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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充当下言道:“诸位眼下大军齐聚在此,而东都一斗米三千钱,我军粮实难以支撑,故而我决定,明ri渡过洛水立即破贼!”
“诺!”众将轰然领命。
十一月,王世充虽屡战屡败,但得到杨侗以从关中调来的jing锐为骨干,分别由虎牙郎将王辩,将军王隆帅,独孤武都,河内通守孟善谊率七万大军为辅,加上王世充原本的两万江淮军,一共近十万人马。
现在除了在江都伴驾的御林军,骁果军之外,王世充手上已是大隋现在仅有,可以拿得出手的家当了。当下王世充率领这近十万大军渡过洛水,要先声夺人。
王世充以名将王辩为先锋,王辨字jing略,冯翊蒲城人,曾率军击破魏刀儿,高士达,郝孝德,孙宣雅,时季康等义军,乃是隋朝名将。
渡过洛水后,王世充以言语激王辩,以及几位重将为先锋,率军出击,而将自己的江淮军则留之殿后保全实力。
王辩率军初战,即势不可挡,攻破李密军外营,瓦岗军几乎溃败,但王世充为李密名声所惧,不敢追击,反而鸣金收兵。而李密却帅敢死之士乘夜袭击,王世充军大败,大军争着逃回洛水,夺桥时溺死万余,大将王辩身死。
大军惨败王世充结果不敢入东都,当夜突降疾风寒雨,军士涉水沾湿,道路之上又冻死者万余。王世充独至河阳,自己将自己下狱请罪,越王扬侗遣使者赦免,并将王世充召还东都,赐金帛、美女以安其意。
当下王世充戴罪立功,收合亡散,屯含嘉城,此战诸军皆败,唯独王世充江淮军损失微乎其微。
而李密借助此战之威,击败王世充十万大军,朝廷jing兵几乎被瓦岗军一扫而空。而河南诸郡之中,仅余的荥阳太守王庆、梁郡太守杨汪尚,这时也降伏李密。
随即李密聚集三十多万大军,围攻洛阳城,东都顿时危在旦夕。
现在东都以东之地,以至沿海之地,已尽归瓦岗军所有。李密现在的声势如ri中天,取隋而代之,似乎已成定局。
而这时,正在晋阳的李渊,也同时收到了身在涿郡的薛收之信。李渊看信未毕,就将信纸一揉狠掷在地,言道:竖子,他ri我必要你好看。
就在李密大破王世充之时,李渊于太原练兵已毕,得jing锐甲士三万。
东突厥命大将康鞘利,率五百突厥兵,以及两千突厥良马助李渊南下。而西突厥命大将阿史那奈亦率突厥jing兵从李渊入关。不久灵寿贼帅郗士陵帅众数千降于李渊,李渊以郗士陵为镇东将军、燕郡公。
当下李渊于晋阳宫城东的乾阳门街军门前,竖白旗誓师,令四子李元吉为镇北将军、太原郡守,让其留守晋阳,而李渊挥三万甲兵南下。而关陇士族纷纷于各地,起义响应于李渊,李渊大军先声夺人。
随即李渊传檄各郡,历数了杨广种种之罪,声言要兴甲晋阳,奉尊代邸,扫定咸洛,集宁寓县,李渊又声言自己率军攻打关中,并没有自立当皇帝的野心,只是要杨广退位,而改尊立在长安的代王为天子之意,自己乃是隋臣。
时人闻之,言李渊此举乃是,兴一帝,而废一帝,可比当年董卓之举。
但是身在关中坐镇,为李渊所迎奉的杨广之子代王杨侑,派遣虎牙郎将宋老生帅jing兵二万屯霍邑,左武候大将军屈突通率骁果军数万屯河东分别以拒李渊。
涿郡之中。
自李重九宣布幽州支持李密之后,房彦藻将其自居为功,在涿郡逗留了十几ri。
房彦藻在涿郡之时,涿郡各个大大小小的士族,皆是上门来拜访,顿时门庭若市。而这时又传来,李密在洛水大败王世充十万大军的消息,这一幕犹如在冰上突然泼洒了一瓢子热油,顿时滋滋有声,令各士族们,走访房彦藻走得更勤了。
房彦藻背后即是李密,李密即眼下天下中最有可能夺杨广而代之的人物,在此大利好的前提之下,所有的幽州士族们都恨不得夜夜来捧房彦藻的臭脚。李重九听闻这房彦藻初时,还十分矜持,但后来也不可避免的腐化了,仅是美姬,婢女就笑纳了二十几个,至于其他财宝,更是不计其数。
众将闻之鄙夷,而李重九却以此来jing醒众将。
但随着李密的大胜,这一回连涿郡三大士族对于李重九的态度,也发生转变了,卢家虽仍然是不冷不热的,但已表明态度,支持李重九作为幽州刺史。
当下李重九投桃报李,将卢承庆提为涿郡郡司马。
卢家一表态,当下其余涿郡士族,也消除了原先三个不的政策,涿郡大小官吏们,亦是重新上岗,开始工作,将一个月来积累的公务开始处理。得到了士族的认同,如此李重九才算初步将整个涿郡把握在手中。
至于房彦藻见涿郡大小士族,皆归附了魏公,李重九亦相安无事,当下十分满意,当然更重要是他这一次在涿郡收获颇丰。
于是房彦藻向李重九告辞,准备向李密复命。房彦藻虽走,但却留下了魏征在此,说是辅佐李重九。
李重九当下也知道李密的意思,魏征在此,也算是对自己一个监视,但是李重九对房彦藻此举却是十分感激。毕竟现在李重九麾下除了温彦博外,其余文官皆是能力平庸,有了魏征之助,李重九总算麾下添了一名干臣。(未完待续。)
第两百八十八章 能吏()
涿郡郡守府之中。李重九与魏征相对而坐,中间放在一壶梅子酒,而身下则是苇席。再度相见,李重九眼中,魏征仍是给他一种颇为严肃,不苟言笑,有种不怒自威之感。
魏征率先言道:“魏公让我在此辅佐李使君,以后若是魏某有何人可以值得使君差遣的地方,还请使君尽管吩咐。”
李重九笑了笑,言道:“也好,我早赏识魏兄久矣,既然如此,我也就大胆请教魏兄,幽州之地虽不大,但亦是朝廷重地,眼下经王须拔,罗艺,高开道等贼肆掠过,百姓困穷,敢问应如何治理?”
魏征捏须言道:“使君,大乱之易治,譬饥人之易食也。李使君只要有爱民之心,放任地方修养生息,勿动干戈,数年之内幽州可复旧观。”
李重九听后,笑了笑,又问道:“百姓易治,但是硕鼠难清,涿郡士族们偷盗粮仓,将粮米贩卖,以此谋得私利,又在河流上游私设水坝,为一己之私,而截断河流,导致两岸百姓无法耕田,还隐匿人口,压低田赋,导致我府库空虚,这都乃是大弊。”
魏征言道:“使君,幽州士族自汉以来,已有数百年,早已是在当地根深蒂固,就骨肉血脉相连在肌理之中,不可剖去,眼下之幽州,战乱方平,如同人染沉疴,大病之下,不易下猛药,需缓缓补之,待身体康健之后,使君再图谋后效。”
李重九露出深深赞同的神se,但言道:“话虽如此,但眼下如何能忍?”
魏征拱手言道:“某观使君之志,并非是幽州一城一地,现在幽州士族不可依附,乃是使君之势,不足以让他们心服口服。某建议使君大可广集粮草,训练jing兵,从寒门,商人之中招收翘楚为官,在民间鼓励耕战,在没有胜势之前,绝不可称王。”
“之后拓地四战,威服狄夷,积蓄军功,秦昔ri乃蛮夷之国,但六世能得天下,使君切不可cao之过急。”
李重九听了双目一凛,笑道:“魏兄,为何说我有称王之志,我现在可是奉魏公旗号。你也是魏公的臣子啊。”
魏征摇了摇头,言道:“品心而论,魏公乃是天纵之才,短短不到两年,从落魄之地,而至今ri手握五十万大军,三分之一天下。我魏某生平很少服人,但魏公却是唯一一人。魏公实乃是曹cao,孙仲谋一般的枭雄。”
“但越是才华出众之人,越是不肯纳谏,魏公自持才高,不肯听从他人之意见。而我当初在魏公府上时,曾给魏公献上十条建言,但是皆被魏公驳之,于是我明白魏国公府并非是我魏征一施所长的地方。说实话,我来幽州,是自己向魏公请命的。因为我认为李使君虽不如魏公,但却是位肯虚心纳谏的人,故而魏某的才能在幽州能得到最大的施展。”
我不如李密。李重九听了这句话,难免心底有些不舒服,哪里有人当面这么说的,但想想也释然,见魏征此人果真是直言直语的人。看来这位历史上的名臣,虽然五易其主,也是为了找一个君主能够一施展胸中之抱负。
李重九笑了笑,将方才一点小芥蒂丢开,言道:“能不能让魏兄在幽州,一施抱负我不知道,但是魏兄绝对是一位可以坦诚相待之人,既然如此,我就将涿郡托付给魏兄了。”
魏征闻言当下起身,以士大夫之礼向李重九一拜。
李重九坐在椅上坦然受之,之后起身将魏征搀扶起来,言道:“我与魏兄皆是出身寒门之人,当年你为道士,我亦入佛寺,眼下我们须同心协力才是。”
“诺。”魏征古板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异se。
涿郡的士族向李密输诚之后,当下涿郡官吏也开始回府衙,县衙当值,涿郡又恢复旧观。
李重九当下向众人宣布任魏征为涿郡长史,而之前郡丞已被罗艺所杀,李重九空置郡丞,通守二职,如此长史之职,就成了郡内最高的文官。
幽州士族官吏纷纷打听魏征的背景,听闻对方虽是小吏出身,但是之前还当过道士,而且还是别郡寒门出身,不由皆是腹诽。不过他们这次倒是没有将怨气发在李重九的头上,因为他们都知道,魏征是李密的人,李重九为了给李密面子岂能不重用。
李重九假节幽州刺史,对于涿郡事基本不管,故而魏征作为涿郡最高文官,开始治理一郡之内大小事务。
当地官吏心怀不满,这时开始欺生,虽认为魏征背景不小,但李密远在千里之外,也要给几分难堪,拿捏一下正印官,对于这些一辈子在衙门当差的官吏而言,门道都是一套一套的。
当下郡守府内,六曹各司一并将陈年积累下,几百卷案综,堆叠的犹如山一般,放在案牍前来让魏征处理,此乃存心看魏征这笑话。结果魏征一ri一夜即将案综全数看毕,当下将六曹官吏一并叫来,一一处理,言过之时对答如流,仿佛过目不忘,郡守府内官吏看得皆是目瞪口呆。
一时涿郡上下官员皆惊,魏征的名头也传布了整个涿郡官场,众人皆知上官厉害,魏征乃是绝对的能吏,当下各官吏们收敛手脚,一时无人敢于越矩。
郡守府内,郡司马卢承庆,坐在一旁,见魏征处理文案如此干练,犹如在衙门里历练了几十年了一般,亦是暗暗吃惊。
作为郡司马,卢承庆是要为长史副手的,也是现在涿郡文官中二号人物。当初李重九征辟他为官时,卢承庆曾经十分犹豫了一番,然后向叔父卢子迁请示。
卢子迁只是淡淡的与他说七个字‘既然来之则安之’。
卢承庆得到叔父的意思,于是就前往郡守府上赴任。对于士族而言,从白身至当官的那一阶段,称为释褐。士族子弟亦分三六九等,如卢承庆范阳卢氏出身的士族,出任一郡司马,对于他而言,绝对对得起卢家的身份。
卢承庆一路上所见,在郡守府之内,涿郡大小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