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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邕身为大汉名儒,如若能够成为卫宁的启蒙恩师,实在是再好不过。
当然,卫宁并不知道父母那点算盘,只是有点纳闷,为什么那个家伙还不走,不是说要去洛阳当官吗?
而且,为什么他和我的房间隔得那么近,念书就念书,还非念得那么大声,那么吵,叫人怎么睡觉了。
卫宁的抗议是无效的,卫父卫母充耳不闻,反而看着卫宁面红耳赤惊喜连连,以为儿子终于开始绽放活力了。
卫宁无奈,只能悻悻的晃回房间,看着蔡邕的房门磨得牙龈刺响。
几日来,每次听到那文绉绉的念书声,卫宁胸闷的频率更高了,气得咳嗽连连,睡觉的时间也大大减少。
碍于蔡邕毕竟是他的长辈,卫宁只能有苦自咽,当然不敢跑到蔡邕那里撒泼。
琢磨了几天,卫宁实在受不了蔡邕的朗朗书声,终于爬起身来,晃到蔡邕的门外。
正欲敲门时,诵读之声蓦然消散,换做悠然琴音,卫宁举起的小手也急急止住。
这时他才想起,蔡邕在历史上除了文采,他的音律更是一绝。
(本章完)
第435章 伤感()
历史上并未有多少留名琴师,蔡邕正是其中为数不多的一员,焦尾琴的由来也正是出自于他。
蔡邕所弹的曲子,卫宁当然听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古时的曲谱流传到现代的并没有多少,更惶论卫宁是个五音不全的人才。
声音本没有任何感情,嵇康曾言“声无哀乐论”,但是人却可以赋予声音感情,尤其是一个琴奏名家,至少在卫宁耳中蔡邕所奏却有种浓浓的哀愁,悠扬的琴声,曲调低缓,道尽沧桑。
忧国,忧民,亦或忧家?
东汉末年朝廷动荡,局势黑暗,百姓无以为家,流离失所,卖儿卖女皆是常事,加上十年以后即将到来的黄巾之乱,更是让这个曾经辉煌一时的大汉王朝不堪重负,分崩离析,进入了三国乱战。
蔡邕的琴声触动他的心的时候,让他想改变时代进程的想法更强烈了。
摇了摇头,叹息着往回而去,琴声嘎然而止,蔡邕的声音飘然而出,“是贤侄吗?伯父可等你多时了。”
卫宁愕然回头,门房大开,蔡邕含笑看着卫宁,只是那眉间还有未曾散开的愁虑。
卫宁无奈,恭敬的行了一礼,至少,面对着这样一个为国殚精竭虑的文人,卫宁是打心眼里佩服,“宁儿打扰伯父奏琴雅致,还请伯父见谅。”
“无妨!贤侄所来之由我也尽知,只是没想到贤侄的耐性尽是如此之大。哈哈,来,进屋来说。”蔡邕笑道。
随后指了指屋内,径直入内。
卫宁进到房内,恭谨的跪坐在蔡邕的身前,事实上,卫宁很难理解为什么古代跪坐会是一种礼仪,这样别扭的姿势很难让卫宁感到舒服。
檀香缭绕有种清香的味道,一老一少对立而坐,蔡邕紧紧盯着眼前的少年,让卫宁感觉十分别扭,“不知伯父唤宁儿有何训诫?”
“哦?哦……呵呵,再过一月你也该四岁了吧?”蔡邕恍惚蓦然惊醒,笑问道。
“恩,是的……可是……”蔡邕问得卫宁莫名其妙,正想找个借口溜走,蔡邕却挥了挥手继续问道,“宁儿将来有何志向?”
卫宁低下头来,并没有说自己希望可以改变时代,他怕蔡邕把他当成疯子。
却听蔡邕猛拍额头道,“是了……贤侄不过四岁,何来志向一说。哈哈,也罢,也罢……伯父问你,可愿随我识文断字,学孔孟之道?”
这一刻,蔡邕才真正把卫宁当做一个孩童,不知为何,在大堂一见,卫宁给蔡邕就有一种淡漠人生的的感觉,似乎眼前那个苍白瘦弱的人影并不是一个孩童。
也正是这一点好奇,让蔡邕暂时留住在卫家。
“宁儿愿意……”卫宁看着蔡邕殷切的眼光,无奈拜倒在他的身前,有气无力道。
心里却暗想,“鬼才愿意咧,也不知道你触怒灵帝的时候,会不会牵连到我家,另外,我不想读书,我只想睡觉……”
古时四到五岁正是初知礼,懂应答,能识字的年纪,相比于普通子弟,豪门世家的孩子一般要求更为苛刻。
自古神童大皆是三岁出口成文,语惊四座,相比之下卫宁还算普通。
至少……那一卷卷密密麻麻的篆,简对他来说犹如天书,对于一个只会简体字的现代人来说,篆书的难度对于卫宁无疑还是太大。
卫宁就很奇怪,人人穿越都带有传说中的金手指,一目十行,过目不忘,自己穿过来却被封印了上一世的记忆,这些东西还要重新学……
但是有了“努力”终究还是换得了回报,一,十,士这样简单的文字,卫宁还是能够识得……不管卫宁的懊恼,蔡邕却给了他很高的评价。
四岁孩童多是贪玩年纪,能在短短一月之内初懂文字,在当时已经算是聪慧通达了,这也让蔡邕对卫宁的未来更加期待。
当然,唯一让蔡邕异常不满的,就是卫宁每次学文的时候总是睡眼蒙胧,哈欠连天,上午教导的文句下午居然能够忘得干干净净,这让他觉得匪夷所思,瞪目吹须。
最后只能归结为卫宁还是一个贪玩的孩子,与其他孩童一样无心向学。
对卫宁的训诫却更加严厉了,按他的话说,卫家世代名门,子弟岂能如此散漫。
只苦了卫宁,最喜欢的睡觉时辰落得半斩不说,还得承受蔡邕孜孜不倦的教诲,连连后悔那日怎么就莫名其妙答应要蔡邕来当老师。
世上有光阴似箭,卫宁却觉得度日如年,一个月的时间慢慢过去,太尉乔玄连连作书相召,任蔡邕怎样自傲也无法再敢相拒,只得向卫父告别,前往洛阳。
蔡邕的离去对于卫宁无疑是天大的喜讯,更是破天荒的早早起床,跟随着父亲与蔡邕饯行。
他一定要亲自确认,看到那个老家伙消失在他的眼睛里。
车驾前,卫父从仆从手中接过酒樽,举杯把盏,“兄长此去洛阳当要小心谨慎,如今朝中奸佞当道,宦官横行。兄长过于刚直,朝中不比乡野,泥潭重重,恐有所失。然以弟之见,当联合朝中有志之士,徐徐图之,万勿操之过急,望兄长切记不可意气用事……”
“贤弟所言为兄记下便是,唉,也不知今日一别你我兄弟何时才能再见……”蔡邕苦笑一声,慢慢饮尽杯中浊酒。
将铜樽递给身边仆从,仰头看向天空,眼神渐渐深邃,接着道,“世间无常,为兄亦知此去祸福难料,但,若奸佞不除,留此残身又有何用!”
黄沙飞扬,吹起点点尘粒,卫宁不知为何眼睛有些涩痒。
蔡邕原本修长单薄的身体,在他的眼里似乎渐渐高大起来,那背影也有一种说不出的萧瑟悲壮。
忽而蔡邕将视线放在卫宁身上,眼含笑意。
卫宁瘦小的身板顿时又是一僵,左顾右盼,只见卫父同样威严的看着他。
只得悻悻上前,行了一礼道,“月来,伯父的教诲让宁儿受益匪浅,本想再多伺奉伯父许多日子,无奈伯父有事,让侄儿好生可惜,只愿他日能再受伯父教导,侄儿在此祝伯父一路平安……”
“呵呵,莫要强辩,我想你心里当是万分欢喜吧……现在我要走了也没人再劝你读书了哦,不过,切莫高兴,我已经早嘱贤弟替你请好了先生,哎,你本天生聪慧为何总是淡薄散漫?”
“来,这里是伯父所藏之书,待你他日翻阅。”蔡邕苦笑一声,从仆从手上接过几卷木简,放到卫宁面前。
卫宁看了看父亲,后者点了点头,只得哭丧着脸伸出小手从蔡邕手上接过书简,话语间更有说不出的痛苦。
“呜……多谢……伯父好意……宁儿铭记于心……”后半句已是咬牙切齿,心里也不知道暗自骂了蔡邕多少遍,刚才升起的那一点崇敬早已烟消云散。
“恩?宁儿为何如此伤心?”蔡邕看着卫宁哭丧的模样,大感不解,问道。
“宁儿是感动伯父走了还送这么一份‘大礼’给我,感激涕零……”卫宁哆耸着头恨声道。
“哈哈,自古赠书皆为美事,宁儿无须如此。他日,贤侄有空定要来洛阳寻我哦。”蔡邕显然没能听出卫宁的不满,微微一笑。
转过头来对卫父拱手道,“贤弟不必再送,他日还有再见之日,况且宁儿身体受不了这般风尘,且回吧。”
“既如此,那愿兄长一路安全!”卫父看了看卫宁,也不再拖沓,直接拱了拱手,对蔡邕道别。
马架飞驰,扬风起沙,只待那影子渐渐消失在视野,卫父这才抱起卫宁走上卫府马车,只是他觉得怀中这个儿子,似乎越加无精打采,有气无力了……
蔡邕走后,不论卫宁怎么不愿意,终究他也知道现在的身份是士族豪门,为了门楣知书达理还是必须,况且以后也不可能整日睡觉度日,闲来翻翻书籍也算一件趣事。
于是乎,卫宁也终于提起精神开始了他的启蒙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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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恩……”撑了一个懒腰,懒洋洋活动下手臂,卫宁慢慢的转醒过来。
无意间碰到了身边那卷木简,那是数年前蔡邕留给他的论语。
“现在是光和元年,也不知道蔡伯父怎样了。不过以他的耿直脾气,想必得罪宦官也是早晚的事情……也罢……历史终究不是我一个人能轻易左右的……何况他终究还是活下来了。”
“其实对于这样一个乱世,远离那个腐败黑暗的朝堂,对于他这样一个文士来说,或许是一种更好的选择,毕竟他不是一个当政客的料啊。”
卫宁将书简放在手上随意的摊开,却并没将心思放在上面的文字,只是自言自语。
“哎,我想那么多干嘛,我现在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就算想改变他的人生也没有那能力,何必自寻苦恼。”
卫宁自嘲的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捧起手中书简阅读起来。
(本章完)
第436章 献策()
“公子!”卫宁的丫鬟绿萼焦急的跑进房内,看着悠哉自得的卫宁急道,“公子,老爷叫奴婢唤你前去书房。”
本来好不容易收起心情,静下心来看书的卫宁,被突如其来的叫唤惊了一跳。
放下手中书简不满道:“是不是父亲又要我去先生那里了?不是还未到时辰么?”
绿萼是卫宁的贴身丫鬟,也是他十岁时卫母特意挑选服侍他的丫头。
对于这样一个腐朽,动荡的社会,人,也不过只是一件物品而已。
流年祸事,朝廷暴征豪敛,司隶一带平民多不堪重负,绿萼一家也是承不住苛捐杂税,不得以向北方迁徙。
她的父母本是打算投靠在晋阳的亲戚,却不巧半路生疾无钱医治,为了一家生计,最后只能狠下心来将绿萼卖入卫府。
卫母看她眉清目秀,性格乖巧,与卫宁年纪也相仿,便将她送于卫宁做贴身丫鬟。
初进卫府的恐惧和悲伤,在接触卫宁许多日子也渐渐淡去。
卫宁无论怎样,毕竟也是从现代穿过来的,脾气禀性还是柔和,对待下人也还算不错。
甚至,绿萼还有些庆幸能够进入一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