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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能小瞧七国人,他们还是有几个名声在外的猛将的,不过你没遇上罢了。比如熊王,黑蛇王,金力王,乌尔善等等,以后遇上了还得小心谨慎。”
“我倒是听说,有个弯月公主长得美若天仙,您见过么?”
“那我就不知道了,打了这么多年仗还从没见过什么公主呢。”丁一顿了一下“对了,过了年你也十五了,是该找个媳妇了。你别急,回去爹就给你张罗。嗯,明年咱家就该添人进口了。”
“爹,我不着急,我还小呢。倒是您,这么大岁数了,也该自己找个诚心如意的,照顾您不是?”
“去你的,小兔崽子,调笑老子,小心老子抽死你。”
父子相谈正欢,忽然飞来一骑“报将军,李叙回来了,还带着几万军兵,正在南门外呢。”
两人几乎同时蹦了起来“太好了,马上看看去,这个李叙能耐不小啊。”
南门外,五万人马列成十阵,阵前只有两个人,正是张枫和李叙,站在他们身后的就是苍龙奴隶组成天威军。
恐怕这世界上再也没人比他们更渴望回家,也没有人比他们更思念家乡,虽然他们几乎都没见过苍龙是什么模样,但祖祖辈辈口口相传的那些关于苍龙记忆是衙门无法忘记的。百年来有多少人死不瞑目,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可几乎每个苍龙人都会拼尽全力面向北方,因为那里是他们的故乡,生回不了苍龙,灵魂也要像那个方向去,那里才是他们的家。
回家,这两个字已经深深印在每个苍龙奴隶的骨头里,血液中!所以当李叙对张枫说要回家时,张枫甚至都没有考虑一下就同意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召集人手开个小会,再由他们把这消息带到每座军营之中,然后就收拾行囊准备回家了。至于那几百名执法队,在五万死士面前不过就是一小撮灰尘,一人一口气就灰飞湮灭了。
所有人都凝望着天水,黑洞洞的城墙从没有像今天一般生动,他们透过城墙仿佛看到了家乡,那里有亲切的乡音,有梦里熟悉的景色,最重要的是有做人的尊严。
“孩子,请记住,你是苍龙人,生回不了故乡,死也要面向北方,那里才是我们的家…。”不知是谁第一个哼起这首歌,立刻就有人跟着一起唱起来,歌声悲伤而悠扬,在此时却有种说不出的雄壮。那哪是什么歌,那分明是血,五万个喉咙一齐吼出来的的血,是百年来苍龙人在这块土地上流的血,存放的悲伤。
城门终于打开了,仿佛是打开了希望,军阵中不由起了一阵骚动,有人已经控制不住,小声地抽泣起来。
丁一第一个冲出了城门,这种场面他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他认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当和这些人面对面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想象的远远不够。
五万士兵就在对面,与其说是士兵,不如说是乞丐更贴切一点。他们没有盔甲,没有成建制的军服,甚至很多人手里没有兵器,只有一根木棍。有的只是无数颗高昂着的头颅,哪怕早已泪流成河;有的只是坚毅的挺着的胸膛,哪怕个个骨瘦如柴;有的只是不去不死的精神,哪怕早已遍体鳞伤。霎时,泪水迷蒙了他的眼睛,他只觉胸中有什么在燃烧,烧得他快炸开了。
只一瞬,丁一仿佛看到了更多的人,在黑夜中无边无岸的铺开,那不是幻觉,他知道,那是无数跟随着这支队伍的灵魂,今夜都回来了,他们也要回家!
第五章 回家(下)()
“将军!”张枫和李叙都跳下马来,双双拜倒,李叙先道:“小人幸不辱命,把天威军带来了。”
“将军。”张枫也道:“末将张枫,来迟了。”
丁一急忙跳下马,双手把二人扶了起来“张将军,你没来迟,是我来迟了,是我们苍龙军队来迟了,我们来迟了整整一百年,你们受苦了!”
张枫再也控制不住,掩面而泣。丁一轻轻拍拍二人的肩膀,大步走到阵前,扬声道:“天威军的弟兄们,我叫丁一,是苍龙恒州军的一员,今日我是来带你们回家的。对不起,我来迟了,我们来迟了!”说着他撩甲跪倒,对众人连叩三首,他身后几十名骑士也齐刷刷跪倒行礼。
天威军众人哪见过这个,平常都是他们给别人磕头的,可今天却遇到这样的场景,怎么能不让他们感动,这是家乡来的人啊!刚才听到此人自报家门叫丁一,难道是那个恶鬼丁一,杀的七国人胆战心惊,望风而逃的恶鬼丁一?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丁一又高声喊道:“在这片土地上屈死的,战死的,枉死的,老死的苍龙人,都来吧,我们一起回家!”
话音刚过,一阵狂风吹来,扫过整个阵列,将无数战旗吹得猎猎作响,风中竟隐隐传来哭声,众人无不毛骨悚然。“回家了!”忽的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在人群中响了起来,仿佛在沸腾的油锅里加上一瓢水一般,刚才还强忍着的队伍一下子炸开了。
“爹,妈,儿子带你们回家了!”
“哥,回家了!”
“小石头,跟爹回家了!”…
霎时间哭声震天,直冲霄汉!
丁一长长吐一口气,似乎要把胸中的压抑都吐个干净,然后站起身来,喝道:“苍龙天威军听令!”
“请——将——军——令!”五万个喉咙发出了整齐的呐喊。
“现在立即入城,杀光每一个你们碰到的七国人。用他们的血,来祭奠我们同胞的在天之灵。记住,是每一个,男女老少,鸡犬不留!”
这是什么样的命令?张枫不由打了个寒战,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身后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如今是什么样的情绪,这种命令一下,就意味着天水会被永远的抹去了。但他的内心有也有个声音在呐喊,“杀!杀!杀!”
杀!没有什么比杀死仇人更痛快的复仇,没有什么比杀死仇人更轻松的解脱。天威军曾每日徘回在生死的边缘,只有用死亡才能换回生存,每每战必,他们不是庆祝胜利,而是默默地包扎伤口,对自己说,幸好还活着,可仗还得打下去,这种日子是谁给的?是谁强加在每一个天威军人头上的?今夜都讨回来吧,把百年的耻辱和绝望都讨回来。
一切的苦难也许会过去,记忆里也许会留下美好,但仇恨怎么敢忘记?它早已和回家一起深深种在每一个苍龙奴隶的心底,生了根,发了芽,长成了参天大树!欠了我们的,一定要讨回来,哪怕天涯海角,哪怕岁月更迭,哪怕海枯石烂,哪怕天崩地裂!
杀吧!只有最原始兽性才能换回做人的尊严,如果这是假的,那就一起下地狱吧,反正总有人会带着我们的灵魂回家!…
天亮的时候,下起了小雨,恨无常和佐天立在雨中赶到了天水城。可眼前的一切让他们不敢相信,这真的是那个号称熊王之永久守护的天水城么?城墙还在,可城门已经没了,城楼正冒着滚滚的浓烟,城里的房屋几乎都在燃烧,青石路被雨水冲刷了一遍,但依然血迹斑斑,沿着缝隙流淌的是成了河的血水,整个城市都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怪异的肉香。
恨无常和左天立不由对视了一眼,他们都极其震惊,究竟这里发生了什么?这种场景他们并不陌生,但怎么会如此安静呢?这城里的人都到哪去了?本来那些应该在大火前诅咒,谩骂,发疯,哭泣的七国人都哪去了?难道,丁一真的下了屠城令?他发疯了?
在路上他们已经知道了前面发生的事情,可他们没想到,只短短半夜时间,天水的将近三十万居民都被屠杀干净了?丁一找到了些什么东西,找到了些什么人,难道是五万刽子手么?两个人不由得脊背发凉。
路上是三三两两的恒州军在执勤。说是执勤,其实是在睡觉,面对一座如此的空城,有什么可防备的?两人被别人引着来到了十字街,远远就看到丁一坐在高处,正和南森聊着什么。
十字街已经被清理出来了,甚至还被精心的打扫过,街中心搭起了一座祭坛,四周摆放十几个大瓮,每个瓮里都冒着大量浓烟和刺鼻的焦糊味道。祭坛的正面有一堆人在拜祭着,听不请讲什么,但哭声却飘的很远。祭坛的左侧黑压压站满了人,都像是乞丐打扮,不过每个人作壁上都缠着块蓝布,各种材料质地不一,有的明显是从衣服上直接扯下来的,正是他们在轮流祭拜。祭台的右边也是一大群人,不过他们都是跪着的,看样子应该是天水城里仅剩的一帮居民了吧,不过都像是有权有势的阶层,大部分都脑满肠肥的。
整个祭祀的过程也让人无法想象,先是出来一个乞丐摸样的,从跪着的人群中随便拉出一个,破腹挖心再把头砍下来,然后分别扔进两个瓮中,再跪在祭台前去祭祀。那些跪着的人仿佛已经没有力气再叫喊了,只是在那里抽搐着,等待着什么时候轮到自己。
“这是在干什么?”左天立脸色变得有点难看,见惯了杀戮的他,也根本不适应这种野兽般的场面。
“看来这些乞丐就是天威军了。阿弥陀佛,贫僧也有点看不下去了。”恨无常忽然翻身下马,大踏步来到祭台的右侧,随手在人群中抓过一个胖子,就往外拉。
旁边有个穿着恒州军服的年轻人,一眼就认出了他,上前一步行了个不标准的军礼,口中问道:“您是恨无常,恨将军么?”
“不错,正是洒家,你是何人。”
“小人叫李叙,现在是丁一将军的部下。”
“嗯。”恨无常点点头,“洒家知道你,这一次你立了大功,干得不错。要是在老丁那干得不顺心,就到洒家部下来,洒家不像老丁那么小气,直接给你个百人长干干。”
李叙急忙行礼,“谢过将军厚爱,但李叙做的都是分内之事,不求赏赐,只求报仇,杀敌而已。”
“这事以后再说吧,你拦住洒家干什么?”恨无常不置可否,换了话题。
“小的是想问将军抓这个人干什么?”
“能干什么?”恨无常豹眼圆睁,“当然是祭祀了,难不成还要放了他么?洒家也有师长,师兄弟死于他们之手,今日正好祭奠一下。”
“那将军能不能换个人?”
“为什么?”
“因为将军抓的这个人是小人的死敌,他和小人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小人一家都是死在他的手中。小人发过誓,有生之年一定要亲手将他碎尸万段,方才结心中之恨,才有面目再见九泉之下的亲人,还请将军成全。”说都最后,李叙跪在地上,连连叩首。
“快起来!”恨无常一把将他拉了起来,“洒家不知道缘由,唐突了。那就将此人交予你手吧。”说着轻轻一扔,那胖子就被扔到李叙脚边。
李叙躬身一礼,伸手就抓住那胖子的头发,连拉带拽,往瓮那边拖去。那胖子像是马上要被屠宰的猪似的,发出了恐惧的叫声。
拖了几步就到了瓮边上,李叙把他往地上一扔,朝他胸口就踹了一脚,胖子被踹得大声咳嗽起来。李叙一只手抽出腰里的短刀,另一只手拽住他的头发往上一提,便把他的脖子露了出来,李旭咬牙切齿道:“罗沃尔,你杀我一家老小时,可曾想过有今天的报应,我马上就把你的心肝挖出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