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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瓒说道:“续儿,此言甚好,我公孙家乃汉家边疆重器,若求胡人借食,耻辱也!”
“不过……”公孙瓒突然语调一转,语气顿时冰寒锋锐,言道,“那乌延羊马甚多,我们不能向他们求要食物,用钢刀和铁蹄去抢,这样才行!”
听公孙瓒话语,帐中所有人皆倒吸一口气,想不到公孙瓒竟然有如此打算,打算去攻伐乌延,抢夺羊马补给大军,此想法简直惊呆了在场所有人,要知道此时乌延可算是他们的盟友身份。
不过在公孙瓒的眼里,他可从来没有把乌延视作盟友,只是把乌延当做跟在猎人身后讨食的土狗罢了,他要攻伐乌延,完全没有捅刀盟友的顾忌。
就在此时,有士卒进入帐内,面色慌张,禀报道:“主公,一刻钟前,乌延带着他的乌丸骑军撤走了,无一人继续留在营中,我等未曾预料,故而阻拦不住!”
原来,今日乌延见到公孙瓒粮草辎重被焚烧,又见攻城大军未能攻破蓟城,乌延料想公孙瓒此时大军状况极度不佳,士气萎靡、粮草不足。
如此情况,乌延觉得公孙瓒可能不会急着再攻蓟城,应该会退避三舍,暂时重振旗鼓,再作谋划。
以乌延对公孙瓒的了解,他知道公孙瓒不破蓟城,是不会轻易撤退回北平的。
如今北平粮草短时间未筹集送到,乌延和公孙瓒作为对手数年,明白公孙瓒的心态,料想公孙瓒必回引军攻伐自己,夺取羊马为大军补给。
乌延身边军马只有万余人,根本挡不住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乌延心中害怕惊恐,只好带着全军先逃,远离公孙瓒大军营寨。
听到士卒禀报,公孙瓒眉目燃火,怒急万分,一脚踢翻面前桌案,大骂道:“乌延小儿,腿脚倒是够快的!”
乌延逃走了,不明去处,很可能已经折返回北平的部族了。
如此,公孙瓒的抢夺计划也落空,食物补给不足的危机再次摆在众人面前。
所有人都错愕的看向公孙瓒,不知如何是好,公孙瓒的脸上亦是阴沉一片,心中怒急,大喝下令道:“来人,将尾敦带过来!”
原来,公孙瓒的投枪虽然正中尾敦的身体,却是只穿过尾敦臂膀,废了尾敦一条胳膊,却没有瞬取他的性命。
尾敦未死,公孙瓒亦未补刀取命,而是令人将尾敦绑缚看押,准备择日再让尾敦尝尝真正的生不如死。
“公孙狗贼,要杀要剐给个痛快,若不杀我,来日必让你再后悔一次!”
尾敦被押入大帐内,顿时破口大骂不止,如今他烧了公孙瓒的大军粮草,对公孙瓒大军造成了巨大的损失,虽未手刃公孙瓒,却是为刘虞尽了最大的复仇,如今,他尾敦已是毫无畏惧。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一死何惧!
公孙瓒看向尾敦,知道尾敦此时的心态想法,严格而言,尾敦的性格和他公孙瓒还真的有些相似,皆是睚眦必报、绝不屈服的人。
公孙瓒知道,对付尾敦这种人,杀了他是便宜了他,唯有当着他的面捏碎他在乎的东西,才能算是彻底的折磨。
尾敦趁着公孙瓒就要夺下蓟城之时,烧了他公孙瓒的粮草,让他公孙瓒一瞬间从胜利到失败,这样的打击对公孙瓒而言,简直比正面打败他还让他恼怒。
此时公孙瓒恼怒万分,不知是否要继续拼一次,冒着士卒哗变的危机,再攻蓟城,看能否在三天内攻下蓟城。
或是,就此先暂时退兵,返回北平重整旗鼓,待军备充足,再来谋夺蓟城清雪遗恨。
公孙瓒决定当着全军的面,将尾敦五马分尸,用血腥暴力来重燃军士兵锐,若士气可用,就继续攻城,若士气难提,就退兵暂回北平。
公孙瓒打定主意,正筹算是攻是退之际,又有传令兵进入营帐,面色焦急惶恐,禀报言道:“主公,田豫将军传来紧急军报!”
“田豫不是在攻打涿县么?难道是战事不利?快将军报呈上来!”公孙瓒立即言道。
士卒立即将军报呈上,当公孙瓒接过军报观毕后,只觉心中一滞,面色惊慌无比。
(本章完)
第159章 撤退()
见公孙瓒突然转冷的表情,甚至比见到两草辎重着火时,还要神色阴冷一些,帐中众人见此状况,尽皆惊疑不定,心中纷纷担忧无比,唯恐出了大事。
公孙续第一个耐不住性子,为首求问道:“父亲,田豫的军报上写了些什么?竟让您如此愤冷?是不是袁军来攻我幽州了?”
公孙瓒没有回答,而是愤怒的将军报丢掷在地,口中怒骂道:“不是袁绍,是那并州的丁靖小儿,竟敢引军来犯我幽州!”
听公孙瓒话语,众人更是惊疑,不知公孙瓒话语何意。并州距离幽州数百里,丁靖想要攻伐幽州,必要集结辎重大军准备一番才是,可是他们根本没有收到一点并州欲图幽州的风声。
公孙续连忙将地上的军报捡起,双目浏览其上,欲解信上到底言说了什么东西。
只见信上字数没有多少,赫然写着:豫领军攻涿县,遭并州骑军袭击,豫大败退至泉州城坚守,遥见丁靖军列阵望北,似要驰援蓟城,特将此军情传至将军,望将军速定夺!
看完信上内容,公孙续亦是大惊,口中赫然喊道:“并州军?!并虎丁靖来了?!他来我幽州作甚?!而且还攻打我公孙家的军伍,难道真的是来救援蓟城?”
听到公孙续的喊叫,帐中众人顿时骇然,心中尽皆惊慌,纷纷交头接耳,不懂并州军为何会出现。
而且田豫帐下有三千军马,军伍战力也是不俗,若想击败田豫的军马,非数千大军难以做到。
数百里的奔袭,而且是数千大军的行动,帐中众人竟然一点风声也没收到,那丁靖的并州军就像是神兵天降一般,突然出现在了幽州地界。
“并州距离我幽州远在数百里之外,而且我们和那并虎丁靖也没有直接矛盾,会不会弄错了?鞠义屯兵界桥虎视眈眈,会不会是渤海军进犯涿县?是那鞠义引军打败了田豫将军的?”邹丹突然问道,心中依旧不相信会是数百里外的并州军远袭而来。
公孙瓒却是摇了摇头,心中的愤怒与惊慌也缓缓消散,重新镇定了思绪,言道:“田豫虽是二十出头的小将,却是出身我白马义从,为人规略明练,非糊弄了事之徒,其信中言辞,必是真实。”
听公孙瓒如此笃定田豫的军报信件,众人也不再怀疑,顿时卖首思虑,各思并州军到来的目的和后果,以及如何对付踏上幽州土地的并州军。
对于并州军,对于并虎丁靖,即便是幽州这个偏远边疆,却也几乎人人耳闻。
而公孙瓒帐下等一干武将,更是对丁靖及其并州军研究多时,虽未与丁靖军正面交手,却是对丁靖军十分熟悉。
毕竟丁靖军和袁绍军交过手,并且没有失败,反而挡住了袁绍军的攻击,硬是在袁绍眼底下抢走了近半冀州,让袁绍吃了个大亏。
公孙瓒兵败袁绍于界桥,心中虽是十分不服气,却也见识到了袁绍军的强大,即便是白马义从亲自出战,也难占上风。
对于丁靖这个能让袁绍吃瘪的年轻人,公孙瓒从没因为他的年龄而忽视轻视,丁靖这等少年豪杰,让公孙瓒有种见到自己年轻时候的感觉。而且在公孙瓒的心里,丁靖的成就与本事,是远远超越了他年轻的时候的。
不及加冠年纪,便成为跨郡连州的割据势力,如此人物岂能让公孙瓒不注意、不研究?
“父亲,丁靖从并州远袭而来,兵马必是不足,我等何惧于他!不如我军南下涿县,全歼他并州军,让他丁靖看看图谋我幽州的下场!”公孙续立即出列说道。
公孙瓒闻言却是摇了摇头,言道:“丁靖远奔而来,必是受了蓟城的求援,若我军去攻伐他,则蓟城不受我军攻伐,如此正入他丁靖下怀。”
公孙瓒继续言道:“而且我军久攻蓟城,状况连连,军心疲惫,那丁靖的并州骑军乃当世强军,即便是白马义从也难以完胜,此时去攻他丁靖,难胜呀!”
听到公孙瓒叹息,帐中所有人尽皆顿首默然,尾敦的一把火烧掉了粮草与军心,但是这些对公孙瓒而言只是一点小挫折,最多暂缓大军的攻城攻势,多给了蓟城一点苟延残喘的时间罢了。
但是丁靖的到来就不同了,丁靖军进入幽州,就如同强军在侧,钢刀悬头,让公孙瓒的大军徒增了更多、更大的威胁。
再加上此时大军粮草不足,若再做逗留,让军士知道并州军即将到来,恐大军生变。
如此情况,弄得账内所有人的情绪都很低落,皆是一筹莫展,不知道为何局势变化如此迅速,如此的出人意料。
……
“哈哈,公孙狗贼,蓟城援军来了,你公孙军有好果子吃了!”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帐中被绑缚的尾敦却是突然大笑道,面上尽是兴奋嘲弄之色。
听到尾敦的大笑讥讽,公孙续却是一怒,一脚踢在尾敦脸上,只让尾敦鼻梁塌陷、牙齿掉落,口鼻里血流不止,想要以此让尾敦闭嘴。
尾敦却是依旧不惧,依旧大笑怒骂不止,道:“公孙瓒,来呀!杀了我呀!不杀我,你就是没卵子的孬种!”
尾敦依旧怒骂不止,帐中武将更是暴怒,岂容主公受如此辱骂,众人纷纷上前拳打脚踢,直打得尾敦濒死难言后,这才止住狠打。
“父亲,杀了这家伙祭旗吧!”公孙续长刀架在奄奄一息的尾敦脖颈上,侧首看向公孙瓒,急切求道。
公孙瓒却是拒绝道:“不,杀了他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知道冒犯我的真正代价。”
听到公孙瓒的话语,公孙续不再劝求,收刀入鞘,看向公孙瓒,言道:“父亲,我军现在该怎么办?是退是进?”
公孙瓒闻言后看向身后挂着的幽州地图,默算了一下涿县到蓟城的距离,料想三日后丁靖军就会赶到蓟城。
若等丁靖军赶到蓟城,则他非但不能攻下蓟城,甚至还可能陷于兵败之境。
公孙瓒看着地图,思虑了片刻,徒然言道:“撤军吧!先回北平修整军势,再做图谋。”
公孙瓒的语气和面色尽是无奈。
这种无奈,不仅仅是因为他公孙瓒没有攻下蓟城,更多的是他公孙瓒心中的忧虑。
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公孙瓒知道丁靖引军来了幽州,就不会轻易罢手回去,必会图谋他幽州的。
公孙瓒知道自己与丁靖军的战斗就不远了,作为能让袁绍吃瘪的家伙,公孙瓒更是知道丁靖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如此敌手,非充分准备,不能对抗。
这也是公孙瓒,之所以没敢继续留军蓟城攻伐的原因,因为他不敢赌,不敢赌自己能否在三日内拿下蓟城。若三日内没能攻下蓟城,待丁靖北抵蓟城,则他的大军士气将更加雪上加霜,大军哗变将不可避免。
若真如此,待丁靖大军正式谋夺攻伐幽州,他公孙瓒又能如何阻挡?因此,此时退军乃最明智的选择,一城得失为轻,一军得失为重。
(本章完)
第160章 涿县()
一日前。
涿县。
涿县乃涿郡郡治城池,城虽不大,人口虽不多,但是地利位置却是极为重要,是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