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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如果并州军胜利,那么丁靖就此将成为河北之主;如果渤海军战败,那么整个袁绍系的势力,都会自此一蹶不振,再难有翻身立世的机会。
因此,在战争没有结束之前,谁也不知道战争会惨烈到怎样的地步。
而一心求胜的并州军和渤海军,在这场战斗中会干出怎样残暴的事情,也是每一个人都不敢预料的。
故而,在这场战争爆发范围内的民众,无一不是心惊胆战,唯恐自己和亲人,会遭受到战乱与兵祸的波及。
……
弓高城。
因为并州军浩浩攻伐而来,从南皮返回信都的许攸,却又立即来到了弓高城,前来面见驻守在此的袁熙。
许攸曾是袁绍最亲善的谋士之一,所以在得知许攸来见之后,袁熙立即恭敬相迎。
见到袁熙之后,许攸也不寒噤,当即直言来意,说道:“二公子,如今并州军浩浩而来,正是我渤海危难之时,因此各部绝不能独自为战,必须全部联合起来,共同对抗并州军的兵锋才是!”
袁熙以为许攸是来为信都求援的,当即有些尴尬地言道:“许先生难道是要我引军入驻信都么?”
许攸立即摇了摇头,说道:“二公子误会了,我并非是来为信都求援的。”
“所谓孤城难守,就算二公子一起来驻防信都城,却也挡不住并州军的攻势。”
“反而继续保持现在这种信都和弓高彼此呼应的态势,倒是能获得和并州军一战的机会!”
“只是,如今并州军分兵两路,从西、北两面同时攻打信都和弓高,已然破解了咱们两城的掎角之势。”许攸叹息了一声。
袁熙也非庸才,自然也看得出现在这种局势,却只能无奈地言道:“许先生,你应该也知道,自从薄落津一败之后,我们渤海已经是元气大伤,以至于造成现在这种敌众我寡的局面,却也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许攸摇了摇头,目光露出一丝坚定,语气沉重地说道:“二公子,虽然现在敌众我寡,但是我们渤海并不是没有胜利的可能!”
“哦?许先生有何计策?”袁熙急忙问道。
许攸立即言道:“只要让三公子将南皮城集结的军队,全部派来信都和弓高支援,将和并州军决战的地点,从南皮转移到信都和弓高,那么我军就可依托地利之优,尚有获得胜利的可能性。”
听完许攸的言语,袁熙也算是彻底明白了,原来这许攸居然是来当说客的,就是想要说服他袁熙摒弃对袁尚的抵触,和袁尚一起来对抗并州军。
若是父亲袁绍还活着,他袁熙和袁尚倒是能够全心全意的并肩作战,但是现在双方已是各自独立,想要再穿一条裤子,却已经是不太可能的。
再说,就算他袁熙愿意和袁尚并肩作战,可难免袁尚不会同意啊!
似乎看出了袁熙心中的忧虑,许攸当即又言道:“二公子,如今并州军已是席卷而来,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若是不团结一致,必遭到丁靖各个击破啊!”
袁熙心中自然明白,许攸所言也是很有道理,现在的确不是各自为战的时候,想要在并州军的兵锋下活命,联合团结起来才是唯一的出路。
终于,袁熙看着许攸,语气肃然地言道:“许先生,我愿意和三弟共抗丁靖,只是我担心三弟不愿与我……”
“二公子放心,接下来我会立即赶往南皮,凭我一番利害陈说,必可让三公子做出最正确的选择!”许攸当即向着袁熙拍胸保证道。
……
南皮城。
说服了袁熙之后,许攸连忙飞马来到了这里,并且立即前来城中拜见袁尚,希望袁尚能够发兵信都、弓高,帮文丑和袁熙一起对抗并州军的攻势。
“大将军,如今并州军发起最后的攻势,如果信都和弓高再被他们攻下,那么并州大军将顺势杀入渤海,待敌军兵临南皮城下,上下必定人心惶惶,到时候一切都危矣!”
“因此,希望大将军即刻发兵支援信都和弓高,将决战的地点摆在渤海之外,如此也能保证士卒军心不失,我渤海军也尚有取胜之机。”
许攸得到袁尚的接见之后,立即表达了自己此行的来意,希望袁尚能够引军去信都、弓高,与文丑、袁熙二人之军共同对抗并州军。
“许先生,我也许可以引军去信都支援,但是这弓高城,就算我想去,我那二哥却也未必会接纳啊!”
突然,听完许攸的言语之后,袁尚立即对许攸担忧地言道。
毕竟袁尚自己心中也明白,他这个三弟代位接替了基业,绝对会让二哥袁熙心怀不满的。
再说,如今袁熙在弓高城掌军自立,虽然没有明言反对他袁尚继承后嗣之举,却也没有正式承认他袁尚渤海之主的地位,其态度已经是昭然若揭。
因此,袁尚虽然也知道团结才有胜利的可能,但是如果袁熙顽固不化的话,他袁尚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万一他袁尚领军去弓高支援,却热脸贴了一个冷屁股,反而激发了袁熙的忌惮和不满,让其忍不住攻伐自己,那么他们渤海可就真的不可能有一点胜利的希望了。
(本章完)
第626章 其利断金()
听着袁尚担忧的言语,许攸却是欣然一笑,当即出口说道:“大将军不必忧虑,在南皮城之前,我已经去了一趟弓高城。”
“什么!难道你已经说服二哥了?”袁尚闻言一愣,当即惊叫道。
许攸点了点头,说道:“正是!而且二公子也知晓如今局势的利害,所以二公子已经答应愿意放下一切私怨,同意接受大将军引兵援助弓高城之事。”
听完许攸的诉说,袁尚犹豫了片刻之后,也拍案决定道:“既然二哥都已经不计前嫌,那么我袁尚有岂能不识大体?”
当即,袁熙便同意了许攸的策略,只留少量兵马留守渤海,其余战力全部调拨至信都、弓高一带,打算在渤海之外与并州军决战。
一瞬间,信都、弓高的守军加起来,足足达到了六七万人。
虽然其中近半守军都是临时征召的,但是作为守城防御的一方,这些新兵也能发挥出不小的战斗力,着实也是一份威胁。
面对防御兵力激增的信都和弓高,并州军猛烈的攻势,顿时受到了影响,锋锐的攻城之势,也不禁为之一滞。
一时间,信都、弓高的战事便陷入了僵持之中,丁靖的大军短时间之内,根本拿不下这两座城池。
而且,就算丁靖下令全军卯足了劲儿攻城,却也至少要花上三四个月才能拿下这两座城池。
到时候就算拿下了这两座城池,顺利地杀入了渤海之地,却也会因为持久的战事,而耽误了冀州大部分地区的春耕事宜。
一旦错过了春耕,那么战后的河北,必定陷入一片糜烂和恐慌之中。
到时候他丁靖面对无数饥荒的民众,就必须拿出足够的粮草来赈济,否则他这刚刚夺取下的新地盘,将会陷入一片动荡和暴乱之中。
此外,为了救济糜烂的幽州,以及筹备这场伐袁战事,丁靖几乎将并州的储备全部拿了出来。
战争过后,他根本拿不出足够物资,来支援错过春耕的冀州民众。
若是因此造成饥骨千里,那他丁靖就算成了河北之主,却也不过是个虚胖的纸老虎罢了。
因此,如果三个月之内攻不下信都和弓高,那么丁靖只能选择暂时退兵,让战争区的民众完成春耕之后,再继续和渤海军分出胜负。
可这么做的话,也就给了渤海喘息之机!
所谓夜长梦多,谁也不知道喘息过来的渤海,会不会爆发出不可想象的力量来。
当然,丁靖其实也并非必须要选择半途休战退兵,如果丁靖心狠一点,不顾战祸波及下的百姓死活,那么让战事进行的久一点,也没什么大碍。
可是,这种事情丁靖岂能无视,这些百姓可不只是一条、两条的人命,而是以数十、百万来计算的生命啊!
一时间,对信都和弓高的攻势,顿时陷入了一片尴尬之中。
而眼见着并州军的攻势受挫,信都和弓高城内的渤海军,也是瞬间士气大盛。
连彼此恩怨不灭的袁熙、袁尚兄弟,也少见的兄亲弟恭了起来。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便是如此!
……
此时,丁靖已将麾下的文武全部召集了起来,开始商议如何解决面前的形势。
“主公,渤海军聚集在信都和弓高,看来他们已经是决定在此死守,想把战场放在渤海之外,以此保证渤海根基不受兵祸的影响。”
大将高顺第一个站了出来,说道,“既然如此,想来渤海之地应该兵力空虚,主公可派出一支强军,绕过信都和弓高,去袭击渤海腹地不就行了么?”
“一旦渤海落入我军手中,料想信都和弓高二城,也会变成无根之萍,到时候由不得这二城不投降!”
听完高顺的言语,丁靖却是立即摇了摇头,向大家解释道:“袭攻渤海的方法不错,但是却已经不太可行了。”
“我们在渤海的眼线已经向我禀报,如今的渤海诸地,早已经是坚壁清野,别说是旷野乡村已无粮食储备,就连一些县城也已经仓禀见底。”
“除了南皮和阳信这两座渤海大城之外,其余的城池根本没有足够的粮草储备。”
“因此,如果我军袭攻渤海的话,却是做不到以战养战,所有的辎重粮草等补给,都必须从这里运输给袭攻渤海的军伍。”
“可是,这条粮草补给之道,却是绕不过信都和弓高二城,二城中的渤海军只要稍微出来袭阻一番,就可截断这条粮道。”
“没有粮草补给,袭攻渤海的军伍,必定难有作为!”丁靖摇头言道。
听完丁靖的说明,高顺也是面色一暗,只好无奈地坐了下来,开始另想其他策略。
忽然,刚刚投效丁靖的崔琰却也站了起来,对着丁靖言道:“主公,袭攻渤海的军伍所需要的粮草,既然不能从信都、弓高一带送过去,那我们何不将从北面往渤海送粮草?”
听着崔琰的言语,丁靖却是目光一亮,当即看向崔琰,问道:“季圭,快把你想法仔细说说看!”
崔琰点了点头,立即走到帐中军事地图前,开始指着地图上的各处坐标,言道:“诸位请看,渤海的西面门户是信都、弓高,而渤海的北面则是漳河为屏障。”
“如今冬天已经临近,漳河的水位已经开始下降,其中不少浅滩足够可以令常人涉足而过。”
“因此,我军从北面往渤海运送粮草,却是不需要大量的渡船,只需要用马车也就足够了。”
听着崔琰的描述,帐中所有人都不禁点了点头,这通往渤海的粮道,确实可以转到北面来。
随后,崔琰继续言道:“所以,当我们的袭攻部队杀入渤海之后,首要进攻的城池不是南皮,而是位于南皮东北面的浮阳城!”
“浮阳城临近漳河,又位于渤海中心位置,占据此城之后,不但可以保证我军的粮道不失,还能够对渤海其他各城发动快速攻势。”
“一旦我军袭攻部队在浮阳城站住脚跟,则可以在渤海内部开花,直接动摇整个渤海的固守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