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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去城里,你爹手受了伤,正好没事做,我叫他去给亲戚朋友们言语一声,要他们明天到家里来,你来挑。合意的,就请了,不合意的就管一顿饭,也不费甚事。”陈王氏的心思真细,陈晚荣打从心里佩服,只是没有受过教育,要不然准是一个女强人。
事情一说定,陈王氏端上饭菜,陈晚荣用过,作别二老,骑着青花去县城。以青花的脚程,这点路根本就不算什么,很快就到宁县。陈晚荣进了城,按照郑建秋说的左走,不一会功夫就看见一棵合抱粗的老槐树,心想到了。
不正有一座大宅院嘛,朱花的大门敞开着,门里一个巨大的门屏遮挡住了院内景象。陈晚荣略一打量,只觉这地方很熟悉。一个窈窕的倩影从门屏后面转出来,陈晚荣只觉眼熟,一瞧之下不由得愣住了,不是她还能有谁?,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02章 发家之路 原来是你()
这丽人正是那个红衣女子,陈晚荣万未想到在这里见到她,想不愣住都不行。陈晚荣牵着青花过去,来到门外,冲她唱个诺:“请问小姐,这里可是郑老爷子府上?”
一袭蓝色圆领小衫,黄色的裙子,卓立当地,宛如风中嫩荷,惹人怜!女子看见陈晚荣,先是诧异,继而脸上泛着笑容,平添几许娇媚,落落大方:“陈先生,爹说您今天要来,您果真来了。快请进。”声音还是那般清脆悦耳。
她居然是郑建秋的女儿,陈晚荣就是做梦也想不到,再次愣住了:“郑老爷子是你爹?”
“怎么啦?不行么?”她浅浅一笑,宛如春风拂面,让人很是舒畅。
陈晚荣发现出了语病,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那意思。郑老爷子能有你这样一个知书识理的女儿,真是福气。”
“您这人说话尽拣好听的,我们见面不过一忽儿功夫,别乱说。”她虽是在谦逊,笑得跟春花般灿烂。
这问题的答案还真不少,陈晚荣想也没有想道:“有其父,必有其女,老爷子性爱读书,就是出行也没忘了携带书卷,他的女儿能差吗?”
“有其父,必有其女?”女子格的一声轻笑,历来只听过“有其父,必有其子”的话,就没听过有其女的说法,要她不惊奇都不行,冲门内叫一声:“小保,把马牵到马厩去。”
一个十八九岁的佣人从屋里跑出来,伸手来接缰绳。陈晚荣笑道:“我自个来就是了,不敢劳动你。”
小保看着女子,等她吩咐。女子浅笑道:“您是爹请来的客人,哪能劳烦您呢。”
上次送她回来走小门,在门房里坐了一阵子,那是普通人,可有可无。今天居然成了客人,自然不能走偏门,这是礼数,陈晚荣只得把缰绳递给小保,说声多谢,小保牵着青花去了。女子叮嘱一句:“给加点料,要用颗粒饱满的谷子,再给喂一个鸡蛋。”
牛大眼喂青花下了血本的,上等好谷子、鸡蛋没少过,陈晚荣正要说青花不吃草料,没想到她想到头里去了,倒省了不少事,谢道:“谢谢你。”
“您这马很神骏,好马就得要好料!不用谢!”女子解释一完,侧身让客:“陈先生,请。”
“郑小姐,请!”陈晚荣礼数一完,迈开步子朝院里行去。女子很有礼节,落在陈晚荣身后半个肩的位子。
按照迎客礼,陈晚荣应该落在她身后半个肩位子才对,表示对主人的尊重。只是她身为女子,唐朝女子的地位虽然高,还是不能逾越,只能落在后面了。
客人走在头里,不是不可以,除非是上宾,陈晚荣是有求于郑建秋,其实算不得客人,这样做太无礼。陈晚荣放慢脚步,和她走了一个肩并肩。她明亮的眸子在陈晚荣身上一瞄,接受了陈晚荣的好意,莲步快移,领着陈晚荣绕过门屏。
大户人家设置门屏的作用就是为了阻挡门内景象,要是没有这个门屏,无遮无拦的,门里风光还不悉数落入过路人的眼里?
上次陈晚荣走的是偏门,只知道这院落不小,至于大到何种程度就不得而知了。放眼一望,比起郑家老宅要大许多,好几十间房子错落有致。
进门就是一个园林,幽径两旁遍植花草树木,树木抽着嫩芽,花儿含苞欲放,自有一股清幽之气,陈晚荣仿佛不是来到人家,而是在逛公园一般,让人心旷神怡。
唐朝的园林非常流行,王公贵族自是不用说,无不修建园林,大户人家也不甘其后,极尽修建之能事。
园林在唐朝之所以流行,不仅仅是因为唐朝的国力雄厚,老百姓的日子过得不错,还在于园林风景不错,可以怡情,更是读书人诗酒唱和的好去处,是以读书人对园林特别青睐。
白居易晚年为了躲避党争,求得洛阳任职,邀友于自家园林中吟诗作赋,写下了池上篇的佳作,诗人在诗中写道“十亩之宅,五亩之园。有水一池,有竹千竿。勿谓土狭,勿谓地偏。足以容膝,足以息肩。有堂有亭,有桥有船。有书有酒,有歌有弦。有叟在中,白须飒然。识分知足,无以求焉。”
“十亩之宅,五亩之园”并不是准确的园林数字,意思是说园林占了相当大的比例。诗人与友人在园林中读书饮酒,抚弦唱和,桥头散步,湖中泛舟,这是神仙般的生活,比起陶渊明梦想中的“世外桃源”生活一点也不差,任谁处此之情都会“识分知足,无以求焉”。
郑建秋虽是身在商贾中,时刻没有忘记自己曾经是个读书人,一个很有前途的读书人,只是命运多舛这才不得不入于商贾之中,对读书人的雅事、乐事更是不遗余力的追求,再加上他有钱,要修园林自是不在话下。
陈晚荣正自打量之际,只见青萼迎面而来,见到陈晚荣,脸一板,冲陈晚荣扮个鬼脸,舌头一吐,一脸的笑容,颇有分调皮,完全不似当日看自己不惯的模样。
陈晚荣不乏年青人的活泼劲,学青萼的模样,嘴巴张开,舌头吐出,眼睛翻白,活脱一吊死鬼。
青萼吓得尖叫一声,刮着脸羞陈晚荣,嘴一撇:“不害臊!”
陈晚荣开玩笑:“我都臊红脸了。”
青萼粉脸通红,知道陈晚荣在取笑她,狠狠白了一眼陈晚荣,瑶鼻中轻哼一声,脸一昂,装作没看见陈晚荣。
郑小姐冲她一招手,青萼过来,郑小姐落后几步,在她耳边叨咕几句,青萼点点头,小跑着着去了。陈晚荣才不会笨到偷听的地步,快步走到前面去了,郑小姐吩咐完,快步跟上。
走完幽径,来到一幢特别大的房前,陈晚荣抬头一瞧,门上方挂着一块匾,写的是“迎宾堂”,间架合理,结构谨严,笔划有力。这字陈晚荣太熟悉了,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字,赞道:“吴先生的好字!”
郑小姐半开玩笑的道:“吴叔的字自然是好,爹和他相交半生,我们家里就题了这三个字。哪象您,给您题字不说,还写使用说明。”吴兢和郑建秋相交莫逆,有关陈晚荣的事自然是要说给他知道。
她话里带着玩笑,陈晚荣也以玩笑话回应:“是不是觉着吴先生厚此薄彼了?”
按照她的想法,陈晚荣受吴兢的好处多了去了,陈晚荣应该说些感谢之词才对,没想到陈晚荣一句感谢之词都没说,反而难起她来了,不由得愣住了。
“郑老爷子可好?”陈晚荣不愿她过于窘迫,转移话题。
他不问还好,他好心好意的问候却换来一个大白眼,郑小姐瞪他一眼,很没好气的道:“您自己做的好事,自己不知道?”
这话还真把陈晚荣给弄糊涂了,郑建秋昨儿喝得烂醉如泥,我可是仁至义尽了,把他扶上车不说,还让他躺下,躺得舒服,至少你也要说点感谢的话,居然如此埋怨,陈晚荣要不迷瞪都不行。
见了陈晚荣那副迷糊样,郑小姐抿唇轻笑,推开门:“陈先生,请。”
陈晚荣跟着她进了屋,只见屋里布置得清幽雅静,有桌有椅,还有屏风、帘子。四壁挂着不少字画,墙壁上绘着好看的壁画。
唐朝盛行壁画,陈晚荣在李清泉那里见到过,但这里的壁画哪里是李清泉那里为了“了愿”而作的粗糙壁画所能比,线条流畅,图画优美,花鸟虫鱼栩栩如生,必是出自行家之手。
“陈先生,请坐。”郑小姐领着陈晚荣来到靠墙处,请陈晚荣上坐。
这是一张精致的桌儿,两边各放着一张椅子,应该是主人接待客人的地方,有自己一个位子,陈晚荣谢一声,坐了下来。
青萼端着一个托盘进来,托盘里放着三个别致的茶杯,来到陈晚荣跟前:“请用茶。”这是待客之时,没有冲陈晚荣扮鬼脸了。
谢一声,陈晚荣也不客气,端起一杯茶。青萼把一杯茶放在桌子上,递了一杯给郑小姐,郑小姐接过,找了一个位子坐下来。青萼拿着托盘出去了。
她没有坐到自己旁边来,陈晚荣知道她是出于拘谨,呷了一口,闭着眼睛也能品出来是哪种茶,赞道:“好茶。这青城雪芽,我在李老爷子那里喝过几次,就没有这杯好。”
郑小姐把手里的茶杯放下,解释道:“青城雪芽是极好的茶,只是他煮得不得其法。爹爹教过他煮茶法门,只是他心不静,难以煮出好茶。”
现代社会可选择的饮品很多,纯水、矿泉水、牛奶、酸奶、豆奶,多不胜举,比起唐朝丰富得太多。这固然起到改善生活的作用,可我们老祖宗的茶道就所知者不多了,陈晚荣对茶的了解有限,听了她这话,知道遇到行家了,好奇心起,请教起来:“茶艺之道,可以怡情,只是我出身农家,所知不多,还请小姐赐告。”
郑建秋老不现身,郑小姐只得代父陪着陈晚荣,找些话来说也好,不致于冷场:“饮茶之道大致可分两种,一种是把茶末放到瓶缶中,冲入滚水,然后饮之,称为庵茶法。另一种办法就是煎茶了,煎茶之前要把茶干、碾碎,使之嫩如松花。
“茶汤之好坏,主要是煎水的火候要掌握好。说起这煎水,不是随便什么水都能用来煎茶,水有上下之别,扬子江南零水为第一,无锡惠山泉水第二,苏州虎丘寺泉水第三,丹阳观音泉水第四,扬州大明寺水第五,吴淞江水第六,淮水最末。”
煎茶水要好,不是什么水都能用,陈晚荣是知道的,听她如数家珍般道来,不得不从心里服气,赞道:“郑小姐精于此道,我见识了,见识了。”
郑小姐浅浅一笑,俏脸上立现两个美丽的小酒涡,更增几许娇媚:“您过奖了,您做香皂妙思妙构,让人想不到,堪称一绝。”谦逊一完,立时进入正题:“茶味之纯正,清香适品,主要在于火候掌握得好与否。凡煎水有三沸,水沸如鱼目细有声,宛若漂起轻霞一般,是鱼目沸,为一沸。水的边缘如水泉般不住翻着水泡,是为二沸。腾波鼓浪,如江河中的波涛,是为三沸,水已老,不可用。”
这些都是老祖宗的经验之谈,陈晚荣平生头一回听说,不由得入了神,脖子伸得老长。郑小姐只是为了不冷场才给陈晚荣说道说道,没想到陈晚荣居然如此虚心,认真听讲,不由得顿生几许好感,冲陈晚荣嫣然一笑,接着道:“为了得到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