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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着低着头不做声的乌樾,刘渊眼神一亮:“莫不是,你们以为我对各部贵族的动作,提升底层部民地位,是为了将所有贵族彻底消灭?没道理这么蠢吧,这些年崛起的军功贵族还少吗,若是你们配合点,我何必苦心孤诣地扶持!”说到最后,刘渊已经带着点情绪了。
“你们自以为,本单于只知不断削弱你等贵族的权力、部众、实力,怕部族日渐消亡。可你看兰氏、须卜、丘林,这些贵族,哪个不是日益强盛,依旧是我匈奴声势煊赫的大族!”
乌樾只是埋着头,并不反驳,静听着刘渊的“发泄”。
见乌樾这个反应,刘渊终于收敛了情绪,正身而坐,肃声道:“你乌樾既然有此心,我便给你一个机会。来年有战事,战场上给你施展的余地,你得冲在最前面。好好为我匈奴发展壮大效力,为本单于效忠,好处,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谢大单于!”重重应答,磕了三个响头,乌樾缓缓退出。刘渊有些得意地露出笑容,对乌氏的解放,也算对匈奴老族们释放的善意。有乌氏牵头,匈奴在接下很长一段时间内会稳定地多,至少之前叛乱的伤口会恢复地快些。
一直走出宫门,乌樾方才叹了口气,回头望了望这座并不甚高大雄伟却透着赫赫威严的宫城。放在十年前,谁能料到匈奴竟会有如此“王城”,而如今的匈奴,还像匈奴吗?
对刘渊说的那些,乌樾也不知该作何反应。别看兰氏、须卜氏日益强盛,但这一切都建立在刘渊对兰稚、须卜赤弇等人信任宠幸的基础上的。
那些贵族早失去了自主之权,所有的权力、荣耀、富贵,都在大单于刘渊的掌控之下。今朝信你,可以将你捧上天,他日惹恼了他,一声令下,一切权势便能顷刻间烟消云散。
苦笑一声,如今,乌氏也开始迈上这一条路了,这便是低头妥协的代价。强撑着不是不行,但以刘渊的强势,迟早有一日会被彻底打击消亡,乌樾见识不浅,只得做出聪明人的选择。
。。。。。。
熬过这个寒冬,春暖花开,恍惚间,光和七年悄然到了。大汉那边改元中平,而天下再也太平不起来了。二月,轰轰烈烈的黄巾之乱爆发了。
整个大汉随着张角飞书驰敕四方,迅速陷入沸反盈天,水深火热之中。大汉便像一个老朽,小病缠身,骤得重症,慌了神开始寻医问药,以求治愈。
在汉庭内部,河北、中原打得热火朝天之时,刘渊依旧窝在美稷,舔舐着之前的伤口。想动兵,却不知从何动起,也无力动兵。
第94章 先打西部鲜卑()
西河,美稷,春回大地,前个寒冬带来的带来的影响,正在逐渐消散。难以避免的,牛羊牲畜被冻伤冻死无数,许多底层部众冻饿而亡。但比起之前,死伤不过一两成,至少有了看得见的依托,大单于调粮救济。
虽然吃不饱,穿不暖,至少能将将熬过去,伴随着对大单于愈加坚定的信仰。死伤者以奴隶、老弱居多,每个冬天,对草原部民来说,都是一场优胜劣汰。
这个时代的生产能力实在偏低,帐中存粮,加上大单于调拨,也仅能勉强维持。
年老衰弱者,几乎是活不下去的,尤其是对于最底层的普通部众来说,相比于无用老朽,他们更愿意将余下的口粮用以供养孩童。
刘渊对此漠视、默许乃至暗中推动之,放弃年老无用者,便可得更多的粮食以供养青壮、孩童、年轻妇女,他们才是匈奴的未来。更多的粮食、牲畜、战马、将士,一切实现刘渊野心的东西,都来源于“年轻人”们的产出。
虽然很残酷,但现实便是如此,年老体弱之人,对刘渊的利用价值几近于无,刘渊又怎会消耗本就不足的资源来苟延其生存!
近月来,刘渊有些抑郁甚至暴躁,所有亲近之人都能感受到大单于心中烦躁。症结,还在于南边大汉的黄巾之乱。
重生南匈奴近十年,费尽心机登上单于位,惨淡经营了这么些年,匈奴的崛起之机彻底到来了,自己的野心即将彻底得到释放。
黄巾之乱便是一个信号,大汉终将乱了,大争之世即将来临!当此之时,正该是大展拳脚之际。趁南边的掣肘削弱到最低点,继续北向攻略鲜卑,抑或南下劫掠并州,都是大有可为。可刘渊却有些力不从心,无从施展。
刘渊仔细算了算,自熹平四年起,到如今,整整九年多的时间,匈奴大小战事不断。尤其是自己继位之后,内乱、外战,与鲜卑,与大汉,陆陆续续地,部众勇士损失足有五六万。
这可都是精壮之士,对人口不多的匈奴来说,已然是伤筋动骨。仅去年北攻鲜卑与叛乱内耗,匈奴精壮便损失小两万。匈奴于并州积累了数十年的发展成果,也消耗了不少,后劲不足已慢慢体现了出来。
匈奴这些年的人口几成负增长,即使刘渊收拢了不少汉民,吞并了近十万鲜卑部民。在一切还未消化完毕,年轻一代的匈奴男丁还未长成转化为战力之前,刘渊只要动一动,就得消耗匈奴的战争潜力。
实在憋不住,将几个亲信大臣召集,想要议一议。兰稚、须卜兄弟、仆固怀荌、万俟槿、乌樾,还有唯一的汉臣王柔。扫了殿上诸臣一圈,刘渊鼻腔间深出一口气:“大汉有太平道人张角聚众作乱,中原河北,百万黄巾俱起,声势浩大,你们也有听说吧。都讲讲,我匈奴该如何应对。”
“汉朝叛乱,与我匈奴有何干,任他们打生打死,不去管他便是!”仆固怀荌有些憨憨答道。
闻言,刘渊都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表情了,轻呵道:“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终有一日,我部众铁骑将大规模南下,难道要等到那个时候再考虑大汉之境况吗!”
仆固怀荌听着刘渊呵斥之言,讪讪一笑,蒲掌有些不知往哪儿放,嘿嘿发出两声干笑:“还是听大单于的,您怎么说,末将怎么做。”
“听大单于的意思,是想出兵南下,掺上一手吗?”须卜赤弇问道。
刘渊还未答话,便听兰稚急忙劝道:“不可呀,大单于,自去岁秋以来,大肆北上,又加上叛乱,严冬侵袭。如今部民疲敝,马瘦毛长,牛羊不肥,正该潜心发展。若贸然征召部众,再起刀兵,怕是不妥呀。”
刘渊心知兰稚的老成之言,还是有道理的,但若让他值此之时,只是安稳地待在美稷,不加动作,总感觉有些不甘。出言道:“大汉自顾不暇,乃我匈奴浑水摸鱼的良机,难道要白白错过?”
“大单于以为,若要南下,攻略并州,匈奴需要征召多少军队?”王柔在下发问道。
刘渊沉吟少时,心中默默评估了一番,稍显犹疑道:“三万控线之士足矣!”
王柔听出了刘渊的底气不足,拱手禀道:“且不说,在这个时候征召起三万大军,匈奴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匈奴若是再侵汉境,在并州也只有雁门、太原二郡可为目标。这二郡乃并州大郡,人口军队不少,世家士族强大,城池坚固。远非西河、五原、云中可比,我们为骑士,难道要用骑军攻城?”
听王柔这么一说,刘渊若有所思,眼睛一瞄,示意王柔继续。
“如今大汉黄巾虽有百万之众,肆掠州郡,但并州几无蚁贼作乱。且雁门二郡,反而加紧了郡县戒备,太原太守臧旻又乃干才,想要从他手中讨得好处,只怕不易。三万骑军南下,至多也就抢掠一番,只会平白恶了大汉。也与大单于之前之前制定的‘先北后南’的战略不符,还望大单于三思!”
刘渊终于点了点头,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见其反应,兰稚、王柔竟同时下意识地心中一舒。
“南攻大汉不合适,大单于或可被击鲜卑!”一直没出声的乌樾突然道。
兰稚在旁,顿时眉头一皱,轻声呵斥道:“乌樾!”
刘渊也是一凝,望向乌樾,听他下文。
乌樾没有理会兰稚,很是胸有成竹地向刘渊建议道:“臣所指,乃西部鲜卑。经过大单于年前致命一击,如今西部鲜卑空据大片草域,实则大小部落并立。这个寒冬更是让其互相残杀吞并,以求生。此时,不需多,出五千骑,足以肆掠其境,征服那零散部落。”
刘渊闻言,明显是意动了。而乌樾又道:“况且我匈奴还可不动用大军,不伤根本,另外动员一支军队!”
“哦?说说看!”
“大单于难道忘了我匈奴别落吗,那群卑贱的奴隶,够凶、够狠,战力不俗,如今也有部众数万,足可征召数千军。又可替我征战,又可趁机削弱其部族,还可保存我匈奴实力,何乐而不为!”
刘渊眼神变得极其明亮,嘴角露出笑容,望向乌樾,心生赞叹。右手用力拍在案上:“本单于决定了,就按照乌樾说的办,用别落仆从,先攻西部鲜卑!”
第95章 强征羯胡()
偌大东胜围场,草根破土而出不久。绿意还不够明显,放眼望去,尽显初春的荒凉,整个天地笼罩在一片寂寥中。
远处时而爆发的欢呼,给人一种安稳感。有些紧张,心怀忐忑,檀柘端着卑微的心态,在侍卫的带领下,朝大单于位置移动。
暮春,并不是狩猎的好季节,绿草尚未长成,诸多猎物还属幼崽,刘渊却带着数千侍卫亲军,于此纵横。
一路所见,皆是威武雄壮之师,特殊的马具,锋利厚重的缳首刀,还有个个身着皮甲。精神焕发,眼神锐利,偶尔瞟过来的目光,让檀柘竟感到一阵不自在。
刘渊所在的地方,上千士卒围成一圈,气氛热烈,各个神情激动,举拳助威,呼喝叫好声不断。圈内的一大片空地上,仆固怀荌与万俟槿正上演一出龙争虎斗,二人乃刘渊手下最勇武的猛士,旗帜般的将领,千人斩。
一身铁甲,配上最新的装备,很舒服地交锋,肆意奔弛,你来我往,交错劈砍角力,酣畅淋漓,周边的欢呼声就没停过。
刘渊在一众亲卫的护卫下,坐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之上,喝着小酒,很是惬意。
“大单于,别落首领到了!”一士卒几步奔至刘渊面前,禀报道。
刘渊刚饮尽一杯酒,一听,把玩了一会酒杯,缓缓道:“带他过来!”
亦步亦趋,埋着小碎步,走到刘渊前方,很是干脆地下跪拜倒:“檀柘拜见大单于!”
刘渊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别落首领,深目、高鼻、多须,虽然入塞多年,但白人血统特征明显,这便是日后的“羯胡”了。很是恭敬,檀柘头触在冰凉的地上,等待着刘渊的反应。
心中实在纳罕,作为匈奴的奴隶部落,羯人一向很老实。尤其是这些年,在刘渊的统治下,匈奴越发繁盛强势的情况下,更加不敢有什么违逆。老实地畜牧、农耕、佣工,过着艰苦贫困的生活,每年对王庭的上贡也没有怠慢。此时被刘渊从部落召唤至此,内心实在忐忑不已。
“起来吧!”终于听到刘渊的声音,檀柘松了口气,低着头起身,偷偷望了刘渊两眼。顿时为其所摄,果然是一力驱动匈奴强大的大单于,年轻威武,亮眼夺目,气势非凡。
目光游移,不敢与刘渊对视,檀柘缩着脑袋试探问道:“不知大单于唤小人,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