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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临朝,百官觐见!”尚书令、大宦官曹节,立在灵帝身侧,操着苍老的声音,缓缓道。进殿众臣,排好次序,齐声拜见。整齐的参拜声在大殿内回荡,极有气势,灵帝回过神来,淡淡道了句:“免礼平身!”
对于家国大事,经过这些年的消磨,灵帝早没了兴趣。初期的雄心壮志,随着大汉的国势日衰,也变成了得过且过。与其操心繁杂的天下事务,还不如及时行乐来得逍遥,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帝位不失便可。
对于士人集团与宦官集团的斗争,灵帝心里清楚得很,任其发展冲突,甚至推波助澜,支持宦官。对于宦官的“乱政”,他明白其中的危害,但他手中也只有宦官这张牌能拿得出手。
至于消灭宦官干政,刘宏更是想都不会想,没有宦官集团的制衡,谁来压制士族世家,让他们一家独大,他这皇帝位置坐得怕就不安稳了。轻轻打了个哈欠,对曹节示意一眼,曹节心领神会,高声欲如往常一般道句“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的戏词。
“陛下,臣有事启奏!”曹节还未张口,太尉刘宽便出列禀道。“说!”纵使旒珠遮住了刘宏脸面,望不出表情,刘宽仍然感到了刘宏语气中的不耐烦。
然军国大事,事关北疆安定,即便君王不喜,刘宽也硬着头皮开口禀道:“南匈奴单于挛鞮氏稽娄渊,聚三万之众,作乱并州,如今已然攻破郡治离石,占领西河郡。下一步只怕会进一步攻略郡县,残害百姓,大汉若不加反应,并州动乱只怕眼前呀!”
大汉这是怎么了,几乎年年都有动乱,天灾人祸,未有间歇。就今年,四月江夏蛮反,酒泉那边的地震还未解决,这边匈奴人又叛了,刘宏闻言颇有些心力交瘁之感。
“不是说匈奴动乱根源在屠各吗,稍加安抚便可,如今屠各已灭,叛乱的却是整个匈奴!”刘宏带着些怒气,话锋直指去年的朝堂争论。不少大臣忍不住将目光瞥向太傅袁隗,袁隗双手抱腹而立,微弯着腰,面无表情,只是瞳孔深处弥漫着浓郁的阴沉。
“悔不该不听然明公之言呀!”崇德殿内嗡嗡作响,有人隐在其中叹道。轻拍御案,刘宏问道:“说吧,该怎么应对,廷议有什么结果?”
朝堂之上顿时一静,司徒杨赐出列禀道:“陛下,匈奴蛮夷之辈,不服王化,不知礼仪,不知好歹,必须施以严厉打击!臣等议,令并州刺史张懿、太原太守臧旻、河东太守董卓,出兵西河,镇压南匈奴叛乱,取其单于首级!”
“就这么办吧!传诏,以并州刺史张懿为破匈奴中郎将,总领并州战事,并州上下倾力支持,尽快平定匈奴之乱!”灵帝一锤定音,而后面露疲惫之色,挥手散朝而去。
随着朝廷诏令下达,针对于稽娄渊的入侵,各地汉军终有动作。河东这边,董卓得令,起步骑大军两万,一路北上,奔西河而去,进驻蒲子城。
臧旻这边,早在稽娄渊大军击破离石后,派军散布吕梁山脉,加强各处隘口守卫,牢牢监视着西河郡的匈奴军。平陶县城,臧旻领军驻扎于此。
县衙内,臧旻盯着周边地图沉吟不已。身旁,臧洪也是一身戎装,很是英武。“主公,刺史张使君来了!”有从事进门禀报。臧旻面上喜色微露,大声道:“走,出城迎接!”
“臧太守,如今西河局势如何?匈奴人大军有何动向?”张懿不客气地居于主位,问道臧旻。
臧旻不以为意,简练回到:“匈奴击破离石后便将其劫掠一空,周边县邑的百姓,士民皆被强行迁往北方。如今仍然领着大军于离石周边活动,不过军力当不足三万了。”
张懿闻言眉宇间明显一松,对臧旻一礼,笑道:“本将屯驻上党,骤闻匈奴人侵我汉民,夙夜南安,此番身受天子诏命,主持平定叛乱事宜,还望太守支持!”臧旻自然谦逊连称应当的。
张懿对臧旻的态度很安逸,心中很是松了口气,方才故意倨傲示人试探,臧旻有如此心胸,让他对协力击破匈奴提升了不少信心。毕竟臧旻不是一般的太守,他这个刺史对其并无直接辖制关系。若是靠天子诏命强行压服,只怕效果适得其反,臧旻背后可是有着袁隗的支持。
“匈奴人不过两万多骑,董卓领着河东军两万多人,藏太守亦有两万军,加上本将亲率三万大军驻于兹氏,合七万大军。对付匈奴两万余人,易尔。吾意我汉军三路齐发,兵发离石,歼灭匈奴贼子!”张懿有些意气风发对臧旻道。
“不可!使君,匈奴皆为骑军,机动性强,来去如风,作战悍勇。我军虽众,但步卒居多,对敌骑多无反制手段。匈奴单于非庸才,贸然三路齐进,容易给其各个击破的机会呀!还望使君三思!”听张懿安排,臧旻脑海中立刻闪现出三年前出塞攻鲜卑之事,赶紧劝解道。
张懿闻言则不然,面上闪过一顿羞怒:“依臧太守之言,本将便是庸才了!”见臧旻还待出声,张懿挥手止住,盯着臧旻道:“吾意已决,休要多言,我大军之发离石,如泰山压卵,区区匈奴怎能抵挡。本将这就回兹氏,领军出击!”
不待臧旻再劝,张懿风风火火出堂而去。望着张懿的背影,臧旻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对张懿的刚愎自用不禁有些发怒,书生意气,空谈军事。随即叹了口气,谁教他不为主帅。
“父亲,我们该如何行事?”旁边的臧洪沉声问道。臧旻摇了摇头,叹道:“若让张懿独自领军前去,必败无疑。我军一并出击,策应其侧。另外,通知董卓,让其一并出击,三路齐逼匈奴,给稽娄渊压力。吾担心张懿冒进,那熹平六年之败,只怕又要重演了!”
第60章 接触战()
张懿这边,回到兹氏之后,第二日便领着三万步骑往西北边的离石而去。对于臧旻之言,张懿是听进去了的,只是深受君命,感到莫大的压力,心中迫切地想要击破匈奴平乱。
当然,对匈奴的小视与立功心切也是促使他急切出击。臧旻之言犹然在耳,还是小心点吧,张懿暗暗叮嘱自己。不过转头望着身后的三万大军,又安心不少,如此雄壮之师,区区匈奴,怎能抵挡。
“文优,张刺史与臧太守传讯,让吾提兵背上,共击匈奴。你怎么看,我军将如何行事?”蒲子城,董卓收起来信,问身旁的李儒道。
正值壮年的董卓,相貌粗犷,浑身上下行伍之风浓烈,一举一动之间,压迫感十足,极有威势。
接过董卓手中书信,李儒快速浏览了一遍,捏着短须沉思了一会儿,抬头望向董卓,双眼明亮。缓缓道:“张刺史此举太过急躁,也太小看匈奴人了。三路齐进,看似兵势汹汹,然行军之际,无法及时沟通传讯,稍有不谐,便易给匈奴各个击破的机会。倒是臧太守,老成之言,字里行间,提醒之意跃然纸上。”
“天子诏命已下,不论如何,吾也得领军北上,否则这抗命之罪可担待不起!”董卓眼中闪过不屑:“传令三军收拾,克日起行。”
李儒拱手称诺:“不过我军还得小心,离石周边丘壑纵横,地形复杂,需得防备敌骑袭击!”董卓点了点头,一副我自省得的模样。
光和三年八月初,破匈奴中郎将、并州刺史起太远、上党、河东汉军七万人,分三路进攻活动于离石的匈奴叛军。几乎被稽娄渊清空的西河郡南部,立刻呈现出一片大战来临前的飘摇之势。
离石周围,稽娄渊领着大军安稳驻扎于此,经过这段时间的强制迁移,整个西河南部的汉民几乎被清理一空,迁移至更北的圜水附近安置。圜阴、圜阳两个小邑已然被稽娄渊攻下。
此时活动于离石周边的匈奴大军,可不止臧旻探得的不足三万人,悄悄地从美稷又抽调了一万余骑,稽娄渊此时可用之军足有四万,端是一支可观的军事力量。
千旗万骑,席卷西河,稽娄渊初时也未预料到西河的抵抗如此薄弱,一下子勾起了更大的野心,仅仅西河已经无法满足他的野心了。东边富庶的太原,则成为了他的下一个目标。
若说离石乃西河一郡之菁华,那太原则聚整个并州之毓秀。悄悄地调集重兵,以待汉军动作。当雒阳以张懿为破匈奴中郎将的消息传来后,稽娄渊脑海下意识地闪过“有机会”。张懿,一书生尔,无甚将才,派其领军,正是给自己机会。
若是汉庭以臧旻为帅,就算是董卓,稽娄渊也会生起忌惮之心。张懿,收起消息,哂笑不已。派斥候严密监视三地汉军动向,随时准备应对汉军动作。
张懿领军,出兹氏,一日间便扎入吕梁山脉中麓。稽娄渊问讯没有多少犹豫,率军南下,驻中阳县周边。“三路汉军动作如何?”扎好营寨,稽娄渊升帐议军。
贺兰当阜面容严肃,三路汉军之众,也让他感到了极大的压力,沉声禀道:“兹氏出发的张懿军已经深入吕梁腹地,东边臧旻的太原军以及南边董卓的河东军也一齐出动,只是两军比较谨慎,戒备森严。”
手指轻敲帅案,稽娄渊猛然抬头下令:“当阜,你对南边熟悉,与你五千人,给我将董卓军挡在通天山南;万俟槿,你带两千骑,将东北方向的臧旻军牵制在山脉之中!”转头看向帐中唯一的汉将:“王德,你与万俟槿一起去!”几人赶紧抱拳领命。
“其余将士由本单于亲自统领,既然‘破匈奴中郎将’如此急于立功,我们便迎上去,给他个惊喜!”稽娄渊淡淡道,语气中含着说不出的冷意。帐内终将齐声称诺!
吕梁山麓中段,一条小道上,上百匈奴骑兵颠颠簸奔驰,后边追逐着数百汉军步卒。只是山道难行,速度加不起来,反倒不如汉军轻装徒步。不时有骑士掉马,被后边追击的汉军斩杀。
“嗤”的一声,利箭破体,一匈奴骑卒胸前透出染血箭镞,不敢倒下。见到手下勇士又倒一个,回头望向慢慢越来越近的汉军,眼中狠色一闪,当即下令回击。调转马头朝追击的汉军冲去,两方人马很快纠缠在一起,刀劈剑刺,利刃入肉。
刀铁相击,双方士卒的惨叫声在幽静的山道中显得特别清晰,惊起一阵野鸟乱飞。发起狠的匈奴人,战力强大,追击的汉军也都是张懿麾下的精锐之士,竟也被百多匈奴人打得节节败退。
然匈奴人少,后力不足,不到一刻钟的激战,在汉军消耗下,只剩下十余人被压缩在一隘口。双方激战不久,但战场却异常残酷,鲜血乱溅一片,旁边的厚石、山壁上满是刀剑痕迹。
剩余的匈奴人即使被围着,也无投降之意,在百夫长的带领下,恶狠狠盯着周边汉卒,双手紧握着武器,只等继续交战。“杀!”望着冥顽不灵的匈奴胡族,汉军军侯冷声命令道。周围可是倒下了不少汉军士卒,这帮匈奴蛮夷,竟让自己损失这么多儿郎,简直该死。
没有废话,百夫长挥刀朝最近的汉卒砍去,刀光剑影,一番拼杀,只剩下四五匈奴人还能站着。汉人军侯正欲命人结果了他们,侧面又猛然窜出上百匈奴骑兵,朝汉军冲来。
军侯见状,狠狠吼道:“先解决这几个!”来援的匈奴骑士,是稽娄渊的侍卫亲军,在难行的山道上,隔着几十步,数十支箭矢落下,射番几名汉军士卒。
上百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