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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岳丘还是决定不去通气,自助者天助之,我又不是圣母玛利亚。
失去了抵抗意志的军队,也就失去了所有的胆气。岳丘的命令被完全地贯彻下去,半个时辰不到,荆超军的士兵就被完全剥夺了武装。
王大头退到了三岔路口,但是却并没有人敢于乘机逃出山谷。
而这时岳丘也接到了岳飞的回复,简单的两个字:驱散。
信使解释说,郢州城里没有收缴到太多的粮食,养不起这些俘虏。
“让从武跟他们讲一声吧。”,李山抓着脑袋,郁闷地说道:“翻过这座山,往随州去。”
随州在郢州的东边,属于伪齐的地盘。驱赶这些守兵过去,一来可以消耗那边的粮草,二来还可以给那边增加一群猪队友,端得是一举两得的好买卖。
岳丘看了不远处的信使一眼,再次否决了这个建议。
“让儿郎们再往山下退三丈。”,这样从谷口到上山的小道之间,就是一片坦途,毫无阻隔了。
“让大头带一队人顺着山脚进去,冲上一冲。”,岳丘做出了最后的决定,这个决定让他后悔了很久,很久。“把这帮夯货赶过山去。”
王大头兴冲冲地接受了这个任务,为了最大限度地吓唬对手,他和他的属下全都穿戴上了盔甲。
“这群孙子,非得用鞭子抽了才肯动。”,他挥舞着长刀,做出凶恶的表情来:“浪费爷爷的辰光,拿命来!”
这队武装到牙齿的士兵,吸引了谷中荆超军的注意力,没有人敢上前搭讪,更没有人敢挡在他们面前,但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他们,从谷口,一直来到北侧的山脚处。
穿着盔甲走路,比起负重行军来要辛苦多了,王大头走了十几步就停了下来。
最好是走到断崖那儿,从里往外赶,他思忖着。但是在活动活动手臂、感受到盔甲的重量之后,他就推翻了这个想法。
什么地方都一样,除了谷口,这帮熊货还能往哪儿跑?
他缓缓地抽出了长刀。
“将军!”,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他脸色苍白,站在距离王大头五尺开外的地方,再也不敢往前走了。
“将军意欲何为?”
这个书生,好像是跟翟从武接头的家伙吧,名字叫…忘了,反正也不重要。
“我们都统有令,不接受投降。”,王大头重又摆出凶恶的模样来,冲书生晃了晃长刀,意思是你还不快跑。
“什么?!”,围拢在书生身边的士兵们全都呆住了,过了会才反应过来,一个矮个子当场就瘫倒在地上,呼天抢地起来:“饶命啊爷爷,俺上有老下有小……”
更多的人则慌张地往后退去,边退边带着哭腔叫喊着:
“不要俺们!”
“岳家军来杀俺们啦!”
“不接受投降!”
“杀人啦!”
这帮胡言乱语着的家伙,就像投入池塘之中的石头,激起一圈又一圈地涟漪,远远地荡了出去。
而那个书生则有骨气的多,竟然破口大骂起来:“言而无信,非人哉!”
恁你娘,是不是翟从武对你们太客气了,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王大头高喝一声:“拿命来!”,用双手举起长刀,威猛无比地向那个书生杀去。
在他的身后,一小队人齐刷刷地举起兵刃,随着王大头的节奏,跺着整齐地脚步,同声高喝:“拿命来!”
虽只有区区十数人,却胜似千军万马!
当然,王大头只是为了吓唬人而已,所以他的气势虽盛,步伐却是又小又慢,给那个书生留足了逃跑的时间。
可是直到刀尖快要碰到鼻尖了,那书生还是立在那儿一动不动,既不逃跑,也不乞怜。
不愧是读书人,果然有风骨!
王大头正感慨间,旁边闪过一道身影,舞起刀背把书生砍到在地:“指挥使,这穷酸吓晕过去了!”
书生本来已是失去知觉,被他一砍之下,反倒疼醒了,趴在地上也不敢抬头,呻…吟着叫道:“杀人啦,杀人啦!”
王大头瞪了一眼那个凶手,摆正姿势,高声喝道:“弟兄们,随俺冲!”
不远处本来还站着几个看风向的人,见到他们这个架势,就像被踢了一脚的土狗般,嚎叫着逃了开去。
“恁,就是得要鞭子抽!”,王大头呸了一口,裂开嘴笑了。
笑着笑着他却有些傻眼:怎么这般蠢货,全都往断崖方向跑,却不往谷口那儿逃呢?
你们傻啊!王大头顾不得盔甲沉重,顺着山脚迈开步子猛奔,他心里怒气勃发,只想随便抓住一个乱跑的家伙,狠狠地给他两记耳光,看能不能治好他的蠢病。
可是,越是接近断崖,他就越是心惊。触目可见是密密麻麻的人群,一个个就像痴癫了般,疯狂地喊叫着,拼命往断崖方向挤,仿佛那里不是绝境,而是出口一样。
王大头眼睁睁地看见,最靠近断崖的那些人,已经支撑不住身后的压力,惨呼着掉了下去,而后面的那些人却置若罔闻,兀自往前涌去。更有甚者,有些挤到最前面的人,眼看没了去处,竟然不管不顾地跳了下去,就像完全失去了理智似的。
“疯了!都他娘的疯了!”,王大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茫然地快走几步,想找个人问清楚,这究竟是忒娘的怎么回事。
可是,看见王大头的靠近,落在最后的那群逃兵,脸色就变得狰狞起来,眼神也变得疯狂,他们用尽全身的力气,拼命把挡在身前的人往前推、往旁边扒拉,好让自己离这帮凶神恶煞远一点、更远一点。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182 我们是虎狼()
疯狂而焦虑的情绪,迅速地传染开来,人群变得更加稠密,而绝死的号叫声,愈来愈多地从断崖那边传来。
天地间满是绝望的嘶吼声:
“杀过来了,岳家军杀过来了!”
“快闪开,让老子过去。”
“挤挤,快往前挤挤啊,岳家军来啦!”
……
看着这些狰狞的面孔,王大头不禁惊惧地退后了几步。
如果他们一拥而上来对付自己的话,就凭他们刚刚表现出的那股狠劲儿,自己该是死无全尸了吧。
王大头颇有些后怕地又退了几步,顺手抓过一个士兵道:“去跟统制报告,说这些人都发疯了!”
那个士兵赶忙应了一声,转身就跑,像是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跑了两步他又停住了脚步,把身上的头盔身甲全卸了下来,然后一溜烟地跑远了。
马上就有比自己更聪明的人来接手这烂摊子了,王大头不禁松了口气,开始四下打量,然后就发现了不远处的一个逃兵。
估计那家伙是跑不动了,认命地趴在草地上。但他的眼睛却一直恶狠狠地盯着王大头他们这边,嘴巴里喃喃自语的,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看见王大头向他走来,他就立即不再言语,目光也由凶狠逐渐变成惊惶;而随着王大头的接近,他更是垂下头去,把脑袋使劲往胳肢窝里面藏,仿佛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似的。
当被王大头拎起来的时候,这家伙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
王大头心情烦躁,于是粗暴地用拳头唤醒了他的意识,然后愤怒地问道:“你们咋不往谷口跑?”
这家伙或许是太过于害怕了,反而变得有些癫狂起来,他顺着王大头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爆发出一阵狂笑。
“你们这帮恶人,肯定在那边设了埋伏,想要杀光我们!”,他的笑容中带上了得意:“想骗老子,没门!”
因为不想被杀,所以选择自杀?王大头觉得自己的头变得好大。
他无力地松开双手,把这家伙丢回地上,无力地解释道:“谷口没有埋伏,你去跟你的弟兄们说,往谷口走吧!”
而回答他的,却是一声掺杂着愤怒以及不屑的,‘呸!’
你这不是不怕我么!王大头实在搞不清楚这家伙脑袋里在想什么,断崖那边是死路一条,谷口那边即使有埋伏,但至少有个活命的机会啊!
他捡起一把腰刀,再捡起一顶头盔,丢到那个家伙身旁,尽量温柔地说道:“俺不骗你,真的,拿着走吧,往谷口那边去。”
那家伙看了眼腰刀,却像看到了毒蛇一般,连滚带爬地挪远了身子,带着哭腔尖叫着:“等我拿了刀,你就有借口杀我了。”,爬了几步,他趴在地上大口喘气,却突然嘿嘿笑了起来:“想骗老子,呸!”
王大头又急又气,不由得往前跨了一步。
那家伙像装了弹簧般坐了起来,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王大头,嘶声吼道:“来啊,杀了我啊,十八年后老子还是条好汉!”
见王大头渐渐冷了脸,竖起眉,他却瞬间又崩溃了:“饶命啊,爷爷,不要杀我……”
王大头一筹莫展地看向自己的同侪,只看到十几张同样迷惑不解的脸。
好在很快他就不需要伤脑筋了,因为比他更聪明的人已经到了。
岳丘,以及他所带来的军队,仿佛是一阵飓风,给拥挤在断崖边的人潮,带去了滔天的海啸。
疯狂的一幕再次上演,惨呼和嚎叫声响彻山谷。
“羊群效应。”,岳丘的脸上就像笼罩着一层霜,他挥了挥手,带着部队慢慢地向后撤退。
“羊群什么?”,王大头囫囵听了一半,不解地问道。
“你不懂。”,岳丘摇了摇头,然后向身边那帮被震惊了的手下们吩咐道:“都看看清楚,记住了。”
他喟然叹道:“等回去之后,把这事说给范先生听,让他编到课本里面,引以为戒。”
“放心吧统制。”,王大头举起了拳头:“俺们忠护右军,没有这样的窝囊废。”
岳丘深深地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扫过自己的部属:“要想活命,唯有搏命,明白吗?”
“明白!”,众人轰然应道。
“撤退吧。”,眼前的人间惨剧,岳丘已经不想再看下去,于是发布了撤退的命令。
部队整齐有序地调头,齐步走,每个人的步伐都迈得很大,只想早点远离这片山谷。
“统制,就这么撤了?”,李山悄声问道:“还没驱散呢。”
“用不着驱散了。”,岳丘哼了一声:“他们这辈子都不敢再跟我们打仗了。”
李山赞同地嗯了一声,过了会又悄声问道:“统制,俺到现在也没搞懂,这帮兵,再怎么熊也……”
急切间,他找不到适合地表达自己的言辞,急得直抓脑袋。
岳丘没有回答他的话,抬头看向蓝天。
我也搞不懂啊!
当初看历史书的时候,读到宋明民三个时代相类似的故事,感觉除了纳闷之外,就是胸闷;而今天亲眼看到这个场景,除了震惊之外,依然还是胸闷。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我堂堂大中华,怎么永远都不乏这种软骨头呢?!
这时,一个粗豪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是走在最前面那个小队的军使。
“醉里挑灯看剑,一、二、唱!”
然后一群破锣嗓子跟着吼了起来。
嗯,我堂堂大中华,更多的是豪气冲天的热血男儿啊!
岳丘的心情变得开阔起来,他定定地自语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