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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和尚,你善使什么兵器,怎么右手没有老茧?”
“回知院,我善使左手剑。”话刚落音,情势突变,铜和尚一直放在床边的左手突然像毒蛇一样腾起,闪着一道寒光向张士德的咽喉奔去。
张士德措不及防,下意识地腾起身来,但是铜和尚的动作太快了,一柄又短又窄地短剑没有刺进张士德的喉咙,却直接刺进了他地胸口。铜和尚随即放下了短剑,左手一扬,一道寒芒直奔亲兵队长。
亲兵队长的视线被张士德地后背完全挡住了,根本没有现铜和尚的动作,而且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武艺高超之人,只是因为是张氏兄弟地老乡,相熟多年,值得信赖,又没有什么治军打仗的本事,于是便留在身边当了一个亲兵队长。
寒芒直接射中的亲兵队长的喉咙,他捂住喉咙,张着嘴巴却不出半点声音,最后身子靠着门慢慢地倒下了。
铜和尚从床上站起身来,冷冷地看着坐在地上的张士德,就像野狼看着濒死的猎物一样。
“你能告诉我,你是谁的人吗?”张士德用尽全身力气也只能出非常微弱的声音,刺进胸口的短剑让他的性命去掉了大半。
“我是江南都知司的人。我在你身边五年等得就是这个机会。”铜和尚并不拒绝一个将死之人的愿望。
“果然是刘浩……然,他真的是……算无遗策。随从……也是你的人吗?”
“是的,他明我暗,看到他没有机会刺杀你,我便挺身而出,制造更好的机会。”铜和尚低声地说道。
张士德全明白了,随从和铜和尚是一伙的,如果随从得手,铜和尚就不用出手,只是自己警觉,现了随从的破绽,铜和尚看到随从已经没有机会置自己于死地,于是便挺身而出,用右臂挡住了那一刀。按照常人想法,右臂受伤几乎成了无用之人,加上摸清了张士德性格,铜和尚吃定他一定会来感激救命恩人。但是谁也不知道铜和尚最擅长的是左手剑,在张士德最无防备时突施毒手,一击得手。一切设计的环环相扣,入微如丝。江南都知司统辖的都是这些人吗?五年,此人居然在自己身边待了五年,却一直隐而不,为的就是今日这一击,刘浩然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尽管张士德还有众多的问,但是铜和尚却不再给他解释的机会了,他拔出短剑,再在张士德的喉咙上猛刺一剑,让他死得不能再死。临要出门时,铜和尚顺手给亲兵队长的心口来上两剑。
做完这一切,铜和尚做出房门,看到几个亲兵躲在一边议论刚才随从刺杀的事情,看到铜和尚走了出来,不由惊问道:“出了什么事?”
“知院有事情要我出去办。”铜和尚镇静地答道,刚才他的动作太快,张士德和亲兵队长都来不及出任何动静,所以外面的亲兵对里面生的一切都毫不知情。但是他们对铜和尚的话半信半,只觉得铜和尚的举动异于往常,于是纷纷走过来。
当亲兵刚近身,铜和尚暴施毒手,藏在背后的左手挥舞着短剑,像毒蛇一样刺穿了三名亲兵的喉咙。可叹这些亲兵以为铜和尚右手已伤,已经没有什么威胁,想不到他还藏着一手从未暴露的左手剑。
奔出船舱,铜和尚大叫道:“不好了,知院遇刺了!”
船上一片惊慌,趁着这个机会,铜和尚跳下了运河,不一会就消失了茫茫的水面上。听到船上一片惊慌,被押在船舱最底部的随从从这动静中知道铜和尚得手了,他不由轻声笑了两声,低下头去咬破了衣领一角。
待到亲兵冲进来时,只现随从已经口鼻流血而亡,脸上却露着坦然的笑容。
第八十九章 大事件(三)()
士德遇刺身亡,而且杀手是连环出击,潜伏之深、让张士诚震怒之余倍感恐惧,身边的卫士亲随更是被清洗了好几遍,连府里的仆人奴婢也是被盘查来盘查去,稍有点便送去严刑拷打。而一干大臣将领们也是人人自危,平日出入倍加小心。
张士诚先把脾气在了江南身上,给刘浩然去了一封措辞严厉、怒火万分的书信,要求他解释这一切。
刘浩然当然矢口否认,他语气非常坚决地告诉张士诚自己绝不会干出任何有损盟友的事情,更不会干出自己往自己头上泼脏水的事情来。在信中,刘浩然语词隐烁地指出,最想张士德死的人中,很快就要挥兵南下的察罕帖木儿绝对占第一位,当然也不排除痛恨张氏兄弟投靠元廷的江淮好汉自的行为。
张士诚接到刘浩然的回信,虽然心中气急,但是不可否认信中说得不无道理,至少从目前的局势来看,江南最大的威胁陈友谅还没有完全消除,刘浩然不可能主动去招惹其侧翼的自己。而且察罕帖木儿的嫌疑的确要大于刘浩然,但是事情的真相像是被披上了一层迷雾,让人怎么也看不清楚了。
但是张士诚不会就此示弱,他死咬着那位随从嚷得全船人都知道的话语,坚决要求刘浩然交出凶手,给天下人一个交待。
话说到这个份上,刘浩然也撕破脸了,大骂张士诚弱智,这等大事也不经由大脑好好思量一下,完全中了别人的栽赃和算计。
一时之间,双方的使在路上来来往往,把各自主公的口水送到对方手里。
这天夜里,刘浩然在书房与冯国用、刘基和杨宪在商量机密要事。
“这次都知司立下大功,杨宪,你干得不错。”
“谢过丞相。”杨宪赶紧拱手道。这件事情耗费他不少心血,为了完成此事,他动用了潜伏极深的细作探子,又精心策划了一番,这才险险完成此事。当然,能完成这个任务,刘浩然传授的情报工作知识功不可没。刘浩然将自己所知道的间谍、特工知识一股脑告诉了杨宪,并指导他建立了一整套完整地对外情报体系。这套体系的缜密性和组织性让主持都知司的杨宪都不寒而栗,心头不由想起负责对内的内察司和更神秘的枢密院情报司和侍从司调查科,想起这些,他睡觉都有些不安稳。
“这次护军太用险了。”冯国用在旁边感叹道。他一直觉得此事过于险恶。稍有不慎就会玩火。
“是太用险了。不过无论成败。对我江南都是利大于弊。”刘浩然淡然地说道。
冯国用点点头。他当然知道此事地后果。成功了皆大欢喜。失败了无非是与张士诚翻脸。反正他现在已经被元廷招安。在察罕帖木儿地威逼下迟早要当炮灰与江南交战。但是就算是翻脸。张士诚也不会独自冒然进攻。至少要等到察罕帖木儿解决山东局势后南下给他撑腰才敢干这事。不过虽然察罕帖木儿现在在山东占据优势。但是决心与元军做殊死一战地红巾军还有不少。他要想完全解决此事。一年半载是脱不了身。有这段缓冲时间。江南完全有时间全力解决陈友谅。
“丞相此招妙矣。把水搅浑。谁也脱不了干系。”刘基在一旁也叹然道。
“张士德身死。我江南原本就脱不了干系。不如把众人都拖下水来。”刘浩然微笑着说道。随从一番大叫。使得真相便得扑朔迷离。谁也不相信江南会傻到干出这种事情还大叫是自己干得。这又不是什么杀土豪恶霸地光荣事迹。而且真正地凶手却是身份不明。江南大可以讲这纯粹是有人栽赃。现在外面议论纷纷。倒是有一大半地人相信江南不会这么傻。当然江南和刘浩然以往地好名声也给它加了不少分。
“伯温先生。国用。兵马和粮草调集地怎么样?我什么时候可以重回江州?现在地军报是陈友谅反扑地很厉害啊。”说到对陈汉战事。刘浩然不由感到头痛。想不到张定边如此神勇。带着伤屡屡反扑江州一线。在武穴口、蔡山一带几次击退江南水师。要不是有火炮战舰这个利器。真不知道战事会打成什么样子。而冯国胜和丁德兴率领地陆师却成了救火队员。被张定边牵着鼻子走。疲惫不堪。加上据说陈友谅已经恢复过来了。正在四处调兵遣将。筹集家底。准备与江南决一死战。真是瘦死地骆驼比马大。陈友谅遭此重创还有如此实力。要是当初自己忍不住主动起攻击。绝对是一场旷日持久地烂仗。
“回护军,二十个步兵团已经集结完毕,只是新建地四艘火炮战舰和攻城的重炮需要到九月中旬才能备齐。”冯国用与刘基对视一眼,便由他出面回答。按照江南定制,战事时期一切由枢密院指挥调度,陆军部、海军部只是起着协助作
“九月中旬,那就定在九月二十日,我率军回江州,力争一举击败陈友谅,彻底解决他。”
“遵命丞相。”
刘浩然往后一靠,陷入了沉思,冯国用三人不便开口,房中陷入一片沉寂之中。他们看着正在凝神思考问题的刘浩然,各自在心中想着自己的心思。
冯国用越来越感叹这位护军不再是以前在自家山庄里慷慨激昂、意气风的小伙子了,如果说当时的刘浩然是一个热血青年,现在地他却是一个深思远谋的君王,一个以天下为棋盘地国手,算计的只是谁可以利用,谁可以被摒弃。真不知道,再过几年,握有半壁江山地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刘基的心里却是另外一种想法,除了赞赏之外还有一丝畏惧。
刘基与宋同为浙东理学地代表人物,但是他比宋更懂变通。他提倡立志敬内,但那只是针对一般读书人。
熟读史书的他知道,历史上的有为君王,那个不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主,只有视天下为棋盘地胸襟和手段的人才是真正的天下之主。当初自己为了证实刘浩然,故意试探了几次。
江南一直奉小明王为主,朝堂议事的时候在正堂总是空着两张位子,正中上是小明王的虚位,左边上是刘福通的虚位,每次议事之前,刘浩然总是带着众臣先向两张椅子行礼再议大事。
那日刘基第一次参加朝堂议事,却拒绝向两张椅子行礼,刘浩然问他为什么,他朗声答道:“彼牧竖耳,奉之何为?”意思是小明王不过一个牧童而已,拜他干什么,并陈言刘浩然是奉天命所在,当行大事。
刘浩然笑而不语,不以其言为忤逆,只是去每朝敬拜改为岁敬拜而已。几番下来,刘基知道刘浩然是一个知大义却擅权谋的人,应该是一位可以在这乱世中取得胜利地“明君“,不过他内心深处还有一丝恐惧,那就是不知道自己将来是否也会成为棋子。
杨宪心里却全是恐惧。做为都知司都司,他知道整个计划都是刘浩然策划的,自己只是执行人之一,还有军情司、侍从司调查科都在其中协力。他畏惧的不是刘浩然深谋远虑,而是他不知道刘浩然还掌握多少不为他所知道地暗中力量。
“第一次国考已经定在九月初一了吧。”过了一会,刘浩然突然开口道。
“是的丞相,礼部那边五月份就已经确定下来,早已行文各地并刊登在各邸报上。而各府的初考已经在七月初就已经完成。”刘基拱手道。
江南开科举了,虽然改了个名字叫国考,但是意义一样,这在大江南北引起了轰动。这不仅意味着江南政权已经完备,而且对于江南万千读书人都是一个极大地鼓舞。
这次国考分成两次考试,县学的学子和各地文人先到各府参加初试,题目由各府的提学出,每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