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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守军虽然不知道江南军的后招是埋火药炸城墙发起总攻,但是看到敌军离自己越来越近,而自己却束手无措,反而在城墙上跟干了见不得人的事一般,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咳嗽一声把那开花炮弹给招来,这种情景让守军将士们非常压抑,最终造成的结果是士气低落,人心惶惶,怨言和谣言一样满天飞。
陈海很快就察觉到这种情景,连忙向陈友定汇报。
听完儿子的话,陈友定眼睛里透出一股慑人的杀气,过了一会沉声问道:“现在谁闹得最凶?”
“回父亲,萧长贵闹得最凶,他逢人就说父亲不听自己的劝告,结果变成了瓮里王八,早晚都要被江南军捉了去,他还说……”陈宗海在这个时候适时的停顿下来。
“他还说什么?”陈友定厉声问道。
“他还说与其被人像捉王八一样活捉,还不如带着弟兄们出城投降。”
“啪”,陈友定的右手狠狠地拍着座椅的扶手上,萧长贵是跟随他几年的老弟兄,他知道此人的脾性,也知道也做得出这种事情。
“父亲,”陈宗海看了看陈友定的脸色,小心地说道。刚才的话真假参半,萧长贵得罪在发牢骚,不过他针对的是陈宗海,对于老上级陈友定,萧长贵还保持着足够的尊重的敬畏,而最后那句话却是被加工过的,原话是萧长贵针对别人的埋怨发了一句话说,“你要是怕被当王八活捉,还不如出城去投降。”其本意却毫无出城投降之意。
“萧长贵身负坚守西门重任,不如将其调回城中另行安排。”
“不行,此人已生反心,要是让他得逞,城中士气便会一落千丈。”陈友定考虑得更多,萧长贵是其老部下,在一干嫡系中声望颇高,要是他降了,可想而知对其他人的影响有多大,于是心里便起了杀机。
“父亲,”陈宗海一看到陈友定目露凶光,下意识摸了摸胡子,便知道这是他想杀人的先兆,心里不由大吃一惊,他只不过忿于萧长贵当场落了他面子,而后又四处编排他,这才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原本只打算让他受到一些惩戒而已,想不到父亲想要他的命。“萧长贵是你的老弟兄了,杀了他恐怕其他人会有想法。”
“正因为他是为父的老部下,所以才要杀一儆百。”陈友定主意已定,当即杀气腾腾地言道。
当夜,陈宗海奉陈友定之命,以妖言惑众、动摇军心、外通敌军的罪名斩杀了萧长贵,并尽收其军。
萧长贵被杀,他的好友刘守仁却坐不住了。他的心思比萧长贵多,也了解萧长贵的各性,知道他绝不会背叛陈友定,而陈友定此举不过是杀鸡骇猴,借老兄弟的头来镇抚军心。但是刘守仁却对陈友定寒了心,牙一咬,第二夜里拖着一家老小和三千多心腹兄弟出城降了江南。
萧长贵被杀,刘守仁投降,造成了一系列连锁反应,过后两天,又有四个部将带着数千兵丁出城投降,而气急败坏的陈友定连杀了六名部将,这才堪堪压住这股“邪风”。
第一百三十四章 南平(二)()
友定容易将南平城守军出现的逃降事件弹压下去,已经开始离散。剩下的守军将,陈友定又不是很放心,生怕他们会和刘守仁一样,而这些将领也看出陈友定对自己有意无意透露出的不信任感,心情更是不好,虽然还不至于忿然走上刘守仁的路,但是做起事来却是心不在焉,混一天算一天。
南平城出现的事情丝毫没有影响到城外江南军,他们依然天有条不紊继续在火炮和火枪的掩护掘进,花了两天时间,终于把壕沟掘到南平城下。看着日益逼近的壕沟,守军已经意识到危险,拼命地用箭矢、滚石、易燃物等进行压制,是在日夜不停的火炮轰击下和时不时打响却精准无比的火枪“狙击”下,这些动作不仅收效甚微,反而需要付出沉重的代价。主持北门防守的陈宗海还组织的几次反击,挑选了三千精兵勇出城突击,准备打退江南军的逼近,填平这些目前还不知道用途、但是看上去应该很危险的壕沟。可是他们每次出击,不管白天还是晚上,总是被躲在壕沟的江南军用火枪齐射和九斤野炮散弹给击退了。
尤其在夜里,只见城外火光满地闪动,轰声不断,惨叫声遍布各处,守军连江南军的模样都没有见到就被迎面打来的铅弹像暴雨一般洗礼着。〕第一夜袭,江南军还吃了点亏,到了第二次,江南军在各处设置火堆,一有异动就点燃,只见火光到处闪动,清楚照亮了从城里偷跑出来的守军,己方却隐在壕沟里,远用火枪和火炮轰击,近了用刺刀迎敌。偷袭几次,陈宗海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损失了。南平城有守军数万这没错,可是精锐之师没多少,加上刘守仁等降将带走了部分,要是继续打下去估计这精锐就得全填在城外。
下午时分,响了上午的枪声炮声终于变稀落落,陈友定和陈宗海站在城门后看着又一次出城反击失败的军士们黯然走回城中,两人的心情都不好。早上出去四千余人,现在互相搀扶着回来的不过一千多人,他们还都或多或少身上带着伤,脸上的神情早也变得麻木不堪,走进城门,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坐在地上,有的冷漠地看着地,有的抱着头在那里悄声哭泣。
“海儿,不用再派兵出去送死了。
”陈友定黯然说道。
“知道了父亲。”陈宗海早就不想派兵出去了,只是一直咬着牙坚持着,因为这是被围困的南平唯一能做出的事情。
“而今为父才知道江南之师的厉害。〕”陈友定长叹了一声说道,“当日江南之师气势汹汹来到南平城下,我以为他们激愤之下会死命攻城,为父也好依仗城守给予迎头痛击,一挫锐气。可曾想他们心有大怒,却没有失去理智,反而是按部就班地围城、清理外围,伺机一举攻城。这份冷静,反而更让人心寒。”
陈宗海听到这里,仔细一回味,这才明白父亲所言,最可怕的敌人不是那种被怒火冲昏头脑的莽夫,而把愤怒藏在心里做为动力的冷静杀手,因为等到他们像狼群一样将自己所有的依仗一一清除之后,最后一招便是直掏心窝。想到这里,陈宗海不由打了个寒颤,江南之师果真是名不虚传。
而就在这日下午,常遇春召集了邓友德、朱亮祖、花云、侯明、廖永忠等人。
“闲话少说,明日凌晨,炸塌北门和西门,众军齐发,一举攻破南平,活捉陈友定父子,为赵德胜将军报仇!一雪定远军之耻!”常遇春冷冷说道。
“我等誓死从事!”众将齐声应道。
“好!”常遇春扫了眼众人,看到了他们脸上的决心,不由点了点头,然后往旁边一让,由参军长开始讲解各部的任务。〕
侯明回到营中,立即召集了下属各团领和都营,他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低着头一直在看着,过了许久才昂起了头,只见他双目赤红,泪光闪动。
“诸位,不好意思,我想起了些往事。”侯明强笑了下说道,众人都默然无语,他们都知道,侯明从江宁陆军学堂出来后便一直跟随着赵德胜和花云,对赵德胜的感情深厚,加上这次赵将军又是为救他而伤重不治,故而在南平城外所有江南军中,他可以算是报仇最心切的。
“今日请大家来,不为他事,中军常将军传下军令,明日攻城,诸位做好准备。还有就是先指定顺位指挥官,果我战死,请诸位务必找到陈友定,死活不论!以慰赵将军在天之灵。”
侯明脸色肃然说道,江南军自从执行军制后,果指挥官阵亡,一般都是按照军衔高低依次接替,军相同则按职位高低和重要性来确定,而指挥官也可以指定指挥官接替顺序。众人听到侯明此说,心里已经明白明日战,他是不死不休。
在另一个大营里,花云把任务布置好了以后,便让亲兵搬来一块磨刀石,然后在磨石上细细打磨着那把闻名江淮、跟随他多年的钢剑。〕磨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钢剑已经被磨得寒气逼人,锋利无比,花云轻轻地抚摸着剑身,最后轻轻一弹,只听到嗡的一声轻响,凤王长吟,这位从未在外人面前落泪戚伤的淮西第一剑客泪如雨滴,许久才惆怅地叹息道:“老伙计啊!老伙计!”
六月初三凌晨,轰的一声巨响震撼了整个南平城,正在浅睡的陈友定一下子从床上跃起,他站在屋子里,轻轻地听着,可是一切还是那么沉寂,仿佛这种巨响扫平了南平城的一切声响。刚准备叫人时,陈友定突然又听到一声巨响,这声是如此的巨大,仿佛山崩裂一般,陈友定站在那里都能清晰感觉到面传来的颤抖,平日坚实无比的地面今天却像是筑在水面上,摇晃不已。
好容易才稳定下,却听到数不清的熟悉枪声炮声
响起,还有隐隐传来的呐喊高呼声。看来是江南军了,他们一步步收紧在南平脖子上的绳索,现在终于开始致命一击了。
侯明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甚至超过了花云。他头裹白布,手持长刀,率先冲过已经变成一片废墟的北门城墙,第一冲进南平城。这一段城墙上的南平守军算是玉石皆焚了,最先清醒迎上来的是驻扎下城下的备队,他们虽然也受到不少的波及,不过一些悍勇之士从尘土中爬起的第一件事便是向城墙方向奔出。〕
侯明刀闪电挥去,两个刚迎上来还没来摆开姿势的守军一个胸口上出现一道血沟,一个脖子划出一道长口子,各自捂着伤口在那里不动了。侯明脚步不停,继续往前冲,一刀便刺进迎面冲来的守军,然后全身用力,推着他便向前冲去,一直冲到守军人群中才拔出长刀,然后挥了个半圆,两个人头立即飞天而去。
相对于侯明的刚猛,花云的剑却是轻疾狠毒,他快步在人群中走动着,走一步,手里的剑便从意想不到的方位刺出,骤然就接近了军的脖子,然后轻轻一抹,便了解了条性命。
花云像是在散步一般在人群中前行,他的脚步不疾不徐,但是手里的剑却疾闪电,总是在迅雷不及掩耳之时抹出一条红线,真可谓是一步一杀人,十步血流成河。
超过五万江南军从北门和西门两个被炸开的缺口里冲了进来,时南平城同沸腾的锅,人声响彻不绝。陈友定刚穿铠甲,便看到一个灰蒙蒙的人冲了进来,仔细一看,正是他的儿子陈宗海,他喘了几口气,开讲述外面的情景。〕
由于城防日紧,陈宗海天没亮就起身赶往北门检查,刚走到离北门还差一条街,突然感到一股震动从地底下传来,然后是数十丈宽的城墙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撬了起来,向空中腾起,还在陈宗海目瞪口呆时,一股巨大的冲击潮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迎面扑来,差点将其冲倒在地,接着是天盖的碎石和尘土直飞过来,旁边的卫兵见势不妙,赶紧上前挡住,可是还是有一块碎石击中了陈宗海的肩膀,将其打倒在地。
陈宗海卧倒在地,右肩剧痛,是却不敢抬头,只听到无数的碎屑从自己的头上呼啸而去,还有不少石块噼里啪啦落在周围,旁边的亲兵惨叫连连,被击中了不少。过了会,等到声响停止下来,陈宗海才敢慢慢抬起头,这时他才看到,随着尘土逐渐落,巍峨耸立的城墙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