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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北魏-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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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小沙弥回来,老和尚手也不捏佛珠了,回过头对着一个大约四十左右的僧人,低声道:“慧正,法明那里,你可安抚好了,可别出了意外,若是出了差错,你我可”看了看左右,接着厉声道:“出了差错,你我可吃罪不起。”

    “寺主放心,法明身边,我这半个月都安排了弟子在他那里,日夜开导他,如今他早已经想明了,若非如此,他前日怎肯自己来恳求寺主?寺主但请宽心,出不了差错的。”

    僧显老和尚听了中年和尚的话,才微闭起眼睛,又捏动手中佛珠,念了几句佛偈后,又道:“非是我多心,只是此次法会,远近多名士,郡中多吏员前来,更有皇子来此观礼,这是何等荣光,若是法明的事办得好了,于我三光寺可是声名大有辟益啊!”

    “这样,你现在再去见一次法明”老和尚说着示意慧正和尚倾耳过来,道:“你现在去配上一壶知道了吗?好好跟法明讲明了,只要他这里不出意外,他俗家父母兄弟,我三光寺一定善待终生。”

    慧正斜着眼,看了一眼老和尚,点点头道:“我这就去办。”

    “嗯!僧象年老了,想来没几年就要去礼拜世尊,你也要自励啊!”

    “啊!”慧正听了老和尚的话,眼睛有些泛红:“是,是,寺主”

    慧正顿觉浑身充满力量,脚步轻疾的进了寺门。

    僧象已经年有七十余了,上座这个位置也坐了几十年了,是该让出位置给后人了。

    僧显老和尚笑看慧正进了寺门后,又转身站立端正,闭上眼,手捏佛珠,心中默诵起经文来。

    这次法会,老和尚都准备了半个月了,这么些天口口相传,想来赵郡以外都已经知道了。本来以老和尚的意思,也就是举行一场大型讲经辩经的大会,好提一提三光寺的名声。

    只是没想到两日前寺中一个叫做法明的僧人来见他,之后他就打算把这个讲经辩经的佛会上再加上一道大餐,一道既能让三光寺名传大魏,又能得到更多布施的大餐。

    而昨夜得到李家传话,说是今日将有皇子前来观会,更让他觉得这一定是世尊开恩,合该他僧显要名扬大魏,日后说不得也能去平城做回皇帝的座上客呢?

    。。。。。。。

    “三光寺主僧显携寺中众僧恭迎皇子殿下!”

    僧显等和尚几步上前,在拓跋慎的车前行佛礼道

    拓跋慎和李氏夫妇等人一同下了车,看了看车边躬身,双手合十的僧显等僧人,点点头,微微笑道:“僧显法师多礼了,孤行经赵郡,听闻贵寺将有法会,故而不辞冒昧,前来观礼。”

    “殿下光临法会,为蔽寺增色,今日僧众讲经礼佛,必能心明神朗,大有进益。”

    这僧显蛮会说话啊!

    “法师过誉了。法师开坛传道,使赵郡士民咸受耳目之赐,得闻佛祖真言,功德莫盛!”

    违心随口赞了几句之后,拓跋慎看着寺门内外填衢塞道,都在看着他的赵郡百姓,转头对于忠道:“于卿,今日乃佛门盛典,郡中士女云集于此,卿执行警戒要申戒将士,不要阻碍,惊吓了百姓。”

    “是,殿下!”

    看着于忠带领二百军士分成数队疾行进入三光寺布控,拓跋慎迈步上了寺门石阶,说道:“未知今日贵刹所传何法?孤于京中也看过一些佛典,于此道颇有所得。”

    “今日所讲,有维摩诘经,涅槃经,十地经论等文”

    都是些当世流行的经文啊!

    “除了布道传法外,月前本寺有一僧徒法明,因俗家父母病重难起,前日来告贫道,言自愿焚身为俗世父母祈福祝祷,寺中众僧苦劝不得,其又决意如此。哎!”老和尚长叹一口气,接着道:“贫道只得应允其请,只因事出突然,贫道不及外传,故此寺外不知。今日殿下亲临,不敢不告。”

    拓跋慎听了老和尚的话,止住脚步,回过头看着老和尚的双眼,再看身后跟着的李悦祖等人,都是大感惊讶,不敢置信。李悦祖等人不是对僧人焚身之事无知,而是因为能受的了烈火焚身之苦的人,世间少之又少,十几年也未必出一个。没想到这三光寺中竟然会出现一个具备如此大毅力,自愿蹈身业火之人!

    僧显被拓跋慎凌厉的目光看的不大自然,微有悲泣道:“贫道与众僧多方劝阻,只是法明自感无虔诚之心,不足以致意佛陀,故而坚持焚身,欲前往极乐求告世尊,降下福佑。只因其志坚不可夺,贫道只得随其意愿。”

    拓跋慎注视了僧显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继续向寺内走,道:“此僧既是孝子,缘何抛弃父母,归此空门?今日虽说是为父母祈福焚身,到底是父母所赐骨血,岂可如此轻贱?异日其父母即便康健,闻此噩耗,如何能不痛惜?”

    “法明俗家本是城南寒家出身,其父母有三子一女,平日以耕织樵采为生,只因家中贫寒,故而在法明九岁之时送其入寺中为沙弥,三年前方受具足戒为僧。法明幼年只因俗家贫苦,饥饱无常,即便一件单衣也是兄妹相传,故而颇多旧疾,今岁初以来频发,常有通宵达旦不能安寝之情。想来也是他不能忍受苦痛,故此才要以残躯为有用之余。”

第98章 许愿() 
“如此说来,这法明父母也是家贫无以自存?可是其家中贫寒,不能就医服汤药才病重缠身?若如此,孤可遣人送去财物助其家暂过难关。如此,他也不需焚身。能有此心即可,世尊通天晓地,些许微情只需心动既知。”

    老和尚听了拓跋慎的话,心里发慌。法明父母病重,很大的原因当然是因为贫穷所致,若是送了财物过去,只怕法明立时就要反悔了。

    拓跋慎看老和尚没有回话,说道:“法师可前去将孤之好意告知法明法师,若是他能弃了焚身之心,也是法师一大功德。”

    老和尚心中暗暗叫苦,没想到拓跋慎会掺合进这件事。可是他又不能说不去,否则所有人都要怀疑他了。暗暗咬咬牙,道:“殿下美意,贫道代法明谢过。贫道先去问问法明,再来求见殿下。”

    说完,回头对着一个跟在他后面的僧人道:“法缘,你留在殿下身边,为殿下导引。”

    拓跋慎看着老和尚走远了,对着留下来的法缘和尚道:“逢庙拜佛,烦请法师引孤前往释迦殿敬香。”

    “殿下,请随贫道来!”法缘双手合十后道

    这里的和尚没有远没有平城的和尚刁滑,平城的和尚因为太后和皇帝带起来的一股敬佛的风气,被培养了刁气,对着太后,皇帝也称檀越,只行佛礼。这赵郡的和尚没有受到这种习气影响,对皇权还是心存敬畏的。

    拓跋慎和李家众人一同跟着法缘直往三光寺主殿释迦殿去。

    据法缘说,这三光寺大小供殿就有五六处,大小僧众百余人,寺中有舍利塔三处,供奉着大德高僧的舍利子供人瞻仰,每日来寺中拜佛者就有百人以上。

    到了释迦殿前,看见这里还有不少香客在燃香供佛,拓跋慎阻止了于忠上前驱赶的举动。和李悦祖一大家子上前,浩浩荡荡一二十人,那些香客一看见这阵势,尤其是其中还有几个腰中挎着军刀,自己就跑了,倒省了于忠一番担心。

    拓跋慎到了殿外,先与李悦祖一番礼让之后才与陆光,刘腾并随行僧法缘进去上香。这里是释迦牟尼的地盘,总不好大家都进去,还是排队进去上香的好。

    等拓跋慎出来之后李悦祖才带着妻女和李谧进去,拓跋慎则站在殿前树下等着李悦祖等人礼拜完后一起去听佛法。他虽然不喜欢佛,不过对佛教的哲学并不反感。中国的本土宗教道教之所以在魏晋以后被佛教超越,就是因为佛教比之道教,有自己的完整的哲学体系支撑,这一点道教相比就缺乏了。

    再说僧显老和尚独自跑去见法明,前前后后用了一刻钟,花了不少功夫搞定了法明这里,出来之后打听到拓跋慎到了释迦殿上香,赶紧小跑过来求见。

    “殿下,贫道方去见了法明,把殿下的话告知了他,法明只说其俗父母病重非是药石不进,实是前世罪孽深重,不能得到佛陀宽恕,所以今世才穷苦一生,如果不能向佛陀忏悔至诚,药石也是徒劳,如今他愿意代俗家父母去朝佛忏悔。因此坚持焚身之请。贫道也是无奈。”僧显行了合十礼后道

    拓跋慎听了老和尚的话,口中哑然,这是什么话?哪有这么说父母的?难道这个法明是个狂信徒?把佛家的话当作世间真理奉行不误吗?连这种无凭无据的话都深信不疑。

    。。。。。。。

    时刻将要交午时,讲经才结束。拓跋慎和李悦祖才走出经堂后门,在三光寺和尚的引导下,重新回到释迦殿前。

    至于卢氏和李娘子母女等人没有留下来听讲经文,卢家世奉天师道,李娘子受到母亲影响,也倾向于道家,不过也不是真相信神仙这种事罢了。是以她们母女都没有去听经,而是在寺中游玩,此时也早早就到了释迦殿前等着。在看见拓跋慎和李悦祖出来后,母女二人才迎了上去。

    此时释迦殿前大广场上,一座有一人多高的柴堆已经堆放整齐,一个身披袈裟的青年和尚正坐在柴堆上的蒲团上,时而闭着眼睛默诵经文,时而睁开眼看看围绕在柴堆四周对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信众。面上很是不安,多次张嘴要说话,却只能发出“啊”“啊”声,只不过声音太小,下面的人都没有注意到,以为这个将要焚身的僧侣是在念经。

    在释迦殿前树下的院墙边上,几个用青砖垒砌,下面垫上一层薄薄的沙土的大池子中,池子里面正燃烧着信众所上的香表之类。池底虽然已经积了不薄的一层纸灰,但是更多的香,表依然不间断的被投进去。

    旁边还有两个和尚在一张桌子上记录着信众布施之物的名目,数量。几个和尚在一边正忙着接受信众的布施,一帮子人忙的脚不沾地,都高兴的合不拢嘴。

    李悦祖看着布施处堆积的财物,对妻子卢氏道:“家中布施之物可送了?”

    卢氏牵着小叔子李谧,看着广场上人山人海的热闹场景,点头说道:“已经吩咐人送过了。”

    李悦祖点点头,对着女儿笑道:“今日盛会难得,九娘儿不如也去写了愿表,焚于佛陀。”又回头对拓跋慎道:“殿下若有心愿,也可书之,是否灵验虽不可知,也不妨为之。”

    拓跋慎看着焚表池前拥挤的人群,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多是未婚的郎君和娘子,一看就知道他们会求些什么,不外乎婚财罢了。

    看起来倒也有趣的紧!

    拓跋慎点点头,看了看正在给信众代写愿表的僧人,叫陆光和刘腾搬来一张桌案,再去找那几个僧人要来几张黄表和朱砂墨来。

    陆光和刘腾将黄表摆好,将毛笔奉上,然后站在拓跋慎身后三步,拓跋慎和李娘子各据桌案一边,手中捏着笔,也不动笔,不约而同的看着对方,旋即相视一笑。

    李娘子微微低头,微闭上眼,心中想着有什么心愿好求的,十息之后方睁开双眼,正准备下笔,蓦地见拓跋慎手持毛笔,笔尖紧挨着黄纸却纹丝不动,心下有些奇怪,好奇道:“殿下如何不下笔?”

    拓跋慎将毛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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