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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北魏-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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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拔慎呆呆的看着曹姨,一时间觉得曹姨从没有像今天,此时此刻这么温柔美丽。

    想起今天拓拔慎的急症,曹贵人又不由紧张起来,问道:“梵行,今日早间尚好,怎么一个时辰不到就有了急症,陛下遣张内行送你回清潇院,真真吓煞我。你现在虽然醒了,阿姨不知究竟怎么能安心,你在这等会儿,阿姨这就派人去延请张太医来。”说罢就起身要出去。

    拓拔慎又不是真的有病在身,请太医不在这一时半刻。还是先把这件事向曹姨和盘托出,也好对对口风。

    拓拔慎伸手拉住曹贵人的衣襟:“阿姨,儿还有下情要说,先不要去找太医。”

    拓拔慎拉着曹贵人,把思贤门的事说了一遍,也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曹贵人。

    “你做的对,太后刚刚驾崩,这个时候如果因为作事不谨慎让陛下有了误会,对你日后很不利。我们也不去希求那太子的位置,人主虽然尊贵,也要量力而为,若是贪求太多,反倒是祸非福了。”曹贵人给拓拔慎整理着发辫,说道。

    “嗯,恂兄自幼在太后身边长大,又列序兄长,不是一般皇子可比,当初其母便是以朝例赐死,当年便追尊皇后,若无大变故,太子尊位就是他的。何苦引发他的敌意。”

    “正是,你能明白这些,可见史书没有记在了心里。历代宫闱之祸,多少人是不明知足常乐的道理而起!只是,我们虽然不去图那太子的位置,也不能因此就刻意疏远大皇子,免得别人以为你对他心有异见。”

    正说话间,听见门外有争执声,好像是有宫女和张内行留下的两个宦官起了争执。

    曹贵人起身擦了擦眼睛,稍稍整理一下,扶正凤钗,拉开房门,跨出房门,看见左阶下自己的侍女刘芹荷正在与两个宦官理论。

    “阿荷,派人去太官(负责宫中饮食的官署,职事大致相当于后来的尚食局。)取些热羊羹来,二皇子已经醒了,你就不要留这里了,去太医署请下张令来。”

    这句话比千言万语都管用,刘芹荷惊喜非常,本来面带愁色的她此刻春光满面,喜道:“婢。。。。。。婢子这就去。”,正待转身时又说道:“贵人,大皇子,三皇子都来了,在正堂呢,婢子吩咐了姊妹们侍奉着,这才来禀告贵人。”

    拓跋慎在里面也听见了刘芹荷的话,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这刚刚还说到拓跋恂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顺带着还有拓跋恪。

    说起这两兄弟,比较起来,拓跋慎还是更欣赏老三拓跋恪,总体上老三是个乖孩子,虽然已经开蒙两年,学识现在还不多。他的外母家虽然是来自高丽,颇为平城权贵轻视,但是母亲高照容却颇通经史诗书,在宫中被称为才女。大概是受到母亲影响,拓跋恪也喜欢读书,再加上母亲教导增益,还能写一些浅诗,有时候还拿来给拓跋慎看,所以两兄弟见面的时间远比拓跋恂多很多。

    至于拓跋恂,用孔夫子的话说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拓跋恂跟在太后身边的时间也不知道学到些什么。太后本人年轻时就跟着姑姑,太武帝左昭仪冯氏学习,可以说是通汉学经义,虽然说不得多高深,但这些才学也是能让她在今上元年以来执政期间进行班禄,均田,三长诸事的思想来源。拓跋恂有这样的条件,本来该力求上进才是,却不知道为何贪顽成性,启蒙多年依然不好读书,太后曾经还委派几个中书学(北魏最高学府,前身即太学)博士来教导他,可能是天分所限,一直学无所成。时间长了,倒是对经义文史汉学产生了不少敌意,多次与其他权贵子弟讥嘲汉学为迂腐祸国之道,自号族人控弦百万,挥鞭持刀,驱汉子有如犬马云云。这些话虽然是私下说的,却躲不过隔墙之耳,因此受了太后一顿杖打饿饭。

    拓跋恪来看他,他还能理解,毕竟是经常来往的兄弟,拓跋恂的到来他就不懂了,他和拓跋恂只能算是点头之交,很少说话。怎么突然就来了,他可不觉得拓跋恂有友悌之心。那是南蛮才有的的东西。

    既然来了客人,就不能接着装了,否则真成了有病在身了。再者,刚刚用了皇帝的车驾,还得过去致意才好,父慈子孝嘛!

    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装,梳理一下发辫,把衣服的左衽处拉平,束紧衣带,刚刚绕过屏风,分开珠帘就看见曹姨进来。

    “阿姨,既是大兄,三弟到了,儿就先去见他们。大兄性急,不能让他久等。”

    曹贵人走上前来给拓跋慎正了一下衣领,前后看了一下道:“嗯,去吧,虽然不用刻意结交他们,也不好得罪了他们,你大兄想是受了谁的指点来的吧?以前可是一年也未必回来一次。我已经吩咐阿荷准备了蜜水和酪浆。至于你的茗茶,还得你自己操劳。”说到这里轻笑了起来。平城权贵都饮酪浆,只有拓跋慎饮茶,且与南朝的加料茶不一样。被平城权贵阶层视为怪癖,数次被人当面请教原因,拓跋慎都是笑而不语。

    拓跋慎出了寝室,前厅离他的寝室也不远,片刻功夫就能到,拓跋慎特意在墙角边隔着窗户看了一下,拓跋恂坐在正厅右边的矮床上,没看到拓跋恪,想来在左边。

    来到正门口附近,特意加重脚步声,好让他们二人能听见,这也是打招呼的一种方式。

    拓跋恪和拓跋恂虽然是相约一起来的,但是也因为和拓跋恂不怎么来往,所以也没有过多交谈,他性子有些沉闷,一般关系不亲近的人不主动问话,他很少主动开口。拓跋恂不说话,他也沉默相待,两个人坐在正厅里,虽然还有几个侍女在旁,却都感到不自在,一个人两眼放空盯着地面,好像地上有个洞,一个手拿蜜水,时而抿一下驱赶尴尬,偶尔不经意对视一下立马偏过头。心中盼着拓跋慎赶紧来的想法越来越强烈。旁边的侍女看着这一幕只能强忍的笑意。

第6章 太和殿内() 
拓拔恪正如坐针毡的时候,听到厅外传来脚步声,料想是拓拔慎,精神大振,放下蜜水起身走向厅门,一把拉住拓拔慎笑道:“二兄你总算来了,我都急死了。”

    听他口不择言说胡话,拓拔慎不觉好笑,拍了拍拓拔恪的肩,笑了笑。回过头对着拓拔恂行礼:“没想到大兄来了,小弟只是一时小恙,没想到竟惊动了大兄,实在惭愧。”

    拓拔恂没还礼,他对拓拔慎这种动辄执汉礼的习惯不大喜欢,觉得繁琐无趣,不像是国族的作风。只是起身挥挥手说道:“我听说小弟今天有恙在身,就和三弟一起来看看你,方才听奴婢说你已经醒了,这我就放心了。”没了皇帝气场的压制,拓拔恂仿佛变了个人,声音洪亮很多。

    拓拔慎正准备搭话间,感觉衣服被拓拔恪拉住,就听拓拔恪说:“二兄,我们明天去永宁寺吧?听说永宁寺有斋会,肯定有很多人去观会,我们去求求父皇,一起去吧!”又回头对着拓拔恂问道:“大兄,你也去吧?”

    拓拔恂刚刚被皇帝逮个正着,责骂他贪顽,现在要他一起去求父亲允许出宫玩乐,他怎么敢。面色不虞道:“永宁寺有什么好玩的,每年那么多次斋会,去的多了也就那样了。你和二弟一起去吧。”

    拓拔恪听完大楞,拓拔慎也很是惊讶,两兄弟对视了一眼。拓拔恂竟然拒绝的如此干脆直接,看起来一点都不勉强,就算永宁寺不好玩,也可以去其他地方嘛!这皇宫里面可没几个人不想出去玩的。

    “三弟,这事还是等见过父皇再说吧。”出宫当然是好事,谁愿意天天待在宫里面。既便拓跋慎有成人心态也受不了这种无事可做的枯寂日子啊!

    回想起刚刚出生在这个世界那会儿,托他还是个婴儿的福,天天都嗜睡,靠着这个“福利”熬过了最开始的几个月,几个月的时间总算把后世那种一天不能没网络的生活习惯生生憋过来了。为了打发时间,背着母亲偷偷找书看,一卷书籍能反复看上八九次,直到四五岁才敢找母亲识字启蒙,然后当起了神童。上辈子没有的有闲时间这下全补上了。读书做笔记,书画弈棋打双陆,连女性的玩具九连环都从一个妹妹那里借来研究过。如果不是怕惊世骇俗,他都要把象棋做出来玩了。像这种枯寂的生活,小孩子还好,懵懵懂懂就过来了,拓跋慎这种有这成熟内心的人都要被憋疯了,好几次走到宫墙附近想溜出去,最后还是出于对这个未知世界的恐惧没有去尝试。当然,就算尝试了八成也出不去就是了。

    永宁寺斋会的事他也听说过。永宁寺是朝廷敕建的皇家寺院之一,是先帝天安二年,也就是今上出生那一年所建,寺中有着高达三百尺的七级浮屠,是平城最高建筑。今上承明元年,太后就带着他来过永宁寺设供度僧,太和二年,曾在永宁寺设斋释死囚。设法会听道。明天这场斋会是为了召集僧侣为太后祈福的,早在太后去世数日就开始安排,直到五日前,沙门都统思远寺主(注1)僧显法师并永宁寺主道正法师来奏,永宁寺斋会已经准备完毕,也延请了诸多高德法师,有道沙门八十,三百个小沙弥。

    这么盛大的法会要说不想去看看,观礼,那是假话,这种盛会一年也就聊聊几次,想着这些,拓拔慎也心热起来,颇有点跃跃欲试起来。

    收拾好心情,对拓拔恂说道:“大兄,小弟以小恙而遗君父忧,又蒙非分殊礼,正要去父皇处告罪。可喜能得三弟同往求告,大兄可同去吗?永宁法会实在难得,何况又是为太后祖母超度祈福。小弟与恪弟人微言轻,如果大兄愿意同去,父皇想来会准许。”

    拓拔慎这话倒也不是恭维,如果只有他和拓拔恪去求告,或许皇帝会念着两个孩子常年深居宫中无趣,答应下来,当时能拉上拓拔恂的话,效果可能会更好。

    拓拔恂何曾不想去,只不过刚刚遭到斥责,害怕说这话又挨一顿训,只是想着能出宫玩乐,不禁一阵意动,听了拓拔慎的话,说道:“同去可以,不过是你们两个要去永宁寺玩,要求的话你们两个去求。”

    拓拔慎觉得他的话好生古怪,要你同去不就是要你开口吗,你不开口我找你去干什么。又想到就算他不开口,只要站在边上不说话,也算是支持了,点头道:“好,我与恪弟来说,父皇若是询问大兄,大兄就说也想同去为太后祖母祈福,可否?”

    拓拔恂咬咬牙道:“好。”

    三人各饮一盏饮品,裹紧衣袍就出了清潇院,至于太医暑的太医来了怎么办,跃跃欲试中的拓拔慎已经忘了。

    冒着寒风走到思贤门,刚刚看到拓拔慎昏迷不到一个时辰的宫门宦侍目瞪口呆,没想到拓拔慎这么快就痊愈了。

    走到太和殿外,只看见七八个宦侍站在门外,正殿中传来声音,模模糊糊听不真切。

    拓拔慎稍稍看了一下殿内,莎幔重重,看不清里面究竟。低声问道:“父皇可是在召对群臣?”

    “不是,殿内就只有陛下,张公,王公都在。”

    “起居官不在吗?”

    “已经走了。”

    三兄弟听了才舒口气,顿觉把握更大些,虽然跟着皇帝出宫不算什么大事,不过当今皇帝爱惜羽毛,如果起居官在侧,也许就没那么顺利了。

    “你进去通禀一下,就说二皇子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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