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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懿脸色好看了些,答道:“嗯!去吧。”再看着拓跋慎的眼光颇为不善:“郎君若是与家女有何误会,郑某代家女做主,往事已矣,郎君不必挂怀。这书信郎君就不必留下了。”
拓跋慎看着郑娘子拉着长孙娘子头也不回的走了,一时间尴尬不已,人家郑娘子从头到尾没有跟他说一句话,正眼都没看他就走了。他再强留在这里也没意思,收回手把书信放在桌案上,对着郑懿拱手道:“小子诚心致歉,失礼之处实不得已,望郑公谅解一二,这书信是小子心诚之作,前因后果俱在其中。郑公或观或烧,全凭尊意。告辞。”说完后转身走出斋房。
走出门,看着斋房外四通八达的走廊上舞动的遮风竹帘,手中握拳,叹了口气,没想到最后如此光景,不能不说是遗憾,好在自己的意思说清楚了,心意也转达了,至于郑家怎么想,就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了。
再说郑懿见拓跋慎留下了书信告辞离去,倒是颇显的坦荡无私。回头看着桌案上的书信,想了一会儿吩咐一边道奴仆道:“去请四娘出来见我。”坐在桌边手里拿起这种以前没见过的信函,看着正面的几个大字,心中只悠悠觉得这书法真是上佳。
郑娘子很快就出来了,看见父亲手里拿着刚刚那自称世交的无礼之徒的书信,坐在桌边端详。
“阿父,女儿来了,不知阿父唤女儿何事?”郑娘子走到父亲身前三步的地方问道。
郑懿抬起头看着渐入芳华的女儿,眼中微露慈爱,笑道:“无它,就是想问问你,方才这郎君你可知他的出身,看他举止异于同龄,言辞进退有度。又说是我家世交,为父观他容貌,也稍有印象,只是记不真切,所以叫你来问问。”
郑娘子没想到父亲会问这些,以她的想法,父亲要问的也当是她与那无礼郎君有何误会才对。想了一下,答道:“女儿也是今日才认识的,并不知他是谁。”
见女儿说不知道对方是哪家的郎君,郑懿也不失望,将书信递到女儿面前,问道:“那他所说的误会是怎么回事,怎么至于登门赔礼的地步了?”
郑娘子结过书信,看了一眼信件正面几个字,整理了一下思路,将今日正午前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当然只是说了他知道的一部分。
郑懿听罢顿觉无语,才知道自己想多了,心下一宽。至于佛塔里面的事在他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少年人都会有好奇心,知错能改就是孺子可教。笑道:“这些都是琐屑小事,何至于登门致歉。这书信你还是拿去看看,若是再见,当一笑尔。”
第18章 密语()
郑娘子对父亲的语气转变很是诧异,不久前父亲还对那少年郎君甚为不满,怎么只一会儿就转变了态度,不过这不是她能问的,答道:“是”。
郑懿正要接着说几句,听见斋房外面传来交谈声,其中一个声音温和,一个略显苍老,郑懿知道这是父亲郑羲和南部尚书李冲。昔年李冲的兄长李承曾经在荥阳担任太守,郑家作为荥阳的地头蛇,就是在那个时候与李家相善结交,后来李冲得到太后宠遇,郑家与李家结亲,郑家次子郑道昭迎娶了李冲的长女。郑氏也因此得到李冲的举荐,一步步高升。
郑懿起身快步走出斋房,看见李冲正在搀扶着老父。父亲斑白的白发和满脸皱纹,花白的胡须,与旁边的李冲相映成趣。李冲年岁不是很老,今年正好四十岁,已经有了不少白发,但是面色却很健康红润,而郑羲却已经六十五岁了。
看着与自己同年而生的李冲,郑懿深感同人不同命,李冲现在担任南部尚书这种正二品高官,自己却是从五品,其间差距天地之别,就是自己父亲也是比他低的从二品,在公开场合下老父也得对着人家称一声“下官”。
郑懿上前几步搀着老父,对李冲点头道谢,对着老父说道:“大人,身体可还暖和?”老父年高,平城地处寒冷,年轻人还好,老父这种年近七十的老人真的很不舒服。
“好,好,陛下以为父年衰,特意赐了手炉,你摸摸,手上正暖着。”郑羲看着长子答道。
李冲松开扶着郑羲的手臂,也笑道:“亲家世任三朝,忠心二代,陛下太后多倚之。”
郑羲听了李冲的客气话,笑了笑。他知道李冲这话完全是客套,他自己在皇帝那里可以说是没啥知名度,皇帝对他也只是不疏远不亲近,今天给他赐了手炉也只是看他年高懋老,别无他意。
进了斋房,郑懿命奴仆关上门,郑娘子也上前向郑羲和李冲问了礼,和阿父一起扶着郑羲走到左室的座榻上,叫人搬来碳炉。
郑羲坐好,看着郑娘子笑道:“瑛娘难得来一次,怎么不出去游玩,我们这些长辈自有仆人伺候,不劳你们小辈烦。”
郑娘子听了脸色微红,道:“孙女午前就去游玩了,祖父大人一直在驾前,孙女想待祖父大人回来再与长孙妹妹去游玩。”
说到这里,想起了被她拉到别室的长孙沁,刚刚因为阿父叫她,所以就让长孙沁独自留在别室,没想到阿父问完话祖父也回来了,恐怕长孙妹妹要等急了,忙说道:“长孙妹妹方才来做客,还没见过祖父呢?孙女这就去叫她。”对着郑羲和李冲,郑懿行了礼就去找长孙沁。
郑羲看着匆匆而去的四孙女转过门帘,对郑懿问道:“今日可有人来拜访?”
郑懿想起刚刚离去不久的“通家”之后,或许老夫知道是谁。答道:“午后有个少年郎君来过,看衣着出身国族,自称与我家有通家之谊,儿也不知是真是假,方才离去不久,未知大人可曾看见?”
郑羲听完,和李冲对视一眼,眼中迷惑,又问道:“这少年郎可曾通过姓名,家世?”
“未曾,儿问过,那郎君只说不便说。”郑懿答道,拿起起身拿起桌上郑娘子放置的书信道:“这是那少年郎君留下的信函。”
郑羲接过信函,看着信函上的几个字:“咦!给瑛娘的吗?”说完看着郑懿。
“是的”
郑羲将信函递给李冲,说道:“这几个字书迹颇为有力,深刻,与当世有异,亲家见识广博,可识得。”
李冲接过来看了一眼,觉得眼熟,他记性很好,又仔细看看,想想,思路清晰起来。倒吸一口冷气惊道:“是他?”
郑羲看李冲神情惊讶,也严肃起来,问道:“这是何人笔迹?”
李冲放下信函,抚了抚胡须,说道:“这是宫里的笔迹。我经常在陛下身边,见过这笔迹书法,是二皇子书迹。”
“啊!”郑羲也是吃惊,正欲开口,忽然听见一声惊呼。抬头看过去,发现是四孙女和长孙家的娘子。
发出惊呼的是长孙沁,她刚刚在别室等了好一会儿,心中无聊,郑家阿姊进来告诉她祖父回来了,长孙娘子也是懂礼貌的,自然主动提出来给郑府君问好。
两人进了左室,正好看见李冲手中拿着信函,出于晚辈礼貌,想着待长辈们叙完话再问安。同时也对刚刚让她难做人的无礼少年郎好奇。
突然听到了李冲说出了少年郎君的身份竟然是二皇子,忍不住惊呼出声,抓紧了郑娘子的手,看着郑娘子的眼睛说道:“阿姊,我和阿兄莫不是惹了祸事?”
由不得她不害怕,他父亲的长平王王爵得来可是有些波折的,不是依次继承,而是她祖父向朝廷自叙祖宗功绩才得以从公爵恢复的,这就是个记录在案的案底。
现在听说午前起了冲突的郎君是当今皇子,想起差点被她用马鞭抽打的小胖子可是称那二皇子二弟的,心中不由得害怕起来。
郑娘子刚刚听到李冲的话心中也是震惊,不过她素来稳重,并没有表现出来。听到长孙沁的话,想起她们差点与皇子动起手的事,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毕竟她也不知道那个大皇子的性情,会不会向皇帝告刁状。
郑懿听了长孙沁的话,察觉出其中还另有故事,看长孙沁紧紧抓着女儿,以为其中还有他不知道的隐秘,急忙问了女儿是否有什么遗漏没说。
郑娘子得了长孙沁同意,把她和她兄长与大皇子的冲突叙述了一下。
在场之人没想到还有这种事,郑懿知道了这事和女儿没关系,心也放下了,看着冲和老父,看他们怎么说,他对长孙沁的事不想追问,也不想掺合,自然也就不会开口说什么。
郑羲听完也沉默不语。
在长孙沁焦急的等待之后,最后还是李冲开口说道:“这原也不是什么大事,所谓不知者不为罪,陛下宽厚深明大理,不会追究的,再者,二皇子既然劝阻了大皇子,就不会去陛下面前说什么。”
李冲说这话不代表他有什么立场,而是他本性如此,李冲为人宽厚温和,不与人争吵,不管是下属还是同僚都很信服他,这也是他的人格魅力所在。他这几句话既是真心话也是在宽慰长孙娘子。放在郑家身上,他们就不会说什么,长孙氏是好是坏与他郑氏无干,他们也不会去说什么话,淌什么水,没有好处的事情他郑羲不干,这也是他这几十年来总结的一点经验。
郑羲待李冲说完,向郑懿使了个眼色,郑懿领会,这是大人有话想和李冲私下说。就忙带着女儿和尚在忧心忡忡的长孙娘子,几个奴婢走远了,跨过门阶时还带上了门。
郑羲估摸着郑懿他们走远了,开口道:“听宫里面都说,二皇子雅好诗书,亲家公知否?”
“后宫里面都说宫里有个小秀才,说的就是二皇子。二皇子涉书繁杂,公即任秘书监,也当知一二。”因为秘书监的职责其中之一就是管理国家艺文图籍,二皇子常去白台取各种书籍,所以李冲才有此一说。
“亲家公久随陛下左右,观陛下以皇长子,次子若何?”
郑羲这话问的不合适,有点僭越的意思,李冲不大想回答,说道:“当慎言,此非人臣所宜言。”
郑羲见李冲不愿意答复,知道他生性谨慎,刚刚他的问题的确让李冲为难。错非两家亲近非常,他也不会跟李冲说这个话。
“今日所言出得我口,入得你耳,再无第三人知,有何不可说。”
李冲还是摇头闭目不语。
郑羲站起身,边踱步边说道:“我们这些北人陷身敌域,求生至今,殊为不易。而天幸不绝诸华,今上心向治道,正要大兴文治。这正是我等的机遇。当此以夏变夷,千载良机之时。天与不取反受其咎。你常在陛下身边出入,对此心知肚明,如何能不谋划一二?”
李冲还是不说话。
郑羲接着说:“昔日,崔司徒受太武重用,欲大兴文教,辨明流品族姓,以夏变夷,却触怒朝廷,本族姻亲都遭到灭族之祸,此事我等至今不敢或忘。”
“崔司徒所为,也正是我等梦寐之事。奈何当时时机不到,崔司徒又因年老而操之过急。但这件事,我们也从来没忘过,只是几十年来,却无第二个崔司徒。我们蛰伏至今,真是要等待时机。”
“今日大魏历数近百,平城上下,深慕华风,便说皇室之中,能博通经典者就有数十人。可以说时机已经到了。”
“比起崔司徒的机遇,我们要好的多,太武虽然重用司徒,却对汉俗有猜疑敌视之心,所用也只用崔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