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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进城内民房的炮弹,引起了熊熊的火焰,浓烟滔天。
西洋历2月21号下午17时许,燕京城外日军炮兵对燕京外城广渠门,东便门,左安门,永定门一带城墙,进行报复警告式轰炸。
打得清军城防兵毫无任何还手之力,纷纷溃逃。
在这场十分钟的轰炸里,近3000清军死于突如其来的炮火,被炸死的平民更是不计其数。
炽热的炮弹引发了巨大的火宅,数千无辜百姓丧生于烈火,十几万人无家可归。
当夜,火光烧红半边天空,数十里可见。
而在燕京外城的右安门南三里,也发生了一场小小的战斗。
夏青云,冯国璋率领着马队,强行突破了日军驿道上的一个关卡,击毙了六名日军步兵,然后在日军大队追赶来之前,纵马扑向右安门。
在微微的夜色和东面城内滔天的黑烟之中,任凭夏青云,冯国璋喊破了喉咙,右安门的清军都死活不开城门。
无奈之下,夏青云提出放下吊篮让他们先登上城楼,也被城墙上的清军怕引火烧身,直接拒绝。
悲愤不已的夏青云等将士,只得在日军追击骑兵到来合围之前,朝西逃去。
也就在这天黑夜,在半城的火光之中,军机大臣孙毓汶、徐用仪二人在慈禧的授意下,前往英国领事馆。
两人委托英国公使欧格衲告知城外倭夷军队,大清已经严斥宁河守军,保证不再发生类似的‘误会’,并且对东洋军队轰击燕京表示抗议。
同时,朝廷已经下旨同意更换国书,将由文华殿大学士李鸿章任和谈全权大臣。
消息被欧格衲带到城外日军驻地,当夜传回广岛时已经是凌晨。
然而所有的东洋大臣们还是深夜起床,面见明治天皇,因为他们都知道了大清的低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和谈终于正式的开始,而且帝国已经完全的掌握了所有的主动,就等着李鸿章过来提笔签字画押。
“诸君辛苦,为帝国的伟大胜利,干杯!”
明治天皇高高的举起了手里的酒杯,意气飞扬。
“为皇上贺,为东洋贺!”
伊藤博文,西乡从道,陆奥宗光,川上操六——
所有的东洋文武,都满脸振奋的高举起了手里的酒杯。
2月22号清晨,李鸿章,李经方带着国书和满腹的悲凉,在一营皖南兵的护送下离开燕京城。
其行由兵部左侍郎王文锦,津门道李岷琛两人陪同。
英国津门领事宝士德,烟台领事阿林格,也在一队英国骑兵的护卫下,一起随同东进。
李岷琛是返回津门续职,而王文锦则是带着密旨,趁机离开围成铁桶的燕京城,去寻找京郊的抗倭军。
因为永定门一带已经被连夜的大火烧成一片废墟,队伍只能从右安门出城。
昨夜夏青云的袭击,让负责这一带围困的日军第18联队长佐藤正大发雷霆,因此队伍一出城门,就受到日军的骑兵围困。
不过英国骑兵的高头大马,让这些日军不敢轻举妄动的冒犯,弄清了情况,昨夜就得到通知的日军随即放行。
整个过程,李鸿章和李经方都阴沉着脸色坐在马车里面默不作声,由津门道李岷琛周旋。
此时,这队父子已经伤透了心,早已无话可说。
本来以为被迫进入燕京当人质,就已经够屈辱的了,谁知道现在将要面临着比那要屈辱百倍的事情。
卖国贼?
狗汉奸?
在千百年的后华夏历史书上,也会记载着‘大清光绪二十一年,李家父子东渡乞和,签下卖国条约’吧。
遗臭千年!
“咕噜,咕噜——”
马车声声,南行三里,到达马家堡日军关卡。
关卡日军提前已经得到快马命令,连忙搬开障碍放行。
南行十里,到达西红门。
南行三十里,到达大兴镇,经过日军的最后一道关卡。
队伍出大兴镇已经是下午二点,然后折向东南,朝三十里处的安定镇行去。
“中堂,队伍已经极为疲惫,今夜能否在前边的驿站歇脚。”
下午四点,队伍东南行走十余里,那营皖南兵加上在燕京城内的行军,已经走了近50里的路途,人人叫苦不迭。
看到这一幕,想着下面还有三四百里的漫长路途,带队的曹州镇总兵万本华就去求得李鸿章歇宿的命令。
“行军上的事情由荣斋你全权定夺则可,不过需要尽快赶到大沽码头。”
李鸿章沙哑着声音里,充满了苍老的憔悴。
“就地宿营,就地宿营!”
在得到了李鸿章的命令,队伍又前行了一里左右的路程,到达前大营村的驿站边,万本华就大声的下令队伍停止前进。
李鸿章在李经方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勉强和宝士德,阿林格说了两句场面话,就进了驿站里面的客房歇息。
除了李鸿章,李经方,万本华,王文锦,李岷琛,宝士德,阿林格,和11名英国骑兵,进入驿站歇息,其余的士兵都在驿站附近打开行军帐篷,露天宿营。
夕阳西下,满天的火烧云。
就如昨天的大火,还有死亡士兵和无辜百姓的鲜血。
李鸿章小憩了一会儿,感觉屋里尽是如此的憋闷,然而他也没脸羞得出门见人。
就打开了驿站客房二楼的窗户透气。
这时候,他突然听到了外面士兵的惊呼声,大嚷着叫着什么。
“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就是倭夷兵来了,也值得这么惊呼,不刚从倭夷兵的虎口里出来?老夫倒情愿死在倭夷的枪下,不求流芳百世,至少也不遗臭万年!”
李鸿章心烦意乱,闷声大吼。
第七百三十三章 问鼎和梯子()
李鸿章坐在椅子上面,气呼呼的发着牢骚,却看到大儿子开了窗户就望着外面直发愣,不禁怒声发脾气的问道:“谁来了?这么大的阵仗,这么值得大呼小叫!”
“父亲,是抗倭军,抗倭军来了!”
李经方的声音里,带着激动的颤音。
在山海关三城和这些战友们并肩作战的时候,虽然在那些日子里李经方充满了惧怕,然而每一天他都过得极为坦然而充实。
短短的两个月的时间里,他已经深深的爱上了这个积极向上,热血进取的团体。
不像现在,虽然安全无忧,吃好穿暖不劳累,可是心里面总是空荡荡的茫然无助,不知今后应该何去何从,为何而生存拼搏努力。
“何长缨?”
李鸿章猛地站了起来,然后又喟然叹息道:“他来了又能怎样,已经注定的结局,他又能如何?”
嘴里这么说,李鸿章还是走到窗户边,朝外望去。
只见在东面绿油油的原野上,数队身穿西式军装的骑兵,走在麦田地的田埂上面,高举着一面猩红的旗帜,逆着夕阳的光芒,西进。
“何长缨哪里有这么多的骑兵,不就是两哨清淮骑队么?”
对于山海关抗倭军的组成,李鸿章可以说是了如指掌,然而眼下所见到的骑兵绝对不下于五百骑。
李经方也是一脸的惊奇:“我离开唐山南下津门的时候,军队里面还只是两百骑左右的一个骑兵营,这才几天功夫,他们哪里搞得这么多的战马?”
听了李经方的话,李鸿章的脸色就黑了几分,他带着怒色低沉的说道:“现在除了被困的燕京城内,整个津唐廊坊三地,只有一路拥有如此做的骑兵,那就是溃败了的甘军!”
“父亲,你是说?嘶——”
李经方倒吸一口气说道:“安之怎么这么大的胆子,做得如此的明显?就是真想吃下去,也不要换了军装,还算能有一个掩护说法!”
“他是想来破坏和谈!”
李鸿章的眼睛里面,露出一道厉色:“现在这情形,他已经走进了死胡同,对他来说只有打烂了堵在他面前的墙,才能得出生天!”
李经方听得头皮发炸,惊惧的望着自己的老子,颤声问道:“怎么破坏?”
“怎么破坏?哼哼,我老李这回可真是走眼了,养了一个狼子野心的白眼狼!”
李鸿章冷笑着说道:“明着以忠诚为国的名义,阻止老夫去东洋,不过这也不是个好法子,他挡不住!最好还是打黑枪,来阴的。——老夫一死,暂无人能去东洋,就无法停战;然后发兵攻打倭夷兵,依着抗倭军的精兵,想来总能打出几分光彩,逼迫倭夷兵攻陷京城!”
说到这里,李鸿章的声音里透着丝丝寒冬腊月,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寒:“一旦如此,就真的成了天下大乱!他何长缨手握数万精兵,旅顺港里面储存着天量的军火,还有老夫的水师,南洋的银子,他能文能武的百战威望,正好顺势而起!——现今除了东洋兵,大清哪有一支势力能够对抗?”
李经方听得张嘴结舌,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小,吃惊的结结巴巴的说道:“父亲,就儿子对安之的了解,他的心思可能比较深,但是绝对不是如此忘恩负义之人,也不像是以天下大乱生灵涂炭来实现他的野心的奸雄!”
“我的痴儿——,面对着天下霸业,当一个有野心有能力的人生出了逐鹿问鼎的念头,连亲老子夫妻儿女都能不顾;别说老夫只是给了他一些提携之恩,哪怕早就丢到了爪哇国里面去了。”
李鸿章望着自己的大儿子说道:“为父为什么不愿意把北洋交给你,之前相中了袁世凯,后来又看中了这个何长缨?因为他们都是枭雄,温和的表面下是无毒不君子的狠辣之心!”
说到这里,李鸿章又是一声喟叹:“老夫真正自作孽不可活,作茧自缚啊!”
“父亲,我总觉得事情似乎不至于此。”
想着何长缨的为人,李经方感觉心慌气短,然而心里还是不愿相信。
“不是不至于此,而是他已经把路走绝,走得别无选择,不这样,议和之后他就得死!”
李鸿章老脸扭曲,望着东面的马队低声吼道:“一旦议和成功,朝廷第一步就是全力分拆他的部队,然后拿他开刀!——吞并友军,私自建立军队,这哪一条都是死罪?别忘了还有永平府索绰络氏那三十九条人命案,他何长缨敢说不是他做的!”
听到‘永平府索绰络氏那三十九条人命’,李经方的耳畔犹如一面巨鼓一般的炸响起来。
在山海关修建陵园的时候,选址在石河水库北的角山一带,那处山林为索绰络氏一个大地主的产业。
当年英法联军打进燕京,先帝和皇太后到承德避难,这个大地主曾经自发组建乡勇,去承德勤王,受到了先帝的亲见。
就因为角山的纷争,这个大地主放言,就是何长缨给他一百万两银子,跪在他面前磕头,都不会答应。
结果不用他答应,三十九人凭空消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而抗倭军的陵园,还是强硬的按期建成。
索绰络氏把官司打到直隶总督衙门,王文韶还发文给刘坤一,不过之后日军大军抵达山海关,这件事儿就拖了下去。
前段时间日军军队血洗永平府,也不知道索绰络氏这一家族有没有逃过去,然而一旦战后,这件案子肯定会被重新翻出来。
当年轰动一时的杨乃武和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