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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都是自己的老底子,是自己一两银子一两银子省吃俭用,硬生生砸出来的精兵。
现在叶志超和聂士成江自康的五千淮军精锐,正披星戴月的撤向平壤,朝廷也正在合议再派哪几路大军入朝助战。
只要这几路增援军马和叶志超在平壤合军,虽然不能轻谈反攻汉城,可是据点坚守以图后策,李鸿章都还是绝对有信心的。
况且李鸿章很怀疑现在东洋人别说敢打平壤,就是汉城,甚至朝鲜,估计要不了几天他们都没精力再呆下去了。
在26号李鸿章得到高升号被击沉的这个消息之后,他就立即接见了英国驻津门总领事宝士德。
在接见中李鸿章强烈的抨击了东洋人妄置国际公法不顾,公然炮击击沉中立国船只,并且希望英国的舰队能对东洋国采取断然措施。
李鸿章小口的喝着温热的牛奶,心里面不禁还在得意当时自己说的那几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话:
“他们打了你们的总领事,击沉了你们的船,一点也不把你们公使的调停放在眼里!”
李鸿章相信自己已经成功的挑起了宝士德总领事对东洋人的怒火。
27号,奕劻紧急约见了英国驻中国公使欧格讷,当奕劻追问:“东洋国如此无理,西国素讲公法,当作何办法?”
欧格讷说:“此时我不能出断语,当听政府之命。既东洋国将英船击沉,或竟调水师前往,亦未可知。”
接着,洋历8月1号,就是前天中日正式宣战的这一天,欧格讷去了津门北洋水师的总部,听了璀琳和北洋水师营务处罗丰禄主持的联合调查报告,当时德,美,饿三国的领事也在场。
他们私下都纷纷表示了不可思议和谴责!
昨天,李鸿章又得到了一个让他更高兴的消息,很是赏了下面的奴才们几个好脸。——巡弋在东亚的英国远东舰队,已经派出了红雀舰和射手舰要来找东洋倭寇的舰队算账!
“这会儿英国那边,总该又有消息出来了吧?”
李鸿章放下手里的青花牛奶杯,等的有些微微的焦躁。
“中堂。”
大雨里,张佩纶撑着雨伞急冲冲的来到了签押房。
“幼樵,这么大的雨怎么过来了,是英国那边有消息了,怎么说?”
李鸿章不禁精神一振。
“还没有,那边的事儿伯行一直在盯着。”
张佩纶把雨伞搁在门廊花架上,因为一路走的急,声音就有些喘:“中堂,刚才北塘吴总兵那里送过来一份急件,请您过目。”
张佩纶恭敬的双手把已经拆开的信函递给李鸿章。
“北塘能有什么紧要的事情,需要——”
李鸿章突然不说话了,脸色数变。
他拿起了桌边的玳瑁老花镜,仔细的逐字逐句的看了起来。
“轰隆隆——”
屋外的天空又是一道惊雷滚过,照着屋内忽明忽暗,照着张佩纶震惊困惑的神情,和李鸿章渐渐铁青的老脸。
如同一方巨石,压得张佩纶慢慢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父亲,好消息!”
这时候,李经方一脸大喜的跑了进来,因为一路跑的匆忙,身上的衣服头发都被雨水淋湿了大半。
他一进门就拿着手里的电报挥舞着嚷嚷:“英国外交部已经正式指控东洋国的罪行,外交大臣金伯利也对东洋人下了措辞强硬的命令。”
“好。”
李鸿章脸上的阴云顿时一消而散,高兴的接过大儿子李经方的电报,随手把北塘送过来的加急信函像放火炭一般的丢在一边。
“这是?”
李经方只是随意的朝着桌上的信函扫了一眼,无意中看到‘英日通商航海条约’几个醒目的字眼,一脸疑惑的扭头看着似乎也是刚刚进来的张佩纶。
第五章 死神擦肩而过()
“是昨天才乘德国人的商船回到北塘的,高升号上面的一个哨官;因为在高升号上临阵怯敌,被检举出来准备行刑以正军法。”
张佩纶脸色怪异的说道:“刚才在刑场上,他却说是听到高升号的船长和大副用英语密谈,说是英国和东洋人十几天之前刚刚签订了一个平等的航海通商条约,所以他才苟且偷生的要把这个情报禀告给吴总兵。”
“荒谬!”
李经远不屑的说道:“云章在东洋,龚藩台在英国,都没有听闻此等消息,东洋弹丸之地,何德何能竟让大英国和他签订平等的条约?分明是这个逃卒贪生怕死谎报军情,真难为妹夫这么大的雨还专门跑一趟。”
因为6月叶志超带兵去朝鲜,曾在李鸿章面前提议让李经远出任前敌统帅,被张佩纶谏阻。
所以李经远和张佩纶两人之间,如今已经势同水火,这会儿逮着机会,李经远就忍不住刺了张佩纶一句。
张佩纶听了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大儿子李经远这话,李鸿章却听得十分的入耳。
虽然这个会英语的哨官所禀告的条约,和李鸿章脑海深处的那个疑惑,似乎有着一种玄之又玄的关联。
不过李鸿章已经不愿意去寻纠里面的真相了。
不管怎样,这个小小的东洋,把你大英帝国的老脸子当着全世界的面,打的啪啪的响。
你们洋人素来讲公约,讲国际法理,这回东洋人对你们如此的藐视公约,你们总不会撒手不管吧!
“幼樵,辛苦你一趟去叮嘱送信的戈什,让吴从起不要将这种谣言在营中乱传,以免多生枝节。”
听到岳丈的话,张佩纶心中微微叹息。
这个懂洋文的哨官禀呈的情报既然被定为谣言,消息传回北塘吴育仁那里,那么他的下场就已经不言而喻了。
李经远心中冷笑的看着张佩纶,自己的这个妹夫当年在马尾港,面对法军的铁甲舰,不也是一个有名的‘临战怯敌’的逃兵么?
亏得父亲好心赏他一碗饭吃,结果得陇望蜀,一个四十多岁死了老婆的穷措大,竟然敢窥视自己年仅二八的小妹。
乘着父亲一次口误,就死不要脸的爬杆儿上架,成了自己的妹夫。
我呸!
自己死不要脸,贪生怕死,还在父亲那里劝阻我去朝鲜。
李经远想的心中火冒三丈,现在既然大英帝国已经发了话,那东洋倭寇还敢不听?还不得老老实实的滚回他的破岛呆着去!
本来这‘为国戍边’的巨大荣耀就会加瞩在自己的身上,成就一番老子英雄儿好汉的美谈,结果全被这个白眼狼给搅和了!
李经远越想越气,随手拿起桌上北塘的禀呈看了几眼,就‘咦?’的叫了一声。
“怎么?”
李鸿章和刚要出门的张佩纶心中同时一咯噔。
“父亲,这个江自康仁字副三营的哨官何长缨我倒是见过,是咱们肥西何家何宁远的儿子,三代单传。”
李经远三年前回肥西,何长缨和几个当地大户的青年子弟联袂拜访过他一次,并且宴请他到酒楼里吃过一顿花酒。
这次李经远从东洋回国丁忧,何长缨也曾上门来求见,不过李经远没有露面就让门房把他打发走了。
衣锦还乡见父老,当地的大户,老丈,甚至屠狗卖浆之流,都可以礼贤对待。
可是现在自己身在津门总督行台,就不是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有资格走进来攀龙附贵的。
别说你何长缨一个小小的哨官,就是营官,想走进这个大门一步登天,也是千难万难。
可是既然有了之前的这点瓜葛,李经远倒不介意救这个小乡党一条小命,所以他刻意的提到‘肥西’,‘三代单传’这几个字眼。
“肥西何家,何宁远的儿子,三代单传?”
李鸿章诧异的自语,低头想了一下就准确的清楚的摸清了里面的门门道道。
当年肥东吴家,肥西何家,因为一场男女风月官司打的人尽皆知,那时候自己才十八九岁,还是府学的一个禀生。
这一晃眼,五十年都过去了!
李鸿章不禁起了怜惜之意,对站在门口的张佩纶说道:“幼樵,你给从起再带一句话,让这个何家小子回肥西闭门思过;既然会洋文,料来也有几分学识,让他弃武从文,说不定以后倒也是一段人尽其才的佳话。”
“轰隆隆——”
屋外的天空,又是一道震天的雷霆滚滚而过。
——
何长缨被重新投进营房的监牢,他浑身湿透,剧烈的哆嗦着身体脱光身上的号衣,使劲的拧着上面的水分。
“咔嚓!”
透过监牢小小的窗口,窗外的天空猛然一亮,接着一道雷霆震的监牢里面都‘轰轰’乱响。
被雷声惊醒的何长缨一把甩掉手里的衣服,赤着身体大走到牢房的木栅栏边,满脸狰狞咬牙切齿的轮着胳膊,对着碗口粗的木栅栏,狠狠的一拳就砸了下去。
“咚!”
被砸中的那一根栅栏,猛地‘嗡嗡’的抖颤起来,显示出了不俗的力量。
“啊——,疼死我了!”
疼的何长缨抱着右手一声惨叫,右手骨节上一片血肉模糊。
而且这一拳头又挣破了他右肩的刀口,涌出来的血随即染红了他半个胸膛。
“麻痹,真TM的是穿越了!”
何长缨颤抖着身体,双目无神的滑坐在监牢的稻草地面上,满肚子的悲屈无处述说。
“卧槽你麻痹呀老天爷,我那如花似玉的媳妇儿可怎么办?”
这时候的何长缨并不知道,在同一时间的津门总督行台,因为李经远的那声‘咦?’,才让他和死神再次擦肩而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暴雨依然在‘哗啦啦’的下着,监牢里面渐渐变成漆黑一片,何长缨身上又疼又慌又饿,还好现在是夏天,光着身子倒也不觉得冷。
“卧槽你麻痹,这是要关到什么时候?”
已经慢慢的接受现实的何长缨一句国骂,发泄着自己心中的压抑。
这时候,监牢的房门‘哐当’一声被从外面打开,管牢的兵卒举着油灯,放了两个人走了进来。
何长缨就着灯光抬头看去,一个国字脸满脸胡子茬子,不正是刚才在刑场踢自己屁股沟子的那个混蛋么?
另一个倒是是星眉剑目,英俊不凡,长着一张让何长缨看着就想揍的脸。
第六章 小小的东洋人()
“哈哈,何老弟,爽不爽?”
那个国字脸络腮胡的高壮武官让狱卒打开牢门,大着嗓门笑哈哈的嚷着:“你老弟的命真硬,这刀片子都楞生生架到脑壳子上了,居然还能从阎王手里给夺回来,啧啧。”
“命硬不硬倒不敢说,不过兄弟你那一脚伺候的可真够劲道。”
何长缨看到这个家伙,就条件反射的感觉菊花一紧,其中的滋味简直是太他马马的不足为外人道了。
“哈哈,你陆老哥我可是从豫北潭家沟出来讨嚼头的,一双大脚能开碑裂石,不是你老哥我吹——”
何长缨看着一眼粗线条,似乎有些听不懂人话的‘陆老哥’,不爽的翻了翻白眼,见他牛…逼的居高临下眉飞色舞的喷了自己一头一脸的吐沫星子,就连忙踉跄着站起来穿衣服。
“你肩上的刀伤,嗯?”
那个英俊倜傥的年轻武官看了刘大成血肉模糊的右手骨节,瞳孔就猛然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