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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虚,迅速北上过江攻击。”
李鸿章的话,听得三个小儿女们都是心里发寒。
尤其是李菊藕和李经溥,上一次外国打进中国的战争,还是30年前的咸丰十年,那时候她们都还没有出生。
“这事儿,到九月底就能见分晓;辽东冬天滴水成冰,倭夷根本不可能发动战争,九月底不打过来,到明年辽东重兵垒垒,哪里还有他们的机会?那么战争就应该是结束了,下面就是靠嘴皮子谈了。”
“倭夷弹丸之地,料来也没有这么大的胃口,一个朝鲜都能活活撑死他们;”
张佩纶皱眉分析着:“何况真的大打,咱们大清有数亿人口,一个省都比它的面积要大,武器也优于他们,长久下去倭夷必败!倭夷里面当然不乏有眼界之辈,想来一定会见好就收,开始全力防守朝鲜,防止咱们过江打他们!”
听了女婿的话,李鸿章轻轻点点头,显然他也是这么看的。
李家姐妹听了张佩纶的分析,又见父亲点头认可,刚刚提吊着的心儿,顿时就放松下来。
李菊藕欣喜的望了一眼自己的男人,虽然内心深处藏着很深的对这桩婚姻的不如意,可这个老男人毕竟是自己的男人,是进入自己身体里面唯一的一个男人。
“倭夷要是不过江,咱们怎么办?”
张佩纶没有心情去注意妻子的眼神,依然凝眉问道。
“叶志超既然是平壤统帅,是保不住了;卫汝贵军纪太坏,朝廷里面一直都是弹劾他的折子,估计也保不住了。”
李鸿章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怒气,一丝疲惫:“那边丢了两员大将,咱们这边最少也得交出两个出来不是?”
“启禀中堂,京城来电,皇帝谕旨。”
总督衙门电报房委员秦跃峰手里拿着一张电报,匆匆走了过来。
第二百二十九章 遇见李博虎()
“平壤接战情形均悉,——”
在张佩纶读电报的时候,李经溥的美眸不由的幽幽向东望去,心里一声轻叹。
那个人现在应该也在安州吧?
不久就会随着大军一起返回国内,在鸭绿江北岸建立防线。
一路顺风呀!
但愿倭夷的脚步就此停驻在鸭绿江南,不再北进,让这场莫名其妙的战争早点结束。
而这个时候,平壤清军大败,只是一天一战就失陷平壤的消息,已经从国内外各个渠道传播开来。
广州,上海,南洋,巴黎,伦敦,华盛顿,柏林,维也纳圣彼得堡——
闻着无不哗然。
而那些西方的投机家们,则是趁着先知先觉的信息优势,大举购买建仓东洋债卷。
当电报的出现,它那万里之外信息都能瞬间而至的强大魔力,已经在渐渐的改变整个世界。
让地球上的每一个国家之间,都不再是原先那种缓动作的递进反应,而是越来越紧密的联动起来,向着地球村的模式转变。
而大清这个老大帝国,上至皇帝大臣,下到平民百姓,还固执而闭塞的延续着几千年来陈旧的运作方式。
全然不知头顶之上已是雷霆隐隐,黑云遮天。
这天,要变了——
这天,也该变了!
朝鲜,合并江东。
在一举端掉了日军第九旅团的炮兵阵地之后,援朝军南下分队在栽松院稍作修整,随即就全军拔营而去。
一路迂回,在下午四点左右,援朝军到达了大同江上游的渡江点。
然后迅速渡过大同江。
此时,先行渡江的侦察排已经查明,合并江东岸已经没有任何日军活动的踪迹。
得到这个消息,援朝军将士们也终于放松下来,迈着轻快的步子,一路说笑的谈论着今天过瘾之极的大战。
沿着合并江东岸的江岸山路,朝着安州方向前进。
大约走了七八里的江岸崎岖山路,先头部队就出了山地灌木林子,眼前一片开阔,视野豁然开朗。
在澄澈的合并江东西两岸,一望无际的都是绿油油高立着的高粱田,其间远远近近的错落着一簇簇的朝鲜村落。
战士们一片欢呼,直到此时,才算是走出了平壤城的地界。
下面就是一片坦途,直奔安州了。
大家正在欢呼着,突然就看到江对岸的高粱林子里面,‘呼啦啦’的冲出来一群清军,站在对岸江边,一个个都是惊疑不定的望着援朝军。
合并江此段江面宽不过百米,水位最深处也不过一米出头,猛然看到高粱林子里面冲出来一群士兵,倒把援朝军们给唬了一大跳,不过看清是清军的服饰,又都哈哈大笑起来。
毫无疑问,这是一群从平壤逃出来的溃军!
平心而论,援朝军士兵都是打心眼里瞧不起平壤诸军,看到这么一群清兵居然躲在这里连安州都不敢回,不禁更是鄙夷。
尤其是其中一个外号叫‘柳杠子’的家伙,是罗荣光老婆柳氏娘家的亲侄子,投军大沽炮台以后,那张臭嘴巴真是人见人厌。
之前因为和炮台营官李忠成抬杠叫板儿,被罗荣光一气之下赶到了戚友伟哨,发配到了朝鲜受难。
此时这家伙更是一脸得意洋洋的朝着江对岸的清军喊道:“孙子们,怎么躲这儿呢,被日~狗打怕了,尿性了,躲在这儿当地老鼠是不?一个个的真TM的出息啊!”
说话间,柳杠子手里高举着一支村正步枪,一口麻溜的津片子继续极尽奚落着:
“孙子们看到没有,这是你爷爷们刚在平壤城下,当着津野小儿的脸面,端了日军炮兵阵地缴获的步枪,羡慕不,爷爷们牛比不?”
“柳杠子,卧槽你麻痹!”
刚从高粱林子里钻出来的李博虎,耳朵里就听到这个欠~操的声音。
而且细听起来似乎还很像原来自己哨里那个有名的‘杠子头’的声音,李博虎抬头定睛一看,一群帮着红布条的清军,而举枪的那个鸟人,不正是柳杠子那个家伙。
李博虎顿时又惊又喜的大嚷起来:“你们援朝军不是去安州了么?”
昨天李博虎率领这六七十个清军,冲出了日军的攻击线后,就一路朝东跑到了合并江南岸。
在河边捉鱼逮虾掏泥鳅,准备饱餐一顿,就去安州。
结果下午刚走到这一代,天上就下起了暴雨。
部队就跑到附近的村落,找到管事儿的乡老族长,安排在各家各户凑合着歇了一宿。
然后在今天中午才起床的李博虎他们,就得到了平壤失陷,昨夜平壤诸军向北逃亡的信息。
这个消息,顿时就把李博虎他们给惊呆了。
虽然众人都对守住平壤表示悲观,要不然也不会听从李博虎的命令,直接跳出了这个圈子。
可只是一个白天平壤就失陷了。
这丢的也太干脆了吧?
更要命的是,李博虎他们一时搞不清日军会不会趁势追到安州,就他们这六七十个缺弹少食的疲兵,遇上了还不得全玩完!
而且此地距离平壤又太近,一群人商量了一下午,李搏虎他们终于决定撤离朝鲜老乡们的村子,准备渡河到合并江东岸,远离日军的防区之后,再从长计议。
结果刚在高粱林子里面的小路默默穿行没多久,就听到江对岸一片华语的哗声。
李搏虎他们惊喜的以为是遇到了昨夜溃逃的平壤清军,谁知道跑出来一看,对方精神昂扬气势如虹,哪里又有半点败军的模样?
而隔着河岸,李搏虎居然惊喜的看到自己原来手下的那个‘杠子头’,正在骂骂咧咧的炫耀着手里的村正步枪,顿时就高兴的大嚷起来。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啊?是哨长!”
援朝军步兵一连二连虽然大部分都是学员兵,可也有二三十个大沽炮台出身的士兵。
大家一听到李搏虎那独特的粗嗓门,都纷纷惊喜的大叫起来:“哨长你还没死啊,怎么躲这儿来了?”
“我靠,哨长你命真大啊,这都不死?你们丫的兔子腿儿,跑的真快!”
柳杠子也一脸的服气,大惊小怪的嚷了起来。
“卧槽!”
李博虎被这些原来的手下‘嘲’的大脸通红,一时间真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李哨官,好久不见?”
这时候,后面的吴威扬走来了过来,一脸的诧异。
“副营长——”
一看到吴威扬,李博虎心里揣着重新入队的小心思,嘴巴就开始结巴起来了。
“你们有多少人?都过来吧;”
吴威扬随即开始下达命令:“全军停止前进,今夜在此宿营;侦察排负责南岸的警戒线,警卫队负责北岸营地周围警戒。”
第二百三十章 大东沟一()
半个小时之后,在后路和运送13名援朝军战士尸体,还有三挺格林炮的骡马队,一起行军的何长缨等人,才赶了过来。
随即开始建立临时营地,捉鱼升火淘米做饭。
在河边的草地上,一群援朝军的军官和李博虎,李园,还有四名什长坐成一圈。
这四名什长和哨长李园,之前都是跟李博虎一起,被何长缨铁腕强制发配到仁字军的‘老人’,大家既然都是熟脸,除了刚见面的微微尴尬,之后的沟通倒是十分的流畅。
彭千宴简单的介绍了一遍援朝军中午在江左的战绩,惊得李搏虎八人都是张嘴结舌,一脸的震惊。
个个都是一脸的服气。
不服气不行啊!在上万平壤诸军丢盔弃甲的落荒而逃的时候,人家援朝军只动员了五百余军力,就敢反其道而行的攻击日军。
而且居然取得了如此巨大的战果,怎么不让人心服口服。
要是能重新加入援朝军?
只是想想,李搏虎几人就是一脸的激动。
“现在平壤诸军已经是惊弓之鸟,不可能在安州过久停留,估计现在说不定就在逃亡义州的路上;你们未来有什么打算?”
听了李搏虎等人在江东桥店的所作所为,何长缨不禁高看了这六十八名士兵一眼,心里也有了收编的打算。
李搏虎和李园几人纷纷对望一眼,只是几人都是之前被狼狈赶出援朝军的人,现在真是一肚子的话却没脸说出来。
“潘金山领着一营一哨的军力,居然未打先逃,你们选择不和他们同流合污,敢于战斗,这一点是非常值得肯定的;”
看到几人不啃声,只是拿眼睛热切的望着他,何长缨心里就有数了,就继续耐心的给他们分析道:“可是你们之后擅自离开战场,就这一点来说,回到九连城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何长缨的话,说中了李园和四名什长心里面的担心。
至于李博虎,他既然敢违命脱离战场,压根就没准备再回到仁字军。
可是让他厚着脸皮求何长缨,要求回到援朝军,他又拉不下这个脸子。
而且李博虎更怕自己开口之后,一旦被营长拒绝,那么自己可怎么和这六十七名义无反顾的跟着他的兄弟们交代。
以后更是何去何从?
“依着我看——,啊?”
鲁招妹就欣赏像自己这样有热血,敢跟槽蛋上司叫板,有种带钢的汉子。
此时看到李博虎被营长问得满脸通红,喜爱打抱不平的津门爷们儿的脾气,顿时就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