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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那一边的军队是否也是你们的军队?”面对利诱,铁铉还是不答应投降,一指那边的鞑靼军阵地,明知故问道。
铁铉当然知道,这两支军队压根就不是一个指挥系统的,一支是所谓的靖难军,以颠覆大明正统为己任;一支是由朵颜三卫组成的鞑靼军,以恢复大元统治为己任。这支所谓的联军在私底下有什么秘密条款不得而知,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靖难军”是引狼入室的狈,两边是狼狈为奸。只怕刚开城门降了“靖难军”,那支鞑靼军就挥军杀入城中屠掠一翻。真到那时,真是想哭都没眼泪。
“那些是我靖难军的友军,铁大人不必多虑。而古人有云:兵,凶器;战,危事也。故以大为小,以彊为弱,在俛昂之间耳。朝廷内有奸臣,朝政昏暗,我靖难之师上应天命,下遂民意,若得铁大人等仁义志士相助,何事不可成?”
“不是本官不想投降,也不是信不过你们,只是鞑靼向无信义,本官不敢把全城数十万军交到虎狼之手。除非鞑靼立誓不伤及百姓、不掠民财,不然本官就不敢开城投降。”铁铉还是不说不降,只说不敢降。
铁铉那一脸凄苦无奈的表情,那几近恳求的语气让人真的以为他是想降而不敢降,所以左右为难,而道衍自然不知这是缓兵之计,问道:“铁大人如何才肯开城受降?”
“本官身为北平城百姓的父母官,以保民为己任,你们若有劝降之诚意,就当写下誓表,言明不杀百姓不劫民财不坏民居,两军主帅皆须到城门前立誓永不违誓。”铁铉又找了一个托词,当然了,就算是写下了誓表,他还是不降的,说了这么多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
而这个时候,在城门处忙于砌城门的人已经差不多可以收工了,万磊见了,满意地一笑,回到军营看新军训练去也。至于城头上的铁铉,继续跟敌人磨嘴皮子。
只要不谈崩,敌人就暂时不会攻城,因为他们也想不战而得城啊,毕竟北平是大城,强攻下来军力定会受损,而把城头打坏了,也不利于他们守城。铁铉看准了他们这一点心理,一点一点地消磨他们的耐心。
第54章 铜墙铁壁()
从早上一直劝降到中午,人换了几拨,铁铉还是那套说辞:不是不想降,而是不敢降。费掉了无数口水都喊不开城门的道衍也烦了,最后通牒:再不开城投降,就下令攻城。
铁铉还是摆出一脸“无辜”的表情,请求宽限些时间,让他跟部下商议再做定夺,不过劝降者将转过身去,他就严令城头上的官兵:誓死守城,怯战者杀无赦!
搞了一个上午的劝降,毫无进展,鞑靼军很不耐烦了,不顾燕军方面的劝阻,派兵来攻。而这些鞑子也是狡猾狡猾的,他们不是直接打马来攻,而是驱赶着数以千计的俘虏居前,这些俘虏是从附近村落地捉来的,本来是想带回去当奴隶的,现在拿出来当敲门砖。
“我们是大明的百姓,快开门放我们进城!”
“我们是良民,快出兵来救我们。”
“我们要进城,求求你们,快开门让我们进城!”
还别说,这一招真他娘的无耻,这不,城头下一大群哭天抢地的无辜百姓,还有很多人疯狂地拍打着城门,那绝望神情任谁见了都心生不忍,更下不了见死不救的决心。
不过,一旦打开城门让他们入城,这就上了鞑子的当了。且不说他们会不会趁机一拥而入,天知道这些俘虏里有没有混杂有奸细,万一这些奸细进了城来敲敲打打地搞破坏,那真是防不胜防。
正当铁铉为开不开城门而犹豫不决之际,衣袖被人一拉,他低头一看,就见万磊已经跪倒在城头上,并低声对他道:“大人,各城门已经被我封死,已经无法开启,唯今之计,只得对不住城外的百姓了。”
万磊说完,面对城外百姓,头重重地磕在城头上,砰砰作响。
铁铉见状也很是无奈,只得去掉头上的乌纱,学着万磊的样子,跪向城外百姓,颤声道:“本官顺天府尹铁铉,无德无能,累至百姓身陷水火。现鞑靼兵临城下,本官为全城数十万百姓性命计,不敢开城门,各位父老乡亲,本官对不住你们了。”
说完,铁铉也是重重地磕了三个头,额头已然磕破,鲜血直留到脸上,与泪水相交,旁者见了皆恻然无语。城下百姓看到此景,呆站在原地,均茫然不知所措。
“左右都是一死,弟兄们,跟鞑子拼了,打死一个算一个!”短暂的沉默之后,俘虏群中一人振臂高呼,顿时引来数以百计的响应者,他们二话不说,调头就向鞑靼军冲去。
“呼!”一片箭雨飞来,鞑靼军见当敲门砖的俘虏倒戈相向了,二话不说就放箭,这数以千计的箭羽如雨点般乱到俘虏阵中,如割草一般收割掉了数百生命。侥幸不死的俘虏已然绝望,一个身中数箭的老汉转身向城头高喊:“杀尽鞑子,替我们”
“报仇”二字还没说出口,又是一阵箭雨落下,城门外只剩下一片死寂。万磊又默默地跪下,而在旁的军士见了,也二话不说,跪倒于地,像万磊那样,对着城外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死者为大,任谁见到这种发生在眼前的大屠杀,就算再高贵的人,也没法不将膝盖打弯;就算再没心没肺的人,也没法不为之抽泣;就算是再没血性的兵油子,胸中也难免怒气横生。
短暂的沉默之后,一个小军官豁地站起来,抽刀出鞘劈到女墙上,一声怒喝:“杀敌报仇!”
“杀敌报仇!”
“杀敌报仇!”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这就变城了全城官兵的怒吼,他们的脸上已经找不到胆怯之情,手脚也已经不再像刚才那般颤抖,因为他们已经找到了让自己不再怕死的理由,这就是哀兵必胜!
城头上那如山呼般的怒吼自然传入到对面的敌营中,不过那些鞑子们似乎还不明白城头上发生了什么,依旧挥舞着马鞭,打马横冲到城头下。
“呼!”一阵箭雨如飞蝗般射上城头,城头上的守军正要还击,就听到万磊一声怒吼:“都躲到女墙后。”
城楼上设有一米来高的女墙,是用来掩护的,放着好好的掩护不用,而冒着箭雨跟人家拼消耗的事,万磊是不干的,这不,他带头猫到女墙后,而那些将士也有样学样,全部闪到了女墙下,城头上再也看不到一个人影,那些飞上来的箭羽白白便宜了守军。
不过,鞑靼也不指望这些箭羽能把城射下来,射箭不过是为了攻城队做掩护,这不,这一轮齐射之后,攻城队开始上阵,一些鞑子推着几辆木制的冲车趁机缓缓地向城门的方向靠近。
别小看这些冲车,它们上有镶嵌牛皮的护板,鞑子们藏身其中,就算城头上放箭落石,也伤不到他们丝毫。而冲车一旦来到城门前,就可就停地用巨木撞击城门,再厚实的城门也有被撞破的时候,一旦城门被撞破,城下的骑兵就发起冲锋,城池就下来了。
而这还算完,鞑子们还准备了很多攻城云梯,架到城墙上就开始爬。敌人来势汹汹,而城头上的守军似乎是跑光了,就是不见一个人冒头,更别说推倒云梯了,下面准备箭雨掩护的鞑子们顿时成了多余的人。
城下的的鞑子们见了,更是一喜放下弓箭也跟着疯狂地向上爬,而冲车更是不像地撞着城门,大有不撞南墙不回头之意。眼看着爬云梯的鞑子们就要爬上城头,本来还打算做壁上观的燕军有些坐不住了,所以纷纷冲上前来,开始抢功。
而就在这时,那些爬云梯的鞑子们觉得手上一湿,似乎是摸到了什么油,低头一看,就见云梯上有油状物流下,不过他们还没来得及研究这些带刺鼻气味的油是什么油,就见城头上火光频闪。紧接着,云梯上方猛然起火,呼地一声,火苗就顺着云梯向下急速蔓延,爬在最前的鞑子见了,忙伸手去拍灭火苗,不过他越是拍,这火就越是烧得利害,很快,火就蔓延到他的衣袖上,衣脚上
“啊”惨叫声传来,身上起火的鞑子连打滚的地方都没有,手脚乱舞着向下摔去,其身后的同伙们眼看不妙,想往下退,退路却被下面的同伙给堵住了,卡在哪里进退不得,而火苗却还是不停地向下窜,不一会的功夫,云梯就变成了火梯。
那些在火梯上进退不得的鞑子见状不妙,纷纷弃梯往下跳,一些侥幸没被摔死的正想打滚把身上的火苗压灭,而上面久不见露头的守军终于出现了,不过与他们一起出现的是拉满的弓弦,接着就是一阵怒射,直接把下面这些火人射成刺猬。
在不远处督战的鞑靼首领见自己的云梯队被人轻而易举地击破,不但所有云梯被烧,还死了数百人,暴怒不已,一挥手,一队骑兵突击,照着城头上的守军进行一些报复性的齐射。不过,守军早有准备,箭还没到,他们就闪到女墙后面不冒头了。
守军不冒头,那些冲到半道上的燕军也非常识相地止步不前了,只是眼巴巴地看着城门处那些冲车,希望那些它们能把城门撞开,好蜂拥而上捡便宜。不过,这些冲车不停地冲了近半个时辰,这城门就像是铁铸的一般,丝毫不动,搞得他们纳闷不已。
他们哪里知道,那城门已经被万磊砌成了城墙,除非拿大炮来轰,否则修想撞开。而他们更加不知道的是,他们眼前不只有牢不可破的城墙,还有另一堵由信念铸就的无形的铜墙铁壁!
第55章 三大纪律(一)()
城门的冲车队撞了一个时辰的城门,却毫无进展,他们再傻,也知道不能再做这种无用功,很快就退了回去。而鞑靼军的攻城云梯都被烧毁,暂时无法再组织起爬墙队,就算是想攻城也没法攻了。
不过鞑靼军还是不甘心,派出骑兵绕城,以期找到城池的薄弱处,好发兵猛攻。不过骑兵队绕城几圈,发现四处的城头上都站满了守军。眼看太阳西沉,他们还是找不到突破口,只得收兵回营,养精蓄锐明日再战。
折腾了一个下午,鞑靼军消停了,燕军也没有再战的打算,只是派出几个人到城头下劝降,最终无果,也只得乖乖收兵回营,另定战计。
看着敌人离去的背影,铁铉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知道,这才是第一天,城外的敌军不过是先头部队,大部队最迟后天就会大举开抵城门前,更难打的恶仗还在后面。
虽然以后的仗还很难打,不过今天的开局不错,歼敌数百,除了那些被屠杀的俘虏之外,守军无一人伤亡,算得上是个开门红。当然,这个胜果的取得,全靠“万师爷”筹谋得当。
铁铉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小驿丞,正是他事先准备了守城用的“火油”,守军才如此轻松地破掉敌人的云梯队。也正是他所建言的悲情一跪,不但化解了俘虏临门而不能救的危机,还让守军化悲痛为复仇的怒火。
现在守军同仇敌忾,不复消极避战的颓态,这比歼敌数千更让人兴奋。有了这样一支哀兵,守住城池的希望又多了几分。铁铉略带感激地拍了拍万磊的肩膀,道:“万贤侄真是我北平的擎天一柱,以后北平城全靠贤侄了。”
“大人谬赞,在下愧不敢当。排兵布阵统军杀敌等兵事非在下所长,大人应将兵事委之于英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