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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儿接过茶盏喝了,温热的茶水让她的心口也慢慢回了温,她心有所感,看着赵彦:“多谢,我会好好想清楚的,我素来知道你开明,这里若说有我一个朋友,便只有算你一个罢了,可惜这里的男子多半不能理解我的想法,大多只会觉得我的想法离经叛道惊世骇俗吧?”
赵彦黑眸涌动着温柔的波光,像春风拂面,让人心旷神怡,他的声音轻轻地在她耳畔响起:“这世上知己不必多,一个足以。若儿,我很高兴你愿意把我当成知己,这可是我的荣幸。”
说罢他忽然轻轻一笑,在她意外中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气氛顿时有些微妙起来,就在杜若儿微怔想抽开手时,他却已经先松开了手,只她手上留下一朵雨中盛放的红色海棠。
手心中一种沁人的凉意和香气,那花朵静静留在她手掌心中盛开着,花蕊还藏着水珠,甚是美丽。
杜若儿一阵惊讶,“你什么时候摘的,我怎么没看到?”
“喜欢么?这是今年才新开的,我路过看到开放了的第一朵,鲜花赠佳人,送给你正是最合适,顺便让你开心一下。”
杜若儿把玩着这朵海棠花,为他的心意动容,这人真是特别能让人暖心,她展颜笑道:“让你费心了,我喜欢呢,难得是这份心意。”
赵彦黑漆漆的眸子凝望着她,若有深意,“你知道我的心意就好,好了,那些不开心的事儿都忘了,记得我一直会在你身后帮你,别总是一个人担着,有什么事情大可以找我商议。”
杜若儿挑眉道:“那我以后麻烦你可别嫌我麻烦。”
“你我是什么关系,这般客气?”说罢他拿起那朵海棠,“我替你戴上。”
他起身将海棠插在她鬓角,朱颜胜雪,人比花娇,光彩夺目,让他根本移不开眼,怔怔看了片刻,才满目欣赏地赞道:“若儿今日真是风姿绰约,姿容甚美,我从小所见女子,竟无一人可与你比,怕是满县的人过了今日都要赞叹你的美名。”
杜若儿被他带着欣赏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一声:“哪有你说的那样,我有自知之明,便是陈婉贞小姐就是本县数一数二的。”
“不,在我心中若儿你才是独一无二最好的。”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几分暗哑,目光专注地望着她,杜若儿只看了一眼,就被他那目光烫得不敢再看。
此刻他的距离极近,他弯腰垂眸看着她,锦衣公子俊美如俦,二八少女风姿绰约,帘外春雨绵绵,此情此景美如画卷,更勾动人心。
他靠得越发近了些,杜若儿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刚想转开视线,就见他退开了一步,笑着道:“这花很适合你。”
杜若儿松了口气,脸上还浮着点潮红,心中起伏不定,赵彦——不会是喜欢她吧?
他刚刚说的那些话现在听着可太过暧昧了,即便她这样迟钝的感情神经也察觉到他对她非同一般的心思,这让她有些不自在。
杜若儿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这就要走么?”赵彦略有些失望地道。
“嗯,天色渐晚了,回去还有些事情。”
“这样,那我送你回去,不然我不放心,免得你跟吴兄又吵起来了。”
杜若儿拧眉,本来想说拒绝,但心念电转,想起昨天跟萧景瑄吵架,他老觉得她跟赵彦有什么,现如今赵彦真对她有想法了,他要是见了知道怕不得气死。
气死活该,既然这般不信任她,这感情也没什么好谈的了,真以为她杜若儿没了他就活不下去了吗?
赵彦比他知情识趣多了,而且还不会干涉她的自由,她为什么非得受他的气?
杜若儿心思既变了,脸上神色也变了,点头道:“好,那就有劳你了。”
赵彦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变化,顿时心中一喜,笑容灿烂起来:“走吧,去见见我母亲和玉珠再回去。”
杜若儿点点头,便随他从凉亭出来,沿着抄手游廊往回走。
而这时,萧景瑄正在水泥窑上,冷雨交加,他浑身湿透,面色冷沉地盯着烧制失败的成品,沉声道:“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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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阵子忙搬家没时间更新,今天开始好好更新,打算过年前完结。
第110章:发病()
“公子,这一窑烧失败了,是不是之前配的比例要调整?”旁边管事的问道。
“重新配比,再小量烧一次。”萧景瑄蹙眉道:“注意温度,仔细检查。”
林三娘打着伞从远处走过来时就见他整个人都淋湿了,脸色阴沉,还在忙碌着跟处理事情。
她吃了一惊,急忙走了过去,把伞给他打上,一边急道:“公子你怎么伞也不打,这样会生病的,还是赶紧换身衣服喝点姜汤吧。”
“无事。”萧景瑄摆摆手,仍然叫人忙碌着处置之前的事情,直到工匠再次开始重新配比烧制水泥的配方,他这才被人劝到房子里换衣服。
林三娘看他脸色苍白,急忙给他送来叫人熬好的姜汤,蹙眉道:“公子,这事情又不急在一时,您怎么能不爱惜身体,您的身体又是——”
萧景瑄正喝着姜汤,忽然脸色涨红,剧烈咳嗽起来,手中的姜汤也洒了。
“公子!”林三娘吓了一跳,忙把手贴在他背后想度真气过去,萧景瑄却推开她,本来黑色的瞳眸染上几分血色,苍白的脸色带着几分诡异的血红,本来被掩盖的朱砂痣也似乎发热一般更加的红了,他压着声音哑声道:“你去外面守着,我自己调息一会。”
他这病外人度真气都只是无用,林三娘也知道这个道理,但见他如此情况,如何不焦急。
“公子你这情形不好,要不先回杜家再说。”
“无事,我吃了药调息一会就好。”萧景瑄打发她出去,自己盘腿调息。
然而这次的病情似乎比以前都要严重得多,身体之中有一股郁气堵塞,让他血脉更加不通畅,因为跟杜若儿之间的争吵更让他气郁难平。
他这病本来就不能情绪过激,如今一旦动情,更是无法克制体内的毒素,血流加速,心脏跳动得几乎快要蹦出嗓子眼,整张脸也呈现诡异的红色,那双眼睛更是仿佛要入魔一般血红得吓人。
以前出现这境况他便要克制不住杀人的冲动,只能用药控制,然而今日因为种种负面的情绪这种冲动更是放大了。
而在杀人之后他便会整个人虚弱许多,仿佛消耗了许多生命力,所以曾经给他看病的神医告诉他必须克制这种冲动,否则他的寿命会大为减少,英年早逝。
萧景瑄吃下药,努力调息,然而左冲右撞的真气却让他身体承受不住,拼命压制之下,虽然暂时控制住了情绪,却昏迷了过去!
林三娘脸色大变,慌忙找人把萧景瑄送回杜家,杜长友见此情形也是六神无主,林三娘心中焦急,自己给萧景瑄把脉一看,见他体内真气混乱,忙把自己真气输入,小心替他梳理混乱的真气,耗尽了内力,才见萧景瑄情况好了些,体内真气平息许多,脸色仍是糟糕至极。
而此刻杜若儿还在赵家并未归来。
杜若儿赌气不想回家,赵彦向来会察言观色,她才变了点主意就被他察觉,自然是小意温柔,陪杜若儿去见赵夫人和赵玉珠,硬是留她吃完晚饭再走。
这会儿雨已经停了,外面天色已晚,杜若儿不好再待下去,便提出告辞。
“我送你吧,你跟杜衡两个回去我不放心,正好也顺便去矿上看看。”赵彦说道。
杜若儿怔了怔,想想看并没拒绝,她存了气气萧景瑄的心思,便点头道:“那就多谢了。”
杜衡晚上贪喝了几杯米酒竟醉了,杜若儿把他扶到自家马车上,赵彦道:“让他好好睡着,你坐我的车吧,正好我们商量些事情。”
“也好。”杜若儿便上了他的车,旁边等着驾车的铁奴奇怪地看了眼杜若儿,闷不吭声地驾着马车先回去了。
赵彦的马车中点了两盏气死风灯,光线倒是明亮,马车里摆放着坐榻和案几,柜子里藏着茶盏,可以放在特制地有浅沿的案几上不会掉落。
赵彦给她倒了杯茶,见她坐在坐榻上揉了揉太阳穴,关切地问道:“是不舒服么?”
“没事,可能你家的米酒喝多了有点儿醉。”杜若儿嗔道:“你跟玉珠两个刚刚一个劲的灌我酒,是故意的吧,下回我可得找回来。”
赵彦见她因酒意略染上薄红的俏脸,灯下越发显得妩媚起来,眼波微转水波粼粼,百媚千娇地勾人心。
他呼吸一窒,一边笑着说:“你不是爱喝么,我瞧你没拒绝,便以为你酒量不错。”
“酒量再不错也不是这个喝法,回头下次再喝酒我非得灌醉你不可。”
赵彦轻笑着调侃起来:“好啊,那便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我等着。”
二人正说着话,马车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歪斜大晃动起来,杜若儿没坐稳,直直往前面栽倒过去,赵彦眼疾手快,急忙伸出手搂住她,杜若儿便栽到了他怀中。
马车直接停了下来,赵彦急忙问杜若儿有没有事。
杜若儿捂着额头,脑袋差点撞到车壁上,她蹙眉问道:“我没事,外面是怎么了?”
赵彦见她无事才朝外面询问。
外面有车夫下车的声音,不一会儿传来解释的声音:“公子,是刚刚路上有块石头硌着路了,马车轮子过不去,小的把石头搬开了,现在没事了。”
很快马车又继续前进,杜若儿这才发现自己被赵彦搂在怀中,两个人此刻离得极近,他的手还揽在她的腰间没有分开,而杜若儿此
没有分开,而杜若儿此刻几乎窝在他怀中,此刻一抬头两个人几乎是近在咫尺,她几乎能看清自己在他眼中的倒影,感觉到他喷薄的呼吸。
赵彦心跳失速,这一瞬间几乎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她就在他怀中,掌下是她纤细的腰肢,怀中软玉温香,女子身上淡淡的馨香传来几乎让人迷醉。
他向她靠近了些,漆黑的眼瞳闪烁着灼热的光芒,声音更有些暗哑:“若儿——”
杜若儿被他的目光看得很不自在,触电一般忙伸手推开他从他怀中挣扎开来,躲到了马车一边,深吸口气,凝眉道:“子谦,你醉了。”
赵彦目光微怔很快反应过来,神色恢复了正常,他脸上再度挂起平日常见的温雅的笑容,只是那笑带着几分温柔:“大抵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我现下的确是醉得不轻,若儿别生气。”
杜若儿被他的话弄得心中起伏,他话里的意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虽未明说,也是表达了对她的爱慕。
杜若儿现下已知道他对自己有想法,但赵彦既然没明说,她便也不好明着拒绝。
这边也是赵彦的聪明之处,他若是此刻真的告白了,怕是杜若儿一时还真未必能接受。
虽说跟萧景瑄吵架了,然而两人之间的感情哪是说断就断的。
“你喝些茶醒醒酒吧。”杜若儿神色恢复了,倒了杯茶给他。
两人默契地都没再提刚刚的事,然而赵彦也并未多失望,好歹杜若儿没有开口明确拒绝他,那他就还有希望,他从来做事都是谋定后动,耐心,他是从来不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