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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很坚固,边缘非常锋利。卡车加速向前冲撞的时候,像一把威力十足的巨刀,把挡在前面的丧尸从腰部横断切开。
整整一百五十名一阶强化人,一名二阶强化人指挥官。
有改装过的卡车,有火力凶猛的重型武器,加上那种灵活多变,适合城市地形的怪异战术。李道源毫不怀疑,就算参战人员数量只有现在的一半,他们同样可以灭杀整个尸群。
“我得为你向集团军司令部报功。”
李道源走到苏浩面前,严肃而振奋地说:“你干得很不错。这种令人惊讶的战绩,相信很快会在军部上层引起轰动。相比之下,我们的常用战术太死板,根本不知道变通。也许,这就是幸存者和军队之间最大的区别——你们是为了活着而战斗,我们却感受不到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胁。不一样,真的,这根本就不一样!”说着,他非常感慨地拍了拍苏浩的肩膀,认真地说:“我会尽快写一份详细的战斗报告交上去。你的肩章应该很快就能增加一颗星星。提前祝贺你,中尉。”苏浩用毛巾擦抹着身上的血污,笑了笑,说:“你得在报告里加上一条:我需要补充武器弹药。尤其是子垩弹,消耗速度很快。”李道源点头允诺:“没问题。我可以提前给你一批。5。8毫米口径弹药存量很多,优先补充给你们。”
“另外,我还有一个要求。”
看着李道源略带疑惑的眼睛,苏浩瞳孔深处闪过一丝狡黠。
“根据我的推测,银骨这种物质应该还有更广泛的使用空间。我需要大量材料做更进一步的细致分析。我会派人收集这里的银骨用作研究。你知道,实验要消耗大量材料。我希望能尽快拿出成果。这对大家都有好处。”李道源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林飞虎坐在厚重的皮椅上,神情呆滞地看着摆在面前,装有白酒的阔口玻璃杯。距离稍远一些的桌面上,还摆着一瓶喝剩下三分之一的“飞天茅台”以及五、六个不同牌子的空酒瓶。房间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撕碎的纸片,原本悬挂在墙上的玻璃镜框掉在地上,很多东西被砸烂。从残存的碎片判断,有大理石做成的烟灰缸、精美的蓝色瓷器、贵重的工艺品……它们不再完整,分散成碎块躺在地上呻吟。偶尔有风从敞开的窗外刮进来,席卷起一片漫天飞舞的散乱纸屑。
房间里乱的可怕,仿佛刚刚被强盗洗劫过的样子。
林飞虎仰脖灌下一大口酒。火辣辣的液体刺激着血液在沸腾。
他比以前更加苍老——脸上多了很多黑斑,皱纹越来越密集,眼珠浑浊,酥浮的皮肉从面颊两边松垮垮坠下来。整个人死气沉沉,再也没有半分活力。
与前面派出去的三支团队一样,林宇至今没有发回任何消息。
自己的儿子、侄子、手下,以及随同前往昆明的数千人,仿佛从这个世界上彻底蒸发,丝毫没有音信。他们就这样消失了。林飞虎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想过继续派人查探消息,也想过集中整个“盛飞”集团全部力量,去那座该死的城市看个究竟。可是,林飞虎已经没办法实现自己的想法。林宇和林宙带走了三架直升机,以及“盛飞”集团几乎所有的重型车辆。北方基地,也就是林飞虎目前所在的庄园里,有上万名奴隶,还有数百名集团核心成员。仓库里剩余的武器最多只够装备一千人左右。没有车辆,没有足够的人控制,哪怕带着所有奴隶南下,也无法走出太远。在其它城市,“盛飞”集团还有一些人员和力量。把他们集中起来要花费很多时间。林飞虎累了,倦了,最终死心。失神的瞳孔凝望着照片。那是他和两个儿子的合影。照片上的三个人都在欢笑。背景是燕京**广垩场。林飞虎站在中间,林宙调皮地趴在父亲背上,比划着剪刀手。林宇很有兄长的威严,他一手搂着父亲,一手抓住弟弟不让他做太过分的举动。整张照片洋溢着浓浓的亲情。
照片右下角的时间,是“2012年8月l5曰……”。
忽然,林飞虎用颤抖的手把照片狠狠揉碎,像疯了一样往嘴里塞。他用力嚼着,牙齿被相片纸磨得“吱吱”直响,眼睛里却充满泪水,咽喉深处发出无比悲痛的呜咽。
“儿子……呜呜……儿子啊——”
没有消息,意味着失踪。
这个世界到处都是丧尸。“失踪”两个字的含意,不言而喻。林飞虎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针对自己?他一直在痛悔,不应该去那座城市设立什么营地,不该为了所谓梦想去争斗。没有钱,可以挣。没有地位,可以争取。可是没有儿子和亲人……就什么也没有了。酒,还有酒。林飞虎一把抓过桌上的“茅台”直愣愣盯了好几分钟。他刚刚拔掉瓶塞想要全部喝掉,又把酒瓶慢慢放下,眼里闪过无限沉重的痛苦和凶狠。他野蛮地抹开桌上的所有东西,在一片“叮铃桄榔”的玻璃碎裂声中,从椅子上摇摆着站起来。林飞虎走近壁橱,拉开柜门,拿出一支“95”式突击步枪,又抓起几个满装弹匣塞进衣袋。做完这一切,他打开房门,用枪杵着地面,一手扶着墙壁,慢慢走下楼梯。
身为集团董事长,林飞虎的宅邸周围林立着电网和防护墙,还有十余名贴身保镖。他穿着睡衣,趿着棉质拖鞋,怀里抱着枪,脸色因为酒意而潮红,目光散乱。
这幅打扮吸引了很多人。但身份和位置摆在那里,没有任何人敢出声,只是用诧异古怪的目光追随林飞虎。看着他下楼,打开电网和防护栏的控制键,脚步蹒跚地走出通道,来到铁笼林立的奴隶聚居区。这里由好几个巨大的简易仓库构成。里面整齐摆放着两层三米多高的笼子。格局模式很像养鸡场。笼子里站满了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都是从各个城市里收拢的难民。他们在这里集中,按照姓别和年轻分类。有的被选送给军方,有的成为集团成员,还有的被送到附近农庄。
尤其是女人和孩子,她们往往被当做对集团有功人员的奖励发放。
至于她们原来的亲人和配偶……杀了也就杀了,没人会在意这些。这世界已经足够混乱,弱者想要生存,就必须依附强者。笼子,不是房间。这里没有柔软的床,没有餐桌,更不可能有卫生间和盥洗室。个人问题只能当着其他人的面解决。无论男女,站着傲尿或者蹲着小便,已经不再像刚刚被抓时候那么令人尴尬。笼子角落里堆满了粪便,空气污浊不堪。看见林飞虎走进来,很多人眼睛里流露出畏惧、希望、憎恨、狰狞。林飞虎抱着枪,目光淡漠,表情麻木。他像一个鸡鸭饲养场主,失魂落魄地走进铁笼中间的通道,巡视着自己的私有领地。
隔着笼子,林飞虎看见一个八、九岁大的小男孩。于是弯腰蹲下,认真看着对方。
“我儿子以前跟你差不多大。很漂亮,很乖。我带着他们上街,去动物园。肩膀上骑一个手里牵一个。给他们买冰激凌,买玩具。我,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带着古怪的笑,声音沙哑的说完这些话,林飞虎端起步枪,瞄准男孩扣动扳机。“砰——”男孩应声而倒。刺耳的枪声,打破了仓库里的平静。气氛顿时“轰”的一下混乱。人们开始尖叫、哭喊。很多人拼命缩进笼子角落,他们相互挤压,推攮,拼尽全力,想方设法离外面这个可怕的老头远一些。外面立刻冲进来几名保镖。他们手里握着枪,正准备朝林飞虎射击。忽然发现行凶者是自己的老板,表情和目光瞬间凝固。然后,不再有任何动作。
林飞虎朝着门口冷冷瞟了几眼,继续抱着枪往前走。
他看见一个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人。很年轻,很漂亮。如果不是身上沾有粪便,脸上有太多污垢,好好洗个澡,化化妆,走在街上应该回头率很高。
“那个时候的她,有些像你。上学的时候我一直在追她。那时候她是天鹅,我就是地上的癞蛤蟆。她很高傲,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挣很多很多钱回来,用成捆的钞票把她活活砸死。慢慢的,我忘记了这件事,遇到我老婆。那女人很胖,对我很好。那时候我是个穷鬼,她从不嫌弃,还帮我生儿子。再后来我发财了,同学会上遇到了最初那个女人。她一直跟我道歉,说是小时候不懂事,问我还要不要她?她不介意我有老婆。哈哈哈哈!她不介意我有老婆,这种话都说得出口……哈哈哈哈!”林飞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用枪托抵着肚子,再次扣动扳机。看着眼前恐慌混乱的奴隶,林飞虎觉得很过瘾,感到前所未有的刺激。血腥和杀戮带来的快感,使他忘记了悲痛。大脑深处产生了类似毒品刺激般的冲动效果。林飞虎端起枪,对准笼子里那些瑟缩绝望的人,发疯般扫射。仓库里不断传来几乎刺破耳膜的尖叫。哭声、惨叫、哀嚎……人世界最可怕的声音相互混杂。他们想跑,想逃,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满面通红亢奋的林飞虎更换弹匣,带着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残忍,一次次举起枪,凶狠狂暴的射击。这里已经变成地狱。面目全非的尸体填充着笼子里残剩的空间。濒死者在哀嚎,死者的腿脚在抽搐。活着的人在争抢死尸,想要用同伴的身体挡住子垩弹。四周墙壁到处都喷溅着黑血。更多的血从肢体碎块中涌出来,顺着地面缓缓流淌,变成一片深度惊人的血泊。
“哭!哭你妈个逼——”
“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鬼叫?不就是死吗?怕我个**!反正迟早都要死被杀还是老死有什么区别?”
“我什么也没有了。没有儿子,没有亲人。你们,你们凭什么还要活着?”林飞虎大声咆哮,扔下已经滚烫的枪,重重瘫坐在鲜血浸透的地面。他拼命喘着气,脸上不正常的红色迅速消褪,复还出一片虚弱无力的惨白。他眼角挂着泪珠。旁边笼子里活着的人,用野兽般的目光死盯着他。林飞虎双手杵着地面。微冷的血很是粘稠,慢慢浸过手掌,冷却着他狂乱发热的大脑。
“我要报复!我要报复!不管是谁,都必须付出代价。不管是人还是丧尸,你们,你们杀了我儿子,我,我,我就要杀了你们,杀光你们——”
按照惯例,每周一,71集团军司令部所有成员都必须参加会议。许仁杰坐在会议室首席位置。他抽着烟,很不高兴地看着摆在面前的一份文件。这是kd03基地主官李道源刚刚递交的最新作战报告。里面详细记录了苏浩和武国光合力歼灭大规模尸群的战斗过程。类似的报告,集团军司令部每天都会收到一些。然而,所有参谋人员一致认定,这份报告具有极其重要的参考价值,甚至要求当做典范上交军部。许仁杰的将军制服敞开着,露出被衬衫紧紧裹住的肥厚肚皮。他看上很是疲倦,似乎昨天晚上没有睡觉。为了让酸胀的眼睛稍微舒服一些,许仁杰用手指捏了捏双眼中间的鼻梁,长呼了一口带有浓烈烟雾的气,闷闷不乐地说:“都说说看吧!你们都是什么意见?”会议桌两边,顺序落座着十余名军官。其中,大多是上校和中校。陈彦霖坐在许仁杰下首,神情淡然,不紧不慢地喝着茶水。所有人都看过这份报告。参谋部对报告的真实姓做过评估,验证无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