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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川脸色很白,呼吸很弱,地上有血迹,从她下身流出来。
李嫂慌慌张张地给容龑打电话,却一直打不通。
……
彭川再醒过来的时候,躺在病床上。
“你醒了?”李嫂守在旁边,看着彭川,低头留下了眼泪,想到孩子就这么没了,心里难受,不知道怎么跟彭小姐说
她两眼发直地望着吊瓶内的点滴一滴滴顺着管子注入自己的体内,浑身的力气放佛被抽空。
为什么会这样?
她猛地看向自己的手,肩膀也在哆嗦。
是她,是她!如果那时候,她离开了他,就不会有现在的事了!
所有的报道把他写的猥琐、丑陋,把安家写的肮脏不堪,可是明明没有,一条条子无须有的罪状和栽赃…
而她,竟然也成了染黑他的帮手,是证据!
“唔……!”
想到孩子也没了,她咬着唇,痛苦地哭一声,伸手拔下身上的针头。
“彭小姐……”李嫂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心疼地看着彭川,看着她后背上被针划出来的血印,不知道彭小姐能不能,她快要痛的没法呼吸。
彭川看向李嫂,声音沙哑,“给我买一份今天的报纸。”
李嫂出去了,很快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份报纸,进了病房,看向彭川,“孩子,你现在要保重身体。
”
“谢谢你,李嫂。”彭川忍着哭声看向李嫂,想到自己身上没有钱包,“你先借我一些钱,等回去我还给你。”
“你……你要去哪儿?”
“我去看看他。”彭川用力地咬紧了唇。
李嫂劝了好一阵劝不住,只好给了彭川钱。
彭川打的到了报纸上报道的医院和病房,一进门就看到容龑手中捏着一叠厚厚的报纸,冲上去,将所有的报纸撕了个粉碎,全部抛在空中,放声大哭。
容龑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下巴在她颈间摩挲,“不关你的事……”
“对不起……”
“对不起……”
……
她反反复复念着那三个字,紧咬着唇,把嘴唇也咬破了。
容龑眸中疼痛蹙涌,“别说了!”
只是彭川哭得更加撕心裂肺,“对…对不起……”
那一声声揪紧了他的心,容龑起身从她身后抱住了她,双手用力地抱紧了她,“和你无关!”
“怪我…太自私……”
他的声音沉痛又平静,“就当什么也没有看到!”
“可是,已经看到了……”
“事情正在调查,白的说不成黑色。”
容龑紧紧地搂着彭川,他不想失去她,他们还有孩子,还有未来幸福的生活,“没有你,也会发生的,不过是换了一个方式。我不怪你,真不怪你,我妈也不怪你,没有人怪你,别自责,好吗?”
彭川不停地摇着头,泪水顺着脸颊滚落,哪怕他骂她一句,打她一巴掌,她也会好受一点。
容龑猛地躬身抱起她,“我送你回去,医院里嘈杂。”
他将她起来,出了门,才放下,“回到公寓,别多想,要不对我们的孩子也不好,没事的。”
彭川嘴唇动了动,不知道怎么说孩子没了。
恰好在这时,冉凤听到动静出来了,看到彭川,虽然心里有芥蒂,可是彭川怀着她的孙儿呀,“川川,别多想,回去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我就是贫血,老|毛病,过几天就好了。”
彭川看着冉凤,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头一阵猝痛,心里难受,父亲不该在这种时候这样落进下石,可是,他又为什么要针对安家呢?
冉凤一阵头疼,看向容龑,“你先送彭川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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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容龑将彭川放在床上,帮她盖好了被子,躺到了她身边,手指帮她擦着眼泪,如今,他心里比她更加难以接受,只是后面的事,他一个人来承担吧,只怕她知道了,更加无法接受,“睡吧,睡一觉,把这些都忘了。”
他起身在旁边点了一支具有安神左右的香。
然后抱着她,伸手抚摸着她脸颊,将她一点点哄睡下,把李嫂叫了过来。
容龑看向李嫂,低沉的嗓音透出一股让人心碎的憔悴,“以后,不要叫她接触任何新闻,手机,电脑,报纸,都不能流入这件卧室,还有,适当的时候,可以告诉她身孕的事,她问的急了,就说为了防辐射。为了她的安全,我最近一段日子,可能不会过来,会配几个人过来保护她,如果事情一脱离了我的控制,你打这个电话,他会安排你们离开。”
李嫂喉咙一阵干涩,看向容龑,安先生不知道孩子没了?
容龑说完进了她的卧室,沉痛地闭上眼睛,覆上她的唇,吻了一下容龑,转身离开。
……
容龑一回到自己的病房,打了个电话,“开始吧!”
那边问了一声,“非要如此吗?”
容龑平静的说,“已经没有选择了。”
下午,他陪冉凤去祭拜父亲,安静的墓园,周围是古老的松柏,好在这场火没有直接烧到父亲身上,最多是说他不争气,说二叔借着父亲胡作非为面,只是,父亲的清明多少被污染。
冉凤跌坐在墓碑旁,两只用力地抓住了那无字的墓碑。
容龑从始至终站在那里,没有出声,他从不喜欢穿穿黑色的衣服,可是没想到第一次穿,就是在他爸的葬礼上。
从三天前床上,一直都现在,都未曾离身,以后脱不下来了。
黑色的衣服,配上一张惨白的脸,在藏蓝色的天空下,那样突兀。
冉凤看着这个她最疼爱的儿子,声音渐渐弱下来,脆弱的不堪一击,“川川身体还好吧?”
“还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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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医院,容龑将母亲委托给姬容,给白芷打电话,白芷不敢接。
白芷父亲啪地将茶杯掷下,“你看看,你惹得什么事?谁让你把记者带进去的?”
“爸,我……我没想到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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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白家公寓外面,容龑两手紧紧握着拳头,青筋在过分泛白的手背上跳动,他还是忍了,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话,“白芷在吗?有些事情,我想和她了解一下。”
白少凌看向容龑,“她不在,出国了。”
“躲起来?似乎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容龑看向白少凌,神色很冷。
白少凌歉然地看着容龑,“对不起,我提小芷给你道歉,她不知道那些记者是干什么的,只是因为你和彭川的关系,糊里糊涂把人带进去了。”
“糊里糊涂把人杀了就不用负责任,你是这个意思?”容龑声音里透出一股寒意。
白少凌,看着容龑,“小芷没有胡杀人,所以你这个比方不成立。”
“那好,你告诉她,让她躲上一辈子,以后就别让我见到他!”
“安容龑,你什么意思!”
“我话说得不够明白?”
两个人争执起来,白父听到动静出来,看向容龑,“容龑,你先回去,等我联系上芷儿,让她给你一个交代,配合调查。”
容龑看了一眼白父,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上车后,很好地砸了一拳方向盘,重重地喘息起来,浑身jing挛般透不过气来,高大的身子渐渐倒塌下去。
……
彭川在诺大的病房里憋得快发霉了,每天除了睡觉还是睡觉,她的腰身,甚至是全身,都在以诡异的速度膨胀起来,上一个月怎么补,都没有胖,现在突然胖起来了,可是想到孩子……
她眼睁睁地看着病房里的电视被搬走了,电话被挪开了,心里仿佛被掏空了一样,他如此为她,她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他!
她想的有些出神,有时候在床前坐一天,有时候坐一夜,也有时候在外面的院子里坐一夜。
她渐渐开始焦虑,有时候莫名想大笑,有时候想抱头痛哭,她不知道每天是星期几,不知道每一天是几月几号。
3月4号
“今天,天气很好。”
彭川的声音带了一股无可名状的惆怅,转头看向旁边的李嫂。
李嫂一愣,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想出去吗?我陪你去。”
彭川摇了摇头,难受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李嫂一再坚持,彭川没有再出声,任由李嫂将她扶到楼下,在花园里随便逛着。
“彭小姐!”
李嫂连连叫了好几声,彭川才回过神来。
李嫂定定看着她,“总要告诉安先生的,你是不是顾忌你的父亲?”
彭川一惊,挣脱了她扶着自己的手,胃中一阵翻腾,连忙跑去了旁边的厕所。
李嫂看着彭川的背影,叹了口气,她不相信外面的报道,一个对自己心爱的女人那么好的男人,怎么可能像报道中那么不堪。安先生最近虽然不能回来,但是每天打电话过问这边的情况。
彭川出了厕所,像一个人走走,想一个人抱头痛哭一场,走着走着,不知道走到哪里了,坐在路边,只是哭。
“姑娘,你没事吧?”
一辆车子停在路上,有个中年妇女下车,递过来一张手纸,彭川说了声谢谢,还没有来得及转身,胃里又是一股翻腾。
顾云卿皱着眉头,“姑娘,我看你是怀孕了吧?”
那一声惊的彭川站直了身子,镜子中自己的脸色白如纸片,全身肥了一圈,可是孩子却没有了。
“怀孕?”
她喃喃地念着那两个字,她转身看向后面的顾云卿。
顾云卿看到彭川也吃了一惊,这姑娘刚才一直低着头,这样一看,总觉得好像在那里见过,眉眼隐隐约约有些熟悉,一时半会也记不清楚。
彭川也看着她,“请问阿姨,今天是几号?”
“3月4号。”
顾云卿有些发怔地看着彭川。
3月4号?
3月4号?
竟然一个一个月了,她的孩子没有一个月了!
她的手轻轻地抚向小腹,心里一阵刺痛,捂着嘴巴,将哭声全部止住了。
许久,彭川看向顾云卿,心跳骤然加速,“阿姨,你知道安家现在如何了?”
顾云卿多看了彭川,寻摸着模糊的记忆,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你是安家的亲戚?”
彭川摇了摇头,“只是听说安家最近出事了,问问。”
顾云卿点了点头,“说来也是可惜,安家如今真是够惨的。老的死了,安少年轻,难以独挡一面,他二叔是个不成气候的,可怜安玉川……”
彭川只觉得好眩晕,后面的话,再也听不到了,身子软绵绵地倒下去。
顾云卿连忙扶住了她,季心妍在外面等不住她妈,寻进来了。
“妈!”
“妍儿,过来帮个忙,有个孕妇晕倒了,赶紧帮我扶出去。”
彭川垂着头,季心妍没有看到女孩的模样,帮着顾云卿将她扶到了急救室。
没名没姓,顾云卿想着可能和安家有关,季家和安家再怎么说也算是有点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