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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来淡薄,始终相信命定属于她的,即使不争不抢,终将还会是她的。既然注定有缘无分,那么自然不必强求。
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地向后倒退,清净的风柔柔拂过脸颊,彭川一手撑在小桌子上,看着窗外的景色,只是默默地祈祷母亲能渡过这一劫,早知道这样她会把所有存款都给斌斌,连她的车送了也没有关系。
一直到她被周围的说话声吵醒,苦涩一笑,这一节狭窄的车厢,仿佛就是一个小小的世界,有人高谈阔论股市基金,有人在讨论最近时政,有人伏在人的肩头,低低说着属于自己的情……芸芸众生在这里相遇,却要在不同的地点各自分别,奔向自己的另一个世界。
坐了整整七个小时的火车,彭川到了老家,一个很多年没有回来的家。
她打电话确认母亲在医院还是在家,在父亲的责骂里,终于知道母亲出院了。
从火车站,彭川打了一辆摩的到了老家,一路上看着这个生她养她江南小镇。这里,有着深深的小庭院,雕花木窗,淡淡哀愁的雨巷,更多的,是随意随性飘舞的朦胧烟雨。
暮色西垂的黄昏,“吱呀“一声,一扇黑色大门应声被推开,她看着熟悉的院落,沐浴在一片柔和的光泽中,纯净的眼里似乎带着久违的沧桑,夹杂着久别重逢的复杂心情。
在心里默念了千遍万遍的“妈,我回来了!“恍若被回忆打湿,哽在喉中,怎么也说不出口。
就像她很小的时候,背着一个小小的书包,一个人沿着河边、踩着碎掉的黄昏,慢慢走回家。
以往,迎接她的是母亲的笑脸,接过她的书包,然而这次打开门,看到是父亲脸上的愤怒,弟弟眼中的责备……
她怔怔站在门口,突然啪地一声,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她的脸上,她彭川站在那里,手里的行李箱哐地一声落在水泥地面上。
父亲留给她一个背影,已经转身离去。
弟弟跟着离去,给了她一个冷硬的背影。
彭川捂着滚烫的脸颊进了旁边母亲的房间。
三年不见,母亲似乎老了许多,眼角的皱纹更深了些,银色的发丝低低垂在
耳边。
她看着静静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母亲,忍不住伸出手,动作极地帮她把发丝拂开,露出瘦削的脸颊。
找了一张小板凳在旁边坐下,她静静地看着眉目慈祥的老人,只觉得连逝去的时光,都含着温馨的味道。
彭母的睡眠本来就极浅,老式藤椅发出细碎的声音,老太太慢慢睁开眼睛,转过头看见彭川,似乎不敢相信似的,枯瘦的手开始颤抖着抚上她的脸,声音透着岁月的喑哑,哭着出声,“川川,你不该回来的……“
触手是一片真实的温热,老太太几乎是立时地从床上跳起来,“饿了吧,妈去厨房给你做些吃的。“
彭川连忙拉住了彭母的手,“妈,我吃过了,我不饿,你晚饭还没有吃吧?我去给你做。”
晚饭的时光在一老一少的沉默里悄然逝去,彭川站在流理台前洗着碗筷,哗哗的流水声,像缠绵动听的音乐,撩动着一室的寂静。
彭母靠在木门边,看着里面那个纤细的身影,嘴角的笑纹深深陷进皮肤里,心里安慰极了。
三年没见,她的乖女倒是长得愈发水灵清秀了,可是又隐隐约约透着某种忧伤,看着看着,彭母视线迷糊。
彭川洗好碗出来,看着站在门外的老太太目光黯然,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她的手,“妈,您怎么了?“
彭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原本失去光华的眼底,涌出一道极其复杂的光芒,不自然地收回目光,欲言又止。
彭川愣在那里,“妈,你也怪我?”
彭母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慈地摸了摸彭川的手,迈着不再稳健的步子,慢慢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彭川跟了进去,问医生怎么说,彭母应对了几句,当彭川提议带着她去a市医院看看的时候,彭母拒绝了,“川川,睡吧!别的事明天再说。”
彭川躺到床上,大木窗子开着,清风舒爽,夹着淡淡的青草香吹进来,她侧身躺着,听着屋外潺潺的流水声,心仿佛落地的尘埃般踏实,闭上眼睛安然入睡。
梦里,她白皙的手指紧紧抓着床单,额头上开始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一阵刺耳而恐怖的声音即使踏着久远时光的波澜,却依然清晰可闻,她猛地惊醒,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彭母一直没有睡着,看向彭川,着急地叫了一声川川。
看着室内熟悉的摆设,彭川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没有想到又梦见了她失去孩子的那天。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床头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吓了一跳,犹豫了许久才拿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不禁有点疑惑,这么晚了,究竟还会有谁打电话给她?
是他吗?
彭母紧张地看着彭川,终于忍不住出声,“川川,你快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彭川看向彭母。
彭母已经爬起来给彭川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一边摸眼泪,“妈没有病,你别担心,在外面照顾好自己,是你爸故意骗你回来的。”
彭川怔了怔,看向彭母,想到刚才父亲进门的那一巴掌,“……那艳艳的孩子真的没了?”
彭母语无伦次的出声,“谁知道呢!到底怀没有怀我不清楚,是不是掉了我也不清楚,川川,乖乖听话,走吧,妈送你去火车站。”
第334章 【番一】寡情薄意,男神老公要不起39()
彭川拿住了彭母的手,“妈,我不走。”
彭母看着彭川的手,那双手纤细白皙,笔直又修长。指腹上带着凉凉的温度,就像这些年,她的女儿,“川川,你听我的……”
她话音未落,院子里传来脚步声,彭母屏住了呼吸围。
彭川看向彭母,两个人盖了同一条被子,她朝着彭母一笑,示意自己没事,心口酸得缺了一角一般,她一直知道父亲重男轻女,斌斌是父亲的宝贝疙瘩,她就是父亲放任生长的野草。她上学的时候,父亲几次想让她辍学,都是母亲坚持,她才顺利读完大学,不过上大学的时候,父亲不愿给他学费,后来弟弟没有考上大学,父亲连生活费也不愿给她了,说是留给弟弟娶媳妇,大学四年她的学费是助学贷款,生活费基本是她勤工俭学挣来的。好在大学毕业她参加工作以后,父亲对她的态度好了很多,不过也有例外,上一次,这一次,都是因为斌斌羿。
恍惚间,眼角一酸,她抓紧了被子。
过了一阵,脚步声远了。
彭母又开始劝说彭川快点离开。
彭川看向彭母,“妈,要不你跟我一起走吧。”
彭母摇了摇头,“川川,你听话,自己走。”
彭川不走,再也没有出声。
彭母说累了,叹了一口气,她怎么能跟川川走,川川是的她孩子,斌斌也是,虽然斌斌不懂事,她也不能放任不管。川川和斌斌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都是她的孩子,为了斌斌,川川受了多少委屈,她清晰得记得。
看着彭川,彭母心里一阵难过,有种无能无力的挫败感。
彭母忍不住问,“你和他怎么样了?”
彭川许久没有出声,过了一阵,自言自语般地道,“有人说,爱上一座城,是因为城中住着某个喜欢的人。其实不然,爱上一座城,也许是为城里的一道生动风景,为一段青梅往事,为一座熟悉老宅。或许,仅仅为的只是这座城。不需要任何理由,没有前因,无关风月,只是爱了,无所谓结果。”
彭母听不懂,但是听彭川的语气,哀伤得让她心痛,“川川……”
“妈,没事了,睡吧。”彭川闭上了眼睛,静静地躺在床上,脑海里有很多事,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那些伤心,一点点凌迟着她抽痛的心。在一切爱情里,最美好的都是思念。有时候,相住一起还不晓得对方多重要。可一旦分开,哪怕只短短几天,那种抓狂的思念,都会告诉你到底爱某个人有多深。你爱不爱某个人,不是看你们之间有多亲近,而是看分开后的思念有多少。所以啊,她知道,她有多爱容龑。
大概,真的是与某些人的缘分,就像在夜色中开的花,不能见到阳光。黎明之前即自行默默凋谢,且将永不再开花。那是属于月光与阴影的情缘。走出了那段城池,还是要继续赶路。生命就是这样充满幻觉。始终有希望,也始终无望。
她不怕两个相爱的人互相伤害,而是怕两个爱了很久很久的人突然分开了,像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她受不了那种残忍的过程,因为她不能明白当初植入骨血的亲密,怎么会变为日后两两相忘的冷漠。
可是,如今的容龑,对她是冷漠的,她跟做贼一样怀揣着对他的爱,假装对她冷漠。
果然,生活不能安排得太满,人生不能设计得太挤,不管做什么,都要给自己留点空间,好让自己可以从容转身,可惜,她已经没有给她预留任何转身的余地。
彭川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色,幽幽地叹息了一声,轻轻地翻了一下身,感觉病得比原来更厉害了,她是那么认真,认真地爱着,认真地工作,努力地生活,到最后却是满盘皆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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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
姬唐看着手里的材料,一份份翻着,看向对面的律师,“有多少胜算?”
律师看向姬唐,“姬总,如果有你和姬童童的dna检测报告单,胜算会是百分之百。”
姬唐没有出声,抬头看向律师,眸色幽然,看了一阵,低头,指节骨轻轻地击打着桌面。
少顷,他看着桌面漠然地出声,“如果是这样,我还需要请个律师吗?”
律师脸色一白,“姬总,我虽然比不上
陆律师,但是……”
姬唐抬头,打断了他律师后面的话,神色出奇的冷峻,“如果你不行,我可以考虑换人。”
一向能言善辩的律师,面对高冷的姬唐,突然哑了。
姬唐示意秘书送人,秘书将律师请了出去。
安妮在旁边看着,等人都走干净了,走到姬唐身边,怯怯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他不想做那个鉴定,她也不想他再受那种委屈,咬了咬唇,安妮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
姬唐侧眸看向安妮,“彭川不在,她的工作,暂时由你兼任吧。”
安妮不确定地看向姬唐,“……我……我可以吗?”
她不太确定地看向姬唐,印象中,彭川姐姐一直是超牛超牛的女强人,而她,自我定位总是小菜鸟。
“怎么不可以?”姬唐反问了一声,看向安妮,平日里,他给她的工作强度都是跟彭川差不多的,如果不是把她当特助一样培养,他也不至于一个简单的报表要求她写很多遍。
安妮点了点头,觉得心惊胆战。
姬唐看向安妮,“彭川的笔记本在外面……”
他本想说安妮自己去拿,话说到一半改变了注意,站起来走向门口,到彭川的办公桌前,低头将电源线摘下抱进了总裁办公室。
秘书们看了一眼,暗暗唏嘘,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