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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妆皇后-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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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宾当下拧了眉,这节骨眼,来凑什么热闹?

    “问问娘娘有何事?若无重要事便让她先回吧,皇上这正忙着。”

    “娘娘来送莲子羹。”

    莲子羹?那东西不是去火吗?

    “好吧,让娘娘进来吧。”郭宾低声道。

    秦昭容笑容可掬的向郭宾点头示谢,随着郭宾入内。

    “皇上,秦昭容来送莲子羹。”

    “臣妾见过皇上。”

    景帝猛的转身,眸光阴厉,怒道:“谁让你进来的?”

    郭宾忙跪落,“皇上,是……”

    “皇上,是臣妾求郭公公让臣妾进来的……”

    “滚滚滚……都给朕滚!”景帝大掌怒拍龙案,直震得那案上各物件“哐哐”作响。

    郭宾额上沁了汗,慌忙起身,示意秦昭容一起向外退。

    那秦昭容的脸色扭成一团,几乎要哭出来。

    退出了门,便遇到凤君晚正在门口伫足。

    “怎么?皇上又在发脾气?”他冷声问。

    “凤右相,皇上……大发雷庭……”郭宾抹了额间汗珠,低声道。

    凤君晚面色淡淡,大手一挥,“你等且在这儿候着吧,昭容娘娘便回宫吧,你来的不是时候。”并未看秦昭容,说完便大步入内。

    看着那一地的凌乱,凤君晚唇角微扯,俯身拾了一本奏折,未看,放在那龙案上,并不言语,复又再拾,直至那一地的奏折全部整齐的摆放在龙案,景帝都未回头,只静静背靠着龙案伫立不动。

    “事儿是你做的?”景帝一改往日的温雅,冷言直语道。

    凤君晚负手立在龙案前,眸光落在那一堆奏折上,清冷无绪,“皇上,刚收到禀报,昨夜殷采菱疯症癫狂,掉入枯井身亡。”对于皇帝的问话不否认亦不承认。

    “什么?”景帝猛的回头,眸光凌厉,“死了?”

    凤君晚神情平平寂寂,应道:“死了。”

    景帝眸中寒光微掠,“可否查清楚了?不是他杀?”

    凤君晚唇角微勾带了淡笑,“他杀与自己摔死对于年画来说,有何帮助?人是在他府中找到的,这是事实,而且指证他的是德王爷,皇上,这是人证俱在,他就算再否认,也无济于事,执法要严,这亦是他提出来的,皇上,这还能推翻吗?这一堆参他的奏折,会是那么简单吗?”

    “真不是你所做?”景帝不依不饶。

    凤君晚眸子一动不动,铮然与他对视,眼底如若平湖,无一丝波澜,“他对于皇上来说,很重要吗?”

    景帝眼中微光淡掠,“他与爱卿同样重要,朕说过,你二人是朕的左膀右臂,如今少了一条臂,换了是你,会舒服吗?”

    “皇上,就算是皇上亦不能无视法度。”凤君晚依然回避。

    景帝黑瞳微敛,“凤爱卿真那么恨他?讨厌他?真无法容忍他的存在?”

    凤君晚淡淡垂眸,“一山难藏二虎。”

    “凤爱卿,你……”景帝一时语噎。

    本以为只是争个权,他没有想到凤君晚对年画的仇视到这个地步。

    帝相谈话不欢而散。

    秦江槐拎了食盒,入了延尉署大狱。

    “哎,我说左相大人,下官回沅西城没几日,你便到这儿来蹲着了?当真是让人意外。”他让人开了牢门,入内席地而坐,一样样的把饭菜取出。

    年画亦席地而坐,淡然看他,“老夫人可还好?”

    秦江槐扬眉笑笑,“她自然是好。这节骨眼了,还有心情问候下官家中老夫人,下官当真佩服。”

    “不然怎样?与你抱头痛哭?”年画接过瓷碗,清清淡淡吃起来。

    “看来下官还真不能离开左相大人半步,若是下官在,兴许就没有这样的事儿了。”秦江槐道。

    年画淡看他一眼,“人生没那么多如果,自己不小心,怨不得天怨不得地。”

    “大人,下官相信你不会做那样的事,那怎么可能?偷一个疯女人,疯了不成。”

    “可事情是那……女人出现在左相府。”

    秦江槐眸光微顿,道:“大人,那疯女人死了。”

    “哐”一声,瓷碗掉了,白米饭散了出来。

    年画心头一凛,几乎要将呼吸抽空,愣然不动。

    姑姑死了?

    当真逃不过一死?

    “大人,你怎么了?”秦江槐大手伸至她眼前晃晃,关切道:“可是不舒服?”

    年画眸光一闪,淡笑,笑得涩苦,道:“无碍,刚才只是手一滑,算了,不吃了,本相亦不饿。”

    “不行,不吃怎么行呢?”秦江槐从食盒中再取出一碗米饭,笑道:“这儿还有,吃吧,大人本就瘦,要不然就成纸片儿了。”

    “本相不饿。”年画伸手推辞。

    哪还吃得下?

    千算万算,还是保护不了自己的姑姑,她怎对得起爹爹?

    她真恨自己,恨自己心慈,恨自己又一次对凤君晚心软,是因了陌离散人?还是因了凤君晚本人?

    她不知道,无从而知,只知自己又输了,这一次,还能回天的命吗?

    秦江槐大手抓了她那细手,“不行,必须吃,在这儿,大人得听下官的,不吃,怎有力气去想,不想又怎么救自己?”

    年画蹙眉,无奈只得接了执箸慢慢吃起来。

    “皇上知道此事吗?”

    心底潮水般思绪渐平息,风息云退。

    “知道了吧,下了朝下官便见凤右相往御书房去了,肯定是在说此事。”秦江槐慢悠悠道,似乎一点都不为她此境地担心。

    “中宫那边有何动静?”一点点的拨着碗中米粒,似乎在数米粒一般。

    秦江槐拧眉,“大人若是不好好吃饭,下官便什么都不说。”

    年画抬眸,瞪他,“你是大人还是本相是大人?”

    “大人是大人。”秦江槐邪肆笑笑,“下官是下官。”

    “废话。”年画心中微叹,随即大口吃起来。

    他说得对,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想,去斗。

    秦江槐开心的挑眉,道:“中宫太后娘娘似乎不知此事,反正是没有动静。”

    年画淡扯扯唇角,“早朝时,皇上怎说?”

    秦江槐眸光微闪,“皇上力压群臣,说要细细审查,不得草草了事。这倒是让人意外了,下官亦是意外,这一次,皇上有点儿不一样。”

    “凤右相呢?”年画似感到心瓣似被细针扎了一下,微拧了眉头。

第70章 朕寻你多时() 
不会有错,这事儿就是凤君晚的一个局,柳飘飘是他的师弟,这二人根本就是一起在做戏,那夜她盯梢所偷听到的话,就是在请君入瓮。

    纤手狠狠的拍一下自己脑袋,真恨不得把脑袋当西瓜给拍了。

    “哎哎,我的左相大人,你这是想自残啊。”秦江槐大手扯住她的手。

    年画刷的把手缩回,冷道:“不至于,本相头疼拍一个舒缓舒缓。”

    “不至于便好,下官一回府衙听到消息就立刻赶来了,你看,还是下官待大人好吧?”

    “好,很好。”年画淡声道:“说说早朝上凤右相如何?”

    她自是知道秦江槐对她好,舍命相救,这天底下,也许只有小华会对她那么好。

    “凤右相……提出执法从严。”秦江槐撇了撇嘴,“下官就觉得他没安好心。”

    他本就没有好心。

    年画心底冷道。

    “德王可有列朝?”

    “有。”秦江槐沉吟道:“大人,德王往常不是与你一条线的吗?今日好像有些不同。”

    “没有永远的盟友,亦没有永远的敌人。”

    “大人可有对策?”

    “没有。”年画声淡如湖上烟波般,轻而飘渺。

    “那怎么办?”

    “不知道。”

    秦江槐弯唇笑,笑得星光璀璨,“下官知道大人定有对策的。”

    “皇上可有禁止人来探望本相?”年画轻声道。

    秦江槐摇头。

    年画沉眸,“是没有还是你不知?说清楚了。”

    秦江槐撇嘴,“没说禁止,若是禁止,下官亦进不来了。”

    年画牵唇淡笑,微带了意味,道:“你让云成雨来见本相。”

    秦江槐拧眉,“大人信不过下官?托事儿给他而不托给下官?”

    “现在不是托了吗?”年画把空碗塞到他手中,站起身,“此事很重要。”

    是夜。

    竹墨香淡淡。

    假寐的年画睁开眼。

    “凤右相大驾,来此地方,不嫌硌了脚吗?”

    牢门前,白衣若雪,长身玉立。

    沉眸一动不动看她,似有千万情绪,又似无丝毫情绪。

    靠在土墙上的年画眸底一片沉幽,对着眼前此人极浅淡笑,笑影里是锋凌的肃杀,似乎能杀人于无形。

    “凤右相好计策,此番来嘲笑?还是来炫耀?”

    “那女人与你是什么关系?”凤君晚冷冷开口。

    年画淡眉微掠,“是什么关系亦与你无关系?”

    “我再问一遍,她与你是什么关系?”

    年画唇角微凌,“凤右相倒是天真了,你认为我会说吗?我也再说一遍,是什么关系亦与你无关系?”

    “好,很好。”凤君晚眸光冷凝如锋,转身扬长而去,消失在年画眼底的翩飞白衣张扬夺目,闪耀刺眼。

    年画靠坐着不动,心底情绪如巨浪,一个个浪头打来,掀着她不得不僵直了脊背去抵挡,掩敛情绪于眼底,深深的埋入那幽深之处,无踪亦无迹。

    夜空,月无迹,星星点点。

    凤君晚坐于天机阁屋顶,手握一壶酒,一口接一口的将那清涩苦酒往腹中倒。

    两痕秋水,极静,极轻,一波一纹晕漾着,没入心房最深底处,漾着心口震荡,不休不止。

    握着酒壶的大手不着痕迹的紧了紧,似要将酒壶握碎。

    晚风掠过,吹得他发丝轻拂,亦吹得他心湖波澜无法停止。

    ……

    右相凤君晚大婚,百官齐贺,京都的热闹堪比皇帝大婚。

    秋风飒爽,金光万里。

    右相府内一片火红,香桂坠了满地,秋菊引得蜂蝶翩跹,舞尽缠绵。

    高朋满座,欢声笑语,随风直冲云霄。

    “皇上驾到。”

    府门外高声喊。

    众人乌泱泱跪落一片,齐声呼,“恭迎皇上!”

    景帝立在府门口,望那刺目的火红海洋,心底微滞,随即溢起丝丝涩意。

    抬手,“都起吧。”

    “谢皇上。”众人呼啦啦的起身,“今是凤右相大喜的日子,朕是来凑个热闹,众卿家无需拘束,都尽兴。”景帝笑道。

    “是。”

    众人让出道,迎了景帝入内,便三三两两的喝起酒欢谈起来。

    喜乐渐起,吹吹打打响个不停。

    右相大婚,使的自然是乐府的乐队,整整的排成一排,坐于喜堂门前,既利于众人观看,又利于增添喜庆气氛。

    喜堂中,景帝坐了上首,一侧是诸葛流,凤君晚对外称是孤儿,陌离散人不便前来,这高堂便由诸葛流充当,虽说没有公开诸葛流是凤君晚义父的身份,但看着自己一手拉扯大的义子成亲,诸葛流自是万分的高兴。

    “新人到。”

    众人齐齐向外望去。

    顿时,鞭炮声,喜乐声,交杂响成一片。

    依次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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