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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力派人士,没有把他们列入顾问委员会名单。中国的官场上,你把谁从名单上拉下,谁就把脸给你拉下。
如果庾亮要是在三十岁前和大家一样跟着锐圆哥哥的帖子走,兴许不会犯那些错误,可是他没这个机缘。呵呵!
唉,上帝造人的时候,没有留下usb接口,不能把前人的经验教训打小就拷贝到自己脑袋里,一切都要靠人生经历自我生成。有机会的时候不明白,等明白的时候没机会,所谓际遇,大抵如此。
因王敦的原因,本来就比较低调委婉的王导更加委婉低调,而在平灭王敦的战争中立有功劳的苏峻以及祖逖的弟弟祖约,则凭实力崛起。
苏峻,字子高,长广郡掖县(今山东莱州)人也。苏峻也是官宦子弟,永嘉之『乱』,苏峻率领本县子弟,组成民团之类的军事组织,先拥兵自卫,司马睿听说,发了个“安集将军”的任命书,苏峻就成了拥兵自重的将军了。天下一『乱』,『乱』民纠集,以当兵为职业,以厮杀为生活方式,于是又成了新的『乱』源,『乱』由『乱』生,不能穷已。这些自发的军事集团,或者独立割据,或者为更大的势力集团收编,但是他们既难为别人信任,他们也不能信任别人。在这样的环境下,苏峻必然是时时保持高度警觉,刀拿在手里,不会轻易相信他人,甚至朝廷。
祖约则是继承了祖逖的政治遗产,他的部属毫无疑问就是“祖家军”了。
对于这样的军事力量,皇帝是既要依赖,又要防范,这是一个高难度的活儿。
突然想到,中国的皇帝专制体制,其实也是在不断地进化过程中,从初级阶段提升到高级阶段,尤其在党指挥枪这个关键问题上,也是不断地有经验积累。庾亮调苏峻入京,苏峻知道自己离开部队就像鱼儿离开水一样,所以宁可和朝廷翻脸也不就范,就是发二十四道金牌也不管用。
两晋南北朝,五胡十六国,经过一次又一次大『乱』,中国人民终于认识到,要想过安定的生活,必须紧密地团结在皇帝这个核心周围,皇帝的权力和权威必须加强再加强,体制上、思想文化上,都是这么加强建设的。所以经过岳飞再到曾国藩,虽然拥兵,但不再自重。
丹杨尹阮孚以太后临朝,政出舅族,对亲信们说:“今江东创业尚浅,主幼时艰,庾亮年少,德信未孚,以吾观之,『乱』将作矣。”
庾亮是德信未孚『乱』作为,王导是德信已立不作为,年幼的成帝司马衍运气就这么差。
第19章 庾亮和苏峻()
显宗成皇帝咸和二年(公元327年)
庾亮以苏峻在历阳,终为祸『乱』,欲下诏征之,访于司徒导。导曰:“峻猜险,必不奉诏,不若且苞容之。”亮言于朝曰:“峻狼子野心,终必为『乱』。今日征之,纵不顺命,为祸犹浅;若复经年,不可复制,犹七国之于汉也。”朝臣无敢难者,独光禄大夫卞壸争之曰:“峻拥强兵,『逼』近京邑,路不终朝。一旦有变,易为蹉跌,宜深思之!”亮不从。
股市好像有这种效应:大家都认为明天会大涨,甫一开盘果然真的大涨,股民们激动得涕泪交流,高兴得龇牙咧嘴。
好多人也会顺从着周边人的愿望去发展,所以我们说好孩子是表扬出来的,好员工是夸赞出来的——『政府』例外,好『政府』是骂出来的。
『乱』臣贼子也如是乎?
庾亮说苏峻“狼子野心,终必为『乱』”,果不其然。是庾亮看透了苏峻的心思,还是苏峻按照庾亮的“期待”去做了?
庾亮坚持要把苏峻调到中央,苏峻说:“只要是在外面跑业务,哪儿都行,让我回总部坐办公室,我是坚决不干。”
庾亮牛脾气一来:“你丫必须给我回来!”并对苏峻可能的不轨行动做了相应的安排,这些安排事后证明是无效的。
苏峻驻扎在历阳,历阳就在建康肘腋。庾亮征苏峻为“大司农,加散骑常侍,位特进”,让苏峻把部曲交给弟弟苏逸,这玩意儿还不是让“苏家军”继续存在发展吗?
苏峻打报告说:“昔明皇帝亲执臣手,使臣北讨胡寇。今中原未靖,臣何敢即安!乞补青州界一荒郡,以展鹰犬之用。”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诚恳且煽情,要是锐圆哥哥就同意了。但是庾亮以为苏峻一日不除,朝廷一日不得安宁;朝廷一日不动手,苏峻就会发展壮大到更危险。
庾亮一边加紧布置,一边再派人催。苏峻不应诏。
苏峻说:“庾亮说我要反,我哪里还有活路!我宁山头望廷尉,不能廷尉望山头。……但当死报造谋者耳!”
我们知道,廷尉是司法官,在这里是皇家拘留所的代称。“但当死报造谋者耳”,这意思就是我说的:苏峻决定拼死按照庾亮的“期待”去做了!
大一统皇权和地方军阀的矛盾,在专制主义时代是长期存在的,在南北朝大混『乱』时代,更是以激烈对抗的形态存在着,这是一个纠结了两三百年的死结,比今天的高房价更麻烦。
庾亮冤枉没冤枉苏峻其实不重要,这是一个体制『性』的冲突。把庾亮换成秦桧,秦桧也会出于对皇上的忠心和爱护折腾苏峻;把苏峻换成岳飞,庾亮也一样会杀掉岳飞,冤不冤不是问题。迎回二帝不好整,风波亭上有冤魂。
如果庾亮一纸调令能把苏峻调回来,或做悠闲的大司农或下廷尉,问题当然就简单了,苏峻如果被杀后人会不会替他鸣不平?
其实庾亮本人也是一个体制问题,外戚专权,到了皇帝长大或下一届皇帝,庾亮也得面临一样的选择:不上山头就下廷尉。
庾亮强征苏峻入朝,看上去庾亮很强势,其实一开始就等于示弱于苏峻,你不怕我干吗要调我?看上去苏峻话说得很软,实际苏峻做到了有理有节,骨子里很强硬。
庾亮的军事安排不足以抵抗苏家军,好像也是公认的,卞壸同志就认为庾亮这样做是“更速其祸”。大家都不怀疑庾亮对苏峻立场的判断,但都怀疑庾亮对苏峻实力的判断。当然,如果晋帝国举全国之力,苏峻也不是对手,后来的事实证明了这一点。但建康周边的军力不足也不是苏峻的对手,既然双方都具备杀死对方的可能,存在恐怖平衡,那么应该有妥协的机会和可能。
对苏峻来说,没有必须杀进京城造反的理由,他当初并没有更高的政治理想和野心,只是在经历『乱』世后,深知真理不如刀把子有价值,所以他唯实力是尊,一定要确保自己的绝对安全。苏峻为此已经开出了条件,哪怕是条件艰苦的地方,和胡虏接近的地方,他都认。但是庾亮显然把注意力集中到苏峻的所谓必反的立场上了,对苏家军的战斗力严重估计不足,危机感太强了,导致举措失宜。所以谋大事者,看问题深刻不要紧,但千万不能『操』之切,对危机反应过当的后果比危机本身可能更严重。
相比之下,庾亮对苏峻的『逼』迫明显更甚于刘隗、刁协对王敦的所谓『逼』迫。后赵军队攻击祖约,庾亮代表朝廷表态不予支援,庾亮其实有借刀杀人的意思。庾亮对祖约的流氓招法完全可以复制到苏峻身上,而苏峻同志已然明确表示,宁肯到对敌前线,也不愿回朝廷做大官,即使在前线,总好过到廷尉那里喝茶。
即便在政治上军事上保持绝对的优势,要处理苏峻这样带兵的悍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和流血,稍有智商就应该想到:摆个鸿门宴,两厢里布下刀斧手,然后以掷杯为号,这杯子即使是上等官窑烧出来的国家一级文物,摔了损失也有限啊。
第20章 庾亮与温峤()
显宗成皇帝咸和三年(公元328年)
峻兵入台城,司徒导谓侍中褚翜(shà)曰:“至尊当御正殿,君可启令速出。”翜即入上阁,躬自抱帝登太极前殿;导及光禄大夫陆晔、荀崧、尚书张辏Ч驳怯玻滴赖邸R粤醭椅澜褂胫友拧Ⅰ伊準塘⒆笥遥?子涑刈诿怼J卑俟俦忌ⅲ钍∠羧弧>热耄绸伊溋钕拢溦⒉欢侵唬骸八展诰搓钪磷穑似竦们帧罕啤唬 庇墒蔷桓疑系睿蝗牒蠊思疤笞笥沂倘私约佣帷>郯俟伲饴谎醣虻冉员淮诽ⅲ罡旱5墙健!郝恪话颗砸曰迪徊葑咱担薏菡咦匾酝磷愿玻话Ш胖鸲谕狻�
咸和三年春,苏峻攻入建康。
庾亮跑到江州(驻浔阳,今江西九江)投奔温峤;王导和各方关系都不错,黑白通吃,所以他留守都城,周旋是他的特长也是他的生活方式;卞壸带领两个儿子和叛军战死,这叫“一门忠烈”;尚书左丞孔坦预见到穿着军装被杀的几率很高,于是脱掉戎装,保全了自己的『性』命……
『乱』兵入城,王导和几个朝臣保护着小皇帝坐在金銮殿上,像右将军刘超,已经是第二次在『乱』军中保护皇上了,那个象征皇帝指挥枪的驺虞幡在王敦之『乱』中还用过一次,但是不管什么用,这次又拿出来了,苏峻集结的人马更不认识这个玩意儿了。朝廷只能赌『乱』军还有最后一丝底线,那就是不杀皇上,何况皇上还是个孩子。
朝廷控制不了苏峻,苏峻也未必能控制得了部曲,『乱』军给了皇上个面子,但对达官贵人就不好意思了,抢掠一番是必需的。官家积攒的民脂民膏,“布二十万匹,金银五千斤,钱亿万,绢数万匹,他物称是”,苏峻道声不好意思,笑纳了。
苏峻开始试图主政,他也不完全是个武夫,他把王导的名字排在自己前面,把庾亮得罪过的宗室如弋阳王司马羕也请出来,自合伙人祖约以下,一律封官加爵,大家继续团结在小皇帝这个小核心周围,一个朝廷的场面也就撑起来了。
庾亮跑到江州,宣庾太后诏,以温峤为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又加徐州刺史郗鉴司空。
庾亮和温峤决定组织联军平叛,两人互推为盟主,经温峤从弟温充提醒(很可能是温峤的意见),他们俩最后一致同意推举征西将军、时任荆州刺史陶侃担纲盟主。陶侃当年随刘弘经营江淮防务,平灭张昌,司马睿能够立足江左,陶侃实有奠基之功。
不管庾亮前期多么不谙世故胡『乱』作为,但庾亮有一个好处,就是做事还算秉持公道,没有像过去我们看到的那些外戚国舅爷,唯以专权为能。庾亮尊重王导,推重温峤,团结了郗鉴等共患危难,共度时艰,庾亮此后主动放弃外戚的所谓“皇权代理人”身份,把主导权实际上交给了温峤,这在过去叫“忠公体国”,这是一个很高的评价。
平息苏峻之『乱』,是在温峤的主持下完成的。
温峤,字太真,太原祁(今山西祁县)人。祁县、太谷、平遥地处晋中盆地,是俺老家山西比较富庶的地方,也是山西票号的发源地。
温峤的姨母是刘琨的妻子,刘琨当时在险恶复杂的情况下与匈奴人、羯人角逐,与鲜卑人周旋,温峤在刘琨帐下为谋主,刘琨见北方大势已去,决定安排温峤到南方。他对温峤说:“今晋祚虽衰,天命未改,吾欲立功河朔,使卿延誉江南,子其行乎?”
刘琨这叫爱国不忘给自家人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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