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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林泰曾明白了刘步蟾的意思,猛地拍了一下大腿:“我知道了,若是俄国人有歹心,我等可以立即退往黄金山一侧,利用炮台掩护,补我各舰火力之劣势,再利用小艇绕过去搅乱他们的战阵,即便是打不赢,也有机会撤往威海卫。”
林泰曾说完,立即抬头看向了丁汝昌,其他人也发现了异常,连忙看向了这位北洋提督,因为他们都知道,上次海战后,中堂大人早已提出了保舰之策,严令没有命令各管带不准擅自操舰出海,刘步蟾的计划虽好,但却违背了朝廷的意思,如果是俄国人没歹心,那么等待大家的怕又是一场风暴。
面对着几双含义个不同的眼神,丁汝昌也知道大家在担心什么,望着越来越高的红日,猛然一咬牙道:“吾辈已经到了生死存亡时刻,管不得那么多了,若是以后中堂大人要追究,自有我一力承担!”
“诸位,回舰升火起锚做准备!”
不等大家说话,丁汝昌深吸了口气:“我现在就去找龚照玙,命他亲自前往老虎尾督战鱼雷艇编队,若是俄国人真有歹心!必让他们知道我北洋之威。”
“大人放心,吾等誓死力保旅顺不失!”
望着一个个走出大门的背影,丁汝昌心底叹了口气后,唤来亲卫骑马飞快向驻扎旅顺口的绿营驻地跑去。
…
…
烈日当空,海风呼啸。
黄金山炮台上,伍长闵成拍了拍身旁粗大的德国造重炮,这时一辆小推车从他身旁驶过,几颗巨大的炮弹被搬入炮基旁边,看着大炮和几百斤的炮弹,他心头陡生豪气,虽不知道为何上头忽然下令各炮戒备,但他相信,只要有这几门重炮在,任何人都别想打旅顺口的主意。
远处的旅顺港中,央定镇两舰上已经升起了道道黑烟,旁边几艘巡洋舰猬集在它们身边,似要出海,更远处的老虎尾,还有几艘鱼雷艇在边上等待着什么。
看着这幅画面,闵成不由想起了北洋之初港湾内旌旗招展,舰船如云的景象,可不知为何,虽说只少了几艘舰而已总给人一种荒凉之景。
原本还想再看,这时远处的海面上忽然扬起了一片黑烟,烟色中只见几艘比定镇二舰还要大上几圈的巨舰陡然钻入了眼帘,望着这些排成一列似要入港的军舰,闵成顿时知道为何要命令戒备了!
“上炮弹,准备!”
随着伍长大喊起来,早已紧张的脸色发土的炮手们立即吊起一颗炮弹,缓缓地填入炮膛,塞入发射药后,全都紧张的看着那些突然出现的大舰手心直冒汗。
炮口下的旅顺港内,定远舰上丁汝昌也看到了地平线上的俄舰编队,看着如滚滚长龙般的编队,惊骇的同时,也猛一咬牙喝道:“发信号,出港!”。
同一时刻,维特赫夫特也站在旗舰切斯马号的舰桥内,望着让沙皇陛下朝思暮想的不冻港水道,面色激动,他知道,只要等到舰队进入港口,那么这座远东第一军港,就将成为继海参崴后,俄国在远东第二座永不沉没的要塞!
“命令。。。。。。。”维特赫夫特刚要下令各舰准备,眼帘中原本空空如也的水道上突然涌出了几艘军舰,望着高高飘扬的龙旗,命令的话语顿时被憋在了喉咙里,这些清**舰要干嘛?
就在维特赫夫特脑袋发晕不明白他眼中这几艘北洋残舰要干什么时,编队最前面的哥萨克号防护巡洋舰忽然打起了旗语,信号官见状连忙翻译道:“哥萨克号报告,发现北洋舰队主力舰五艘,正在沿水道准备离开!”
“离开!”
“北洋打出旗语,希望我们避开,他们要出海演习。”
“避开?”维特赫夫特瞪大了眼睛,这个时候出去演习,是不是太巧合了?难道说对方发现了自己的意图?!
不过没关系,俄国远东舰队的规模远超北洋,所以见到北洋居然想借机溜走,维特赫夫特跳着脚,彻底撕开了伪装,大喊道:“俄罗斯的勇士们,战斗!”
随着旗舰切斯马号升起了战斗旗,俄军各舰顿时乱成一团,甲板上人来人往忙碌不堪,看着望远镜中开始转向的俄舰主炮,林泰曾眼睛都红了,这帮子洋鬼子果然没一个讲信用的!连忙大喊道:“旗舰有命令了吗?”
“依然是,不得率先开火。”
“王八蛋!”
林泰曾大骂一声,喊道:“各炮准备,只要看到俄国人开炮,立。。。。。。。”话音还未说完,镇远舰上官兵就听到几声巨强传来,只见远处的俄舰舰艏同时喷出了数团浓烈的硝烟。
“大人,俄国人开火了!”
“那还等什么,给我打回去!”
“开炮!”
同样的呐喊,同时从几艘北洋战舰上爆出,率先开火的依然是定镇两舰,俄舰炮弹落在四周,带起的冲击波使得舰身不住摇晃,但即便是这样,各舰主炮也同时打出了第一轮!
“旗舰命令,往炮台运动。”
“跟上,副炮射击。”
随着定远号挂起了各舰随旗舰运动的旗帜,早已准备好的五艘战舰再次猬集起来,向炮台附近水域靠拢,而对面的俄远东舰队开火后也纷纷开始减速,拖在后面的几艘开始加速,准备把北洋给包围起来。
霎时,旅顺港水道口的海面上声如震雷,浓烟滚滚。
看到这一幕后,黄金山炮台上的闵成眼睛都红了,他没想到自己才看清楚这些军舰的国籍,俄国人就率先开火了,顿时破口大骂!
“俄国鬼子,**你姥姥!”
“开炮!”
轰!
随着一声巨响,炮位上尘土飞扬浓烟滚滚,带起的黑烟眨眼间便熏黑了几位炮手的脸庞,闵成看着炮弹飞落,在一艘俄国巡洋舰旁边十几米外炸开,更是气得直跺脚,挽起袖子一边亲自上炮弹,一边大喊道:“快,再去推炮弹来!”
闵成的首炮让整个黄金山炮台都咆哮起来,一枚枚巨大的炮弹从山顶落下,砸在俄国舰队四周,溅起了巨大的水柱。
随着俄舰越来越近,双方的副炮和速射火力也都投入了战斗,望着远比自己强大的俄国舰队,刘步蟾眼睛都充血了,俄国人果然没安好心!可当他刚要下令继续炮击时,一发152毫米炮弹突然击中了舰桥位置,巨大的气浪将他和身后的丁汝昌等人一起撞了开去。
“轰轰!”
即便是没有命令,早已准备妥当的定远号副炮也开火了,一团团火球如盛开的烟花般在侧舷炸开,其中两发准确的命中了克里姆林号的侧舷,刚爬起来的刘步蟾亲眼见到,几团火光从中间炸开,十几位猝不及防的俄国水兵顿时被爆炸卷入了大海。
“开炮!”
一枚枚炮弹,一团团火焰,从炮口喷出,仿佛整片大海都燃烧起来。
维特赫夫特站在切斯马号旗舰里,望着躲入炮台射程内的北洋五舰,跺脚狠狠地骂道:“这些该死的黄皮猪!原来他们早知道了!所以想利用炮台作掩护,弥补火力的弱势!”。
不过,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一座炮台还挡不住强大的俄国远东舰队!“命令锡诺普号,御前侍卫号,纳西莫夫海军上将号和科尔尼洛夫海军上将号暂停攻击舰队,全力打掉炮台!”维特赫夫特冷笑的下令道。
“准备,开。。。。。。。”
俄舰开始调整,但黄金山炮台上,闵成依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舰炮瞄上,刚刚将第三发炮弹塞入炮膛准备开炮时,突然一连串剧烈的爆炸在四周炸开,掀起的碎石砸在炮位四周,顿时将来不及躲避的一位炮手撕裂。
“狗日的,再来!”
轰!
闵成的炮组再次打出了一发炮弹,这一次他没有失望,炮弹准确的击中了一艘俄国巡洋舰舰艏,顿时把舰艏狠狠地咬去了一块。
“轰隆隆。。。。。。。”
没等闵成兴奋,就见到紧挨在定远身边的平远号后甲板升起一大团烈焰,剧烈的爆炸使得平远号整个舰艉都沉入了水中。
“开炮!开炮!保护北洋!”
见到平远号的惨状,炮台上每一位炮手都两眼通红,拼命地开炮射击,希望能帮助崖下的北洋度过此劫。
“轰隆隆。。。。。。。”
林泰曾看了眼已经注定要沉没的平远号,眼眶红通通的。远处俄国舰队拖在最后的几艘铁甲舰开始加速,全都向水道口涌了过来,他知道若是被对方压缩回了旅顺港,怕是连突围的机会都没了,顿时急得大喊起来:“联系旗舰,告诉他们,俄国人要把我们堵回港里!”
“小心!”
但还没等他的等命令传出舰桥,身边的卫兵大喊一声飞起身体将林泰曾压在了身下,一声爆炸声从镇远号前甲板上升腾而起,只听声音,林泰曾就知道,这起码是一发305毫米炮弹才有的威力。
借着这个短暂的机会,俄国舰队的一字长蛇阵终于合拢起来,开始把全部炮口都对准了北洋!
“大人,旗舰,旗舰。”
还来不及考虑如何破开俄国包围,满脸是血的林泰曾刚从地上爬起来,就听到大副猛喊起来,连忙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但只看了一眼,整个眼睛都赤红了!
只见俄国人当头的三艘铁甲舰已经对定远号形成了半包围状,而且已经突进到了千米之内,这就意味着已经俄国人炮术再烂,也可以轻易打中定远号。
果然,几个巨大的火球从定远号上腾空而起,不到片刻这艘北洋旗舰便已经伤痕累累,速度也下降了很多!
“子香!”林泰曾痛喊一声,眼中蒙上了一层雾水。
“大人,现在怎么办!”
林泰曾吸了口气,把目光强行从定远身上挪开,看向了四周。
由于俄国人是有预谋的突然进攻,火炮的速度也更快,最重要的是水道口狭窄,两支舰队之间距离实在太近了,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目前北洋已经被彻底包围,幸好有炮台支援才不至于立即崩溃,但率先起火的平远号甲板已经开始下沉,在它身边镇中和镇东两艘炮艇也已经被俄国两艘小巡洋舰堵住,密集的炮火不断打在两舰身上,眼看着就不行了。
而且俄国人还调整了火力,派出了四艘大舰全力压制炮台,这个时候如果在没有奇兵,恐怕北洋就完蛋了!
“老虎尾的鱼雷艇呢?怎么还不来?”
这时,林泰曾忽然想起了布置在老虎尾的几艘鱼雷艇,如果这个时候鱼雷艇能利用高速穿插一下,搅乱俄舰的阵型,那么还是有机会突围的!
可就在他举起望远镜查看后方老虎尾的情况时,那一幕却让他目疵欲裂!只见老虎尾埋伏的几艘鱼雷艇竟然全体转向,向港湾深处跑去!
“龚照玙,**你姥姥!”
定远号上,刘步蟾也看到了鱼雷艇编队离开的场景,攥紧了拳头,满口牙齿都快咬碎了!
脚下的这艘老迈铁甲舰已经渐渐失去了速度,平远眼看就要沉没,镇远更是被两艘俄国大舰洋舰重点照顾着,其余各舰也是伤痕累累,旁边被压制的炮台也渐渐失去了支援的能力,更重要的是原本作为奇兵的鱼雷艇竟然全体脱逃,一下子就把北洋的生路全断了!。
“该怎么办!”
就在他最担心的时候,一直被压着打的镇远号尾炮突然爆出一团火光,距离最近,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