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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儿跪着磕头,“夫人您罚奴婢,罚奴婢吧”
冯怡一贯不打骂丫头,这时看见香儿哭着言语,一顿脚,也顾不上责骂,拆开信来便赶紧读了起来。
“娘亲敬启。
娘,这段日子擅离府中令娘为难,是孩儿不孝。
娘曾教导孩儿,米粒之恩亦要相还,天暖时刻记下,故自苏家救济厉家和娘亲开始,天暖便记有账簿,从始至终不曾有任何一笔疏漏。娘也说过,所受之惠必要亲手还之,孩儿也好生记着,这些年在般若寺,照顾娘余下的时间里天暖一直在米粮铺和首饰铺里做学徒零工,也接下许多刺绣活计,数年载来积攒下,不算微薄,前几月孩儿合计下,还剩五十银便可抵清,这几日孩儿做了绘绣于绸缎庄,恰好是五十两的分量,但却要六日后才予清账,待掌柜送上时,便正好可抵账簿上的所记所有银两。
这些年积攒下的钱财,细碎沉重,全在孩儿床下放衣物的木柜里,这几日孩儿不能下榻,香儿也气力薄弱,无耐之下未能出寺换成轻便银票交给娘亲。这里,便要劳烦娘亲替孩儿,将那些恩惠还给苏家了。
如此便将恩情还清了。
孩儿明白,此次逼婚之事,多为爹爹与士林意愿,娘亲亦是为了孩儿好,才做下妥协书下信函,只是对孩儿来说,还了恩惠,便再不欠苏家任何,没有嫁人做妾的理由。今次回府探亲,多为探娘亲病势,既娘亲身体无碍,士林也如往初,那么,孩儿便可放心离开了。
天暖从不敢任性,也从未向娘撒过娇,这次,娘亲就容许天暖任性一次罢,因为对孩儿来说最重要的人,现正在战场之上,天暖,想陪在他身边。
擅自离开,让娘独自面对困境,孩儿不孝。只愿娘,一切安康。“冯怡看着这满满两章的书信,闭了眼,将信放在了胸口上,双手不由轻颤——这孩子,都知道了。
回来时,没有怨言,悉心照料着装病的自己,也多去府中探乔装中蛊无法下榻的苏家公子照料着,却是在有一日,突然闯进自己房内,拒言说不嫁,这孩子并未说缘由,只是神情坚决的跪在地上说不嫁。
那时正巧老爷要入房内,听见此言,恼怒之下要家法处置。
自己心知老爷手重,怕天暖受不住罚,便坐在病床上,朝着跪下的天暖,亲手拿藤条抽了十六鞭,令她在祠堂跪着反省
天暖那几日身子却似极其虚弱,被打一番跪了一夜后,便染了风寒,伤势加重间,也无法下床,终日不语,特是听到他人一次次送贺礼来时,便躺在榻上发呆,眸子毫无光色。
第349章()
她见天暖如此,心中不忍,便将奄奄一息的天暖送到了般若寺,心道远离苏家事几日,让其好好养伤。
“夫人不知,小姐回时第一日,便发现了苏少爷言语有蹊跷,后来在夫人昏睡时小姐曾偷偷带大夫号脉,发现夫人身体根本无碍了”香儿声音带着抽泣,“后来小姐询问夫人有未收到信,我说没有,她便到信使那守着去截信,截回来了一封自己写给夫人的信,香儿也不知那信里写了什么,只是小姐看到那封信的蜡油时一直在哭,说自己没用,说自己错怪人了,后来哭消了就跑去找夫人,回时不知就挨了一身的伤回来,老爷又多次进房敕令小姐说必要嫁苏家,还说若不嫁夫人必定伤心大病,五小姐便一日比一日虚弱,病势开始恶化”
冯怡想起那日跪在自己面前的天暖,勾着头向自己所言的一字一句,“生母生下天暖后不久便病逝,娘你从小照料我,把我当亲女养待,天暖这些年没有做过什么事来回报娘的养育之恩,却还要做让娘伤心之事娘您罚我罢,厉家家法,不孝子女,养一年还一恩,一年一藤鞭,天暖不孝,你打天暖吧,你拿家法处置了天暖吧。”
天暖说这话时,她记得自己打了她一巴掌。
可天暖却还是说,“对不起娘,孩儿此次绝不会嫁,天暖还像从前一样伺候娘,孝敬娘,只是不能嫁,不想嫁,也不要嫁
冯怡没有女儿,所以一个捡回的,一个抱回的,她都好生养待着,向来不求其他,只求听话孝顺便好。天暖这孩子从小以她的话为天,从不曾提出抗言,连连三个不字,竟惹的她也急了,一时心急,动了手,打完后,她也后了悔,因为她不知道,这丫头会这么倔,生生挨着藤鞭,也不呼一声疼,道一声求饶。
她还以为一切隐瞒的很好,却不想
这丫头,是什么都知道的。
冯怡忍着自责和心酸,弯下腰,拉出天暖床下几个大箱子,打开来看,果然见满满的箱子里全是铜钱和碎银子,其中还有许多旧首饰,有些是天暖生辰时,她买下送给天暖做礼的。
怪不得从小,总是用木钗挽着发,连首饰都没有好好的戴过一次。
原来从幼时,这孩子就已打算了替她还恩
冯怡的泪珠子,像是串了线的泪珠子,开始往下掉傻孩子
“小姐在院里这几天儿没日没夜的熬刺绣,也不要香儿帮,直绣够了五十两的分量才停手,走的时候只穿了身男人的衣裳,带着干粮便走了”,香儿紧张道,“夫人,香儿没通知夫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犯了大错了,若是小姐路途出了事”
“香儿”,冯怡打断她的话,摇了头,“别担心。”
“夫人”
“你不了解五小姐,未见到想见之人前,她会好生护自己,不容自己出事的”,冯怡神色温柔说着,忽然想起曾经三五寒天大雪飘飞时,她和天暖回远县探亲,回时与仆人走散,迷路在山头,她崴了脚,还是个孩子的天暖,背着她硬走了两个山头才寻回了仆人,天暖中间一直在用不擅长的火武给她暖身,连到马车上,也是死撑到自己从昏迷中醒来敢阖眼歇息,那么体弱的孩子,从头到尾,一声累和疼都没哼过,那时她才知,原来这孩子温顺的外表下,也会有一份如铁拧般的坚决。
“香儿”,冯怡起身,吩咐,“去向寺院方丈讨辆马车,咱们将这些搬上去,送去苏家。”
“可夫人,老爷和苏家那儿”
“我还是回般若寺”,冯怡一叹,“在这里等我的儿子和两个女儿回罢”
香儿点头称是,跑出去寻马车。
天凉出帐,想去找凤傲天寻匹好马来,走了几步,正看到花音在前方无人处气急败坏的躲跑着,而身后一直绕圈追着他的人,正是浩儿没错,她还没走过去,花音就像寻了救星似的跑了过来。
“怎么在这耍逗?”天凉看到像只小狼一样扑倒花音肩头上的浩儿,失笑问道,“浩儿方才不是饿了,想用膳了么?”
“用过了,这小东西吃肉的速度像是小兽一样,三两下的功夫就是小半只羊腿”,花音没好气的指着肩头上的浩儿,“自从我在仓库见了他就一直缠着我,还莫名其妙叫我”
“爹!”
浩儿应景一唤,花音吐血,回头气言:“本少爷不是你爹,你爹在帐里收拾东西,回帐找你爹去!”
“爹爹爹爹!”浩儿好似就会喊这一个字,跟喊顺口溜似,连声发喊,“爹爹爹爹爹爹”
花少爷指着浩儿,气愤朝天凉告状,“你看看,你看啊,这怎么办,怎么才成!”
“我想是你中血蛊时,用了狼心养蛊的关系,才导致他天生对你亲近”,天凉认真解释,然后做出无耐状,“怎么办我也没办法,你养着罢。”
“我?养着?”花音被天凉的回答给震的七窍生烟了,“我不是他爹啊啊,我为什么要养一个不认识的娃娃啊啊!”
天凉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面带兴味的看了他一眼后,拍了拍他的肩,转脚离开了。
“花少爷你风寒方愈,还是入帐罢”,花音想追过去时,听到身后响起了一道男声,他回头看去,正看到厉天啸站在自己背后,刚毅的神情下,仍不掩满眼温柔的望着自己
肩上的浩儿突然全力戒备,朝着厉天啸向敌人,嗷呜叫了一声。
花音一顿,纠正了自己方才的想法,是望着浩儿,这种眼神,应该是属于他的亲生之子的不是么?
“昨夜失礼了”,厉天啸看着浩儿对自己如临大敌,只好一叹,“我只是进帐看看花少爷和浩儿睡的如何,夜间风大”
“本少爷又没怪你,解释什么!”花音青着脸说了一句,转脚就朝帐里走,不过是看这小东西只缠着自己,夜里也非要窝在自己身旁睡,他厉大少才担心儿子睡的好不好,有没有踢被子,才到帐内坐在榻旁去做些掖被角,把掉到下榻的自己抱上榻这种多余事不是么?看儿子就看儿子,做什么冠冕堂皇的把自己也拉上。
越想,花少爷心里越不顺,他猛的回头一看,果然见厉天啸一步一紧跟的随着自己,不,是随着带着他儿子的自己,气道:“这么担心就把你儿子抱走,别再让他跟我,本少爷快被你们父子俩缠的烦死了!”
第350章()
厉天啸微顿,看了花音一眼,抬手便去抱浩儿
果不其然,浩儿张开嘴一口就去咬厉天啸的手——厉天啸的手上已经不知道被浩儿咬了多少口,浩儿撕咬东西不留余情,所以其中好几次都咬的厉大少双手鲜血淋漓,这回厉天啸伸出去手,花音一见这家伙又不躲不移的任由浩儿咬,一把打开厉天啸的手臂,斥责,“你没看到他要咬你吗?”
厉天啸手收了回来,低头看到花音,见他那秀美的面容上带上如此愤怒,不由对他主动打开自己手的作为感到丝丝不解,也感到一份欣悦他是在为自己担忧么
“我讨厌血”,花音面无表情,“特比是你的血,别再像上次一样被你儿子咬,血还染上我的衣。”
这人身体石头,不怕疼的,被咬了,还看着咬他的人笑,莫名其妙的,这石头男在笑,他反而心里会难受了该死的!
厉天啸因花音而绽出的的微小喜悦,顿时被他三言两语砸碎,脸面多了几分落寞,认真道:“花少爷放心,厉某会尽快想法子带走浩儿,只是,要给我些时间,我不想强硬做出伤害浩儿的举动”
“知道了。”
花音不耐烦回,转脚入了帐,厌恶的语句由帐内传来,“别跟来帐里。”
反正对厉大少来说,儿子最重要。
厉天啸顿了脚,停在了原处。
他看到浩儿一直小爪子也紧紧扒拉着花音的脖子,趴在花音背上,一路叫了很多句爹,一副誓死跟随花爹爹的模样,又想到花少爷对自己的厌恶和疏离,不由无声一叹,垂下眸,转身离开了。
花音一入帐,浩儿便跳了下去,趴在地上,殷勤的蹭着花音的手臂。
花音捶着发酸的肩,语重心长,“浩儿,跟着你爹走成么,少爷我纵使轻功卓越,可每日背着你一个十岁的娃娃肩头会落下酸疼症的。”
“爹!”浩儿唤。
花音纠正,“少年我才十八,你该叫我哥哥。”
“爹!”再唤。
“我不是你爹!”花音摔。
“爹!”
花音长长一叹,朝下一瘫,大字型倒了下去,一脸绝望的无耐。
浩儿也跑过去,学着他的模样,与他并肩躺了下去。
花音转首,浩儿也转首,两面相对,花音睁眼细瞧浩儿,才觉浩儿和厉天啸长的不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