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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书中的字迹,也因为不知看了多少回了,所以只瞧一眼,就认出了是圻先生的字。
这本书给火武初阶者入门观看的,对天凉已无太大用处,可她还是忍不住掀开书册,坐在桌前,一页一页,逐字逐句的翻看着,每一字每一言,甚是连标点符号都不曾漏下一枚过。
他的字,温润柔和,行云流水间如掠过云端,舒展干净,正如他的人,不张扬,不刚戾,没有那遮掩不住的锐气,也没有那棱角分明的霸图之心,看字知人,就知此人心境闲而有致。
天凉读了小半册,大致用了一炷半香的时间,圻先生的音容笑貌,便在脑海里出现了一炷半香时间,分刻不离。
当时身在西凤,他日日陪伴,她只觉自己心中有他,偶然间还会犯犯别扭,忐忑的猜他心境,也会去怀疑自己,这喜欢,值不值,有多深?
如今离开,多日未见,才知尔侬我侬,忒刹情多,情多之处热似火。
她一向执着,不会擅自而改,认定了,便是了。
正如她当时她明知自己还阳是三日,她其实有很多事可以做,却还是执着的去了杰克帮了南宫绝,她将那三日时光的三分之二都耗在了毁杰克和援救上,只因为她曾和南宫绝喝过不只一杯的挚友酒,说好了谁若有难,两肋插刀,地狱罗刹也难拦!
对于感情,更是如此。
她认定了,便不喜欢改,不管君无寻那段遗失的记忆如何,至少现在,她是觉自己深陷了这个叫做圻暄男人的泥潭,中了他的毒。
潭已没腹,毒已至心。
天凉盯着那些墨润字迹,放下书册,趴在桌上闭眸想——如果她把先生的钱给花光了
如果她在北瑜闹出有生命危险的大动静了
如果她抓着顾子语和阮美人进行卑鄙的威胁了
不知道这人会不会主动一点儿,马上出现在她面前。
厉小姐正在无数个胡思乱想时,有脚步声走了进来。
那脚步由远及近,最后立定在桌前后,之后,响起了袖角摩擦声。
大约是这人抬起手来,想要叫醒她罢。
天凉其实是醒着的,凤傲天却以为她是睡着的。
在她还未睁开眼打招呼时,只听得凤傲天黯然自言,“先是大名鼎鼎的圻暄,再是名冠天下的君无寻你是要为我设下多少道挡坎?”
天凉比较怕这种尴尬时候,听他一言,便干脆闭着眼,装睡,不醒了。
“如今离你这么近,比从前近上万分。”
凤傲天的手,落在她的发上,由上抚下那如瀑黑发,挑起她几缕秀发,他放在唇齿之间,“可我却觉,你离我越来越远。”
话语一落,他轻轻咬下,乌色坠落,掉于他掌心之上。
凤傲天凝视那横躺的秀发根根分明,微微一拳,收在了掌心里
“东璟攻破三城,如今与南诏已连连开战,屡战屡胜,持战数日了”,他兀自说着,低头瞧了她一眼,“东璟此次出兵有策,物无遁情,料事如神,据线报传,这次有高人坐阵,指兵相帮,这是东璟近来的动静与消息。”
凤傲天只说了这么多,说完后,未有停顿,转身便踏开大步离开而去。
天凉直起身,睁开眼,心知,他一定明白自己是醒着,才说那些话了。
她扯过自己被他咬断的一缕发,不明他为何突有此唐突举动。
低头一瞧,才发现自己所趴的书册一角,恰巧露出了那正印着那随风飞舞的夭艳桃花。
圻先生的标识。
天凉怔了一怔。
她在此,睹物思人。
他便负气的咬断了她的一缕发,带走了她的情丝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好词。”
清朗男声响于马车之上,身着明黄色袍子的秀气男子,挑起眉满面感慨的向身旁人讨问,“三哥,你说,这世上真有人会对情这个字如此坚韧如石,恒永不改么?”
被称作三哥的男子一张平凡脸面,闭目沉歇,却在睁开眸时,看到那双眸幽深若海,无底暗渊般的睿智沉敛,难窥其思。
第273章()
他没有回答。
只是目光落在那词上之后,安静无澜的心中,想起了一个女子。
东文锦见圻暄不语,也不再追问,收了词,感慨道:“三哥这些时日,夜间难归理私事,白日坐阵指兵为国事,实是辛苦了。”
“应当。”
圻暄微笑,笑意只抵半个瞳眸,其余便是沉墨色着,隔离凉薄。
东文锦能感觉到他并不愿与东璟皇族过于亲近的一身疏隔之意,也只好恢复了公事公办的语气相询:“三哥为何突然命我把将权交给了几位将军,而要我亲自至北瑜庆礼?文锦思量,战事为重,我东璟与北瑜向无交际,贺礼当到,但太子亲至而送,此礼,可是过重了些?”
“璟诏开战前,我曾请皇上修书一封至嫁于北瑜巴图部落的二公主”,回答的声音很平,风吹入耳,极其和润,“此棋,用机已至。”
东文锦不懂,那分明只是一封普通的家书,能起何作用?
“三哥,你的意思是”
“我不走无用之棋,不起无为之势”,下一句,如刀,无声,就能刺破耳膜,“此棋为引,致命。”
东文锦望着他那张平凡而温润的脸面,背脊上,起了一层寒意,“三哥助破三城,实已足够,莫不是又答应了父皇什么无理的要求?”
圻暄听此言,微微颔首,对东文锦的目光难得的多了一分的赞赏,他笑问,“天下大同,对文锦殿下来说,是无理之求么?”
东文锦目色诧异,望着圻暄的目光,果然是不可思议,“文锦不懂的是,三哥既已脱离皇族,那如此做法,为的是谁?”
“这个”,圻暄仍是在笑,也仍是度不可测,眼眸底端却覆上一层温柔,“为私。”
下船,要采购很多东西,只有半日时光,照船舱的分组两两为一队下船采购,兽宠们留在船上,由小包子照看,简少堂与天暖一组,购采剩下三日海路的干粮与食物,厉天啸则与花音去采买是必须的药物,凤傲天这里本是要随着天凉的,可不料在他去船舱里寻天凉时,已不见她的人影了。
他不悦的走出舱外,欲往去追寻时,忽见包子正站在角落里,打开了鸟笼,拿出那只正在受罚的鸟,满面担心。
凤傲天走过去,望着昏倒的火鸾问:“出什么事了?”
“它体力好似已透支”,包子答的言简意赅,“体内火息也十分微弱。”
凤傲天蹲下一探,果觉那火息如同要消失一般,几乎感觉不到了,他起身慎重道:“凤凰火息为种,它现在这般,难保过了今日,会没命”
刚送走简少堂和天暖下船的阿白,回到甲板上便听到凤傲天的话,它紧张的跑过来,朝包子呜呜几声后,勾下头,跪了下去。
花蛟坐在包子肩头上,有些不屑的看着阿白求饶的模样,暗自哼了一声。
包子叹,“阿白,我了解你的性格,你并不是会擅自恶作剧的兽宠,这件事谁才是始作俑者,我很清楚,责任以后再说,我现在需要的是去寻母乳救命,你好好守着火鸾。”
阿白呜一声,点头,接过昏倒的火鸾,伸出舌,舔着小火鸾的身体,幽绿的眼睛满是歉意。
“走吧,我带你下船”,凤傲天此时只好放弃了去寻天凉,向包子一言下令,带头走下了船舱。
花蛟本是坐在包子的肩膀上,却是在他们要下船之时,跳了下去,直接独自进了舱,包子迟疑一下,没有理会它,加快脚步,随凤傲天一起,下船去了。
天凉独自一人先行下船,自然是有目的而为之,半日的时间,她不想浪费,所以一到镇中,几乎不加迟疑的就找了几个船家去打听,能否出海。
这是个极小的镇子,人口稀少,拢共算来不至百人,居住的人家也只有几十户而已,天凉在海边寻到一处人家,看到一个新妇怀抱着嗷嗷待哺的婴儿坐在凳上哄耍,便走过去,绕到渔网后打听,可否立即出船入海。
女子面色有难道:“渔船倒是闲置的,可当家的不在镇里,至少也要再等三日才能归镇。”
天凉皱了皱眉,也顾不得自己会不会撑木船了,便道:“我给你三十两银子,租下你的船,三个时辰,如何?”
三十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对于这种小家渔民来说,足以吃用半年了,说能买下这船都不足为过,女子听后便开心起身道:“姑娘稍候,我把孩子放回屋给婆婆,随后就带你过去。”
天凉点了点头,站在门前等,女子则抱着孩子走了进去。
“婆婆,有人租船使借,小铃铛睡熟了,你帮我照看一会儿,我稍候就回。”
“租船?”虚弱的苍老声带着疲倦响起,“阿桩不在,你怎的就自作主张把船给租给别人了,你刚生产两月,身子经不起海浪,不能随同。这船是咱们一家人的生计,没个自家人掌舵,你怎么就放心租给别人了,不行!这生意不做!”
“可婆婆,人家在外面候着,我也应了”
“应是你应的,这是我李家的船,你才嫁来几天,就当上家了?”
“可是”
“好了,万一船有个三长两短,阿桩回了你怎么交代,你出去回了租船的人”
天凉在外听形势不好,小媳妇被病婆婆刁难了,便不请自入的推开门走了进去,从怀中拿出三十两银子,直接了当道:“老人家,我自租船就一定会归还,租金在这里,您看看这个价钱可合适,若不满意了,我再加添置就是了。”
却不料,在她转身之时,听到屋里骤然静而无声,似是掉根针,都能听得真切似的。
而那位老人家,正睁圆了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那眼神,似是看一位故人。
“老人家?”天凉不解提声,“你”
“是是陆姑娘吗?”老人突然从凳上站起来,促声问了一句。
天凉一惊,望着这位陌生的老人,愕在了那里,“老人家,识得我?”
厉天啸和花音一起稍作打听,就寻到了镇里唯一的药铺,掌柜的见两人要拿的药物不少,便招了伙计过来,要那伙计领带他们至药房去拿药。
那伙计走上前门来,看到厉天啸和花音后,眼神不自然怔了一下,随后便应着,满面陌生的带着他们去药房去了。
做伙计的,向来手脚利落,待人接客说些逢迎话也是寻常,可这个伙计则不然,他面色一贯的冷淡,从头到尾一句话未向他们言,连走路姿势,在后看来都透着一股书生的文雅劲儿。
第274章()
药房门前,厉天啸将清单递给那伙计后,与花音便坐在那门前的桌椅前候,那伙计接了清单,又是一句话没说,点了头就钻到药方最深处去了。
花音看了那伙计半晌,抚着下巴,突然半侧过身子,凑着厉天啸附耳道:“这人,一定有蹊跷。”
厉天啸本是端正的坐着,也刻意与花音保持了些距离,一路上更刻意的快步带头行走,也不敢自己回头和花音多言,生怕自己又像昨晚一样起了不该有的不正常念头。这会儿花少爷突然主动凑过来,附耳说话,那温热的气息吐在了他的面上,厉大少浑身一紧,眼睛不由自由落到了他的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