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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留下了满都狼。
满都特勒忍不住想到,如果不是因为怕满都狼分去功劳而将他留在外面,只怕自己今天真的就要死在这里了。到了现在,他虽然几近绝望,但还是对满都狼的两个千人队有信心。只要那两千骑兵冲起来,就能帮自己将隋人那该死的战阵撕开一个口子。人马肯定是保不住了,但只要自己能冲出去还在乎那么多做什么?
求援的号角声穿破了夜空,在隋人战鼓声的缝隙里钻了出去。奉命留在隋军大营外面照顾后路的满都狼听到了这号角声,但他却没有任何表示。与他一同留下的千夫长阿古达木了将军一眼,也没有张嘴。
“将军,是少旗主的求援号角声!”
另一个千夫长古瀚催马从远处跑到满都狼近前急切的说道:“咱们应该立刻冲进去接应少旗主!”
满都狼淡淡的了他一眼后道:“没错,我们应该尽快冲进去救援少旗主,你愿意冲在最前面开路吗?”
“我愿意!”
古瀚大声喊道。
“那么这样,咱们分兵两路,你从左侧冲进去,我从右侧,就好像两把刀子一样插进隋人的大营,不管谁救了少旗主立刻吹响号角,同时撤出来好不好?”
满都狼很客气的说道。
古瀚心里一愧,他想原来满都狼之前没有立刻下令是因为在考虑战术。
“好!”
他大声应了,然后催马赶回他的那千人队。
满都狼着古瀚离去的背影忽然笑了笑,然后对阿古达木吩咐道:“带着人在隋军外面兜圈子,不要靠近。从一开始我就不认为隋人是能这么轻易击败的,只有白痴才会相信隋人在除夕会不设防。”
他笑的很灿烂,甚至有些得意。
而隋人的除夕如斋节一样重要的话,是他信誓旦旦的禀告给满都拉图的。正因为这些天来他有意无意的劝导,满都拉图才会下决心夜袭隋军大营。
“来人!回去告诉旗主,少旗主被困了,让他立刻带兵来救援,如果再迟的话说不定少旗主就危险了。”
满都狼了隋军大营,微笑着说道:“越快越好。”
盾阵将满都旗的骑兵生存的区域挤压的越来越小,巨盾手后面的弓箭手已经撤下,换做了手持长棍的士兵,他们只需站在巨盾后面,然后用长到有些不好控制的木棍将马背上的蒙元人戳下来。
如果是厮杀,这么长的木棍毫无用处。在战场上,无法灵活运用的兵器反而会成为害死士兵的凶手。但这次不同,隋军步兵们不需要用这木棍去展露武艺,他们只需机械的重复着往前刺这一个动作就够了。
密密麻麻的长棍将蒙元的骑兵接连从马背上戳下来,虽然长棍不足以一击致命,但足够让蒙元人暂时失去战斗力。或许削尖了的木棍无法撕开蒙元人的皮甲,可让他们落马就足够了。
对于蒙元人来说,离开了马背的人根本不算战士!
蒙元人可以活动的区域越来越小,冲进大营的一万多名骑兵现在还能骑在马背上的不足三成,他们能轻易的shè中一只奔跑的兔子,可以用最短的时间徒手驯服一匹野马,他们的弯刀足够锋利,但他们对隋人的战阵却没有一点办法。在他们以往的认知中,厮杀都是来的干脆直接的。纵马冲锋,刀刀见血。
可是现在,躲在巨盾后面的卑鄙的隋人根本不与他们硬碰硬的厮杀,而是靠着shè程更远的步弓,靠着犀利的弩车,靠着那该死的根本不能算作兵器的木棍占尽了优势。无力,彻底的无力感让蒙元骑兵绝望。
满都特勒红着眼睛不停的张望,等待着援兵的到来。他能到隋军战阵外面火光中扬起的尘烟,能听到熟悉的呼哈喊声。但援兵无法攻破隋人的战阵,那两个千人队就好像被阻隔在一座大山后面似的,无能为力。
而事实上,满都狼的千人队只是在隋军外面打转而已。
隋军就好像磨盘磨豆子一样,缓慢但是彻底的将蒙元人一层层杀死。就在满都特勒的人马只剩下不足两千人的时候,外面忽然想起了闷雷一般的轰鸣声。那是成千上万的战马踏地疾驰的声音,连地面都为之颤抖。
“父亲来了!”
满都特勒忍不住兴奋的高呼起来,挥舞着弯刀鼓舞士气:“坚持住,伟大的满都旗的旗主已经带着援兵来了,咱们杀出去!”
没错,是满都拉图来了。当他听说自己最疼爱的儿子被困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可言?他带着满都旗剩下的骑兵冲了过来,洪流一样涌进了隋人的大营。
在一座高坡上,旭郡王杨开着大队的蒙元骑兵杀进来终于笑了起来:“实在没想到,竟然能引出来一场决战。本以为是shè一鹿,却想不到能shè到一虎。”
“击鼓,合围!”
李远山大声下令,轰隆隆的战鼓声再次响了起来。数不清的隋军从四面八方冲向大营,早就布置在外围的隋军人马战车一样碾向蒙元人。根据大内侍卫处探子和斥候的消息,旭郡王杨开等人确定满都拉图一定是准备夜袭。而最好的时机自然只能是除夕夜,所以早就将七十万大军在昨夜就分派了出去。大部分兵力就布置在大营外围,等待着对敌人的合围。但杨开和李远山他们都没有想到,这次竟然能有这么大的收获。
起来一直很谨慎的满都拉图,竟然疯了一样带着全部人马冲了过来。
这实在是个好消息,让人惊喜。
满都拉图的脸上都是焦急,带着三万多骑兵涌进大营之后就直扑中军。而就在这个时候,到了满都拉图到来的满都狼才命令士兵们冲击隋军军阵。满都拉图用弯刀往前一指,骑兵们呼哈的呼喊着冲向隋人。
“旗主!”
满都狼一脸愧疚的出现在满都拉图面前,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汗悲伤的说道:“都怪我,没能陪着少旗主一同杀进去。少旗主留下我照顾后路,我就该阻止他的!”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满都拉图怒道:“如果救不出来我的儿子,你自然也要陪葬!所以,你现在应该带着人马去冲杀而不是和我在这里说这些!如果满都特勒真的救不出来,我保证你的尸体会变成一滩烂泥!”
“是!我这就带兵继续进攻。”
满都狼大声的答应着,然后将手里的火把递给满都拉图的亲兵。亲兵下意识的接了过来,依然紧紧的护卫在满都拉图的身侧。
满都狼催马离开,转身的时候眼神里杀过一丝杀机。如果说之前他表现出来的愧疚还有一二分的真诚,那么暴怒的满都拉图的话语则将他的愧疚彻底驱散。
在一座距离满都拉图只有三十几步的营帐后面,躲在暗影里的阿古达木到了火把照亮了的满都拉图的脸。他冷冷的笑了笑,取出一支之前捡起来的隋人的破甲锥。没有那支火把,他不能在黑暗中确定哪个是满都拉图。而没有满都狼上前说话,就不能让满都拉图停下来。
火把,是满都狼故意递给那个亲兵的。
阿古达木将破甲锥搭在骑弓上,深深的吸了口气后猛的将弓弦拉满。随着嗡的一声轻响,那破甲锥迅疾的飞了出去。三十几步的距离,瞬息即至。阿古达木的shè艺足够好,这个距离不可能shè偏。
所以,满都旗的旗主大人满都拉图就这样轻易简单的死了。他的咽喉上插着的是隋人的破甲锥,没有人怀疑这是一支隋人shè来的冷箭。当然,也没有人怀疑满都狼递给亲兵火把的动机有问题。
“隋人的这种箭确实好用。”
阿古达木自语了一声,随即转身逃离。
“旗主死了!”
震惊恐惧的呼喊响起,满都旗的人马彻底败了。
连隋人都没有预料到,会这么轻松的打赢这场决战。
第二百零一章 除夕宴言()
第二百零一章除夕宴言
厮杀整整进行了一夜,当太阳从东方的地平线上升起爬过狼u山的时候,厮杀终于停了下来,大胜的隋军士兵们开始打扫战场,清点伤亡。开战之前谁也没有预想到,这会是一场如此辉煌的酣畅淋漓的大胜。
至少三百个俘虏在隋军的押下在战场上寻找着满都拉图父子的尸体,从俘虏的供述中隋军将领们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在最后的时刻,满都拉图竟然带着全部兵力冲了进来。要知道这绝不是一个合格的统帅应该做出的决定,但他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最终,在一堆尸体中找到了满都拉图,样子这些忠心耿耿的亲兵是打算将旗主的尸体带回去,但最终没能冲破重重围困。这一小片区域里尸体密集的程度令人咋舌,不只是蒙元人的尸体,还有大量的隋军士兵。
由此可见最后时刻,这支满都拉图的亲兵队伍爆发出极强烈的战力。以少战多,但杀死的隋军数量几乎与他们的损失相当。在这种身处绝境的时刻,人爆发出来的力量难以估计。他们在生命的最后一点时间里或许没有了什么胜负的思想,只有带旗主的尸体回家这一个念头支撑。
找到满都拉图的尸体后不久,俘虏又找到了几乎被战马踩瘪了的满都特勒。这个年轻的蒙元武士身上已经不出受了多少处伤,从他身体里拔出来的羽箭就足有二十支。他的眼睛没有闭合,死不瞑目。
也许在死亡之前,也是他最后到希望的那一刻。
父亲的呼喊就在远处响起,无论满都特勒是否成年,在那个时候,他对父亲的依赖必然浓烈到了极致。
但这就是战争,亲情固然可贵,而死亡才是主旋律。
旭郡王杨开着满都拉图的尸体有些发呆,然后他走到那些最后阻击蒙元溃兵而战死的隋军尸体前,郑重的行了一个军礼。这一刻,不管其他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他们不约而同的跟着杨开行礼。
一战而解决了满都旗的主力军队,这是大隋进军以来最辉煌的胜利。虽然也付出很大的代价,但其意义必将在史书上留下浓重的一笔。
除去消灭了敌人主力之外最大的收获,是不下于三万匹战马。对于隋军来说这是一笔令人振奋的巨大财富,隋军还从来不曾拥有过这个数量的战马。毫无疑问,在很短的时间内,隋军就能拥有一支强大的轻骑队伍。
虽然大隋战马奇缺,但各卫战兵平i里训练的时候,专门会有一些身体素质出众的人被调拨出来,轮流用不多的战马训练骑术和shè艺。这些人可以轻松的控制战马,虽然还远达不到蒙元人那样如臂使指般灵活,但很快就会适应新的身份。
因为这三万多匹战马,隋军的大将军们几乎都红了眼。战场还没有打扫完他们就开始争执,谁都希望多分到一些马匹。当争论没有无法让所有人满意答案的时候,他们将决定权交给了之前被遗忘了的军队统帅,旭郡王杨开。
“我打算奏请陛下,将这三万多匹战马拿出来两万匹,组建一支纯粹的骑兵队伍,交给一个合适的人选来带领。剩下的大概一万六千匹战马,平均分给各卫大将军。虽然不足以让你们满意,但最起码可以提升军队的战力和增加游骑斥候的人数。”
统帅如是说,就算有人不满也不能再辩驳什么。
平静下来之后,人们便开始讨论如何组建这支大隋真正意义的第一支骑兵。有人提议从各卫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