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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庄公呼喊不至,他推开了卧室的门,屋外,崔氏家丁看到国君闯了出来,顿时呆住了——在春秋时代,杀害一位国君,是需要莫大勇气的。
齐庄公聪明,士兵们还在愣神,齐庄公抢先从失神中恢复,他急急沿着走廊躲避,一边四处寻找缝隙,一边连声呼唤贾举:“死太监,到哪里去了,看我回宫不剥了你的皮。”
话音刚落,贾举的声音在屋外响起,他一叠声的回应:“来了来了。”
齐庄公没敢停下脚步,他正奔跑当中,发现一截楼梯没人守护,慌不择路的齐庄公立刻顺着楼梯爬上去,他来到了二楼的阁楼。士兵的奔跑声、铠甲的哗哗声,军官的口号声响成一片,跑到二楼阁楼上的齐庄公听到这些声音靠近了,他从二楼阁楼探出头来,喝斥贾举:“死太监,你跑哪里去了,快快驱散附近的人,把崔杼给我叫过来,责问他为什么崔府家丁包围他的卧室……嗯,办完这个事后,你回去找州绰,领受三十鞭子的刑罚。”
贾举抽出腰中配的宝剑,斜斜指向二楼的阁楼,发出号令:“举弓,张弓、搭箭……”
齐庄公怒骂:“死太监,我让你赶散周围的人,你把弓箭对向二楼做什么?我在二楼上呢。”
贾举仿佛没听见齐庄公的话,他果断的挥下了宝剑,法令:“『射』!”
“哎哟哎哟”,齐庄公连滚带爬的躲避着『射』来的箭,也许是士兵不太精心,也许是这位齐国第一『奸』夫运气太好,那么多箭竟然没有一支『射』到他身上,但这下子齐庄公终于明白了:贾举想杀他。
刚缓过神来,院门外,齐国第一二『奶』保护人、齐国第一『奸』夫的司机州绰领着一群二『奶』维护者,比如邴师、公孙敖、封具、铎父、襄伊、偻堙等著名猛士闯了进来,州绰看到『奸』夫危急,立刻一声怒吼,冲着崔府的武士冲了过去——他是来保护第一『奸』夫幽会的,所以没有携带长兵器,危急之间,只来得及挥舞着自己的佩剑扑向崔府武士。
崔府武士是什么样的人,自齐庄公登位以来,这些『奸』夫护卫只干一些拿着武器吓唬老百姓的工作,而崔杼却领着齐国军队不停的攻击齐国的东方,使得原先叛逃的齐国附庸国,一个接一个重新冲齐国低下了头颅,这些百战余生的武士,他们的屠杀技巧不是一群流氓可以比拟的,等州绰领着人冲进崔府武士的队列,片刻间,流氓全体毙命。
州绰不是流氓,他是晋国罕见的猛将,对付士兵的集群冲击,州绰颇有经验——他从小到大都在训练自己的屠杀技巧。与崔府武士交手几个回合,州绰的剑断折,他没有纠缠,转身跳出武士们的包围圈,几个快步窜到院门口,抱起院门口一尊石虎(上马时的踏脚石),而后挥舞着石虎再度冲向崔府武士。
齐国猛士——哦,齐国流氓、齐国二『奶』保护人——的集体冲击,虽然没能对崔府武士造成大的伤害,但却让齐国第一『奸』夫得到了逃跑的空隙,趁着武士们调整队列开始应付流氓阵的拼死冲击,齐庄公连滚带爬的窜下了楼梯,站在楼梯口,他稍稍犹豫了一下,此时,恰好州绰挥舞着石虎重新与崔府武士杀成一团,这一团『乱』战,恰好堵住了院子门。齐庄公见势头不对,他转身向屋后窜去。
不能不说,齐庄公这位齐国国君身手还不错,多年包养二『奶』的经验让他身轻如燕,他没用任何器械辅助便跳上了院墙,但站在墙头,他愣了。
墙外是一队张弓搭箭的弓箭兵,许多人手里还拿着从晋国采购的赵氏弩弓,中午的阳光下,弩矢、箭矢锋利的尖端散发着阵阵寒气,而所有的弩矢、箭矢标靶只有一个,正是齐国第一『奸』夫、齐国的君主姜光。
齐庄公蹲在墙上,不敢移动,他生怕身体稍稍一动,引来一片『射』击。此时,院中心,州绰还在虎虎有力的挥舞着手中的石虎,但『奸』夫这一方,战斗的人只剩下州绰了,其余的流氓众已经躺倒在尘埃,身体被崔府武士践踏。
齐庄公想了想,蹲在墙头左右望了望,靠院墙边,一株红杏树开的正娇艳,齐庄公优雅的折了一枝红杏,在鼻尖嗅了嗅杏花香,而后以国君的名义与尊严发话:“不要『射』箭,不要『射』,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齐国第一『奸』夫蹲在墙头求饶,齐国的第一绿帽与第一二『奶』都没有『露』面,他们成心的,这两人成心要回避杀国君的责任。
崔府的武士首领摆了摆手,优雅的向齐国第一『奸』夫鞠躬,用充满贵族气息的口吻喝斥:“让你的侍从放下武器,只要他们放下武器,我们就不『射』箭。”
齐庄公从善如流,立刻转身,威严的冲州绰下令:“州绰,放下武器。”
州绰听到命令,手一松,扔掉上了上马石。上马石发出一声闷响,沉重的坠落到地上。
齐庄公立刻蹲在墙头喊:“我们已经放下武器了,该你们了。快放下武器!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齐国的君主,是先君的嫡长子大子光,我是你们的主子,听我命令放下武器……执政呢,快让他来见我,让他告诉你我是你们的君主。”
崔府武士首领嘿嘿一笑:“晋国大夫辛俞出逃的时候,曾经告诉晋国的先元帅范匄,说:三代追随一位主子,当像侍奉君主一样侍奉他——主之主上,并非我主。我的主子是齐国执政崔杼,他命令我们捉拿『淫』贼,我不知道还有其他命令。”
齐庄公蹲在墙头,满脸讨好的笑问:“别开玩笑了都。去叫执政来,我向他发誓再不纠缠他的夫人,再不拿走他的绿帽子,请他放我走,我发誓:事后便把此事忘了,绝不秋后算账……咦,今天的事就算大伙都有错啊。”
武士首领回答:“执政有病,不能来!放你,我不敢自作主张!”
齐庄公开始感觉到死亡意味,哀哀求命:“那就——我有罪我知道,那就容许我到祖宗庙里自裁,以谢相国如何?”
“执政没有交代我,我不敢容许。”
“那你刚才答应我不要『射』箭,可不许没有信用。”
那位武士首领咧开大嘴,『露』出了满口的白牙:“我骗你的。”
话音刚落,这位首领手一挥——齐国第一『奸』夫被万箭穿心。
齐国第一『奸』夫的司机、齐国第一二『奶』维护者、齐国第一猛士州绰也没有好结局,可怜这位晋国罕见的猛将,被齐庄公的一句话解除了武装后,还没来得及反应,崔府武士已经挥起了战戈,将他砍翻在地。
戈如雨下,州绰被剁为『乱』泥,尸骨无存。
山西大汉州绰一向傲气的很,对齐国高手动辄喝骂,“食肉寝皮”这个成语,就是他叱骂的原话。但他最后的尸体,连“皮”都不完整。
事情结束了,崔杼依旧没有出面,还是崔府武士将齐国国君的尸体拖到崔府门口暴尸。恰好齐国名臣晏婴从东海赶回,听到国君被杀的消息,他急忙招呼从人赶到崔府府门口,抚尸大哭。
晏婴哭了半天,等他的悲伤稍稍平复,他含着泪眼四处观察,附近只有几个崔府武士来回游走,哭灵的除了他这位被国君赶到东海边钓鱼的小矮人,整个齐国再无第二个哀悼者。晏婴也不慌张,他蹲在那里自言自语:“君主为国家而死(死社稷),臣子应当跟着他殉死以尽忠;君主为国家逃亡;臣子也应该追随他逃亡。可是,假若君主是为自己私事而死,为自己私事而逃亡,除非是他的亲信,否则谁会跟着他呢?”
崔府府内,武士向崔杼汇报了晏子的哭灵,并建议:“此人是国君的谋士,我们已经做下了这件事,一定要杀掉晏子才能安睡啊。”
崔杼不以为然:“算了吧,晏子是众望所归的人,放了他,还可以赢得民心……你们请他进来吧。”
晏婴坦然迈进崔府,他走过的路上,一滩滩的血泊还没来得及收拾,折断的铁剑,弯曲的青铜剑散落一地,还有一些碎骨碎肉,残肢断臂,以及零落『插』在地上的箭杆……晏婴视若无睹的走过这些残骸,仿佛在他自家花园散步,神态安然而平静。
崔杼迎到了大门口,他不想承认自己是弑君主谋,但面对智慧如海的晏婴,崔杼也不想隐瞒,他充满贵族气度的、含糊的问:“已经这样了,晏子有什么可以教导我的?”
晏婴拱手回答:“已经这样了,唯有好好的利用一下了。”
崔杼反问:“该怎么利用这件事?”
晏婴拱手回答:“齐国不能动『乱』,齐国已经失去了一半的国土,贵族卿大夫们因为君上的连番失败,已经产生一股怨恨情绪,如果我们这时不能团结大多数人,不能确立我们的绝对权力,齐国就要亡国了。”
崔杼深深一鞠躬:“晏子是智者,请入屋里,我们详细谈一谈。”
晏婴在屋里坐下,平静的开口:“如今,我们首要的任务是确认继任者,而且要让继任者的上位令所有的公子无话可说,唯有这样,齐国才不会因为君权战争发生动『荡』,君位顺利过渡,才能保证我齐国不再分裂。”
崔杼连忙问:“需要继续杀吗?如果要把其它的公子全杀了,我怕今后大家会责骂我,我担当不起这份罪孽呀。”
晏婴拱手,板板正正的回答:“不是还有晋国吗——我听说晋国的执政赵武子因为先君(齐庄公)攻击绛都,心中愤恨不平,已经四处派遣使者,打算会盟诸侯,以讨伐我晋国,这是个机会啊,如果我们利用这个机会,就能确定继位者的绝对权威。”
崔杼一拍大腿,恍然大悟:“没错,先君触怒了晋国,虽然赵武子发动军令拦截,他拦截住了我齐国大部分军队,但重要的军官,以及先君都顺利逃脱。
赵武子觉得他的胜利不完美,他还想找先君的麻烦——我们就让他的胜利更加完美,我这就派出使者,告诉晋国,就说:先君触怒了晋国,我齐国不敢让霸主国劳动诸侯征伐,我们罢黜了先君,重新选拔贤者继任君位,如此一来,伯国(霸主国)的愤怒该平息了吧。”
晏婴点点头:“先君去世了,伯国的愤怒失去了对象,我们请求伯国承认新君的继承权,如此一来,其他的公子便是想作『乱』,他们也会害怕晋国的愤怒。那么新君的位子就坐稳了。”
崔杼笑的更亲切了:“晏子认为谁可继任国君?”
晏婴毫不犹豫:“异母弟杵臼chujiu楚旧可以为君(即齐景公)。”
崔杼含笑点头:“我听晏子的……谁可出使晋国?”
晏婴平静的回答:“大夫隰鉏可以。”
崔杼笑得跟一朵花似的:“我马上派他出使……”
晏婴摇头:“还不够!”
崔杼马上反问:“缺什么?”
“赵武子是个讲究收获的人,齐国失去了一位君主,新立了一位君主,但晋国没有半点收获,我猜赵武子还是不肯罢休。”
崔杼皱眉:“我齐国已经这样了,我们已经失去了一半的国土,还有什么可以贿赂晋国?”
晏婴面无表情:“我们何必用齐国的东西贿赂晋国,恰好我们手中有一个不少齐国的东西。”
这是一场智者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