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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武嘿嘿笑着,似乎扭捏的不肯走,东郭离在旁边提醒:“主上,今日是约定与奴隶见面的时间,刚才我们见武士,已经耽搁了,估计奴隶现在已等急了。”
赵武依依难舍的想了片刻,指点着一名随从:“来,领夫人去织场。”
东郭离脸『色』难堪,他犹豫了一下勉强开口:“主上,动身吧。”
才出了庄园,东郭离抱怨:“主上,夫人进了织坊,我们织坊还有东西剩下吗?那可是织造数个月的布匹啊。”
古人织布,纺织到中间是不能停顿的,除非把一匹布织完。织到中途砍断布匹,那就是“孟母三迁”中孟母的故事,这故事告诫人们:做事不能半途而废。
娇娇提前得到的那两块绒布就是中途停工的结果,现在又过了几天,或许那些布匹织的足够长,可以让娇娇做一身衣服了。
赵武不得已的哼哼:“不会吧,我家的布坊挣来的钱,难道她不花吗?”
东郭离指了指院子,忧虑的说:“主上,你看娇娇拉来的那两百辆马车,都是什么破烂?她连这些东西都不放过……”
赵武嘿嘿笑着:“原来你已经偷偷溜进去盘点了一下,告诉我,都有什么财宝?”
东郭离有点扭捏:“下臣职责攸关,自然要知道夫人带来什么陪嫁物……我去盘点了一下,不过是些款式古怪而新颖的小器物,值不了多少钱,估计也就是讨小女孩喜欢的小玩意。其中,最有价值的还是那些石头,不过,里面许多石头都没有打磨出来。下臣回头找一个玉匠,好好雕琢一番,主上可以带几块在身边,辟邪,或者送朋友。”
原来那些闪闪发亮的石头才是宝贝,它们就是春秋时代最流行的奢侈品:玉器。
赵武对玉器倒不怎么热心,他挠着头,思索着如何把织坊从娇娇手里夺回来……这个问题似乎难度高了点,等他走到城中的隶坊,还没有想出办法。
隶坊也叫隶舍,是专供奴隶居住的地方,周围有很高的院墙,院墙上站着警备的赵氏家丁。
赵武走入隶舍,招手叫过奴隶监管官员,吩咐:“我预先已经通知了你们,等我大婚的时候,要开释三千奴隶,开释的条件已经告诉你了,你都挑选出来了吗?”
赵武这一策略来源于管仲兴国六策的第二策与第四策,意思是宽松的刑罚,及时的奖励。赵城缺人,而满腹怨气的奴隶劳动效率是十分低下的,为了监管这些随时肯能暴动的奴隶,赵城不得不安排大量的监管人员,这使得赵城的人手愈发紧张。赵武今天来,就是给奴隶希望,让他们提高劳动效率的。
奴隶监工称之为“胥斤”,他这个胥姓跟晋国著名的卿大夫“胥氏”没有关系,这个胥意思是小官吏。
胥斤笑,回答:“家主慈悲,额外给他们开恩,这消息已经传达遍了,人选前几天也已经确定了,请主上过目。”
赵武接过名册,看也没看:“人数太多,我一个个见恐怕来不及,让他们以百人一队,过来见我。”
记录奴隶身份的东西叫“丹书”,是用红『色』朱砂记录在竹简上。这些丹书被武士们抱着,堆放在赵武脚下,奴隶们以一百人为一队,走到赵武面前叩头,而后赵武指挥官吏给他们发放丹书,意思是:从今往后他们不是奴隶了,是自由人。
丹书拿到手后,许多奴隶激动的将那根竹简折断,也有奴隶小心翼翼的将它们保存好,而后那些奴隶不约而同的重新归倒在赵武脚下,感激不尽的说一些效忠的话。
奴隶们一批批如流水般涌上,丹书拿到手后,他们会被官员领到另一个角落里,由官员给他们发放自由民身份的证书,然后他们又会转到下一位官员的手里,这位官员将领他们来到田野,来到分给他们的土地上,给他们分发农具,宣布他们成为公社的一员。
释奴工作进行完毕后,剩下的奴隶很激动,他们不停的窃窃私语,数万奴隶的私语汇成一股巨大的嗡嗡声,赵武站起来,举起一只手,表示自己有话说,立刻,嗡嗡声嘎然而止。
“我来和你们做一个约定:我打算明年的田租就以今年的产量为基准,凡是交纳够今年粮食产量的家奴,无论他还剩余多少粮食,都属于自己。
也就是说:只要你们努力多产粮,多出的粮食全归自己,我只要按照去年的粮食数目收取。怎么样?
刚才你们也看了,你们当中,表现最优异者获得了自由民的身份,这个比例很大,每十个人当中就有一个。而这样的奖励今后每年都有,也就是说,只要你们努力,十年后怎么也轮到你成为自由民。
我来就是和你们做这个约定的。你们也知道,我赵城兵力不足,所以我打算裁减监管你们的人手,并和你们约定明年交纳粮食的数目,我承诺在明年一年的耕作中,给予你们有限的自由,你们可以在赵城的范围内随意走动,而你们也要向我做出承诺,承诺在我给予你们信任之后,不要因为监视人手的减少而生出逃跑的念头。”
赵武说话时,旁边的家臣猛拽他的衣袖,似乎被赵武的步伐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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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上)()
第二十五章一不小心成了暖被人(上)
说起来,中行氏、荀氏陪嫁的两个女孩跟智姬辈分有点混『乱』。三姐妹之间,中行氏是智姬的侄女,荀姬是智姬的姑姑。
这在别国是违背礼法的恶行,但在春秋时的晋国则不同。
当年晋文公流亡,回国前秦国把他侄子晋怀公丢下的夫人,也就是他的侄媳『妇』怀嬴嫁给他,以此作为出兵支持他继位的条件。晋文公有点不情愿,这时大臣狐偃给他说了一番道理,专门分析礼法,那番长篇大论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别人的辈分跟自己无关,只要跟自己没有直接血缘关系,都可以娶。
自晋文公之后,晋国便不太在意家族内的辈分排列。有许多公卿大家族历史久远,相同年岁的人甚至辈分相差好几辈,但他们陪嫁起来毫无顾忌:只求年龄相当,不管辈分差异;进入同一屋内,相互都“姐姐妹妹”叫的亲热。
对于这种婚配行为,整个春秋都保持了缄默。因晋国是霸主,不久,这种行为在战国迅速普及。而后来的孔夫子,在明面上虽不表态,但偶尔在其他的方面,则不咸不淡的夸晋文公几句“信也(讲信用)”,“谲而不正(狡诈而不正直)”……
赵武转身问师修:“我该回新田城奔丧吗?”
师偃摇头:“不行,主上是‘敝人(住在国境线的边境人)’,敝人进入国都,除非是单独一人。否则,未得国君许可,带兵而入就是谋反——但现在的情况,主上能不带护卫单身通过‘扬(赵城南面的三郤封地)’吗?”
师修附和:“齐策仍在国都,如果君上同意主上入城,或者荀氏、中行氏、智氏认为主上可以入城,齐策会送来信的,没有他的信,主上还是在家中服丧吧……依照礼法,下臣请夫人离室别居(与赵武分居)。”
智姬也擦着几滴可怜的眼泪,频频点头:“我知道……可那栋房子实在太温暖了,那张床也太柔软舒适了……不如,我们几个姐妹还住在屋里,请夫主移到另一个房子居住。”
师修板起脸,厉声说:“哪有那样的规矩?”
师修如此厉言厉『色』,是有这个资格的。春秋时代女人地位低下,智姬三姐妹虽是赵武的正妻,在礼节上家臣们必须尊敬她们,但如果她们做出违反赵氏利益的出格行为,家臣们有权力约束她们,甚至囚禁她们——当然,这需要得到赵武的许可。
智姬再次央求:“要不,夫主再为我们建一栋同样的屋子吧,我真想念那厚实的墙,宽大的床铺……”
赵武不忍,和稀泥说:“修,这都大冬天了,万一三位夫人有了身孕,住在木板房里,那可不好。”
师修还想坚持,一向喜欢冲撞赵武的师偃这会儿站在了赵武的立场上,他狠狠一拉师修的袖子,一句话不说转身就走——看情况,这两人嘴上不同意,但只要事情做的遮人耳目,两位也不会反对。
赵武猛然想起一事,马上又问:“偃,休走,我们的粮食不是不够吗,狩猎行动什么时候开始?”
师偃原地转身,回答:“今年的狩猎行动已经开始——我猜测今天会传来消息,已经提前让狩猎队伍出发了。”
这次狩猎也是对新武器的一次实战测试。赵武要跟去,是打算就近观察这些武器的实战效果。虽然新婚的赵武有点贪恋床榻,但自从他来这世界后,走哪里都有人跟着,总不自由。而且他也没去过什么地方,所以他想借这个机会出去转转,看看春秋时的田野。
然而,春秋时代还没有“游猎”这个词,在这时代,秋末冬初举行的大型狩猎活动中,有封建领主参加的叫做“秋狝”或“冬狩”,『性』质是“军事集结”。没有国君命令进行军事集结,就是企图谋反。但如果狩猎活动单纯由家臣组织,领主并不出面,那就是为获取食物进行的普通“社猎”,国君无权干涉。
赵武不知道这些差异,师偃跟他也说不清楚里面蕴含的微妙。无奈于赵武的坚持,师偃口头答应了赵武参加狩猎,但终究有所顾忌,便趁赵武精力在新婚夫人那里,悄悄把队伍派出。
赵武不满的嘟囔:“我这次出去,本打算除狩猎之外,四处采集一些岩石标本,这下子全无希望了。马上大雪覆盖田野,再想出去,不得等明年了?!”
师偃站在原地冲赵武拱手:“主上想采集岩石,现在送信也来得及,我马上派人追赶队伍,让士兵们留心沿途的岩石。”
赵武赶紧吩咐:“普通的石头不要,越是特殊的石头越需要——我希望采集石头的人记住石头发现的地点,以便回头转告我。”
师偃远远的答应着,领着师修逃也似的离开。一出赵武的院落,师偃立刻命令武士们封锁这个院落:“主上正在服丧,心中哀切,不见任何客人。此外,服侍的隶奴也不准随意出入,东西都送到门边,通知里面的人接过去……”
师修轻摇头:“这样安排,虽然外面的人探听不到里面的消息,但主上不方便了。让夫人与主上亲自劳作,不妥不妥!”
师偃想了想,唤过奴舂巧,叮咛:“你去入内服侍。”
舂巧有点为难:“卿偃大人,里面这么大,奴一个人怎么干的过来?”
师偃等四大家臣相当于封建领主的“家卿”,除他们之外,僚清、阍连、林虎以及武士鲋相当于“圉大夫”,即有资格驾驶战车追随领主左右的武装护卫。故此,身为奴隶的舂巧要尊称他“卿偃”。而偃也是赵武老师,赵武必须尊称他“师偃”。与赵武交游的“公孙”,也必须采用与赵武相同的称呼对他,以示尊敬。
师偃脸一沉,师修马上劝解:“她说的也对,这么大院子,十来个人都照顾不过来……”
“蠢货!”师偃甩脱师修的拉扯,训斥:“奴就是奴,一副蠢脑袋,我要不是看主上曾注意过你,会让你来吗?现在主上正在离屋别居,礼制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