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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小领主-第2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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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右哀求说:“君上,这里都是齐国的子弟啊,我们继续待下去,万一这些齐国子弟回不了故土,今后我齐国还怎么存在下去?晋国人必然报复的,没有壮丁,我们怎么抵抗?”

    齐庄公淡笑的敷衍说:“我知道,我知道。”

    随即,齐庄公催促战车进入黄父。

    数日后,在黄父城搜刮到足够的粮草,齐庄公继续向前推进,来到了绛城城下,转眼一看绛城城墙,他微微吃了一惊:“不是说晋国已经没有兵力了吗?怎么城头遍布旗帜?”

    左右回答:“刚才我在路上遇到了几名齐国商人,他们刚刚从绛城逃出来。这些人前脚走,后脚绛城宣布封城。

    我询问了他们几个,听说赵氏家臣东郭离来到了绛城,他从绛城选拔了一万一千名奴隶,根据国君的命令归还奴隶丹书,给予他们自由人身份,代价是让奴隶帮助守城,这一万一千名奴隶当中有一千人是犯罪的晋国人,东郭离将这些人单独组成一个师,命名为‘敢死师’,许诺战后予以重赏。这些人摩拳擦掌,打算与我齐师战于城下。”

    齐庄公吸了一口冷气:“霸主国果然不敢小看,城头上那些人,哪里是奴隶组织的军队,我看他们个个披盔挂甲,手里都拿着上好的武器。晋国竟然眼睛也不眨,随便拿出一点武器来,就能武装一万一千人,这也太富足了。”

    左右小心的回答:“我听说一个传闻,传言范匄已经攻陷了曲沃。”

    正说着,一名齐国将领引领着一小队丢盔卸甲的队伍赶来,为首那人齐庄公认识,是栾盈的堂兄,栾氏大将栾鞅。栾鞅一见齐庄公,伏地大哭:“君上,我栾氏已经成为野狗,恳请君上予以收留。”

    齐庄公吃了一惊,马鞭坠到地下都不知道,他愕然的问:“范匄已经攻陷了曲沃?”

    栾鞅大哭:“一个月前,曲沃陷落,族弟(栾盈)阵亡,我栾氏族人遭到大肆屠杀,能逃出来的只剩我们几个了,恳请君上予以收留。”

    齐庄公还在发呆,左右急忙说:“不好了,范匄一个月前攻陷了曲沃,按时间推算,他现在已经回到了国都。”

    栾鞅安慰齐庄公:“范匄那厮回到国都也不用担心,范匄围攻到最后,利用职权又调来武卫军一个师,而原先参与攻击曲沃的那个武卫师已经被打残,如今国都方向,只剩下武卫军一个师坐阵,晋国已经没有多余兵力了。臣恳请君上继续朝前推进,以拯救我栾氏族人。”

    齐庄公暗自撇嘴,心说:“拯救栾氏族人,我该你的还是欠你的,虽然我挑起你们内『乱』,但我是来给自己报仇的,现在还不跑路,等范匄那厮抽出手来,还不揍我个鼻青脸肿。”

    齐庄公想了想,安慰栾鞅:“卿无需担心,齐国将是栾氏的庇护所,我保你保定了……只是我齐国的军队长期出战在外,已经疲倦不堪了,我们必须回军了。爱卿随我回去,寡人一定替栾氏报大仇。”

    此时,卫国国都,崔杼与大臣庆丰产生冲突,庆丰说不过崔杼,便嘲笑从怀中取出一定绿帽子,拿出来把玩,崔杼细细一看,原来是他的执政帽,他压住隐隐的怒气,问:“庆丰,原来你是贼,我的帽子怎么到了你的手上?”

    庆丰嬉皮笑脸的回答:“这帽子可不是偷的,它是国君给我的,让我玩几天。如果你家丢了东西,行窃者不是我,再说,行窃者进入你家,难道只偷一个绿帽子,哈哈,他偷的不是绿帽子,一定是别的东西。”

    崔杼想反唇相讥骂过去,但察觉宫城里的太监们笑得很鬼祟,而对面的庆丰得意洋洋的用一个手指挑着崔杼的绿帽,在手上转着玩,满殿的大臣没有来劝解,他们笑的样子很猥琐。

    庆丰本来被齐庄公任命为攻晋大将,但他说自己病了,无法参与万里奔袭……等齐庄公带兵走后,他的病好了,活蹦『乱』跳的。

    崔杼暗自吃了一惊,他默默站起身来,依据贵族礼节依次向大臣们有礼貌的告辞,一声不响的出了宫城,登上自己的战车,他询问左右:“我的帽子怎么会到了国君的手里?我出战在外的时候,国君经常来我家吗……嗯,我不在家,他来我家做什么?”

    左右脱口而出:“是夫人送给国君的。”

    崔杼的眼睛陡然睁大了,他恨恨的盯着那名扈从,扈从自觉失言,赶紧低声解释:“是夫人的哥哥东郭偃领国君来的。”

    崔杼脸一下子红了,他明白了殿里的太监为什么笑得那么猥琐,他明白了庆丰嘲笑的原因,他明白在场的齐国大臣为什么不加劝解。

    怒火万丈的崔杼表面上保持着贵族风度,他默默无语的回答府内,回到自己的后院,叫上棠姜来,一言不发的盯着棠姜,仔细观察这『妇』人的脸『色』。

    棠姜确实美丽,白净的皮肤如羊脂白玉,乌黑的眼珠灵活而俏皮,她笑意盈盈的盯着自己的丈夫,等待丈夫像往常一样说出关爱的话,好趁机撒娇一番。

    崔杼开口了:“我为国君出战在外的时候,府里经常来哪些客人?”

    棠姜扬了扬眉,正准备回答崔杼的话,发现崔杼脸『色』铁青,她愣了一下,慢慢的,脸『色』红了起来。

    崔杼平静的问:“我的官帽怎么到了国君的手上?”

    棠姜垂下头,柔声细语,红着脸说:“是有这回事。他用国君的威势来『逼』我,我一个『妇』人,怎敢抗拒?”

    崔杼急喘了几口气,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棠姜道:“妾自知有罪,不敢说。”

    崔杼沉默了一会儿,说:“此事与你无关。”

    稍停,崔杼咬着牙,从牙缝里一字一句的说:“我为那小子,不惜背上弑君的名声,为了那小子能够坐稳国君的椅子,东征西讨,替他重新征服了莒国、莱国,打压鲁国,『骚』扰卫国……可就在我忙着稳固那小子君位的时候,他却偷窃了我最珍贵的东西,戴上了我的绿帽子,哼哼!”

    此时,绛都城下,齐庄公摆手示意士兵们按计划行动——所谓计划,几是齐军将沿途搜集到的晋国战死士兵的尸体从羊皮袋中拿出来,砍下头颅叠放成武军,而后把无头尸体扔在绛都城下,高声叫骂,以侮辱晋国人。

    城内,晋军将领愤怒不堪,齐齐要求出城反击,东郭离严厉制止了将领们的蠢动。

    东郭离是赵氏的大管家,他虽然是卿的家臣,但赵武早早给他挂上了个侯奄的官职,也算是晋国军中体系中的一员,东郭离用军令约束晋国将领,他安慰说:“齐国国君如此侮辱我们,但他忘了——我们才是霸主,我们称霸天下一百多年了,而且我们从来小心眼,从来有仇报仇。齐国以为这样就侮辱了我们,他错了,霸主的尊严是不容挑衅的。

    如今城外齐国人有二十万大军,我们满打满算不过一万多人,如果开城出战,胜利了还好说,一旦战败,我们的背后就是国都,让齐国人攻击到国都之下,这才是我们最大的侮辱,我们不能为了忍受不了眼前的小侮辱,而冒更大的风险——不,我们一点风险都不能冒。”

    稍停,东郭离反问诸位将领:“你们当中有谁认为晋国无法战胜齐国?”

    左右的将领大声呼啸:“晋国打不过齐国?这结论,恐怕连齐庄公自己都不敢相信。”

    东郭离击掌赞赏:“没错,我们晋国蹂躏了齐国上百年了,虽然他们总是扯我们的后腿,但一旦我们专心对付齐国,齐国人哪次不屈服?

    他们被欺负惯了,他们从来不自信。

    如今我们已经平定了栾氏的内『乱』,卫国也已经屈服了,举目天下,还有谁是我们的敌人,还有谁敢自称是我们的对手?但现在我们需要做的是缓一口气,只要我们缓过起这口气来,重新集结起军队,齐国人能够抗拒吗?

    我只请各位记住今日的侮辱,等我们缓过这口气来,今日齐国国君加给我们的侮辱,我们必将千百倍的回报给他。”

    绛都城下,齐国人不慌不忙的堆砌着晋军的尸体,他们做的很精心,仿佛在雕砌一件艺术品,在这一刻,数百年前齐桓公称霸天下的霸气仿佛又回到了齐国人的身上……他们忘了,现在已经不是百年前了;他们忘了,晋国现在的强大让人难以呼吸。

    夜晚,齐军做好了这一切,趁着夜『色』,打着火把连夜撤退,晋军眼看着星星点点的火把离开,他们没有追赶。

    此时,范匄其实还没有回军,他仍然待在曲沃,大肆搜捕栾氏党羽,与此同时,赵武也没有回军,他正在卫国着力巩固新的领地。一代霸主晋国,正副元帅各自忙自己的家务事,侵略者深入敌境,两个人都指望着对方回军,这说明晋国已经开始走向衰弱。

    当月,赵武斩杀三百户卫国贵族的消息震惊天下。

    齐庄公大摇大摆渡过了黄河,他决定从一贯软弱的鲁国境内穿越国境回国,在鲁国西南鄙的时候,听到了赵武斩杀卫国贵族的消息,与此同时,他也接到了晋平公同意释放卫献公回国的信息,齐庄公乐了:“有意思,赵武子一向以仁厚、宽容著称,这次他竟然能狠下心来一次斩杀三百名卫国贵族,这位仁厚者突然『露』出凶狠的面目,今后让人怎敢与他打交道。”

    稍停,齐庄公意犹未尽的补充说:“晋国小国君竟然放了卫国国君,那位卫国国君白白杀了三百名晋国戎卒,竟然像没事人一样回国,我看晋国已经『露』出了疲惫的姿态,此时,连斩杀晋国戎卒的人都不敢处置了,他们已经害怕了。”

    左右回答:“不错,如今晋国四面都是敌人,他们已经不敢再树立新的敌人了,所以他们不敢不放卫国国君回国啊。”

    齐庄公仰天大笑,齐国卿大夫热烈响应,笑了半天,齐庄公发现从卫国逃亡的栾鞅沉默不语,与此同时,以栾氏党羽名义逃亡到齐国的晋国大夫,比如智起、中行喜、州绰、邢蒯,都垂下头来一句话不说,齐庄公诧异了,他扭头询问栾鞅:“栾卿,你对寡人所说的话有不同看法?”

    栾鞅赶紧摇头:“没有不同看法,我完全赞成君上的说法。”

    齐庄公把目光转向智起,问:“智卿,你来自智氏,或许你对赵武子另有想法?”

    智起哼了一声,回答:“君上,人都以为赵武子宽容仁厚,因为范匄做事嚣张跋扈,他常年躲在外面,不敢与范匄冲突,然而,君上忘了,赵武子有突击大师的名声。想当年他初次上阵,才十几岁的时候,敢带着不足一千的武士单骑走马,追逐整个楚军,可以想象:在该决断的时候,赵武子从来不缺乏孤注一掷的硬气。”

    智起开了头,州绰闷声闷气的附和:“我原来属于范氏武士,我知道范元帅心中的想法,天下间范元帅最不敢招惹的人就是赵武子。”

    齐庄公不以为然:“你说范匄不敢招惹赵武子,我看你是说颠倒了,我只看到范匄在国都独掌大权,赵武子躲避在外埋头训练新军。”

    中行喜咳嗽了一声,轻声提醒:“卫国国君杀了晋国三百戎卒,赵武在卫国斩杀了三百家贵族作为殉葬,所以,寡君(晋国国君)释放卫国国君,一点没有损害晋国的威严,相反,因为赵武子的严厉处置,寡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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