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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等以后有机会，你小子得哭到断气才行！”
“妈的，团长你就不能说点好的！”李强擦了擦脸上怎么都擦不干净的泪水，对着前座开车的勤务兵说道：“哥们你开车稳着点。要是给咱们团长晃吐了，回头我知道了把你头拧下来。”
那勤务兵估计认得李强，张口就是一嘴京片子：“瞧好吧您呐！去北京可是回家的路，团长许了我三天假，能回家看看呐！”
“妈的，你看你开不好试试。”李强伸手拍了拍车顶的篷布，自己向后退了几步，对启动后掉了个头的吉普车抬手敬礼。
那手定在额头许久都没有放下，李强总觉得，团长在从后面那个小窗口看着他。直到那辆车的尾灯红光消失在夜色中，李强才放下有些酸的手臂，蹒跚着离开了路灯下的光圈。
跟门卫打了个招呼，李强一路溜溜达达的走了回去。正好在院子里，看到许雯扶着兔子在干什么。
他记得这俩人总是晚上才出来，本来那是别人的隐私，他从来也不问。但此时撞上了，可就有点尴尬了。
所以李强使劲咳嗽了几声，也没干什么藏进草丛树后的事。而就是走在小路上，溜溜达达的就过去了。
“啊，是叔叔。”许雯放开了扶着兔子的手，跟李强打了个招呼：“听守正哥说，您的团长来看您了？”
李强让许雯一口一个‘您’的，叫着有些不太习惯，他答应了一声走了过去。看在那摆了个古怪姿势，在他过来都没动的兔子，觉得挺好奇的。
“这是干啥呢？”他过去想拍拍兔子肩膀，却让许雯给叫住了。
“叔叔，守正哥在站桩。”她对李强笑笑，正要开口把李强给支走的时候。兔子深吸了口气又缓慢吐出来，放松了身上的肌肉。
“妈的，你小子这叫偷师学艺啊！”兔子在许雯的扶持下，坐到了一边的长凳上。看他那一脑门子汗，就知道这个桩站的没那么简单。
“放屁！”李强不干了：“老子就路过而已。没看我离得老远就咳嗽了，要非说我偷，也是你非要摆着让老子看的。”
兔子把许雯手里的毛巾接过来，自己给自己擦了擦脸上的汗。但后脑勺的，以及后背的他就够不到了，只能又让许雯把毛巾抢回去，给他接着擦汗。
“在古时候，你这种情况倒是有。”兔子沉吟了一下。
李强看兔子这幅表情，就知道他嘴里吐不出什么象牙来。果不其然，过了没十秒呢兔子就开口了：“你应该主动把眼睛抠出来，走过来当着我们面自己踩喽，证明你没偷看才行！”
“胡说！”听不下去的许雯，抬手轻轻打了一下兔子的后脑勺。
“妈的，你怎么不跟我爹学点好！”这下兔子不干了。
第四百零七章传道（）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李强早早就睁开了眼睛。结果他从窗户看出去，只看到，许雯在那里慢悠悠的打着一套太极拳，却没有看到本来该晨练的老爷子。
一直到上午接近九点多的时候，老爷子才顶着有些红的眼睛，出现在李强面前。一看这就是昨天晚上，跟团长同归于尽的节奏。
因为很久没这样了，再想起来今天答应团长的事，感觉架子有些端不起来的老爷子，看到李强就有点面皮发紧。
他领着李强到了院子里，先咳嗽了几声，接着才对李强说道：“虽然我输了你们团长的赌局，但愿赌服输归愿赌服输，有些话我还得说在前面。”
“是，您请说。”李强很恭敬的点点头，在老爷子坐下的时候也乖乖站着。
老爷子很满意李强这种姿态，他暗自点了点头，对李强说道：“我这一门相信你也听守正提起过…。。。”他说到这里，突然注意到李强脸上一闪而过的迷茫神情，立马就把口给改了：“如果他没提起过，那么我就给你说说。”
“我们这一门，虽然也被称为谭腿，但是源自临清的黑龙潭。”他看着李强说道：“虽然我只会教给你一些皮毛，但以后行家看到问起来，你还是要说实话的。”
“并且你还要告诉他们，你是娄兴责的记名弟子。”他看着李强的眼睛，刻意放慢了语速，仿佛要把每一个字，都深深刻进李强的脑海里：“兴邦定国的‘兴’，匹夫有责的‘责’。”
“能记住吗？传承有序不能乱，你要是答应了，以后可能会矮很多人一头，被很多人当做后辈。”他停顿了几秒，像是在换气又像是留给了李强考虑的时间：“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心气高，很难莫名其妙的对别人低头。”
李强点了点头，神色有些犹豫。他犹豫的不是这个，而是要不要像武侠小说里描述的拜师场景一样，跪地上使劲磕头，把脑门子都磕出血来。
老爷子看到李强脸上犹豫的神色，心里叹了口气。他又不是李强肚里的蛔虫，哪知道眼前人有这种纠结想法啊。
他还以为李强是不愿意认这个半师。心里想着虽然还是要认认真真教，但对李强的印象就打了折扣。暗自觉得，自己儿子这是所托非人交错了朋友。
不过李强在犹豫了半天之后，还是在老爷子有些奇怪的眼神中，慢慢跪了下来。
这一跪，真的是男儿膝下有黄金。
说句实话，要不是团长前一天晚上跟他说了那么多话，今天老爷子这么跟李强叨叨半天，姿态还摆的这么高。
也就是有兔子在。要是没兔子这层关系，李强真的会礼貌的跟老爷子道别，从此拜拜啦您呐！
跪下来之后，李强又犹豫了。呆了几秒之后，才对眼神很奇怪的老爷子问道：“娄……我不知道该怎么叫，就叫您师傅吧，我想问问我得磕几个头？”
看李强那副犹豫的表情，老爷子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你刚才在犹豫这个？”
“嗯，我毕竟是个当兵的，要穿军装就只能跪父母了。”李强这次回答倒没犹豫：“人家不是说拜师要磕头么？但我又不知道磕几个头，又怕磕错了，让你讨厌。”
看李强这幅样子，老爷子心里又是一声叹息：“磕一个头意思意思算了。”他最终还是没有松口。
传承这种东西，真的是很讲究缘分的。要李强此时二话不说就九个头磕下去，老爷子说不定，还就真认了他这个亲传弟子了。
虽然李强现在年纪大了，骨头也硬了，以后未必会有多大的成就。但亲传弟子，跟记名的可是两个概念。
不过现在李强已经跪下，而且磕了一个头。要真是像之前和傅团长商量的那样，随意传给李强一些养生的东西，那么老爷子自己脸上也挂不住。
等李强磕过一个头后，他示意李强站起来，坐在自己旁边。伸手要过李强的右手来，慢慢捏了捏他手背上的骨头，边捏边像拉家常一样说道：“人们常说，南拳北腿，南拳北腿。咱们的腿就，算是人们口中的‘北腿’了。”
他放开了李强的右手，转过头对李强说道：“虽然现在不是古时候了，但你还是要遵守一些门规的。回头你可以问问守正，他会教给你。”
说完这个之后，老爷子也没有说太多的有关这门武艺的历史。他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要教给李强的部分：“正宗的腿法是十路，但需要从小练习，三年小成十年大成的坎，是谁都要迈过去的。”
“咱们这十路腿法，是内外兼修的。与打熬筋骨的外功不同，不会对身体造成太多的负担，也不需要搭配药物调养身体，因为他本身就是养生益寿的。”
“不过你年龄大了，又不是亲传弟子，所以，我只能教给你一些皮毛桩功。”
老爷子在说话的时候，也在关注着李强的神色。说实话，要是李强真的听完之后，露出哪怕一丁点的不悦来，老爷子虽然还是会传他东西。但同样一个站桩的动作，没人点拨，可能一辈子李强也就是摆个架子罢了。
他说完这些之后，就住口不言了，显然是在等李强说点什么。
“那就这样呗。”李强挠了挠头，对老爷子说道。
李强的想法其实挺简单的，他并不在意老爷子教给他什么。说句实话，要不是前面团长下了那么大的功夫，说不定李强都不会想到这一茬去。
说白了，今天无论是他这一跪还是什么的，其实都是团长的脸在那摆着。他觉得自己不学，就是对不起团长那一顿酒，学不好，更是对不起团长的苦心。
至于老爷子教给什么，不教给什么，那完全是老爷子自己的问题。李强又不是傻瓜，他哪还看不出来，这些人对家里的传承看的都特别重。
真的像是武侠小说里写的那样，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了。
就拿大大咧咧的兔子来说，李强也撞到好几次兔子在练功了。但他没一次看到兔子在练腿，或者是站桩的，从来都是在那打拳，翻来覆去的，实在不行打的还是军体拳。
到了今天老爷子一说，李强才真的知道了，兔子的谭腿是什么腿，也知道了兔子的传承。
这在以前，兔子细说过么？
连兔子这种大大咧咧的人都这样了，就更别提据说能揍他两三个的许雯了。人家早晨起来晨练的时候，从来都是和老爷子一起，他俩倒是不怕别人看，但练的也不是什么核心的玩意。
就拿许雯来说，这嫂子打的太极拳，李强怎么看都跟早晨起来，公园那老爷子晨练时候打的差不多，几乎是没什么变化。
而到了晚上，她才会扶着兔子出去。
开始李强还跟兔子开玩笑，说这俩人去找个宾馆啊，干啥非要在院子里？
结果兔子还真正起脸色，跟李强翻来覆去解释了好几遍。内容无非就是什么秘传啊，什么不能示人啊，反正就是那一套东西。直到李强承认自己想法龌龊，非要把人朝歪里想，兔子才算是作罢了。
“嗯？”李强这么一说，让老爷子也有点摸不清他的想法了。
李强看老爷子那神情，估计老爷子是想岔了。他心说这帮人总爱瞎J8乱想，但却又知道自己这么吐槽了，说不定老爷子就翻脸了，所以只能在心中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后，对老爷子解释道：
“您是我父亲辈的人。我父亲在工厂里跟人学个手艺，还得把三个壶给拎好了。他从小就教育我，要尊敬肯传给我们技术的人。”李强话说的有点乱，不过意思还是能说清楚的：“不是老话说的好么：教你是情分，不教你是本分。”
“我可能说的不太清楚，但老爷子您得明白，这是我心里真正的想法，我也没想蒙您！我是真觉得愿意教我，我就烧高香了。至于我学不学的好，认真不认真，那就是我自己的事了。”
说完之后，李强觉得自己意思还是没表达到。于是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后，继续说道：“老爷子，您那边的规矩我虽然不太懂，但我也知道，这种家传的东西，传我个外人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我打心眼里感谢您，您也别想着我小辈说了半天是在说反话。”
“我是真没那个意思。您跟我认识的时间还短，不行您先去问问兔子，哦，是守正，他应该比较熟我的性子。”
看李强还有解释下去的意思，老爷子伸手示意李强别说了，然后咳嗽了一声，对李强说道：“叫师傅，老爷子老爷子什么的没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