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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廷儒听的是哑然失笑。他为什么发笑呢?因为很简单,什么割让多少地盘,绝对不是耶律璟能说出来的话,耶律璟这家伙对中原的土地根本就没有什么企图,甚至于在某些场合他还提到:燕云十六州本是中国之地,能守则守,却务实他人受贿。耶律璟的意思就是说,燕云十六州不好治理,多诈点银子算了。这一点,耶律璟和他的哥哥、父亲、祖父截然不同。
这其中耶律阿保机最为无耻,当年唐庄宗在洛阳军变中被杀,唐明宗继位。唐明宗派使者去契丹告哀,顺便告诉阿保机自己当皇帝了。结果耶律阿保机先是勃然大怒,然后又仰天痛哭道:“晋王与我约为兄弟,河南天子,就是我兄弟的大儿子,今天果然是因为变故身亡了吗?我听说中国有乱,未知确实,正准备率甲马五万,来助我儿,只因渤海未除,坐此迁延,那知我儿竟长逝了!”(果然是演技派高手,记得当年晋王李克用死的时候给了自己儿子三支令箭,让他报三大仇,其中就包括了耶律阿保机),这家伙说完以后又哭道:“我儿既殁,理应遣人北来,与我商量,新天子怎得自立?”,使者不卑不亢的据理力争,才让耶律阿保机认同了唐明宗,哪知道耶律阿保机随口有要求大唐割让河北,使者断然拒绝,这耶律阿保机竟然不知廉耻的让人拿过纸笔来,想强迫使者同意将镇州(今河北石家庄市附近)、定州(今河北定县)、幽州(今北京市)三州割让给契丹,使者坚决不同意,耶律阿保机就将使者给扣下,不令南归。
由此可见,契丹人南下的心思是很重的,直到耶律德光挂在中原,才让契丹人有所忌惮罢了。也就是这种环境下,产生了耶律璟这样的怪胎。
耶律璟的这个态度李廷儒是知道的。可为什么耶律拽刺还说皇帝要地盘呢?这想必是耶律挞烈为了减轻自己南下的压力,迫不得已才提出的要求。说服耶律璟南下容易,可是没有实实在在的好处,想让契丹全国动员一力南下,这可就困难的多了。对上上下下的贵族,耶律挞烈要摆出实实在在的好处来。
李廷儒心中猜测耶律拽刺绝对没有跟自己说实话,什么要七八州,这绝对不是契丹人能够接受的下线,契丹人的要价可能会更低。由此,可以看出来这个耶律拽刺也是十分精明的。耶律拽刺精明吗?过去的耶律拽刺精明个屁啊,纯粹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花花公子,可现在的耶律拽刺大变样的。因为他带着马希萼到处跑生意儿,从中学了不少东西,知道了什么叫做咋呼,也知道了什么叫做底牌。虽然他对这些东西还不能融会贯通,可是,他毕竟知道了什么该说,什么该藏。
李廷儒这边心中连呼侥幸,如果自己今天不来,明日耶律拽刺对着刘承均猛然提出这个要求,再咋咋呼呼的说几下狠话,刘承均十有会不得不捏着鼻子答应这件事。别看李廷儒作分析又解惑的说了一大通。反复强调河东不会同意这条件,可是一来人心隔肚皮,就算是诸葛亮也不会百分百的猜中别人的心思;二来,形势比人强啊,现在的河东就犹如惊涛骇浪中颠簸的一叶小舟,稍微大一点的浪就能把它击翻了,现在终于有了上岸的机会,哪怕上的侏罗纪公园,他也会饮鸩止渴的。自己这么一阵子忽悠,竟然让耶律拽刺心中动摇了,李廷儒眼珠子转了转,趁热打铁看能不能彻底打消耶律拽刺心中的想法。
李廷儒故作思考的样子,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耶律将军,恕我直言,贵我所要河北之地,是单单为了土地呢,还是为了子女百姓,还是为了金帛财物呢?”
“这个。。。”耶律拽刺有些为难,他虽然看李廷儒挺顺眼的,可自己必将是堂堂契丹,天朝上国的使者,自己怎么也是读过几年四书五经的人,张口闭口的谈金钱,岂不是让自己彻底点了面子吗?自己读书人的脸皮子,还是要要的。再说了,他也在犹豫,他哥哥要的是土地,而自己却更倾向于金钱。要土地干嘛,还要治理,费时吧唧的,还不如给钱来得痛快。
“耶律将军,你或许并不知道吧。河北一带的百姓可不像过去那么多了,人口说不定比贵国的燕云都不如呢。这些年,伪周充实关中,河北为之一空,而贵国百姓骁勇善战,让他们拉弓放箭那容易,让他们放牧为生,那也容易,可是要让他们躬耕种地,可就难了。河北之地乃是数百年积累下来的良田,这些土地不能够用来耕种庄稼,荒芜下去,岂不是令人遗憾。而对贵国而言,不仅没有什么好处,反而背上了一个负担,更然河东从此对贵国新生嫌隙。下官怎么想都觉得贵国得了河北,是弊大于利埃”李廷儒摇头叹息道。
“数十万大军南下,不可能没有一点收获吧?”耶律拽刺直接说道。他有点着急了,自己几十万大军南下,好嘛,好处都成了刘承均的,自己什么玩意儿也没有落着,平白无故的跑去和别人打一仗,这。。。这不是损人不利己白开心嘛。
李廷儒笑了:“这种良田对于贵国来说,确实没有太大的好处,因为大家都不太擅长种地嘛,可是对于有些国家来说,确实利大于弊。比如汉国,河东的百姓可是非常善于种地的,这么一来,河东仿佛天上掉馅饼一样得了这么多的好处。所以,要让他们出点血,要让他们为贵国数十万大军犒赏。”
“小小的犒赏,我们可不稀罕。”耶律拽刺也是打过仗的人,对军中犒赏那一套来说也是十分熟悉,那东西可得不到多少好处。军中犒赏,对普通军士来说,是好吃好喝一顿,挺爽的,对他们这些高层将领来说,好处还不如打下一座小县城来的多。
“呵呵,是在下失言了。不是犒赏,是入贡,比如说让他们每年入贡贵国朝廷的钱,由十万贯在增加一些,这样贵国年年都有这么多的一笔收入,岂不是强过自己费心费力的治理河北吗?”李廷儒没有说到底增加多少,一来是因为他当不了河东的主,另外一方面,他也不知道耶律拽刺的底牌,不知道该给多少合适。
“这。。。”耶律拽刺脑子转了转,常年入贡,这倒是细水长流,得到的好处应该比占领河北更大。耶律拽刺在上京极为活跃,说的直白点就要叫做花花公子,狐朋狗友多的犹如过江之鲫;说的委婉点,这就是典型的社会活动家啊,交际面广,朋友多埃不是如此,他的奢侈品生意也做不了那么大。正因为他接触契丹上层的人物多,知道大家对南下的纠结在于哪里,南下抢东西大家其实都同意,可是要扫平南下,让自己皇帝耶律璟做天下共主,兄弟们都挺含糊的。为啥呢?因为耶律德光的阴影仍然在。他们都怕南下过分的话,把自己给陷进去。耶律挞烈那么一个整天朝思暮想希望能够建功立业的人,他也不敢提出来让耶律璟做天下共主,这么一个有挑战性的功业。
“呵呵,我大楚在南,贵国在北,小小的汉国被我们夹在中间,他没有一点反抗的机会。将军完全不用担心汉国会坐大的。”李廷儒说道。
耶律拽刺现在正在做加减乘除,在算到底是每年拿三十万贯钱好呢,还是直接取地好呢?一个类似于股票,收益的好坏却要看自己的本事,风险比较大;另外一个则犹如国库券一样,旱涝保收,不用担心别的。不过,耶律拽刺并没有忘记自己哥哥的话,老哥是想要地的。如果没有拿到好处,契丹照旧会南下出兵,只不过自己这趟出使就白干了,没有了建立功勋啊!
耶律拽刺吞吞吐吐的说道:“这个,他们坐大的事情,我倒是没有一点担心。只不过。。。这。。。土地。。。金钱,我们能不能都要埃”
听到这话,李廷儒差点没笑出来,丫的,你们还什么都想要啊,你以为刘承均是玉皇大帝啊,什么东西都能给你们变出来。李廷儒为难的说道:“这个。。。恐怕也很难吧。”
“啊,你理解错了,是这个样子的。我是说土地我们少要一点,这金钱我们能不能多要一点呢?”拽刺连忙解释到。
李廷儒当然没有理解错误,他那么说无非是想探探耶律拽刺的老底,看看的到底想要多少东西。李廷儒当下说道:“那么将军究竟想要多少呢?”
“这个。。。割让邢州(今河北邢台市)、定州、镇州、泰州(今河北保定市)、沧州(今河北沧州市)吧,钱嘛就给个五六十万贯吧。”耶律拽刺说着,又看了眼脸色有点懵的李廷儒,询问道:“这个,你觉得如何?”
由二十多州地盘,硬生生的砍到了五州,这个结果应该可以对自己老大马云交代了,可是,这里面有问题。这五州不是连在一起的,定州、沧州、泰州确实是和契丹挨着的,镇州算是挨着定州,可是这邢州可就远了,它在河北腹地,距离最近的镇州,还隔着赵州(今河北赵县附近)、冀州(今河北冀县)呢?契丹人要搞这么一块飞地,这是做什么用呢?另外,这五六十万贯,这也忒多了吧。原本河东倾其所有才给了十万贯,现在地盘虽然大了不到三倍,这岁贡却增加了五六倍。这。。。这刘承均还有活头吗?这百姓还有活头吗?注意:北宋后来岁贡二十万,可是北宋的税收海外贸易占了很大的比重,二十万对于北宋来说无非是九年一毛。可是河东不一样
李廷儒直直的看了眼耶律拽刺,有点苦笑着说道:“将军,你为什么要所要邢州呢?据我所知,邢州距离贵国可是很远的?”
“太宗皇帝驾崩于邢州,哎。。。这邢州对于我朝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我朝官员百姓对此地都是颇为挂念的。”耶律拽刺侃侃而谈。
李廷儒愣了下,据他所知,耶律德光死后被契丹人治成干尸,拖回了上京,还修了一座非常漂亮的大坟头,给他老人家居住,这不存在扫墓的问题埃他心中暗想莫非这契丹人还希望瞻仰一下先人最后战斗过、生活过的地方吗?
“更何况我朝陛下以孝治天下,焉能扫墓祭祖吗?孔圣人不也是这么教导我们的吗?”耶律拽刺很有文化的说道。
李廷儒顿时无语了,合着这瞻仰先人弥留之地,还是孔夫子说的,孔圣人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埃看来这也耶律将军学是学过儒家文化,不过学的有点残缺,有点贻笑大方了。但是他搬出来这孔圣人的话,李廷儒到不好和他较真。免得落了耶律拽刺的面子,反正割地又不是自己出血。李廷儒脑子转了转,还不如就把邢州给了契丹算了,让他们留一块飞地,看他们能有什么用处。于是,李廷儒点了点头。
耶律拽刺呵呵一笑,道:“那我明天就这么跟他们说。”
李廷儒心说,你别说了,你一提这五六十万贯钱,恐怕刘承均宁可将河北全部让给你们契丹人,也不愿意每年给你入贡这么多钱了。他摇了摇头,说道:“将军,这河东穷困,五六十万贯,恐怕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起的!”
拽刺诧异的说道:“五六十万贯还算多吗?就这短短两个月,我都赚了。。。赚了不少钱呢!”
李廷儒差点没有晕,他心道这能这么比嘛。契丹贵族有钱,所以他们愿意买东西,河东老百姓穷的不行了,你再增加赋税,老百姓恐怕就要闹起来了。
“将军,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