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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了。冈村中将也没想到孟翔会靠着白刃战来一举击溃第25师团。
这场宜昌白刃战,基本没什么技术含量,再加上地形狭隘,完全是拼消耗战。这样做实际上是比较“有利于”中国军队的。在以往的战斗里,当中日军队在狭窄的地方狭路相逢,双方都没有转身或退让的余地时,这样的遭遇战必定会尸积如山。中国的很多将领知道发生这样的战斗都会很兴奋,因为这样的肉搏消耗战对中国军队来说,是很占便宜的。而这个“很占便宜”的意思就是:其他打法是三五个中国兵的命换一个日本兵的命,而这样的打法则是两个中国兵的命换一个日本兵的命。但这是将领们的看法,而基层士兵们却最恨这样的战斗,因为这会往往让整个部队成建制地战死掉,连个帮自己把骨灰带回家的弟兄都不剩下。宜昌的这场战斗,便是典型的肉搏消耗战。孟翔用看似最残酷、最消耗人命的办法,保住了宜昌。
“孟将军,多谢了!”宜昌的废墟间,走出一个剑眉星目、气宇轩昂且年龄只有三十出头的上校,他向孟翔疲惫而庄重地敬了一个礼,“要不是贵部及时赶来并浴血奋战,我和我的弟兄们怕是真的要同宜昌共存亡了。”
“都是中国军人,共同为国而战,胡师座何谢之有?”孟翔向胡琏回礼。
劫后余生且初步结下友谊的两人紧紧握手。
但孟翔还没有品尝到胜利的喜悦,又一个噩耗飞来。一名通讯军官急匆匆奔来:“军座!枣阳丢了!”
“什么?”孟翔顾不上礼貌或个人形象,惊得一蹦三尺高,“枣阳也丢了?”
“是的!”那个通讯军官哭丧着脸,“第13师团在攻下随县后,仗着其战车和骑兵优势,急行军直扑枣阳。李司令和第36集团军根本来不及构建第二道防线,便被日军冲破了过去。”
“枣阳丢了,新野就危在旦夕了!一旦新野完了,全兵团就被截断后路了!”孟翔火急火燎,“我必须要立即赶回去!”
第一百八十五节浴血襄阳(1)()
胡琏拉住孟翔,眼神很真诚:“孟军座,你的部队伤亡惨重且筋疲力尽,你这样急匆匆地赶回去是帮不上什么忙的。我劝你还是在宜昌休整几天,然后再回援襄阳战场也不迟呀。”
“俊儒兄,我的长官和我的弟兄都在险境里,你让我在这里怎么坐得住啊?”
“你的部队还剩多少人?”胡琏盯着孟翔问道。
孟翔望向身边的凌兆尧和何基沣,这两人报出的数字一个比一个让人沮丧:“第三十八师还有四千五百多人,除去不能移动的重伤员,还有三千左右。”
“第一七九师还有三千八百多人,除去不能移动的重伤员,还有两千五百来人。”
严峻的事实让孟翔不得不忍住心头的极度焦躁。自己就这样带着五六千师老兵疲的部队回援张上将,等于是负薪救火。
胡琏在旁边出主意道:“孟军座,我知道你心急如火,但你起码要先让你的弟兄们喘口气吧?这次,你们救了宜昌,解了陪都的危机,更是对我们第十一师雪中送炭,委员长自然会重重嘉奖,同时,我们第十八军上下也欠你们一个天大的人情。是不是?”胡琏望向身边的第18军军长彭善以及第18师师长罗广文和第199师师长宋瑞珂。
虽然胡琏在第18军的高级军官里是最年轻的,资历也最浅,但众人都知道他深得陈上将的器重和喜爱,而陈上将则是土木系的领袖,是第十八军的创建者,因此彭善等人自然都让着胡琏三分,再加上孟翔这次确实帮了第18军大帮,要不是他带着两个师急行军来救急,第11师怕是真的会被日军给吃掉,宜昌也十有八九会沦陷,到时候委员长雷霆震怒,负责守卫鄂西和担任第六战区司令长官的陈上将以及整个土木系肯定会倒霉。换句话说,孟翔这次不但帮了第11师、第18军,也间接地救了陈上将和土木系的急。看在这个份上,彭善等人都对孟翔好感大增,心里也很赞同胡琏的看法。
“俊儒老弟说的很对啊!”彭善点点头,“孟军座,你帮了我们,我们肯定要投桃报李。”他说着,话锋突然一转,“可是我们接到的命令是死守住宜昌,彻底确保陪都东大门的安全,怕是不便出兵帮助你解救襄阳的危机呀。”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胡琏道,“我们明面上不能帮孟军座,但我们可以暗地里搞些手脚。罗师座、宋师座,你们这两个师都是齐装满员、军械精良,我建议,你们从每个团里都抽出一个营,暂时交给孟军座。这样的话,我们就能调出八个营的部队,协助孟军座他们解救襄阳的危机。八个营、三四千兵力,虽然不算多,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对于孟军座残破不堪的部队来说,却能起到雪中送炭的作用,同时也能真正地尽到我们的心意。”胡琏说得很诚恳,“至于宜昌,不要紧,日寇妄图夺取宜昌的计划就是速战速决,主要以奇袭为主,眼下第25师团已经彻底被击垮,我们也做好了准备,日军很难再抽出一个师团以上的机动兵力来强攻宜昌了。我们暗地里抽调部队,中央和委员长肯定不会知道的,自然也不算违令。”
“话虽如此。。。”彭善有些踟蹰,“但是,我们怎么跟辞公交代?我们可以瞒得过委员长,但瞒不过辞公的。第十八军是辞公一手拉大的部队,我们擅作主张是不能瞒着辞公本人的。”
“这好办,我亲自向辞公请示。”胡琏语气坚定地道。
“俊儒兄,多谢了!”孟翔感动地道。
“孟军座,别见外。贵部浴血奋战、勇于和日寇刺刀见红的精神,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很多中央军都做不到的事情,你们却能敢想敢做,这不得不让人肃然起敬。国军里如果能多几个像你这样的将军,那这场战争我们肯定会好打很多。另外,你我虽无挚交,也不属于同个派系,但你在我部请求增援时却毫不犹豫地火速赶来,这种胸襟和魄力,我更是敬佩不已!别说这些客气话了,我也不过是在向你学习,做一个真正的中国军人。”胡琏神色诚恳地道,然后望向一个电话兵,“立刻给我接战区长官部,辞公本人。”
挂上电话后,胡琏神色释然而愉悦:“辞公同意了,并且还要我们送五十辆汽车和一些武器弹药给孟军座。”
“谢谢你,谢谢诸位,谢谢辞公。”孟翔真的很感动,有了这些汽车,那就方便多了。
“孟军座。”胡琏走到孟翔面前,笑得很真诚,同时用一种略有意味深长的语气道,“辞公在电话里说,他很欣赏你。”
孟翔在心里暗暗吃了一惊,他很清楚这个“很欣赏”的意思。李上将“很欣赏”孟翔,于是便千方百计想要拉孟翔进桂系,眼下,陈上将也“很欣赏”孟翔,这意味着土木系也注意到了孟翔并有了一种纳为己用的打算。
“孟军座,这次的宜昌战役,我们配合得很好。我真的很敬佩你,真希望我们以后还有这样并肩作战的机会。”胡琏微笑道,笑得同样意味深长。
“这也是辞公说的?”
“不,这是我说的。”
“谢谢了。”孟翔向胡琏等人敬礼。
休整了一个下午后,黄昏时分,孟翔带着第38师、第179师还能继续战斗的五千多官兵以及第18军暂时“租借”给他的近四千兵力,乘坐着陈上将慷慨赠送的汽车以及装甲团那些残破不堪、摇摇欲坠的战车,急匆匆地回师赶向荆门。由于人多车少,因此每辆汽车和战车都严重超载。尽管每辆汽车的驾驶室车盖和每辆坦克的装甲上都坐满了人,但整个车队一次性也只能运输两千来人,还有大量的弹药物资来不及运输。孟翔没办法,只能让部队分批乘坐车子赶路。
打开电台,孟翔向军委会发去申请:我部即将于凌晨时分对荆门日军展开反攻,请求空军出动战机增援。
几分钟后,军委会回电:空军在宜昌战役里损失严重,暂时无力再次参战。
孟翔心头一咯噔,他不死心地再次申请:荆门战役事关第五战区此次夏季反击最终整体胜负,恳请空军增援我部,只需五架轰炸机即可。
军委会回电:空军飞机已所剩无几,剩余力量以拱卫陪都为要,不能分散。
“一群白眼狼!”孟翔恨恨地道,“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什么玩意!”他真恼火,宜昌危在旦夕的时候,自己简直就是大爷,可以对军委会颐指气使,简直要什么有什么,但现在,自己的利用价值已经没了,军委会自然不会再迁就自己了。在军委会的那帮高层大员们看来,空军此时的飞机都是宝贝疙瘩,在捍卫宜昌这种关系到他们身家性命的重要战役时肯定是要出动的。至于增援第五战区这个杂牌军战区,那是想都别想了。
“我们还有多久抵达荆门?”孟翔问道。
“有了这些汽车,速度肯定要快不少了。凌晨四点就能抵达荆门。”凌兆尧回答道。
“立刻致电赵海军,命令一八〇师在凌晨四点对荆门日军展开全力反攻,接应我部重新回到荆门。”孟翔命令道。
事实证明,一个人或一支军队在对抗敌人时,气势是非常重要的制胜因素。如果换成其他部队,面对一个师团的兵临城下,很有可能会因为胜利信心的动摇而军心不稳,最终导致自身的溃败。但180师则不同,作为孟翔一手带大并且给予其灵魂的部队,全师官兵都很清楚自己部队的辉煌战绩,因此在孟翔的熏陶下,全师在对阵日军时基本没有那种忌惮或畏缩的心态。有了这个心理优势,180师一旦在战场上与日军狭路相逢时,总能保持着高昂的斗志和不胜不罢休的拼搏精神。对于180师上下官兵来说,堂堂的第三师团都曾被180师打得分崩离析,那这个第28师团这么一个区区的乙等二流师团根本没什么可怕的。因此守卫荆门的这场战役,180师虽然处境并不乐观,但打得却非常得心应手。
除此之外,孟翔在救援宜昌的时候,好几次假公济私地让召唤来的空军飞机去接济接济荆门,迫于孟翔当时的重要位置,空军方面也懒得和他讨价还价,派出几架飞机象征性地在荆门上空飞了几圈。这都使得180师在对阵第28师团时毫无惧色,甚至还占了不少便宜。
得知孟翔带着部队成功解除宜昌的危机并返回荆门后,赵海军等军官们无不欣喜若狂,立刻“出城三十里相迎”,当然了,在这同时也把第28师团再度冲杀得人仰马翻。两个小时的激战后,孟翔带着38师和179师总算赶在日军飞机飞来前重新回到了荆门。
“军座,你回来了?”风尘仆仆地回来后,孟翔立刻被一大堆军官们包围起来。
“荆门怎么样?”孟翔问道。
“放心!打阵地拉锯战和城市防御战本来就是我们的强项,区区一个第28师团,还啃不动我们。”赵海军颇为自豪地道。
“太好了!”孟翔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们会遭到第28师团和第34师团的夹击呢。”
“没有。”赵海军道,“第34师团仍在宜城那里,与张司令拉锯交战,被张司令牢牢地牵制在了宜城地区,没有能力来进攻我们。”
“这就好!”孟翔在如释重负的同时也暗暗感动,“钧座果然没有轻易抛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