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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想出破解之法。
他也曾想过,学着楚军的样子,将守军也分成几班轮流值守,可是沂州城四面俱要防守,而且说不定楚军哪一次便是真的攻城,若是让守军分批防守,那么迎战的兵力明显不足,要重新组织起来将是一件并不简单的事情。
每一次楚军的冲锋,本就处于兵力弱势的守军必须要全员戒备,如此一来,为了确保城防的万无一失,只能咬牙坚持,即使不需所有守军都紧张戒备,却也不可能让士兵们分批休息。
攻守之间,本就是很玄妙的东西,处于攻势,拥有极强的自主性,可以随时动攻击,而处于守势,只能被动迎战了,这一点,在沂州城更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楚军的佯攻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也越来越是虚实相伴了。
昨天一天,楚军动了十六次进攻,却不能称是佯攻,其中有四五次在守军稍微松懈一点的情况下,竟生生地冲到了沂州城下,看姿态似乎要生最后的攻击了,当守军振起精神抵抗时,竟竟打了不到小半个时辰,双方死伤不到百人,楚军就撤下去了。
这样的情势一出现,守军更是惊恐,也更不明白哪一次会是真正的攻击了。
沂州城四面是被团团围住的,而且楚军攻击的方式也是多种多样,一会儿四面齐攻,一会儿三面齐攻,有时候就一面佯攻,每一次攻击,四门的守军却都要强自打起精神来,作为将领,洪韦和部下几名得力部将却是要关注四门每一处的动静,这让他们的精力和体力在最大限度的流逝着。
望着远方连营的楚军营帐,“楚”字旗,“帅”字旗如同飘扬的旗海,洪韦眼神依旧显得坚定,与他脸上的疲倦形成鲜明的对比:“休息?不,撑下去。窦帅很快就会回援的。虽然没有消息传来,但是……但是我相信,窦帅已经攻下了青州,如今援兵正在路上……让弟兄们坚持住,也许……在坚持一两日,援军就能到达了,到时我军里应外合,将这帮乌合之众杀个干干净净。”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怨恨,愤怒,但更多的却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期盼!
是啊,再无援军,沂州城,恐怕是真的受不住了。
部将心中其实很明白,援军来的可能性,照目前形势来看,是很渺茫的,即使一两日后真的赶到……可是,守军真的还能坚持一两日吗?
……
沂州守军的情况每况愈下,越来越恶劣,而楚军将士连日来玩着猫戏老鼠的游戏,让他们紧张的心也越来越放松,自信心也随着一次又一次的佯攻以及看着守军惊慌的模样儿坚定起来。
经过铁血,楚军的战斗力虽然没有巨大的飞跃,但毫无疑问,比起刚刚集结之时,那是有了巨大的进步
。
帅营之内,薛破夜心情愉悦,正听着文吏说明后方的形式。
“辰隐先生他们已经出面,在各大:“如今各州有声望的先生,都在讲国道与正道。正道清源,国之利,极为民生养息,国泰民安,天下太平,乱之弊,极为狼子野心,挑起天下动乱,致使黎民受苦,战祸不断。楚国本是天大利势,然则西北生变,弊端大出。这仁义亦分大仁小仁,个人之仁,便是小仁,匡扶天下,造福民生,方为大仁,明月王弃大仁择小仁,实乃诡道……!”
薛破夜听得头昏脑胀,摆手道:“行了行了,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辰隐先生等楚国文豪,都已经开始谴责西北叛乱?”
“是这个意思。”文吏忙道:“诸位先生见解一致,如今大部分文人都在各州为朝廷助威,各地本生异心的百姓,也开始安抚了下去。”
薛破夜满意地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心中暗道:“岳父大人还是明白大是大非的,这一次还真是多亏他出面帮忙。嘿嘿,若是能顺利凯旋,可要和老爷子好好喝上几盅。”又问:“圣上可有旨意下来?”
“回大帅,圣上口谕,要大帅保重身子,不用担心后方,有他和丞相在后面维护,大帅一心北伐便是。”文吏回道。
薛破夜微笑点头。
文吏刚退下,杨怡君求见进来,神情轻松:“大帅,城里的守军怕是坚持不住了。上一次佯攻,起来迎战的守军不过三四成,也就是说,大部分的守军将士已经筋疲力尽了,到了明日,想必便可攻城了!”
薛破夜淡淡一笑,问道:“弟兄们如今是何情绪?”
“大家休息的好,吃得饱,精力旺盛,战欲甚强。”杨怡君看着薛破夜的眼神,已经充满了尊敬:“末将以为,就算现在攻城,也有七八成的把握拿下来。”
薛破夜呵呵笑道:“咱们要打,就要一战拿下沂州,而且要尽量少死人……唔,传令下去,让弟兄们好好休息,今夜……子时一到,四面攻城!”
“今夜?”杨怡君兴奋起来:“遵命!”
“杨将军,这信儿暂时别透出去,开战前半个时辰让弟兄们做好攻城准备就可以了。”薛破夜摸着鼻子,若有所思:“记住,子时时分,四面不要立刻攻城,先同时进行一次佯攻,然后迅退下,但不要真的退,退出三五里,立刻掉头强攻……必须一战拿下沂州城!”
杨怡君眼睛一亮,恭敬道:“是!”
薛破夜闭上眼睛,喃喃道:“上天保佑,此战不可有失啊。”
……
夜色深沉。
沂州城头点起了火把,不少将士靠在城头墙壁上,抱着长枪,眯着眼睛精疲力尽中哪怕能够小憩一会也是一种享受。
“咻!”
一声清脆的箭声划破长空,便听沂州城四周又想起了几日来不曾间歇的叫喊声。
“都给我起来,妈的,快起来
!”城头将领手提大刀,提着似睡未睡的士兵,声音粗猛。
士兵们已经适应了楚军的这种叫喊声,一个一个懒洋洋地爬起来,有人嘟囔着:“又他妈来瞎噪哗,到不得城下就像狗崽子一样跑了。”
更有士兵道:“将军,楚军是在糊弄人……别管他们……让弟兄们歇歇,都几天没合眼了……!”
“快起来,别废话,谁再胡言乱语,拉下去斩了。”将领们叫骂着。
等到士兵们拿起武器,站在城头,就瞧见漫天遍野的火光像天上的繁星一样,将沂州城四周照得亮堂堂的,黑压压的楚军正迅地逼近沂州城。
等到楚军渐近,城头立刻叫道:“放箭!”
“嗖嗖嗖!”
箭矢齐,破空射向楚军。
这一轮箭矢,如同飞蝗,就像之前许多次一样,楚军阵中传来一阵惨叫,被射杀了一些兵士,楚军立刻撤退。
望着退去的楚军,一名西北军将领冷哼道:“楚军就是一群没有胆量的鼠辈,为何不敢真正攻城,与我们拼杀?”
旁边一名士兵忍不住道:“将军,这楚军此时若真的攻城,我们……我们能守得住吗?”
这部将正满肚子怨气,听士兵话中带着讽刺之意,怒火中烧,抬起一脚,踹在士兵的胸口,骂道:“你们沂州军,和楚军一般的无能。”
那士兵被踢得在地上滚了滚,其他沂州军将士听西北部将如此说,心中极为愤慨,都朝这部将投去仇视的目光。
西北军能征善战,一直以来,对于朝廷的兵马向来是瞧不起的,沂州军投诚,虽然是各种因素促成,但是在西北军眼里,依旧没将沂州军当成自己人。
沂州军一来忌惮西北军的强大,二来已经投靠了明月王,虽然平时也都从西北军的眼中看到了鄙视的目光,也都忍住了气,但是这几日连日的折磨,沂州将士心中也是一肚子怨气,毕竟如果西北军不犯上作乱,沂州军也不会跟着受这样的苦。
此时西北部将不但打人,而且口出轻蔑之言,沂州军中自然也有脾气暴躁的将士,便有一人大声道:“将军,他说的未必是错的,何故要打他?此时楚军若真攻城,你还以为我们真能守得住?弟兄们几天来都没有睡过一次好觉,筋疲力尽……你说的不错,咱们沂州军是窝囊废,比不上你们西北军勇猛,那好,等到楚军再攻城,你们西北军自己守城就是,也别用我们这群窝囊废了。”
这说话的亦是沂州军中一员偏将,在沂州军内,还是颇有声望的。
西北部将冷笑道:“哦,听你的意思,是要反了!”
那偏将并不畏惧,再加上身后已经聚了不少沂州军士,憋在肚子里的怒火燃烧起来:“我们沂州军在你们眼里,不过就是用来送死的而已,他娘的,你们惹下的祸,却要我们沂州军送死,我……!”他话声未落,那西北部将大喝一声,大刀对着偏将临空劈了下去,那偏将意料不到这西北部将竟真的敢动手,活活被劈成了两半。
沂州军士先是一愣,迅即都怒了起来,几名性子勇猛的士兵已经提起大刀,冲上前来。
“住手
!”
一声巨喝响起,一脸疲态的洪韦快步过来,他虎步龙蟠,那些沂州军士见到他,却不敢冲上,却有人叫道:“洪将军,他……他杀了我们的人。”
洪韦瞧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瞪了西北部将一眼,沉声道:“怎么回事?”
那西北部将道:“将军,此人……此人口出判言,卑职怕扰乱军心,所以先斩后奏。”
沂州军纷纷叫道:“胡说,他在胡说,是他先骂我们沂州军无用,李偏将才反驳,却被他出手杀了,洪将军,我们沂州军也是你的部下,请为我们做主!”
洪韦脸色极是难看。
这种时刻,竟然还出现内讧,看来沂州城真的是大事不妙了。
望着沂州军群情激愤,洪韦布满血丝的眼睛充满了愤怒,向西北部将喝道:“你这个愚蠢的家伙……!”但是见到部将眼眶深陷,甚至带着鲜血,整个人显得疲惫无比,知道这名部将也一直在忍受着煎熬,今天出手杀人,那是心理压抑而造成的畸形,忍不住叹道:“你去自行领五十军棍!”
五十军棍,对于目前的部将来说,无疑是死路一条。
为了平息内乱,洪韦只能做出牺牲。
部将眼也没眨,恭敬道:“是!”转身便要去受军棍。
正在此时,不知谁喊了一声:“那……那是什么?”声音中充满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惧。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个士兵扒在城垛上,望着黑乎乎的城外,大家都朝城外看去,只见几十里外的楚军营帐依旧火光闪耀,方才攻城撤退的楚军,火把已经熄灭,此时离城不过几里处,灰暗之中,却是人影闪动,黑压压的一片,悄无声息地逼近过来。
“不好!”洪韦神色大变,身子晃了晃:“楚军……楚军真的要攻城了……大家准备迎战……!”
果然,刚刚退下的楚军,熄灭了火把,却在黑暗中,循着城头的火光掉转回头,悄无声息攻来,整个沂州城四周,楚军就像潮水般蜂拥而来。
“擂鼓!”洪韦面色铁青,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心头。
“嗖嗖嗖嗖!”
城下,冲在前面的楚军已经射来飞蝗般的羽箭,城头出一片惨叫,无数的兵士在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中箭,翻下了城头。
“呜呜呜呜!”
楚军阵中的号角忽然想起,沂州城四周,同时响起这种让人心惊的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