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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玛优正色道:“莽力特老人,中原的繁华,逼我们想像的还要热闹,他们有着大笔的银子,有着我们无法媲美的物产,他们的国力,远在我们北胡之上。”
莽力特很是赞成地道:“是啊,苏玛优,强盛的大楚,他们有着我们无法媲美的物产,很多年前,他们就是仗着强盛的国力,他们的皇帝领兵打到我们草原来,我们草原人团结一心,将他们打了回去,有时候,国力强盛不一定能够打胜仗的。”转头向薛破夜笑道:“我的朋友,我并不是在嘲笑你们,我只是记住了曾经的战争,那个时候,古淄河的河水被鲜血染红,我们胡人,你们楚人,都有无数的尸体在古淄河上漂流,那是很悲惨的事情,所以我们不想再打仗,我希望能和你们楚人做朋友。”
薛破夜伸出手,和莽力特老人握在一起,“丑陋”的脸上带着春风般的笑容:“莽力特老人,只要我们心里想着和平,那就会有和平的一天。”
莽力特点头称是,几人吃着烤肉,喝着马奶酒,没过多久,马奶酒便没有了,莽力特兴致很高,他的帐篷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于是转头道:“乌巴赞,我的妻子,你是否可以给我们再拿些醇美的马奶酒来?”忽然现乌巴赞已经不再帐篷之内,谁也没有注意她什么时候出去了。
莽力特站起身来,笑道:“我的妻子胆子太小了,她年轻的时候可不这样,年轻的时候,她可杀过草原狼。”拍了拍薛破夜没有受伤的肩膀,道:“我的朋友,我去拿酒。”
等到莽力特出了帐篷,薛破夜才憋着嗓子低声问道:“苏玛优,乌巴赞婆婆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吗?我见她一直心神不安。”
苏玛优也露出疑惑之色:“是啊,我也觉得她有些魂不守舍,可是我问她出了什么事情,她却没有告诉我,嗯,没有事情的,乌巴赞婆婆可是一个很好的人
。”
小石头忽然道:“我刚才好像听到马蹄声。”
“什么?”薛破夜看向小石头,皱眉道:“马蹄声?什么马蹄声?”
小石头大口咬了一块烤肉,有滋有味地吃着,含糊不清地道:“刚才乌巴赞婆婆出去的时候,我看到了,只是不知道她出去做什么,随后我仔细听,就听到很轻的马蹄声,我想乌巴赞婆婆可能半夜骑马玩儿去了。”
薛破夜苦笑道:“你说什么胡话,这半夜三更,谁会骑马玩儿,更何况乌巴赞婆婆这么大的年纪,要玩儿也不能这样玩。”
赤娜台微微皱眉,起身道:“我出去看看。”正要出帐,莽力特老人已经皱着眉头走进来,手里提着两袋马奶酒,嘟囔道:“乌巴赞是要做什么呢?半夜三更,她骑马去哪里?可别遇上草原狼。”显得很担心。
赤娜台忙上前接过酒袋,道:“莽力特老人,我出去找一找,可别出了事情。”
莽力特摆手,爽朗笑道:“没有事情,用不了多久,她便要回来的。她的年纪大了,野兽也不会喜欢吃她的肉。”笑声之中,再次将众人的碗里倒上了马奶酒。
草原上的风是不同于中原的风,即使相同的风力,但是因为草原的空旷,大风可以随意肆虐,那呼呼的风声就像幽灵在夜里哭诉。
草原人是不怕这种风声的,但是初来乍到的薛破夜和小石头,虽然胆子不小,听到这种如鬼哭的风声,还是渗得慌。
等到酒足饭饱,乌巴赞还没有回来。
莽力特这下真急了,便骑马出去寻找,薛破夜等人本也要一同找寻,却被莽力特拒绝,在莽力特的心里,乌巴赞忽然离开,已是对客人的不尊重,再让客人们帮着找寻,那么他的脸面可就大大的丢失了,众人知道他的心意,也只得随他去,静坐在帐篷内等候。
莽力特这一去,竟是去了大半个时辰不见回来,小石头竟是扒在薛破夜的腿上,迷迷糊糊中睡着。
“丑石大哥,要不你先歇息,你身上有伤,要修养才行。”苏玛优见莽力特久不回来,终于道:“天一亮,我们就动身。”
“是啊,丑石大哥……!”赤娜台正要说话,却见薛破夜忽然伸手止道:“你们听!”
赤娜台和苏玛优侧着耳朵,仔细聆听,却什么也没听到,苏玛优不由问道:“丑石大哥,你让我们听什么?”
“马蹄声,叫喊声……!”薛破夜眉头紧蹙,他是修习过**心法的,五官感觉比普通人强得多,苏玛优和赤娜台没有听到的声音,他却是依稀听到。
在帐外的呼呼风声里,薛破夜似乎听到莽力特老人叫喊声,叫喊声随着风声卷来,颇有些模糊,似乎离得很远。
“……玛优……走……快走……苏玛……快走……!”
声音断断续续,但是薛破夜却从风中的声音里,听出了最重要的意思。
“快走!”
第三五三章 【金翅汗隶】()
莽力特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进薛破夜的耳朵,那声音里,竟然还带着一丝慌张,薛破夜心里很清楚,莽力特这一生肯定经过很多的危险,普通的危险决不至于让一个意志坚定的北胡老人出现惊慌的情绪,毫无疑问,出大事了。
薛破夜霍地站起身,沉声道:“拿上兵器,上马,准备走。”
小石头一下子被惊醒,揉了揉眼睛,见薛破夜神色阴沉,不由问道:“师傅,怎么了?”
薛破夜左右看了看,只见屋里除了那张莽力特的大弓外,还有一张小型的弓箭,吩咐道:“苏玛优,赤娜台,拿起弓箭,咱们快些接应。”
苏玛优和赤娜台有着草原人特有的敏锐嗅觉,一听薛破夜吩咐,知道事情不妙,毫不犹豫,两人过去,苏玛优拿了大弓和一袋箭,而赤娜台拿了稍小的弓,也拿了一袋箭,挂在肩头,随着薛破夜快步出了帐篷。
薛破夜身上挂着长弓箭袋,低声吩咐道:“小石头,你坐在我的背后。”他是担心待会正面应敌,小石头坐在前面,恐怕会伤着他,如今也不知道来敌是人是兽,但是莽力特的叫喊声越来越近,知道事态危急,虽然臂伤未好,但是莽力特老人遇上麻烦,自然是要出手相助的。
三匹马齐齐向莽力特的声音出方向奔驰过去,听到声音越来越近,而莽力特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苏玛优,快走,快走,苏玛优……!”
只是几人明明听到这样的叫喊,却是不可能丢下莽力特老人不管的。
骏马飞驰,只是片刻间,就见前面马蹄声响,一骑如飞般驰来,马上坐着二人,前面正是莽力特老人,身后一人紧抱着他,应该就是他的妻子乌巴赞了。
老人见到苏玛优等人迎来,显得很是失望,也很愤怒,大声喝道:“快走,为什么不听我的!”
苏玛优勒住马,大声道:“莽力特老人,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让我们走?”她忽然看到老人身后的乌巴赞,只见乌巴赞软软地扒在莽力特老人的背上,脑袋靠在老人的肩头,而她的背上,却是插着数支羽箭。
苏玛优还来不及多问,就听一阵剧烈的马蹄声从不远处轰隆传来,听那声音,马匹至少在二十匹以上。
莽力特伸手道:“苏玛优,把弓箭给我,将乌巴赞带走,我挡住他们,愿长生天保佑你,我的孩子。”
苏玛优递过长弓和箭袋,眉头紧锁,冷静地问道:“莽力特老人,是谁?来的究竟是谁?”
“是金翅汗隶!”莽力特脸部因为愤怒而扭曲,挂上箭袋,将乌巴赞跑给苏玛优,高声道:“他们又要作恶了,我的孩子,我向你道歉,我的妻子出卖了你们,你们可以随意处置她。”
“出卖我们?”苏玛优圆睁大眼睛。
莽力特沉声道:“金翅汗隶们在等待你的出现,他们要抓住你,而我的妻子,因为惧怕,向他们汇报了你的行踪,如今他们已经追过来了,快走,再也不能耽搁了。”
苏玛优和赤娜台都是一怔,看着乌巴赞,此时的乌巴赞,已是昏死过去,背部染满了殷红的鲜血。
那“隆隆”的马蹄声犹如千军万马一般,声音越来越大,几人甚至看到了那边密密麻麻的火把,正凶猛地向这边赶来
。
“不要多说,我们谁也不能挡住他们,这里地势平坦,更不易防守。”薛破夜当机立断道:“莽力特老人,你更不能以寡敌众去迎战,在这一带,你是最熟悉地形的人,也是唯一能够给我们带来希望的人,你快带我们找一个有屏障的地方,至少有活着的希望,否则,这一群追兵一定能够很轻易地在平坦的草原将我们一网打尽。”
莽力特知道薛破夜所说言之有理,立刻道:“随我来。”一催骏马,转而向西奔去,其他人纷纷催马,跟在后面。
追兵已是现了这一群人的踪迹,呼呼喝喝,犹如狼嚎,几十骑呈扇形追赶。
辽阔的草原上,灰暗的苍穹下,顿时呈现数十骑追赶四骑的景象,人喊马嘶,虽比不得战争时的千军万马,却也极为壮观。
骏马奔驰,莽力特老人虽然年岁已高,但是骑术却是异常的精湛,苏玛优与赤娜台的骑术在这飞驰之间也完全展露出来,虽说薛破夜的骑术在中原地区也算得上是一流,但是与他们相比,很快就显出差距,掉在了后面。
“丑石大哥,你小心伤口。”狂奔之间,苏玛优大声叫喊,这让薛破夜心中一动,想不到这外表看起来爽朗野性的北胡大姑娘,心儿却也细柔。
追兵渐近,马蹄声轰隆,他们乘坐的都是清一色矫健胡马,耐力十足,度奇快,与薛破夜等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薛破夜只听他们口中用胡语叫喊着什么,具体意思却是听不懂的。
追兵有两骑度奇快,在队伍最前头,瞧见薛破夜落后,弯弓搭箭,就在飞驰中“嗖嗖”射出几箭来。
这些胡人箭法奇准,只听“嗯”的一声闷哼,小石头的身体便要软倒下去。
“小石头!”薛破夜大吃一惊,大声道:“你怎么了?”
小石头声音无力:“师傅,我……我运气不……不好,好像……好像中箭了……!”
“什么?”薛破夜悔的肠子都青了,先前将小石头放在身后,是为了交战时能保护他,谁知交战变成撤退,一时忘记将小石头换到前面来,这下子反而让小石头中箭了。此等情况下,后有追兵,又不能停下检查伤口,只得咬牙道:“小石头,你趴在马背上,趴下身子,咬牙坚持住。”
小石头“嗯”了一声,趴在了马背上,双手紧紧抓着师傅的衣襟。
赤娜台显然现这边的状况,停下马,弯弓搭箭,“嗖嗖”连射了两箭,后面两骑连声惨叫,都翻身落下了马背。
莽力特高声道:“快到了,前面有古石林,那里可以依赖巨石作屏障。”
果然,只奔行片刻,前面就出现了一团黑影,就像无数的黑色巨人林立在前方一样,若非莽力特提醒有石林,薛破夜还以为是野兽。
薛破夜受伤的那只手臂返向后面,握着小石头的手臂,大声道:“小石头,不要怕,师傅在这里,前面有石林,不要怕!”
小石头却是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抓着薛破夜的衣襟。
追兵已近,莽力特终于领着大家进了石林之中,这一片石林就像一处巨石阵一般,巨石林立,纵横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