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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破夜淡淡地道:“你是奇怪我那诡异的步法从何而来?这也未尝不可告诉你,我将这套步法称为**步,你自然也瞧出来了,这套步法是依照太极八卦的演化而来。只是我所说却是没有隐瞒你,我并无师傅。”
包月空眼中露出一丝惊异之色,皱眉道:“莫非这套**步还是薛舵主自己创造出来?那倒真是了不起了。”
薛破夜感觉包月空的杀意已去,并无再战之心,一直紧揪的心也微微松了些,在离包月空极远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寒刃依旧紧紧抓在手中。
就在此时,钱宏等人飞步进入灵堂,沉声道:“舵主,不好了,这火势越来越大,底下两层已经烧起来了。他们的人都已退了出去,我们……我们怎么办?”
薛破夜瞧见他们身上都是鲜血污渍,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地受了些伤,只用衣布随意包扎着,方才一战,显然是极为惨烈的。
“舵主,你……!”绿娘子见到瘫坐在地上的包月空,花容失色,她方才一直担心着薛破夜的安危,却想不到如今薛破夜安然而坐,而包月空却是倒在了地上。
绿娘子虽然知道薛破夜的武道修为大为长进,但是一直以来都摸不透薛破夜的武道修为究竟进步到何种地步,今日见到连包月空都败在薛破夜的手下,内心震惊无比。
薛破夜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朝下望去,只见火焰冲天,熊熊烈火竟然直冲而上,那火势极为强盛,恐怕这鸿雁塔今日还真要一把火被烧掉。
在火焰中,薛破夜瞧见塔下站定着不少的身影,那些身影如同石雕般围在鸿雁塔四周。
“看来他们是想将咱们烧死在这里了。”薛破夜冷冷地道。
虽然包月空已经奄奄一息,看起来并无多大的威胁,但是接下来面对的情况却更加凶险。
在场几人都知道,这鸿雁塔下面的敌人,那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若是在塔楼里面,地方狭窄,或可抵挡一二,但是出了塔,在一大群敌人的围攻之下,己方定然是没有半点机会的。
这鸿雁塔地处偏远,远离城区,平日夜巡的差官也不会巡到这里来,又加上深更半夜,外人很难现这里出现异状,这救兵一途,恐怕是痴心妄想了
。
薛破夜攥紧拳头,喃喃道:“***,难道我们今日真要葬身于此?”
包月空在旁哈哈笑了起来,只是笑声有气无力,看来身体已是虚弱的很,只听他淡淡地道:“蓝暮言既然有心在这里捕杀你们,所带来的人,那都是战堂与刑堂精挑细选出的好手,就凭你们四人之力,绝对没有可能逃的出去。”
薛破夜冷笑道:“你自己都要死了,还有心管我们的死活,我还真是多谢你了。”
“死?”包月空声音平淡无比:“老人家早就是进棺材的人,更何况我心愿已了,即使死,也算是死的安心。可是你们都是年纪轻轻,有着大好的前途,若就此死去,恐怕死不瞑目?”瞥向绿娘子,带着怪异的笑容:“你看起来还是一个处子之身,如此美丽的姑娘没有享受人世间的男欢女爱便即死去,你不觉得很遗憾吗?”
绿娘子粉脸一红,柳眉竖起,颇有些恼怒,这种羞中带怒,更是美艳。
包月空又看着薛破夜,缓缓道:“薛舵主少年英才,恐怕更是有许多的大事未了,就此死去,想必也是遗憾的恨?”
薛破夜坐在椅子上,摸着鼻子,淡淡地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态,这世上又有几人走的安心?当战则战,当死则死,并无遗憾。”
包月空摇头叹道:“薛舵主又何必说这虚伪之言呢?”他靠在灵坛桌角,缓缓闭上眼睛,自言自语道:“想不到我包月空竟然在黄泉路上有你们做伴,嘿嘿,看来我倒不寂寞了。”
薛破夜冷冷地道:“你投靠冷烟云,可是他的部下却眼睁睁地看着你在这里被烧死,看来你所投亦非明主了。”
包月空摇头道:“你错了,当初我与冷烟云达成交易时,就知道他一定会对我下手,他绝对不想我重回刑堂,这一点,他与我都是心知肚明的。不过对于我来说,只要他能为我洗刷冤屈,还我清名也就是了,是死是活,我早就不在乎了,或者说,早些离开这个肮脏的世间,反而是一种解脱……,冷烟云能舍子能弃子,更是了不起,这也是成大事者必须拥有的狠毒心肠。”他忽然咳嗽起来,面如金纸,身上竟然开始冒出淡淡的轻烟:“我说过,你和他比,还差了一截子,你知道是为什么吗?你没有他狠,虽然你也有着冷酷的一面,可惜始终比不上冷烟云。他若遇到这种情况,要么投降,要么便会舍弃部下肚子突围,而你,空有玄妙无比的步法,却对自己的部下讲义气,将自己的性命也丢在这里,嘿嘿,可惜可惜……!”
薛破夜紧皱眉头,包月空的话句句要害,竟是将薛破夜的心思都说了出来。
三大堂主一愣,都看向薛破夜,此时才知道,薛破夜留在这里,并非是不能突围,只是为了顾全义气,与大家一起同生共死而已,都不由大是感激。
“你……你快些走,别管……别管我们……!”绿娘子看着薛破夜,眼中泛起无限的情意。
钱宏和潘四郎也道:“舵主,我等护你突围,你……你快些离开。”
薛破夜淡淡一笑,并没有说话,却是钱宏忽然惊道:“他……他劲气反噬了!”表情震惊,只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包月空。
此时的包月空,衣裳上竟然布起了一层薄薄的寒冰,那股轻烟,竟然是包月空身上散出的寒气。
第三二九章 【富临】()
包月空身上的寒气越来越重,而他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痛苦,脸上的颜色苍白可怖,肌肉抽搐,嘴角不停地跳动着,诡异无比。
薛破夜从未见过这种情景,皱眉道:“劲气反噬?”
钱宏解释道:“他定是使用了阴寒邪功,被舵主你破了脉气,如今四至八脉俱都充斥着冰冷寒气,用不了多久,他的身体便会凝结成冰块
。”
包月空身体瑟瑟抖,卷缩在角落里,他的表情虽然痛苦,但是薛破夜看到他的眼神却是平静无比,甚至带着一种满足之色,正如包月空所说,也许他真的是死而无憾了。
薛破夜缓步走到包月空身前不远,叹道:“你好歹也是一方豪杰,本应是我们尊敬的前辈,只是……哎,大家或许真的要在黄泉之路相遇,我想有些话还是留到黄泉路上说。”
包月空盯着薛破夜,嘴角泛起平和的微笑:“说句心……心里话,我包……包月空一生杀……杀人不少,从未感到愧……愧疚过,今日让你……你们深陷此……此处,还真是有些愧……愧疚……,不过比……比起我的冤屈洗刷,这……这又算不了什么了……!”
忽听塔下传来一阵怪叫声,潘四郎窜到窗口,沉声道:“舵主,情况有变!”
薛破夜一愣,钱宏和绿娘子也是吃了一惊,就听潘四郎道:“他们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薛破夜疑惑无比,凑到窗边,向下望去,只见在熊熊火焰不远的空地上,数名黑衣人围着一名灰衣怪客狂攻,杀声不断,地上竟然已经躺下了好几具尸体。
那灰衣怪客翩若惊鸿,身体就如轻盈的蝴蝶,在数名黑衣人的围攻下左突右挡,那一招一式都极是奇诡,身法更是宛如闪电,薛破夜注视间,那灰衣怪客又是杀了一人。
“他是谁?”薛破夜喃喃地道,他当然不会想到还有人前来救应,而且那灰衣怪客的武功显然是高明的紧,自己可不认识这么一号人物。
绿娘子也凑近过来,瞅着塔下激烈的打斗,娇躯忽然一颤,轻轻道:“是……是他?”
“谁?”薛破夜转视绿娘子,满脸疑问。
绿娘子看着薛破夜,道:“好……好像是陈富!”她的声音带着犹疑之意,显然也是不能确定的。
薛破夜也是吃了一惊,失声道:“陈富?”急忙再看,只是一高一下距离太远,并不能看清那人的整个形貌,但是仔细凝视,却现真的与陈富有几分相似。
陈富是品香阁的总管,是绿娘子无意救下的人,绿娘子曾经说过,初见陈富时,陈富满身是伤,已经奄奄一息,绿娘子救下陈富,陈富自此便随在了绿娘子的身边听候差遣,那已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他怎么会来?”薛破夜盯着楼下的打斗道:“他……他的武道修为为何这样高?”
绿娘子幽幽叹道:“我以前对你说过,他的武功……深不可测!”
“舵主,既然是有人救援,我们是否冲出去?”潘四郎冷静道:“大火已经蔓延至四楼,再不行动,恐怕鸿雁塔要塌了。”
薛破夜尚未说话,却见那灰衣怪客一掌拍死一名黑衣人后,那身体就如灵兔般飞跃起来,竟然冲向了烈火熊熊的鸿雁塔。
众黑衣人对灰衣怪客显然是忌惮无比,需知这一群黑衣人可不是普通的角色,任意一人拿出手,都是不简单的人物,而灰衣怪客在片刻只见就击毙数名黑衣人,这灰衣怪客武功之恐怖也就可想而知了,所以一众黑衣人并没有追击,只是围在鸿雁塔下,他们尚有十四五人,虽然对于灰衣怪客的武功十分忌惮,但绝对没有道理就此离开
。
只见灰衣怪客如同一条壁虎一般,攀上鸿雁塔的墙壁,竟然迅地向上爬动,动作敏捷,绝不输于真正的壁虎。
黑衣人都是目瞪口呆,眼睁睁地看着灰衣怪客贴着墙壁爬行而上。
蓝暮言虽然见多识广,但是此时此刻,也是豁然变色,站在不远处,呆呆地望着攀爬而上的灰衣怪客,喃喃地道:“这……这是壁虎功!”
旁边的黑衣人低声问道:“蓝副堂主,壁虎功是什么功夫?”
蓝暮言缓缓道:“壁虎功是一门极为高深的攀爬武学,没有六道修为,定然是不能习练的,如今看这人的壁虎功修为,恐怕已是七道高手,甚至是……八道武者!”
“八道武者?”黑衣人吓了一跳,声音忍不住颤抖起来:“蓝……蓝副堂主,那我们……我们怎么办?”
蓝暮言冷哼一声,淡淡地道:“怎么,一听八道武者,你就怕了?”
黑衣人一时并没有回答,只是微一沉吟,才老实地回答道:“属下不敢隐瞒,属下确实有些……害怕!”
武者共分九道,但是在人类已知世界里,八道武者已是人们见到的最强大的武者,一个八道武者就代表着无所不能,他们有恐怖的自身能力,或者说,他们已经脱了正常武者的理论,接近于妖异了。
作为武道高手,这名黑衣人当然也是深知八道武者的厉害,所以一听这黑衣人有可能是八道武者,那平时冷酷无情的心在这一刻却产生了畏惧。
凌驾于所有武者之上的八道武者,谁人不惧?
“你很诚实!”蓝暮言淡淡地道:“其实……我也很畏惧!”
黑衣人一愣,但是蓝暮言这句话并没有给他带来其他的感觉,只是带来更深入骨髓的恐惧,轻声道:“一个八道武者,为何要来这里?他……究竟是谁?”
蓝暮言平静地道:“我也很奇怪,八道武者,普天之下不会过十个,为何在今夜,却偏偏来一个碍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