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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灯是暗号？”刘彪突然问道
“不错，我早就安排一名锦衣卫在远处观察，如果我屋内灯灭，就立刻通知李瑾大人，将你们一网打尽！刚才和你们交手，也不过是拖延时间，免得你们在布置好前逃走。”陆炳并不吝啬解释：“拿下你们，不管死的还是活的，陈洪都百口莫辩了！本官倒要看看，陈洪要杀我，皇上是否还能对他圣眷依旧！没了皇上的宠信，没了马市，这大明朝还有谁会站在陈洪那边！”陆炳稳操胜券道
“哼哼，你不要得意太早！”张陌冷哼道：“我们现在并不是完全没有翻盘的机会，别忘了你还在这，只要我们拿下你，就能顺利脱身！”
“哦？那你不妨试试！”陆炳扛刀在肩。
“那小人就不客气了。”话音未落，张陌三人，已仗刀扑来！
只见漆黑的屋内，刀光剑影。好像雨夜的金蛇狂舞，电光激射。那刀锋相磕的金铁之声，那刀锋划破空气的尖啸，正是暴雨狂风的声音！
只见四人你来我往，刀，越舞越快！
第81章 生死一线（）
张陌四面游走，处处都有他的刀影，星星点点，零零碎碎，好像星火，又好像毒蛇吐信！
李立三大开大合，比普通刀长出三分之一的大刀横劈竖砍，碰到的家具，桌椅，瓷器，无不化为碎片，屋内木屑乱飞。
刘彪则专攻下三路，地躺刀，滚地刀，招招不离陆炳的小腿！
而陆炳的绣春刀仿佛舞成了一个大雪球，刀光粼粼，刀风片片，水泼不进，针插不进！
快！更快！
四人出招的节奏被对方带的越来越快！
那七名杀手，想要上前相助，都无处插手，此时他们如果冲上去，第一个被千刀万剐的就是他们。
因为如今，那混战的四人，自己都已经控制不住手脚了！不敢慢，更不敢停！
此刻到处都是刀光，都不知道是敌人的，还是同伴的。
即使是同伴的，此时也顾不上了，因为若因怕砍到同伴而慢下来，自己就会第一个死！
若敢慢一慢，停一停，恐怕立刻就被活剐了！
别说慢一慢，就是敢漏出一个破绽，怕都性命不保！
别说漏个破绽，就是敢稍稍冒出念头，哪一刀稍减些力度，手腕和手掌放松一点，都会刀飞人亡！
李立三第一个崩溃了！他狂吼着，压榨着自己的潜力，让自己跟上不断提升的出刀速度和力道！
其实比李立三更早开始激发潜力的，是刘彪，只是他生性沉闷，才没有狂吼出声，只是暗暗咬紧牙关，不断坚持，让手不能有一丝发抖！
可是伴随着一声轻微的碎裂声，刘彪也再也无法沉默下去！
那一声轻微的碎裂声，正是刘彪咬碎大牙的声音！
那一声轻微的碎裂声，对于刘彪来说，不亚于响在耳边的炸雷，敲在心窝上的战鼓！
他喷着血，嘶吼出声！
张陌和陆炳尚在苦撑！
陆炳听到李立三和刘彪的嘶吼，心中明白，这两个人，已经到了极限，接下来，就会慢慢从巅峰下滑，只要自己坚持住，到那时，就可反败为胜！
而张陌听到李立三和刘彪的喊声，心中也在暗自打气！如今李立三和刘彪超越了极限，正是最强的时候，只要自己坚持住，下一个招，不！下一刀！陆炳就可能死在刀下！
此时，他早就放弃了要生擒陆炳，挟持陆炳护送自己等人出营的念头！
不仅仅是因为他没想到，陆炳居然可以强到这种地步。自己三个人并肩子上，居然还打的如此艰苦，到现在还拿不下他！
更是因为，张陌他明白，陆炳这样的男人，是不会允许自己被生擒，被胁迫的！
宁一死，不受辱！宁玉碎，不瓦全！
罢罢罢！
今日就拼全力杀了陆炳！即使无法活着走出马市营地，也算为督主进忠了！
四个用刀的男人，正进行着命悬一线的战斗。
屋外的官兵，透过破碎的门窗，隐约看到，都暗自心惊。
李瑾不敢下令上前，他也是武人，他明白此刻的凶险，一丝一毫的打扰，都可能让陆大人分心！如果陆炳死了，自己的活路恐怕也断了！
就在众人揪心之时！那凶险无比，却也完美无比的刀光阵中，突然出现了一丝不协调！
陆炳明显觉得刘彪的力道弱了！想到刘彪还在流血的后背，陆炳笑了！
陆炳爆喝一声，一刀灌足力气，狠狠对着刘彪劈了下去！
刘彪此时面色苍白，后背不断流失的血液，也带走了他的生命力和气力！
他死撑着抬起手中刀，狠狠的迎着陆炳劈下的刀！
陆炳的突然变招，也让他露出了一丝破绽，张陌手中的刀，好像闻到猎物的蛇，不等张陌反应过来，已经自动条件反射般，对着陆炳的左胸口，狠狠的扎了过去！
李立三此时刚刚收招，第二招将将发力放出，见此情景，忙硬生生的收住力。这一收力，被自己的力道反冲，憋的满脸通红，一口心血喷出。这口血没有白喷，李立三成功变招，跟在张陌后面攻来！
“嘭！”
陆炳砍下的刀和刘彪的刀撞在一起，直接将刘彪的刀砍碎！
碎裂的铁片四溅，其中一片，划破了刘彪白净的脸，留下一道血口。
而陆炳的刀锋，直劈而下！
陆炳看着刘彪染上血红的苍白的脸，突然想起那天在城门口，一时兴起对李彪说过的话，脑海中不禁冒出一个念头。
就在陆炳的刀砍在刘彪身上时，张陌的刀也狠狠的插进陆炳的左肩。
那千钧一发之际，陆炳避开了要害，可肩膀还是被张陌的刀插了个对穿。
陆炳往后快速倒退，拔出钉在肩膀上的刀。
可是这时，紧随张陌之后的李立三，也对准陆炳的左胸心脏处，狠狠的捅了过来。
陆炳临危不惧，反而露出一丝微笑，李立三这一刀看似凶猛，却也冲的太快，如此，就是和陆炳面对面，一对一了！
张陌也看出来了，暗道不好，忙跃身而起，想跟上李立三的攻势。
可惜已经开不及了，陆炳抓住这次机会，身形轻巧向前一冲，和李立三的长刀面对面擦肩而过。李立三反应也快，手腕一转，向右横过刀刃，正要反切，却也已经来不及了。
陆炳的绣春刀，好像热针化雪般插进李立三心脏！
李立三瞪着眼睛，凶恶的望着陆炳，想要抬手出刀，却没了力气，嘴角流出一丝鲜血，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垂下头，挂在陆炳刀上，死去了。
陆炳拔出绣春刀，李立三软塌塌的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以往的霸道和暴虐。
陆炳望着叹息一声停下脚步的张陌，笑道：“你怎么不趁机攻过来？”
张陌抬起握着刀，因过度用力而发微微颤抖的右手，苦笑道：“我胆怯了，那一刻，我没有把握和你面对面对攻，而不会落到他这样的下场，你……太快了。”
“可是我受伤了啊！”陆炳依然轻笑道，刀斜斜的搭在地上，血滴从刀锋流过，落在地上。
“你在诱惑我？”张陌看着陆炳肩膀上的洞，已经被陆炳用肌肉收缩的方式，慢慢放缓了流血，继续苦笑道：“又是个陷阱吗？”
“那你是打算束手就擒了吗？”陆炳还是轻笑着问道。
“不……”张陌冷笑：“我还要再拼一次！”
第82章 以命换命（）
陆炳皱了皱眉头：“你还有什么可拿来拼的？”
张陌后退了几步，那七名杀手忙上前，护住张陌。
“我还有他们。”张陌对陆炳说，然后对那些杀手说道：“事已至此，只有为督主尽忠了，只要你们拼死而为，督主一定会善待你们的家人！”
那些杀手，毫无迟疑，或持刀，或放暗器，呼喊着向陆炳扑来。
陆炳无奈的摇摇头，好像花丛中漫步，却又片叶不沾身。手中的绣春刀，好像扑蝶的柳枝，数息之间，已将那七名杀手尽毙刀下。
张陌看着陆炳的表演，一丝绝望泛上心头。
就在这时，一声闷哼声传来，之前被陆炳砍倒在地的刘彪，居然又醒了过来。
张陌仔细一看，才发现，刘彪破碎的衣衫和肌肉，并不是刀锋所伤！
原来，陆炳在一刀砍下之际，想起在京城大门下，对刘彪说话的，因此，反转了刀身。那一刀，实际上是用刀背狠狠的砸在了刘彪身上，将他砸翻在地。
但是，刘彪虽然保住了命，但是骨头可是断了好几根。
“为什么？”刘彪清醒了过来，问道
“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陆炳问道
“……”刘彪闷声道：“记得。”
“那就是理由。”
“可是我并没有答应你啊！”刘彪握紧拳头，恨声问道：“你在可怜我？还是侮辱我？”
“因为我想再给你一次答应的机会，如果你还不答应，本官就送你去死。”陆炳没有接刘彪的后半句，指了指张陌，直接道：“如果你答应来我手下，为我办差，我就放他离开。如此一来，你是在我拿同伴的性命相逼的情况下，才同意弃暗投明的。何况，你相当于救了他一命，东厂应该也不会再纠缠你了。”
刘彪本要直接张口拒绝，听了陆炳后面的话，张开的嘴，又闭上了。他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李立三，和血流成河的那七个杀手，又看了看那张陌，叹息一声，低头不语。
对于刘彪的默认，陆炳满意的点点头，对张陌道：“你可以走了！”
张陌感受到了强烈的屈辱感……
他从来没有被人如此轻视过，更没有被人卖身救过命……
此刻，感性告诉他，他应该握着手中的长刀，和陆炳一决高下，虽死无憾。
可是理智又告诉他，那，可是死亡啊……
“唉……”张陌叹息了一声，丢掉了手中的刀，谁让自己是个真小人，而不是什么君子，更不是什么英雄。真小人为了尊严死去，是不是有点可笑？
不过君子的一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或者换成小人的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张陌如此告诉自己，安慰自己，向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又停下了，指着李立三的尸体道：“我，能不能带着他一起走？”
陆炳决绝道：“不能，本官还要拿他的脑袋作证据，回京指控你们督主！”
张陌见陆炳态度坚决，便不再提，只是尴尬的笑道：“嗯……，那……那个，陆大人，你是不是先和你的手下打声招呼，我再出去？我怕出去被射成刺猬。”
陆炳好笑道：“那我和你一起出去，反正此间事情也完了，我送你一程！”
“不是送在下上西天，或者回老家之意吧？”张陌小开了下玩笑，见陆炳没有搭茬，只是自顾自的大步走出了门，张陌咽了咽口水，不再说话。
望着陆炳的后背，张陌突然有些后悔把刀扔掉了，这会儿如果有刀在手……
不行不行！张陌自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自己并没有把握一定能偷袭成功，即使偷袭成功了，也难逃一死，如今能保证命，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这样自己就能继续为督主办事，督主一定会原谅自己没有以死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