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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常发根本就没有停车,而是将马吆喝得飞快,气得石子魁跟在后面大骂:“狗日的,等等老子!”
马常发对柯寒老家的地儿实在太熟悉了,他曾不止一次的“护驾”柯寒来往与淮县与紫阳县之间。说起来,他和柯寒也是老乡,只是,柯寒的家在乡下,而马常发家在和张王集一样闹猛的街上。如此这般,就不用担心马常发认不认识路了!
车内,柯寒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季元梓的心里就像是颠簸着的马车一样,忽上忽下的颤动不已。他,一个老实本分的老中医,此刻,早已被吓得尿裤子了,有史以来的第一次!他弄不清自己到底得罪了谁,竟遭人绑架?捂着被撞击的头嗫嚅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要,要干什么?”
“镇定些,带你去救死扶伤!别怕。”柯寒绝不多说一个废字,还拍了拍季元梓的肩膀,以示慰藉。
“我这堂弟,嗬,还是那个驴脾气,比起以前来还更胜一筹!有个性!”石子魁心里好一阵感叹,他到底没能跟上柯寒他们的马车,只好像来时一样,走一程歇一程的行路了,不过,他不再骂娘了,倒是十分地开心,他不用太急着往回赶,竟可以在张王集的庙会上好好地玩玩了。
马常发驾着马车一路狂奔,把老中医季元梓身上的骨头都差不多颠散了!等到了柯寒的家,老人家几乎连话都不会说了,总感觉好像在哪见过柯寒,但又不敢确定,心中一直忐忑不安!
“到家了,老爷!”马常发停好车,走过来拉开门帘,他知道柯寒患了“失魂症”,便样样事情都做在前面,这是在给柯寒打前锋呢!
柯寒慢条斯理地“嗯”了一声,再道:“请老先生下车吧!”
季元梓一时间惊得不知所措,却被马常发一把硬拽住手臂,托着胳膊,“搀”下马车。
儿子风尘仆仆地回来了,当妈的开心得不得了,立马扔掉手中的簸箕,回头朝屋里嚷道:“老头子,咱家儿子回来了!”
为了给儿子买官,家中也几乎是穷徒四壁了,地是卖得差不多了,还留着一点冬种小麦夏插秧,长两季够自家吃的就行。当然,现在很多事情都是大侄子石子魁帮忙,老爹老娘有些过意不去,答应帮魁子说个对象的,可总是不成,一直的是个心事。
这些事情,柯寒当然不知道,看到家中落败的样子,便有些惊讶,正茫然中,就被老娘拉了过去,仔细琢磨了半天,连连说儿子虽然变得白净了一点,但也瘦多了,若不是常发跟了来,都快认不出来了,接着便又是一阵抹泪。
柯寒好不忍心见老人家流泪,便劝慰道:“你看,我这不是挺好的吗?”
“子衡回来啦?是子衡吗?”屋里颤颤巍巍地走出来一个老者,不用说,他就是柯寒现在的父亲了。
又是一阵团聚的热乎!
想必“子衡”便是柯寒现在的名字了,真是杯具啊,好在衙门里决然无人提及姓名,当然,也没人敢直呼他的名字,见了面都是“老爷长老爷短的”,亲热的不得了!
柯寒是个直肠子,他不多废话,就想看到自己的娘子,便直接问道:“爹、娘!听说我那口子近来身体不适,怎么这一会儿却不见她的影子?我把郎中带回家中来了。”
季元梓这一刻很识相地就过来了,他朝柯寒的爹娘一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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⑴ 候候:伺候、问候、会一会的意思。这里用作贬义词,带有挑衅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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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废了他()
第14章 废了他
“没能跟上马车,怂?才不是呢!都怪那个狗日的马常发,操!像是犯了神经病,捉人都不带停的,害的老子又要跑路了,这个没良心的!我那个当县太爷的弟弟肯定也是急疯了,任凭我怎么骂,他都不知道叫马常发停一下?!”石子魁在心底里嘀咕着,赌气地决定,索性就留在张王集不走了。
他要好好玩个一两天呢!这段时间,就当是找他堂弟石子衡给浪费掉的。
“子衡这家伙,当了县令就不得了了?都两年了,也不知道回家一趟。家中的那个婆娘脾气也是渐长,果然就是一副少奶奶的腔调,她奶奶的,就差爬到公婆的头上屙屎撒尿了!连我这个粗人也看不过了!不过,老天有眼,终于让那恶婆娘有了报应,近段时间老是呕吐啊什么的……,还给她看病?我呸,我看她死了才好呢!免得我那可怜的叔叔婶娘遭罪!若不是看在子衡老弟的面子上,唉,我怎么还是帮他押了老郎中?……”石子魁不住地自己责骂自己,都在心底里唠叨半天了!
这时,吃完牛肉拉面,石子魁很满足地舔了舔舌头,将筷子伸进牙根,好不容易才剔出塞在牙缝里的一些细牛肉,放到嘴里,再和着沉淀在碗底的一点浑浊的汤料,仰起头一股脑儿全吞了。最后,又在碗里加了一点白开水,晃了晃,喝了下去,没有丝毫的浪费,然后才站起身离开。
店小二收拾碗筷的时候,也是略带嘲讽地对着石子魁的背影笑道:“乖乖,这家伙,比狗舔得还要干净!”
石子魁才懒得理这一茬呢,他早走远了。
呵呵,难得有一次这样自由的机会,不好好玩玩怪可惜的,就这样,石子魁漫无目的地走在张王集的热闹的街头巷尾。
怪事,怎么老是感觉好像有人跟着?额,多疑了吧?石子魁不以为然的笑笑,继续溜达起来。
绕过一条又一条小街,最后还是鬼使神差地绕进了药铺一条街上。
刚跨出巷口,突然就被人从后面狠狠地猛地一棒打在头上,毫无防备啊!石子魁只觉得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等石子魁醒来,却发现自己被人牢牢地绑在一根粗大的柱子上,此刻,他浑身湿漉漉的,很明显,他是被水泼醒过来的。
“妈勒格巴子的!胆子也忒大了,到底是那一路的,唱的又是哪出戏?”一个汉子骂骂咧咧地推门进来,提着水桶站在旁边的小子赶紧跑到一边去,端来一张凳子给那人,然后毕恭毕敬地立着。
石子魁睁开灯笼似的眼睛,破口大骂:“操你妈的蛋!你又是那一路的货?道上不带这样行阴的,有种明着来斗一斗……”
话还未说完,就被人一拳打在脸上。
“说,季爷被你们整到什么地方去了?”那汉子毫无耐性,收起拳头喝问道。
“什么‘鸡’爷‘鸭’爷的,你爷爷我不知道!”石子魁偏过头去,狠狠地朝那人脸上吐了一口血水,毫不畏惧地盯着那人。
那人果然就火了,他从随从的手里接过马鞭,甩起来使劲抽打在石子魁的身上。
石子魁咬紧牙关忍着,偶尔地哼哼两声,到底顶不住疼,还是昏了过去,接着,便又是“噗”的一声,一桶水浇了他全身,使他一个激灵又醒了过来。
石子魁的头耷拉着,心里却不住地冒着怨气:他奶奶的活见鬼了,为了一个老郎中,竟这样对我?不过,既然是子衡请了郎中回去,我就不能告诉这帮混蛋!管他们急成什么样子?看他们的这副德行,绝对不是什么好鸟!吓唬我?没门!!
这时,那人已经拿着一把菜刀过来,“啪”的一声往舂药用的凳子上一掼,撸起衣袖吼道:“他妈的,看我敢不敢剁了你这猪头?!……”
“诸福俊,住手!”正在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个穿马褂的人,正是小郎中张大海。
张大海和几个兄弟一起追了老半天,连县太爷的影子都没看到,还以为是张财主撒谎,也不敢跨进县城境地胡作非为,毕竟到了那,可不像在桃花坞那样,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官府里,可不是一个平头百姓想咋就能咋的了,于是,干脆打道回府。
半路上,就有人迎头赶来告诉他,他的师父季元梓老先生被人绑架了,这还了得?便心急火燎的直奔张王集,来到“元梓堂”的药材炮制室,正巧碰上私刑一幕。
“师父还未找到,你就剁了他,还怎么找?这个活宝可是唯一的知情者,蠢货!”张大海怒骂那个持刀的诸福俊,吼道,“滚一边去,咱们‘红莲帮’要都像你这样做事,迟早是要完蛋的!这都第几次跟你说过了?怎么还这么容易冲动?”
诸福俊听了此话,也只能悻悻地站在一旁。
……
却说这一刻,老中医季元梓正襟危坐,伸出手来给少夫人搭脉,少顷,便见他喜形于色地告诉柯寒的父母:“恭喜你们了,少夫人这哪是病啊?分明是……”
二位老人好像早就有了这个难以确定的预感,又好像因为自己的预感得到证实后竟有些不以为然,继而愁容满面了。这就让季元梓感到讶异,急着要看病的是你们,知道结果了,却又唉声叹气的,算是哪门子嘛?大老远的把我弄来,就为这样啊?尽管心中有怨气却又不便表露出来。
柯寒还真够单纯的,季元梓话说了一半就打住,着实使他受不了,他不管那什么了,直接嚷道:“怎么这么罗嗦,你就说我老婆这是怎么回事吧?”
老太太赶紧过来,一把拉住柯寒的手往外拽。
屋里面,老爷子也是亲自为季元梓倒了一碗凉开水,当然,也只有他给人家倒茶送水了,家中已经雇不起一个佣人了。
马常发俨然就是一尊守护神,杵在哪里都是那么的规规矩矩的,绝不乱掺和县太爷家的内务。
“孩子,消消气!我就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唉,怕来事的,还真的就来了?你媳妇,有喜了,怀了别人的孩子。”老娘撇过头去朝房间里瞅了一眼,轻声地劝解柯寒,“你现在也是一县的父母官了,说话办事都要注意分寸啊,你那驴脾气也该改改了,虽说你这娘子,唉,说不上嘴了!都是母亲害了你啊!!”
老娘一番话,说的柯寒云山雾海的。到底不是正宗货,对这家里的事情也是一无所知。可眼下,自家的老婆竟然怀了别人的孩子?多大的打击啊?!怎么会这样的?母亲又不愿多说,这个疑问搁在心中实在慎得慌!
柯寒的脑海里短暂的空白过后,才想起来那个胖胖的堂兄,不由得猛地一惊,怎么把那个叫做石子魁的落在路上了?这家里的事情,还真的离不开这个可爱的胖子啊!
季元梓也急着要回店里,便道:“既然是这样,不妨我先开一剂保胎药,让人一起随我去取来,给夫人吃着吧,如有什么事情,再来联系。”
卧室,床上的夫人听了一大家子的谈话,表现的不是惊喜,却也是惶恐不安。
“也好,那就有劳先生了,我让常发兄弟替我跑一趟吧。”柯寒也不强留,从怀中掏出一点碎银,递给季元梓,心中憋屈得要命,只觉得这个前身太悲催了。
那个,强抢?嗳,这多难听,应该叫收留,对,收留的那个秀儿美眉心中也早就有了心上人,还心生歹意,拿花盆砸了自己,盆碎了,自己却穿越过来醒了!眼前的这个正房老婆,根本就没圆房,竟然怀孕了,这绿帽子戴的?!他妈的,真是反了天了?!
想到这,柯寒心中的火气啊,都快烧到眉毛了!
他默不作声,等送走了季元梓,便四处搜寻起来。
母亲惊讶地望望柯寒,父亲却蹲在一旁狠命地吸着旱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