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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姜磊出门之后,羊宫先生这才站起身来,一边抹了抹嘴巴,一边站起身来嘟哝着向后院走去。
后院之中,叶霖与黑马皆不在,此时应当是一片空旷才对。
然而此时的小院之中,却有三人对峙。
大师兄王平手持书卷挡在小院门口,脸上带着歉意和善的笑容。
在他对面,站着两个黑衣人,左侧之人身材纤细高挑,背后负一口长剑;右侧之人身材厚实魁梧,赤手空拳。
王平歉意笑了笑,温声道:“小师妹,实在抱歉,师傅今日吩咐过我,三日之内一定不让你出这一个院子,你还是回去吧。”
左侧那名黑衣人一把拽下脸上的黑色面巾,露出那一张清冷俊俏的脸庞。
海婵神情虽然清冷,但是眉眼之中却却罕见有了几丝烦躁和怒意:“大师兄,刚刚你也听到了,现在顾九遭人算计被投入大牢之中,生死不知,他又是身负重伤,若是等过了今晚之后,他他可能就”
一旁的拓跋东床没有拉下面巾,却重重地点了点头。
王平抿了抿嘴,语气依然温和:“拓跋师弟、小师妹,你们的道理我很了解,我也非常担心小师弟安危,但是实在抱歉,师傅说了,三日之内不让你们出院子,你们就不要为难师兄了。”
海婵气极,右脚一跺地面,清声说道:“大师兄,你你就这么听师傅的话吗!现在顾九在大牢里面性命堪忧,你就让我在这里傻等着吗!”
王平微微摇了摇手里略显破旧的书卷,认真说道:“不是傻等着,师傅对于此事自有算计,小师妹你贸然行动,只会坏了师傅的计划。”
“我不管什么计划不计划。”海婵重新拉上了面巾,一双秋水长眸里的神色也慢慢冷静下来,她将右手轻轻放到背后剑柄之上,吐出二字:“让开。”
王平笑着摇了摇头,还没有说话,便被赶来的羊宫先生打断:“怎么小丫头?你还想连你的大师兄一起砍了?”
海婵身体微微一僵,转瞬便恢复正常,她没有转身,只是低声说:“我想让顾九活。”
“这里没有人想让顾九死!”羊宫先生罕见勃然大怒,伸手指着海婵斥责道,“但你若是再敢擅做主张,会不会害死顾九不一定,但是你的小命,可就不是你的了!”
拓跋东床微微低下头,不知该如何面对暴怒的师父,一向最为尊师重道的海婵此刻却格外固执,她握着剑柄的右手已经用上了力气,她依旧没有转身,只是执拗地再度重复了那一句话:“我想让顾九活。”
羊宫先生怒极反笑,满面讥讽道:“呵,真是好大的口气,是不是还以为你是北越的公主殿下?是不是还以为只要你开口,你那个昏庸无道的父亲就会满足你所有的要求?他死了!冷海婵!你现在就是一条丧家之犬!你知不知道北越现在的这个皇帝为了找到你的下落付出了多少心血?你知不知道海捕文书上你这颗脑袋值多少银子?还想夜闯大牢去救顾九?痴人说梦!你还是先救救你的脑子吧!”
海婵一身黑衣带着面巾,没人能看清她的脸色,只是她唯一露在外面的那双秋水长眸里,已经氤氲起了一层水雾,她没有反驳羊宫先生对她父亲所作昏庸无道那四字的评语,第三次重复了那一句话语:“我我想让顾九活。”
“狗屁!你给老子滚回房间里去,一个月之内不许踏出房门半步!只要你不出门,老夫保证顾九死不了!”羊宫先生一甩袍袖,转身便怒气冲冲地走了,不过行至院门左右之时停住脚步,深吸一口气后说道,“那傻大个,你去大牢走一趟,关键时刻暗中拦那姜家供奉一手。那两名囚犯只许重伤不许死,事成之后把那件东西扔到大牢里去。”
说完之后,羊宫先生便重重一叹,自顾自地离去了。
大师兄王平恭敬颔首应命,隐约一阵清风闪过,他的身影便润物细无声地消失在院子里。
羊宫先生还有一层最主要的意思没有说出来,不过王平和海婵却都听懂了。
无论如何,顾九都不许死。
海婵跪下,朝羊宫先生离去的地方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头,起身之后慢慢走回自己房间,背影略显单薄。
第六十五章 三堂会审(一)()
翌日清晨,天色微熹。
雄鸡刚刚初啼一遍,整个湛英城里几个关键位置便已经开始有条不紊地运作起来了。
府衙大门已经敞开,在内外执勤的捕快俱是府衙精锐,身穿崭新绛紫色补服,腰佩崭新腰刀,各个身材魁梧,精神抖擞,甚至其中夹杂着几人虽然看起来其貌不扬,但是却双眼之中精光内敛、太阳穴高高鼓起,按在刀柄上的右手骨骼都较寻常人宽大一些,应当是内家拳高手无疑。
大门刚刚敞开不过半盏茶冷热的功夫,便有一顶轿辇自大路上行来,这顶轿辇外表不算华贵,但是细看却发现这顶轿辇各处都是上好材质,而且足够低调内敛。
这顶轿辇旁边只有寥寥四五名护卫,这些护卫俱都身穿青衣短打,腰间配着奇形怪状的兵刃,走路无声,目光警惕,单单这四五名护卫,便比寻常二三十名护院更为得利。
轿辇在府衙门口停脚落轿,衣着光鲜的邹锡林从轿辇之中走了出来,含笑挥挥手回应了那些问好的捕快之后,便带着身边的几名贴身护卫直接步入府衙后院,想必是为今日的三堂会审做准备去了。
邹锡林前脚刚进府衙,门前大路之上便传来阵阵清脆马蹄之音。
一骑油光水滑的高头大马一马当先,撒开四蹄狂奔而来,到达府衙门口之时,马背所坐甲士单臂一勒缰绳,大马长嘶一声,前蹄腾空人立而起,准确地停在下马石旁边。
巡防营右路管带吴功峰身披甲胄,翻身下马。在原地等了片刻功夫之后,吴功峰身后两名副将这才骑马姗姗来迟。
下马之后,一名身材精瘦的副将大步来到吴功峰身边,拱手笑道:“吴大人,您这马还真是不世良驹啊,咱明明是一同自您府邸出发,就这么短的路程,您就远超我们多矣。”
“你小子本来就不会拍马屁,就不要硬拍了。”吴功峰摘下头盔抱在怀里,一边举步向府衙内走去,一边摇头感叹道:“老子这马啊,血统有些驳杂,比起那些绝世好马来差多了,有今日这个模样,都是拿真金白银喂出来的,要说好马啊,东门那边守门的叶霖倒是有一匹,啧啧,老子见了几次,每见一次,心里欢喜就更胜一分。”
那副将落后吴功峰半步,闻言立即挤眉眨眼笑道:“既然这样,就让属下去给他传个话,保证明天啊,这小子就得乖乖把那马送到您府上去。”
吴功峰摇头一笑:“做梦吧你!半年前老子有一个不开眼的扈从去那叶霖家要马来着,结果那小子被叶霖一杆长枪就给赶了出来!这还不算完,那小子回来之后,又纠结了七八名亲信前去报仇,结果啊,又全被那叶霖一杆长枪打了出来,那次这叶霖似乎是动了肝火,这小子回军营之后,在船上足足躺了半个月啊。”
“一杆长枪?”副将微微一怔,疑惑问道,“咱湛英城军械管制一向由贾偏将负责,这些年抓得一直是极其严厉,怎么会让守城门将把长枪这种东西带回家去?”
吴功峰另一侧的那名副将便是主抓军械的贾偏将,闻言微微一笑道:“老刘,你可别拿话刺我,我跟你说啊,这军械确实是我一手抓得,每杆长枪出府入库,都要经过两道登记,连老子走得这么做,你以为一个寻常甲士能私自带回家?”
“那他怎么能”刘副将话语刚说一半,便恍然大悟,“他是哪支军队里下来的老卒?既然能带长枪回家,看来功劳不小啊。”
贾偏将笑了笑:“在他刚来第一天,我就派人查过了,这叶霖啊,是咱东陵那战力第一的桃花军下来的老卒,在军中之时,战功不小,都爬到了什长的位置,但是两年前因为擅自坑杀东越降卒而被革除军籍,但是托了关系活动了活动,这不被革除军籍之后,便来咱这湛英城之中担任这守城门将了。”
刘副将琢磨片刻,恍然大悟道:“咱出城剿匪之时,我听说有一守城门将单枪匹马挑了二十多名马匪,自己只是受了一点轻伤,但是回城之后把所有人头军功都分给了袍泽兄弟,当时我还对那小子有些兴趣,原来就是这不知趣的小子啊。”
贾偏将呵呵一笑:“桃花军里下来的老人,各个脾气犟得很,跟毛驴似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一般人还真治不住他们。”
此时有一捕快一手按刀快步走了过来,躬身见礼之后,便请吴功峰去后院与府尹大人一起用早饭。
吴功峰转身,将手里头盔交给身后贾偏将,同时低声嘱咐道:“记得来之前老子吩咐的话,今日之事干系重大,可别给老子搞砸了。”
贾偏将接过头盔,同时低声应道:“放心大人,咱这次只带眼睛和耳朵,不带嘴巴。”
“哈哈哈,还是你小子机灵!可得看紧了老刘那张破嘴!”吴功峰拍了拍贾偏将孔武有力的臂膀,低声笑道,“让邹府尹这铁公鸡出一次血可不容易,甩开了腮帮子吃,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得嘞,大人您就放心去吧!”贾偏将会心一笑,便抱着吴功峰的头盔,与那刘副将一起去往别院。
吴功峰做了个请的手势,便与那捕快一起去往后院。
此时邹锡林还在后院书房之中,桌子还是原先的桌子,就连桌子上的点心,都与昨夜的点心差不多:米粥、馒头、油饼再加上一碟咸菜。
邹锡林官职比吴功峰高一级,又是文官,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邹锡林都是吴功峰的上司。
不过邹锡林与这吴功峰一向是点头之交,井水不犯河水,今日里在书房见面之后,邹锡林给足了吴功峰面子,二人平作了揖之后,邹锡林便热情地拉着吴功峰在昨日谢鸣所作位置之上坐下,含笑热情道:“功峰兄啊,咱们两兄弟这些年一直是没怎么走动,今日因缘际会见面了,也是咱哥俩好好亲近的机会啊。来,功峰兄,尝一尝本府的早点。”
吴功峰自然落座之后,笑容满面应道:“邹大人,您这一城之府尹,早饭竟然不见一点荤腥,您这可是”
第六十六章 三堂会审(二)()
“嫌弃?可不会嫌弃!”吴功峰直接伸出双手,左手油饼,右手肉包,狠狠一口直接咬掉半个肉包之后,才含糊不清说道,“属下在跟随汪统领征战东越之时,最困难之时三千人马全被围困在那个山坳里,足足十七天之后才等来援军,那十七天里啊,粮草、马肉、野菜野味、树皮草根,能吃的全给吃得一点不剩,到现在为止,那片山坳还是寸草不生,想必也是我们当年祸害太深的缘故啊。不怕大人笑话,那时候要是有这么一只雪白喷香的肉包,属下能跪下给他叫爷爷。”
府衙与巡防营的交锋,就在这平淡无奇的话语之中开始了。
府尹单请巡防营右路统领一起用饭,此事相信不到饭局结束便会传遍整个府衙,姗姗来迟的城牧孙策自然不会在府衙没有一点耳目,可能在城牧府里还没有出发的时候,这个饭局的细节话语已经全盘放在了他的书案上。
府尹与巡防营右路管带一起用饭,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