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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这时脚上肯定还是疼的,但是李骥这个人一向刚强,这么点痛苦,他是不放在心上的。
到了这时,沈擒龙才觉得自己的胳膊抬不起来了,原来他刚才胳膊负伤,为了带着李骥脱险,一直没有包扎伤口,刚才又一直用右手用力,加剧了伤口的疼痛。
沈擒龙不禁微微**起来。
李骥也才想起,沈擒龙受伤了。他赶紧把自己的小褂撕开,给沈擒龙包扎。
他一边包扎一边埋怨沈擒龙:“你也真是,瞎着急,自己的伤口怎么能不包扎呢!”
沈擒龙被李骥勒得直吸凉气,但是仍然笑着说:“那时候那有功夫包扎,你都不怕疼,我就那么娇气?”
李骥骂道:“狗屁娇气,你知道不包扎是什么后果吗?你不包扎,鬼子就跟着你的血迹追上来了,那时咱们就全完了,懂吗?那种时候,再怎么着急也得把痕迹消化了,记住了吗?”
李骥从前生活的地方,胡子,政府军,鬼子,互相之间每日混战,生存条件极其恶劣。智力、武功、坚韧性格,缺少一样都无法活下去。
能够在这样残酷的条件下生存下来,还要脱颖而出,必须象一只自己舔血的孤狼,忍受一切痛苦,精心计算一切可能,用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生存成果。
李骥在这样的艰险环境中养成的习惯,是他能够从东北一直杀到华北,杀掉无数鬼子却仍然幸存的基础。
沈擒龙深深记住了李骥的话,这都是用鲜血换来的作战经验。
李骥给沈擒龙包扎完伤口,又说:“得了,回去看看吧,看看留下什么尾巴没有。”
两个人拎着枪,悄悄顺原路返回,看看沈擒龙留下什么让人家跟踪的蛛丝马迹没有。
幸好沈擒龙伤得原本不重,他又是背着李骥全速飞跑,留下的血迹并不多。
在这样的深夜里,要在这样的密林中发现这些血迹,非常不容易。
李骥和沈擒龙马上转身后撤。
正走着,两个人忽然不约而同地站住了。
沈擒龙问李骥:“你有什么感觉没有?”
这时,从一棵大树后面悄悄伸出一支枪口,一梭子子弹暴雨一样向他们的背后射来。
99、看谁更狠!()
尽管仍然危险,但是李骥还是要带着沈擒龙回去消除他们留下的痕迹。
检查了一阵,发现他们没有留下太多让人家跟踪的线索,两个人开始撤退。
走了几步,沈擒龙和李骥不约而同地站住了,沈擒龙觉得神经紧绷,心里非常不舒服,他于是问李骥:“你有什么感觉没有?”
李骥也有同样的感觉,不同的是,李骥比沈擒龙清楚产生这种感觉的原因是什么。
李骥急忙朝四周张望,突然,李骥一下扑倒沈擒龙,大声喊道:“小心!”
可是已经晚了,从一棵大树后面悄悄伸出一只枪口,一个特务已经躲藏在他们背后,一梭子子弹向他们的背后射了过来。
李骥连中几枪,大声惨叫起来。
沈擒龙听到李骥的叫声,心里象刀剜的一样疼。
他急忙翻身来看李骥的伤势,李骥却悄悄推了他一把,向特务那边摁了摁。
沈擒龙气得全身发抖,李骥已经多次救过他的命,现在李骥直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射向他的子弹,这更是最直接的救命之恩。
是那个混蛋打伤他的?
但是现在沈擒龙不敢乱动,他记得刚才李骥告诉他的话,刚才李骥的动作,就是要他不要急于来看自己,要消灭敌人,否则两个人都在敌人的枪口下,可能都要完了。
沈擒龙侧耳细听,此时除了风声,没有一点动静。
但是沈擒龙明白,那个狡猾的特务就隐藏在黑暗之中,用恶狼一样的眼睛和黑洞洞的枪口监视着他们,寻找着再次躲杀他们的机会。
这时,李骥又发出了高一声低一声的**。
听着李骥的叫声,沈擒龙全身都在颤抖。
但是,沈擒龙咬紧牙关,忍受着痛苦的感觉,强迫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
片刻之后,远处传来了一声树枝折断的声音。
沈擒龙的枪口立即调转过去。
接着,又是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这是一个人在悄悄地向前移动。
如果不是沈擒龙这样有经验的夜间行动的战士,如果沈擒龙没有练过那么长时间的武功,他的耳朵没有那样灵敏,根本听不出这样在森林里被各种音响和远处的枪声掩盖的声音。
脚步声越来越近,距离沈擒龙和李骥只有十几米远的距离。
但是沈擒龙决定不再等了,因为对方手里握着一支可以喷射出不间断火舌的20响驳壳枪,这是他的单发的驳壳枪不能对抗的。
如果他一击不中,让那个特务仍然有反击机会,那个特务手里的20响驳壳枪一梭子扫过来,他和李骥就得至少挨上一颗子弹。
李骥是再也不能受到这样的打击了,当然,他自己也不能。
于是沈擒龙仔细瞄了一阵,对准那个特务走来的方向“当当当”连开了三枪。
这种手法正是李骥教给他的凤凰三点头。
沈擒龙精心计算了特务握枪的手位置和他的脑袋、心脏的位置,这三枪就是向着这些要害部位打过去的。
几乎是和枪声同时,对面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扑通”声。
然后,那边传来已经非人类的惨叫声。
沈擒龙的所有子弹都做成了炸子,被这样的子弹打中身体的任何一部分,都可能形成重伤。
沈擒龙又听了片刻,没有再听到那个特务有另外的行动的声音。
沈擒龙知道那个特务已经完了,但是他没有过去,没有去查看那个特务是否已经死了。
他也没有过去摘那个特务的那支让他又爱又恨的20响驳壳枪。
他知道,现在他没有一点理由去冒险,身边就躺着一个垂死的同伴,如果自己在走过去的时候,被那个特务象自己一样用垂死最后一击打中,那么他和李骥两个人就要永远躺在这个树林里了。
沈擒龙急忙来看李骥的伤势。
奇怪的是,这时的李骥却没有再出一声。
李骥为了不影响沈擒龙用听力来判断特务的动向,强忍住了强烈的痛苦。
沈擒龙在李骥的身上摸索了一阵,找到了他抽烟的火柴,然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火光,来查看李骥的伤势。
一看李骥的后背,沈擒龙吓了一跳,原来李骥的后背早就让鲜血浸透了。
沈擒龙的手一抖,火柴的火灭了。
李骥笑着说:“怎么了?小意思,才挨了三枪。”
沈擒龙吸了一口气,才说出话来:“你后背上全都是血,伤得太重了,疼死了吧?”
李骥却若无其事地笑着说:“这算什么。刚才你吓死了吧?我那不是要把那个笨蛋引出来嘛!我要不是要死要活地喊,那个笨蛋能出来吗?放心,咱姓李的是顶天立地的汉子,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就是让鬼子把脑袋砍下来的,绝对不带出一声的!”
沈擒龙又是激动,又是有点轻松,他骂道:“废话,脑袋掉了还要出声,那就是闹鬼了!”
他扭头朝四周看了看,看到四周还是没人,鬼子和特务叫骂开枪的声音还在远处,虽然也在向这边靠近,但是还有一段距离。
沈擒龙一咬牙,在旁边扯了几把干草、枯枝,用火点着了。
借着火光,沈擒龙小心地把李骥的外衣脱了下来。
看到了李骥的后背,沈擒龙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骥一共被打中了三枪,一颗子弹从肋边划过,留下一个深深的血槽,伤口向外翻开,象小孩儿的嘴一样,不断渗出鲜血的血液。
靠着这个伤口,是一个外翻开的大的伤口,看样子,好象是被子弹打断了肋骨。
最危险的,是在后腰位置,有一个伤口,这个伤口距离脊椎只有十几厘米,伤口也是向外翻开,鲜血“咕嘟咕嘟”地从里边涌出来。
要忍受这样的痛苦,得是多坚强的人!
幸好李骥为了行动方便,在外衣里边扎着一条日本军用双鼻的牛皮腰带。
子弹被坚韧的腰带挡了一下,卸掉了大部分的力量,所以没有太深入肌肉,否则,李骥现在下半身大概已经不能动弹了。
沈擒龙也见过多次枪伤的伤口,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伤口,他感到非常奇怪,心想,这到底是什么子弹打的?
李骥仍然是没事人一样笑着问道:“怎么样?伤到那儿了?”
沈擒龙也强忍着激动的心情,笑着说道:“你呀,跟我一块出来,你就找地方偷着乐去吧!”
李骥乐了:“什么?”
沈擒龙从贴身的口袋里边掏出一个小瓶子,“砰”地打开盖子。
李骥抽了一下鼻子,问:“什么东西?是白药?”
沈擒龙得意地说:“识货!正宗云南白药!”
沈擒龙就着火光,在雪白的丝棉中找到了红色的小药丸,对李骥说:“先把保险子吃了。”
李骥接过红色的小药丸,一口吞下去,然后说道:“要是有口热酒就更好了。”
“是吗?”沈擒龙看了看:“这是大瓶的,里边有好几个保险子,你再吃几个怎么样?”
李骥说:“再吃一个吧,不能多吃,其实中药挺霸道的,吃多了反而不好。”
沈擒龙撕开自己的衬衫,在上面狠狠倒上一堆药末,在李骥的伤口上包扎起来。
幸好两个人进北平时都洗了澡,否则这一下非感染不可。
李骥说:“别说,这药还真好使,真没那么疼了。你那来的这么好的药?”
沈擒龙说:“以前我要到29军去的时候,我爸就托人用大洋给我买来了。我爸说,当兵的受伤的他见过太多了,最后要救命还得靠这个。所以这次我出来,我妈就把这个让我拿来了。看看,这下真救命了吧?”
李骥吸了几口气说:“嗯,确实比刚才强多了。”
沈擒龙帮李骥穿上外衣,问:“活动一下,能动吗?”
李骥试着站了一下,虽然还是很疼,但是勉强能活动。
沈擒龙说:“还是我背你吧,千万别伤着腰。”
李骥说:“还是先检查一下有多少子弹吧!兄弟,这才是最要紧的。”
李骥还有10发子弹,他的20响里边已经没有子弹了,弹夹也全都空了,剩下的子弹是另外那支匣子枪里边的。
沈擒龙检查了一下,他只有8发子弹了。其中还有5发是三八大盖的子弹,因为他还带着那支单打一。
沈擒龙觉得,这种枪虽然射击比较慢,但是也有好处,就是子弹容易弄到,驳壳枪这种武器确实威力巨大,但是一旦出事,也比较麻烦。
这时,那边那个特务已经没有声音了,可能已经死了。
沈擒龙想,正好啊,过去看看,把那支好枪弄过来。
沈擒龙站起来,正要过去拿特务的枪,忽然又站住了。
李骥也急忙坐在地上,两个人手忙脚乱地把火扑灭,卧倒在地,注视着远处。
果然,他们的感觉没有欺骗他们,没一会,从那个方向快速走来了一群人。
和刚才的那些鬼子特务一样,这些人也是打着手电,举着步枪,拉开搜索队形向这边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