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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长没说话。
这是最后的处理决定,那个时代没有上访制度,也没有不服上诉。如果不是处长人比较好,这时已经没人跟赵文盛说话了。
沈擒龙代替处长说道:“赵文盛,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是冤枉你了,这时开会的就不是我们,是政治部的首长了!你还不明白!”
就是说,李骥说的那些给赵文盛上纲上线的话根本没有用,如果开始时候那种可能性成立的话,这时就是政治部的人来开会,宣布处理决定了。
而政治部的处理决定跟自己处里的决定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什么地方?
那就是,政治部的处理决定只有一个――毙!
赵文盛大吃一惊,仔细一想,这才明白,人家处长对自己还是手下留情,要不然,这时依照沈擒龙和李骥的意思,这时就得把自己送到监狱去!
他低下了头,不再说话。但是,他是要找机会向组织上反映这个问题的,志愿军的侦察部门,也不能让沈擒龙他们一手遮天。
散会之后,赵文盛就搬家了,不能跟沈擒龙一起回原来的干部宿舍了。
李骥跟着沈擒龙来到沈擒龙的山洞,他对沈擒龙说:“小龙,你他妈就是心软,这小子今天活着出去,将来不得往死里整咱们啊!”
沈擒龙说:“那能怎么办,人家那有100多个侦察兵呢,咱们两个的本事,所有人都知道,要是咱们用炮把赵文盛打死,谁不明白啊?人家不说,心里清楚,早晚也得把事情传出去。
赵文盛不过是个小卒子,对于咱们来说,微不足道,可是,咱们要面对的是整个志愿军,整个中国,是要来自上面的运动。那个才是咱们不能对抗的东西。
要活下去,就得把屁股擦干净。为了一个小小的赵文盛,把自己搭进去,那不是太傻了吗?”
李骥撇着嘴说:“可是,你这也太费事了吧!”
沈擒龙说:“要不然怎么办?你还要来黑社会那套,你以为志司的人是傻子,会看不出来?”
其实,沈擒龙当然不会就那么看着赵文盛在自己面前上窜下跳不管。他们跟赵文盛的关系,已经不是当年的纯洁的战友情谊了。
当初他们一个是要自己脱身,不进官场,一个是要给自己身边的所有的战友一个出路。
沈擒龙和李骥当然有办法生活得更好,可是其他人怎么办,当时已经在动员退伍,这些战争年代流血牺牲的战友到了和平时期,只能继续回家种地,他们的牺牲全都被人忘记了。
沈擒龙和李骥和意思是能帮一个是一个,赵文盛也是个老侦察兵了,当到连长也就顶天了,他没什么文化,是不能进军事院校上大学的,他的前途只能是一个。
所以沈擒龙和李骥是要给他一个机会,能再晋升一步,也许将来就不用回农村种地,能够到城市当干部。
对于中国这种主义的等级社会来说,对于后来要实行工农业剪刀差,极力挤压农业的中国来说,农民的生活可不那么乐观。
没想到,人心难测,赵文盛当官之后,反而觉得沈擒龙和李骥是在压制他,总要表现得比沈擒龙和李骥更强,最后竟然要寻找机会,置沈擒龙和李骥于死地。
这就叫久负深恩反成仇。
中国古人说的所谓的斗米养恩,担米养仇,其意思就是如果你在危难的时候给人很小的帮助,人家会感激你。
如果你持续这样下去,突然某次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帮忙,对方就会记恨你,并且记恨一辈子!
所以说人不能瞎好心,得看清楚是怎么回事才能参与事情。有的人遇到事总有别人给垫底,自己照样吃香的喝辣的,有的人一辈子专门给别人垫底背黑锅,自己不能不小心。
但是沈擒龙当然不是吃亏的人,一般的小事怪自己一时瞎眼,吃亏算了,要是让人家每天这么暗算,不反击就不是沈擒龙了。
这次沈擒龙带着赵文盛他们回来,事先就已经把赵文盛和其他侦察兵隔离开,不让每个侦察兵有机会跟其他人交流,最后串供。
在对俘虏进行审讯的时候,沈擒龙也是有意调查了赵文盛的表现,所有人的行为就已经全部掌握在手了。
处长当然不会再保赵文盛,这个基调连处长都是定好了。现在沈擒龙就是处长的左右手,甚至可能是已经掌握了处长的心理,如果他不知道处长在想什么,他是不会随便替处长决定的。
当初处长重视赵文盛,不重视他和李骥的时候,沈擒龙当然不会向赵文盛发起攻击,但是现在处长对赵文盛给侦察兵造成的损失深恶痛绝,整个侦察兵都不能留着赵文盛了。
于是,这天晚上的会议就已经变成了审判赵文盛的宣判会。
赵文盛到炊事班干活去了,整个志司的侦察兵都有一种天晴了的感觉。
大家出来为的是什么,是为了保家卫国,不是来送死的。能不死,谁愿意自己找死啊?
有赵文盛这样的领导,每次都要把战士弄死很多,大家跟着他有什么希望!
而赵文盛不同啊,他的感觉很不好。他当领导已经当惯了,任何时候都有一种指点江山、发号施令的感觉。所以他才每次行动都要自己下达命令,不把计划放在心上。
他甚至连让美国兵包围了,还在那儿大喊大叫的,拿着架子,弄得美国兵都以为他是全朝鲜最大的侦察兵指挥官,要活捉他了。
他当然不是故意要破坏行动,像李骥说的,是跟敌人配合好的,但是这个后果坑人啊!
这时赵文盛到了炊事班,一个是整天干活,再一个,这时大家都平等了,侦察兵们也不用怕他了,说话也不用忌讳了,什么赵文盛不爱听的东西就都说出来了。
赵文盛不觉得自己害死了那么多人是自己的问题,他觉得这是沈擒龙和李骥对他进行打击报复,目的是压制更有能力的人。
赵文盛一边随时留意沈擒龙和李骥的问题,也要写一份像沈擒龙他们编造的那样有鼻子有眼儿的揭发材料,一边自己也要写一份为自己申诉的材料,交给组织。
日子就这么过着,大家都在忙碌。牺牲了一个侦察连长,原来的副连长就成了连长,另外提拔了一个排长当副连长,慢慢的,侦察兵们已经把原来的侦察参谋赵文盛忘记了。
这一天,炊事班长让赵文盛到附近的村子里边去找朝鲜农民借点工具,要做点朝鲜打糕。最近有几个志愿军侦察兵病了,大家想着是不是给他们做点好吃的补一补,可是条件有限,只好来这个了。
赵文盛觉得自己是个高级参谋,给支使着干这种小事,真是狗眼看人低。可是这时他得任劳任怨的,要不然,炊事班长报告一声他工作不认真,他就没机会再重新得到组织的信任了。
赵文盛只好马上到村子里边去。
这时到最近的村子也有很远,这是为了保密的原因。而且,这时就算是这个距离他们最近的村子,也不知道这个志愿军的机关不是什么后勤部门,而是全朝鲜志愿军的总指挥部。
赵文盛临出门之前,炊事班长把要借的东西的名字都说了一遍,赵吉富也过来嘱咐让赵文盛顺便给弄点东西,就是借黄豆,炊事班准备完了做豆芽,给大家添点菜。
两个人罗罗嗦嗦说了半天,赵文盛记住了,他得朝人家借一堆东西,还得再一个人背回来。
赵文盛反正是都答应着,完了就到村子里边去了。
可是,赵文盛出来时候就是下午了,又走了半天,又得找当地的老百姓商量借东西,等到找到了里委员长,天都黑了。
里委员长说:“志愿军东木,这东西是有,可是一时也凑不齐啊!这样吧,你在这儿住一晚上,明天咱们再接着准备,上午时候就能把东西准备齐全了,就能让你带回去了。”
赵文盛一想,这事情这么麻烦啊!
但是,炊事班生豆芽,这就是炊事班的最大军事行动,你不把东西借齐了,炊事班的整个工作不是都瘫痪了?这不是最大的事故?
所以赵文盛只好答应,一边让里委员长给安排住处,一边跟着里委员长挨家说明,找老乡借东西。
这样,赵文盛就在村子里边住下了。
里委员长安排的这家人家对志愿军当然也是非常热情,只是和所有的朝鲜家庭一样,这时朝鲜的男人非常稀少,这家也是一家几个人,全都是女的。
几个正在壮年的妇女看到赵文盛同志这样的健壮的志愿军同志,从内心里边就感到亲热。
她们一边给赵文盛准备晚上的饭菜,一边挨得特别近,跟赵文盛聊得热火朝天,请赵文盛同志给讲一些战斗故事。
赵文盛也是很长时间没有找到这种群众崇拜的感觉了,他就清清嗓子,把自己过五关,斩六将的经历大大地渲染一番。
几个农村妇女哪见过能得到过中国那样大国的首都的军事情报的侦察英雄,让他唬得一愣一愣的,对英雄的崇拜那就达到那啥了。
第二天早晨,赵吉富急急忙忙跑来,先找到里委员长,打听赵文盛怎么一个晚上没有回去。
里委员长当然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赵吉富于是让里委员长接着给张罗东西,要保证今天上午把东西全都拿回去。
然后,赵吉富就自己来找赵文盛。到了这家一看,这家的几个妇女还没有完全起来,赵文盛更是睡得香甜,人影不见。
赵吉富于是四下侦察了一番,然后自己撤退了。
到了上午,赵吉富他们终于把东西都借全了,然后两个人拿着东西回到了志司。炊事班全体成员一起工作,赶紧做成打糕,让病号吃上。
正在忙乱,外面冲进来几个志愿军干部战士,带头的干部喝问:“谁是赵文盛?”
正扎着围裙摆弄黄豆的赵文盛惊讶地说:“我就是,找我有事?”
几个战士冲过来就把他绑上,然后押着就朝外面走。
炊事班长一边冲过去往回抢自己班里的围裙,一边问道:“首长,他犯什么法了?”
“他"qiang jian"朝鲜妇女,违反纪律。”
侦察兵们都有些惊讶,但是回头一想老赵这个人,大家就觉得并不意外。
赵文盛自己直往起蹿,不停地大叫:“我没有!”
政治部的人是干什么的,对付他这种人那是轻车熟路,尽管他们不是侦察兵,但是抓人也是行家,几个人有的勒绳子,有的人摁肩膀,用力把赵文盛控制住,硬是带走了。
到了晚上,又是全体侦察兵开会,各个部门的领导都得放下工作出来参加大会。政治部主任亲自宣布了赵文盛的罪状,然后宣布处理决定。
什么处理决定啊,这时对这种事只有一种办法――毙。
赵文盛耷拉着脑袋,满脸通红,也没什么可说的,当然人家也不给他机会说。志愿军的规矩是,对于这种情况,只要有人报告,不管是不是真的有,都是一律毙。
到底当事人有没有做过这些事,大家就不知道了。
基本大家都认为确实做过了。
平时大家对赵文盛的印象就是这样,这时所有人都坚信赵文盛那种人,绝对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于是,赵文盛被带到志司旁边的山脚下,一个政治部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