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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不知如何是好。反而打起了小铃铛的主意,小丫头说不定还能卖几个钱。小铃铛疼得站不起来,就被逃兵扯了衣带绑了双手。
文絮警铃大作,踉踉跄跄地扶着墓碑站起来,距离逃兵几步之遥却走得跌跌撞撞。“放开她,否则我饶不了你!”
她的身份多少有些震慑力,起初有些畏惧。
但一想到这里荒山野岭,区区一个公主能奈他如何?就算杀了她都没人知道,胆子大了起来。阴阳怪气道:“就凭你?”说完朝她腹部搥了一拳,抽出腰上的佩刀迎头朝她砍了下去。
腹部硬挨了一拳,皱紧着眉头,紧逼而来的刀锋让她应接不暇。她本已经神志不清,反应缓慢,一时忘了躲闪。
不止一次面对利刃。天底下,究竟是有多少人恨她不死?
难道,这就是乱世?可以随随便便地要了一个人的性命。人命,变得低贱不堪,随意践踏处置。
腰上一暖,一阵眩晕。不知怎么被人捞在怀里,眼前对她挥刀的人,已经吐血而亡。
“你在干什么!”有人斥责她不躲不闪。
眼珠动了动,模糊的视线朝贴身的人看去。只见一副银质的面具,穿着白色长袍的男子。
五年前,星辰未尽冷月稍减的天幕下,轻纱笼罩的白衣自然而然地映入脑海。就算死,她也忘不了白色孤傲的身影。
挥剑割断了紧束小铃铛的衣带,小铃铛惊得说不出话来,只睁着一双大眼睛呆呆地看着从天而降的仙人。
“刘彧……”她低喃。
“你看清楚我是谁!”他轻轻摇晃她,声音低沉冰冷,透着不快。
杏子一样的眼睛还蒙着雾气,一阵风呼啸而过泪水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她装作无意似的把手遮在眼睛上,紧抿着唇,拭去了泪珠。
“小絮,哭出来,想哭就哭出来。”他的声音深沉而温柔。
她努力平息着气息,忘不了十二岁那年他对她说的每一句话。倔强道:“他不让我哭。”
那年,他告诉她,就算以后遇到再大的困难也不要哭,哭是在示弱。如果她哭了,她的敌人就会笑得更得意。如今他又让她哭出来?可是他不知道,她不习惯哭,还学会了逞强。
她所说的他,是自己吗?显恪想,如果是,他真后悔当初告诉她这样一句话。低声骂道:“说这句话的人真是混账!”
第239章 山有木兮木有枝3()
她怔了怔,听到他的声音闷闷地从头顶传来:“当初让你坚强是因为我不能守在你身边,现在我一直都在,你没有必要再逞强。”
她眨了下眼睛,尽管眼睛干涩得有些难受。还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是你?苏,显恪?”
男子没听出久别重逢的喜悦,淡淡看她一眼,极度不满:“当年口口声声说此生不忘救命恩人,如今居然不认识了?”
“不是刘彧?”身体冻僵了,已经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疼痛。她曾奢望着记住的,却不想还是被时间冲淡,模糊、不清楚!
“你就这么想他?亏了我一直在找你。”他之所以命令盈军独留北边一座城门,原来是为了找她。
表面上他是在抱怨,其实是在怪自己。怪自己当年没有收留她,也怪自己没早点告诉她,他们多年前已经相遇过。他一度以为她忘了那个白衣面具的人,原来她是误把刘彧认成了自己!
如果她嫁过来的时候心里不存着对刘彧的感情,他就不会对她这么冷淡。或许他们的婚姻又是另一种光景。
或许?
不!
一定是一对让天下人都艳羡的夫妻。
她糊涂地又问:“找我?”
“还是你怪我出现得太晚了?”如果他早出现,她就不会被欺负。就算她不怪他,他也在自责。自负无所不能,却总是让她身处险境。
她始终呆愣地看着他绝美的半张脸,和十二岁那年一样,没有一丝改变。甚至还多什么。
声音很像,身影很像,就连看她时冷酷肃然的眼神都那么的像。无意识地抬起另一只手,想看看面具下的真容,又被他准确抓住。
“你不是,你骗我。”他们只是某些地方相似,她拼命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他死了,我要不到解药,他明明死了的。”眼泪再一次涌了上来,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他身上有这么多的眼泪要流。
“是,他死了。”面具下,他的声音寒彻透骨,“他的副将唐非用自己去换解药,让她回来她又不听,被活活气死了。”
她的举动让他心疼,看着她为自己掉眼泪他会觉得感动。但是这件事,却让他如鲠在喉,一想起来就生气愤怒。
她自言自语道:“我不该相信刘彧,应该陪在他身边,守着他寸步不离才对……”
“看来错误认识得还算深刻,我便给你一次弥补的机会。”他薄唇微翘,含着微微笑意。
借着他的体温,她的意识渐渐清晰。定定看着他,凉薄的唇,茶色的眸子……
是他!
他还活着!
顾不得其他,不由自主地想靠近他。他顺势拉过她的两只手环在自己的腰际。她抱着他,头埋在他的胸前,不停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牢牢地抱住她,想给她冷透的身子更多的温暖,口吻尽是温柔:“别哭,我接你回彭城。”
小铃铛看着相拥的两个人,脸猛地一红,一切突然而且转变好快,实在不是她小小年纪能承受的。
后来,小铃铛才知道,这个人就是姐姐想着的心上人。只要拼命地想这个人,这个人就会出现。得出这个结论,更加确信她能找到自己的娘亲。
第240章 心悦佳人故不知1()
盈军占领彭城之后,不仅没有屠城更没有惊动骚扰城内百姓,不仅如此,还四散钱财军饷,重建在战乱中倒塌的屋舍,帮忙寻找失散的家人。
当夜,他们返回彭城。
在彭城各处寻找着小铃铛家人的下落。听说盈军为流离失所的人重建房屋,很多流亡的百姓又折了回来。显恪没打算回营,而是先带着文絮她们守在小铃铛的家里,等着她的娘亲回来找她。
文絮哄了小铃铛睡下,敲响了显恪的房门。
显恪的外袍才脱下,背上印出鲜红的血渍,白衣染成了粉红色。听到敲门声又匆匆地把外袍穿了回去。
开门,见她手里端着盆热水,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不等他允许,她自行进了屋。放下水盆低声问:“你的伤好些了吗?”
他不置可否。
她上前动手脱掉他的外袍,手就被他抓住。不冷不热道:“出去。”
“你伤得多重我是知道的,有必要再装下去吗?”
什么都瞒不过她,看着她紧蹙的眉,他没有再坚持。
按着他坐下,帮他退下外袍。血渍透过白色的衣裳,想到背后的一箭心头不由一抖。是后怕,他和她差点阴阳两隔,还想瞒过她骗过她?真不明白他心里想的是什么。话说回来,足智多谋的公子恪哪里是这么容易看清看懂的?
嘲讽着自己的不自量力,身上的两处伤口已经完全暴露出来。右肩的伤已经结痂,没有流血,恢复得很好,皮肉伤对逾明来讲自然不在话下。
而背上……
大半个月过去了,左背的伤还是会裂开。血肉模糊一片,像是个婴儿拳头大小的窟窿。一定是中毒太深,生生地剜了一块肉。
手指颤抖着抚在伤口周围,她连连眨眼,收拾起不小心就要泄露的心情。缴了缴水盆里的方巾给他擦拭伤口,正巧碰到了他外翻的皮肉。
他闭上眼睛剑眉微紧,不让她知道这细微的差错让他有多疼。
他告诉她,他随身携带一瓶愈合止血的伤药。她转首去翻刚刚脱掉的衣裳。果然找到了一瓶药膏。不巧,还发现了她丢的白芷香包。
上面绣着的一簇白花也被染成了红色。他对她惊愕的眼神熟视无睹,先她一步把它拾起。
“对不住,这个被我不小心弄脏了。虽然它对你很重要,但是我还不能把它还给你。”
这时,她才知道,她做的一切他都了然于胸。不去拆穿她很庆幸很感激。也许是出于感激的缘故,她并没有坚持把它要回来。
他没收的不只是一个白芷香包,更是她一段伤心的回忆!
低头专心为他抹药,包扎好伤口,然后忍不住絮叨他两句:“伤得这重,你能不能好好静养一段时间?”他回盈国找凌寒枝解毒,眼睛可以看到东西了就日夜兼程地赶回来找她,所以才让伤口再次裂开。心里清楚是为了她,就是不道破,“这么折腾自己,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第241章 心悦佳人故不知2()
“承诺过你的,我都记得。除此之外,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
他指的是她不顾自己的安危找刘彧拿解药的事。
呵!
心里冷笑一声,这算什么?和她扯清关系吗?他当她是利用他?她有那么冷血!
从他背后绕到身前,掩藏不快,帮他穿衣服。
方才只注意到了狰狞的伤口,却没留意上半身已然一丝不挂地呈现在眼前。白皙细致的皮肤足以让很多女子汗颜,宽阔的肩膀,分明的锁骨,健朗的胸膛,细窄的腰身。
她的脸色不知不觉地染上红晕。他恍若未见那红晕,坐在凳子上一味地板着俊美的脸看着她,不自觉地薄唇轻抿。
她弯着腰身再不敢抬头,纤细的手指将胸前的衣带打成结。
这一刻,他们距离如此之近,他的视线从一点朱色移到了雪白的脖颈。那里有干涸的血痕,衣领也染上了一道红。
“他伤了你。”声音无比阴冷低沉。
他急着和她划清界限,她也懒得多说。言语透着不快:“不劳三公子费心。”
为什么他浅色的眸子总是藏着难以揣摩的深意?这个问题她已经不想再深究,正准备端起水盆离开,他就一手把她拉到面前。
一个不稳,跌坐在他的腿上。他毫不客气更没有犹豫,五指扯开了她的衣襟,动作看上去粗鲁迅速,力道却是轻柔小心。
惊吓之余慌忙用两只手护住衣领,不想被他用一只手困住,另一只手沾了药膏涂在伤口上。
“生气了?你明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他是在哄她吗?她不言语偏过头,他又道,“如果为了我活下去,而你却要陷入险境,那么我宁愿死。这么说,你明白吗?”
“推己及人,你危在旦夕我怎么可能视而不见!”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虚弱的模样,她恐怕永远不会发觉,她会害怕再也见不到他。
茶色的眸子不仅不能保持平常的冷漠淡然,甚至情绪暗涌。半晌,冷冷道:“你是怕连累我,还是舍不得?”
他想知道她的心意,她偏偏不让他如愿!
“刚刚说什么厌弃你的人为你而死。我什么时候说过厌弃你了?”
她瞬间红了脸:“如果说出来才知道不是太笨了吗?就像你明明查出了剪兮的死因,却硬要瞒着我一样。就算你不说,但是我不笨,还是会知道的。”
“你都知道了?”
“有什么是公子恪都查不到的?一直不告诉我,是怕我承受不了吧?”她没像以前一样埋怨他、责怪他,竟然说,“无论如何,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