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余,还在强装翁主该有的姿态。
“刘旭之果然博学,没想到音律上也颇为精通。”邓司徒的目光反而投向刚落座的刘彧身上。
刘彧谦卑地微低下头:“只是略懂一二。”
却将有幸听过顺安翁主抚琴的一段曾经隐去。
唐候听着他们你来我往的客套话,轻咳一声:“今晚还有关于朝中官员任命的事情要宣布。司徒、司农、司马三个要职之中,唯有司马空缺三年之久。闻得刘彧虽出身书门之家,却从小熟读兵法,所以孤正式任命刘彧担任司马一职。”
唐国本不设丞相之位,在李司马一族惨遭灭门后,为了权衡前朝势力以防君夫人的兄长邓司徒一人独大,亲自提拔李司马门生刘冉为丞相、刘冉之子刘彧为司马。
这样大刀阔斧的改革、果断大胆的任命。恰恰说明了唐侯取代郕王的决心。
而邓司徒也不如从前一样反对替代郕王的主张,没有李氏相抗,还不是他一人独大?就算刘冉担任丞相如何?他的儿子手掌兵权又如何?在前朝没有根基,怎么取代他的位置!
文絮依旧安静地坐在角落,听着前朝的变化,表面上平静如水。心里思忖着,他的父亲刘冉是外公的门生,难怪当年他会出手相救。如果
刘冉能念及当初是外公举荐他入朝为官,那么她就多了一股对抗邓司徒和君夫人的力量。
刘彧生性淡泊名利,本不愿因为官职束缚。奈何父亲听了这个消息喜出望外,抢在他前面领旨谢恩。
所有人都恭贺刘彧,仕途才开始就高居司马之位。他虽然心里不喜欢,表面上还是沉稳着微笑回应。
文琬更是高兴,因为有了足够高的地位和背景,他才有资格娶她为妻,成为国君的女婿。
第15章 祭月掌灯书真情2()
宴席过半,十二名宫婢手提花灯迈着细碎的步子出现在沁月台下。把一盏盏花灯悬挂在彩绳上,各式花灯光亮如星。眼前的长袖折腰,耳边的丝竹管乐,远处的摇曳灯火,都被文絮视作空无。
文琬眼前却是一亮,望着低头斟酒的刘彧开怀一笑。这是她为刘彧安排的第二个节目呢!完全把刚才的窘迫抛到九霄,兴高采烈地跑到他跟前:“论诗词歌赋、文章学识,刘司马可是唐国屈指可数的人才。不知可否与我对对那花灯上的词句?”
他抬头,酒杯里映出温和的笑,亲和中透着疏远,温润中含着距离。“得长翁主相邀,刘彧幸甚。”
君夫人不住苛责,语气却十足宠溺:“琬儿不要胡闹,刘司马是博学之人,唐国有几人敢和他比较高低?你不是最在乎颜面的吗?要是输了你该如何?”
虽是乱世,唐国也是个尚文的国家。每逢祭月节,有悬灯赛文的习俗。都是出题人把题目写在花灯上,能对出下文的就算获胜,对不出的自认学识文采低人一等。
她才不在乎输赢,无关紧要地摆手道:“我若输了,拜刘司马为师虚心求教便是,并不损什么颜面。但我若赢了,刘司马要还琬儿一个心愿。”
世子文璟笑道:“心愿?君父是一国之主,有何心愿不能为你达成?还要向刘司马讨?”
文琬瞪了瞪自己的哥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璟儿,不要取笑你妹妹,她不过是一时兴起随口说说。”君夫人阻拦道,可是哪一个母亲会不知自己女儿心里想的是什么?
世子一向懂得顺从母亲的心意,母亲显然是知道文琬此举的目的,更是支持文琬的。便也顺水推舟,对刘彧道:“旭之,这个刁蛮翁主是定要拜你为师啦!”
文琬闲哥哥太过啰嗦,伸手把刘彧从位子上拉起来。他也不排斥,任由她拉着自己走下沁月台。既是赛文斗诗,台上的歌舞管弦顷刻停止,但闻几声虫鸣。
台上的人笑看台下的一对佳人,都觉得他们一个男才一个女貌很是般配。文絮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孤傲的长翁主把她拉到这里借她的手弹琴一曲,究竟是给谁听的。
文琬给刘彧指了指头上的一盏蝴蝶形状的花灯,然后就听刘彧慢慢念道:“向斜阳,未央宫。花漫天,怎消受。镜花水月断肠处,日夜相思,怎敌岁月凋朱颜?倾复女儿心,望珍重。”
断肠相思,交心珍重。看来是对刘彧一见倾心,一片赤心交付,嘱咐他珍重这份感情。都说刘彧才秀明达,他不会不懂其中的心思。
就着清幽月色,他俯身提笔,轻沾墨汁。悬空在同一盏花灯的背面,边写边念出声:“秦时月,咸阳城。娇河山,沙场卧。不论情长身后事,笑傲古今,浮游江海身何惧!一樽醉明月,谁共我?”
收笔的刹那,从文絮的角度刚好看到他冷傲一笑,一眨眼又是一片和煦温润。然后开始向往起月出山河间的景致,只是那铁马冰河,醉卧沙场是她不愿看到的乱世惨景。她想得出神,眼睛无意识地望着刘彧。他所要表达的再明显不过,他的志向是驰骋江山,不为功名利禄,更无心文琬的长相厮守。到底还是等待一个和他共醉明月的人,那个人,那个人会是谁呢?
第16章 祭月掌灯书真情3()
他浓黑的眸子扫过沁月台,正巧对上文絮遗忘在他身上的眼神。她不由一惊很快看向别处,慌忙地结束他们的贸然相遇。
文琬到底还是年轻不经事,无暇美颜瞬间露出羞愤的红晕。
看出她的羞愤难当,他柔柔一笑,道:“长翁主果然填得一首好词,臣刚刚想到一阕,望长翁主来赋下阕。
说着再次执笔,在一盏素白的六角宫灯上写到:“最是狂放逐中原,天下难平,魂散苍冥。英雄奈何岁月零。”
听刘彧如是说,文琬还不及欣喜片刻,秀眉微皱。赋阙本是心意相通才好,刘彧明知她的心思不在诗词天下,却偏偏要用这个做题。不过她不打算放弃,放弃也不是她的性格,就暗地里绞尽脑汁地想着下阕。
文絮料得文琬不能填出下阕,无心在他们身上逗留,低下头轻轻抚平衣角的褶皱。
谁知刘彧踩着一地明冽月光,走上沁月台。手里还提着那盏灯,平和地问在座的各位翁主:“可有哪位翁主想出下阕?”
本来是长翁主和他两个人之间的比试,谁胆子肥的不能再肥,敢插手进来?尤其是在君夫人在场的情况下,恐怕只是她的眼神就能把她们戳得满身是洞。
看着他的背影,文琬心中的期待不至而退。
“小翁主可想到了如何赋下阕?”最终他在文絮面前停下,垂头静静地望着她问道。
文絮不知何时他已经站在自己面前,她惊诧地抬起头来,耳边听不到姐姐们的窃窃私语,只觉得脑袋翁的一声炸开了似的。
君夫人突然道:“当年李少妃是个能文能武的奇女子,只可惜……”她侧过头看了看唐候的脸色,讪讪道,“絮儿没能继承李少妃的才情,也不愿跟着姐姐们学《女诫》《女训》,诗词对她来说太难了,况且三年前受了惊吓至今不能开口说话。”
君夫人的一席话像是为文絮解围,细听起来是嘲笑她没有母亲教导,不仅无才更缺少女德。更重要的是,她在和刘彧强调,她是个身患哑疾的人,很有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吐出一个字。她想刘彧疏远她,嫌弃她。就算这些都是真的,这一切还不是拜她所赐?放在桌子下的手已经把裙摆拧成一团。
哑了吗?
他的眸子里清晰地映出了不忍和痛惜。但是,不论她身患的是哑疾还是怪病,他只会更加怜惜,不会厌弃。月白如他的浅笑,只见他把手中的笔递给她,不管别人说什么他还是期待着。
文絮默不作声地接过笔,没有丝毫的迟疑。一来,她不想再过上屈辱的三年。二来,没想到会在这里和他重逢,只凭当年的救命之恩,她没有任何理由去拒绝他的一切要求。月光倾泻而下,倾洒在她樱红的唇畔。笔尖轻点,字体娟秀不失苍劲。
——殇情暗访亳州月,何患输赢。举樽须倾。千古风流难分明。
一字一句地念出,眸光一闪,唇边浮起深深笑意:“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
席间偶然听到几句议论。三年,等同幽禁的三年,她失去了声音、失去了地位、失去了光彩,却没有失去学识和才情。无不叹服,唐候也不忍侧目,那一刻他发现小女儿完全继承了她母亲当年的风华。而君夫人却越来越视她为眼中钉,文琬也是气鼓鼓地幽怨地看着相对而站的两个人。
文絮白皙的脸上微微泛起红晕,眼梢一点似红色星辰,垂目,表情还是淡淡的。
唐候默默然地看着文絮,他只知道大女儿开始懂得爱慕,却不知道小女儿全然继承了她母亲的才情,字里行间透露的竟是不输男儿的豪情。三年,终究是他忽视了她三年。可脑海里萦绕不散的还是荧惑星乍现、絮女乱国的谶语。得女如此,他该怎么去面对?
君夫人温婉的外表下,藏着阴郁凌厉,像是一把尖刀。趁着没人在意的时候,就在文絮身上狠狠地勆弦坏丁
第17章 凡世沉浮一笑倾1()
三年,终究是他忽视了她三年。可脑海里萦绕不散的还是荧惑星乍现、絮女乱国的谶语。得女如此,他该怎么去面对?
君夫人温婉的外表下,藏着阴郁凌厉,像是一把尖刀。趁着没人在意的时候,就在文絮身上狠狠地勆弦坏丁
散席时唐候从文絮的身边经过时停了下来,用微乎其微的声音说:“如果在椒鸾殿呆的闷了,可以在西宫各处走走。”
虽然声音小的微不可闻,但是她还是听到了,身子轻轻一颤。等脚步声越来越远,才回过神,望着君父远走的背影,开始怀疑刚才是不是幻听。
唐候和君夫人率先离开,跟着邓司徒和刘丞相也一起离开,宴席渐渐散去。她才动身离开。
“你给我站住!”
脚步微顿,才注意到文琬和她一样没有离去。环顾四周,偌大的沁月台只剩她们两个。今晚坏了长姐的“好事”,她本该想到会有这一幕的发生。但是她并不后悔,反而觉得有些庆幸。还好她出现在这里,还好他记得她,还好他们能再相见,还好,还好……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文琬走到她面前一扬手,空荡的沁月台想起脆生一响。嫩白的脸上瞬间映出四道长长的红印。脸上火辣辣的疼。
“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和我抢!”文琬指着她骂道。
她无畏且无谓地抬起眼帘,面无表情,眼中是冰封的沉静,沉静到死寂,死寂得无边。看着这样的一双眉眼,文琬几近要沉了进去,仿佛置身在冰河,从头到脚无一处不觉得寒冷透骨。
没有回击,再次低下眉,从她身边绕过。
文琬不甘心地在她身后大叫:“你别忘了,你是个哑巴,还是荧惑灾星!自问你哪里配得上他?”
闻言,回头看她,右眼眼尾处的朱砂如星子。
——配得上或者配不上,不是她文琬说得算。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贪婪地想要得到更多,仅有的不多还是被上天一一收回。她文琬,贪得无厌,痴想着所有不属于她的东西。她嫉妒她的琴技,毁了她的绕梁。君夫人因为妒忌,杀了李家二十余口。她有什么资格责问她!
文琬讨厌她这样清冷又娇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