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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陈恒不理会他们的反映,只是看着一轮明月如勾,又开口说道:“本都尉部曲百人,遭遇数倍敌军攻击,依然杀死一倍敌人。而你们,数量一倍于城内守军,竟然溃不成军,实在是让人失望。”
“都尉,此战乃某麾下之过。。。”
文稷开口了。在场的人,他是出了陈恒官职最高的人,也是唯一有资格不鸟陈恒的人。所以看到自己的罪责没有被追究,就想揽下罪责,不想别人代他受过。
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陈恒伸出一只手给制止了。
“文司马,我等之命,皆是汝救下的,所以莫再言罪责之事了。”
陈恒冲着他点了点头,又转头对着扬忠都尉兵卒们抛出了另一句话,“你们的家人对你们,也很失望。因为你们的懦弱!贪生怕死!不敢战!导致此次大败!曹司空不会再对上次的胜利赏赐了!”
是的,曹老大不会对他有所赏赐了。先胜后败,还是大败,之前的功劳一笔勾销不说,还会追究主将陈恒的罪责。
兵卒们是知道的,所以都垂下了脑袋,脸上有了些悔恨。他们的都尉对赏赐分文不取,全都分给手下,上次已经证明了。
而陈恒的话语还没有完,所以很快的,兵卒们的脸『色』,从悔恨变成了沮丧无比。
因为他是这么说的:“马上就是除夕了。你们的婆娘还等着你们拿回来一些财物,好让家里的孩子能吃上一口肉,但是你们做不到了。都扪心自问一下吧,谁让你们的孩子吃一口变成了奢望,谁让你们的婆娘望眼欲穿等待着,却等来了失望!”
顿了顿,陈恒平淡的语气,就变成了愤怒无比。
“这一切,都是你们的贪生怕死造成的!而且你们还害了别人!和你们一起同吃一口锅、同睡一个帐篷的人,有四百多人,已经永远躺在了这里!永远都无法回家看一看婆娘和孩子了!你们羞愧吗?如果当时你们奋力应战,坚持一刻钟,就能等到文司马的回援,就能打败敌军!就能赢得曹司空的赏赐!就能为死去的袍泽们报仇!就一刻钟啊!你们都做不到!”
袁术军与他们的人数相当,如果稳住阵脚,等到文稷麾下百战精兵回援,是有机会反败为胜的。最不济也会斗个旗鼓相当,不分胜负。
兵卒们都沉默了,尤其是顾烨刘凯等人。雷薄一直追着陈恒,并没有对他们发起攻击。所以他们面对的敌军只有刘详几百人,完全有机会打败并反过来占领当涂城的。只是他们都『乱』了,白白错过了机会。所以寒风的呜咽中,只有陈恒愤怒的指控与责骂。
“属下知罪,督管不力,请都尉依军法惩罚!”
刘凯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单膝跪在了雪地里,顾烨与张鸥也马上照办。他们带动了所有扬忠都尉麾下兵卒的矮了半截。
“知罪?呵呵呵。。。”陈恒反问了一句,怒极而笑,用手指着发生过战斗的方向,“知罪有用吗?他们的鲜血已经凝固了!尸体都僵硬了!下跪认罪有什么用!男儿知耻而后勇,你们要是知罪,就去为他们报仇!用战功赢得曹司空的赏赐,让死去袍泽们的家人有一份财物,不沦为路边的白骨!”
“喏!属下愿再战,为了让死去的兄弟们瞑目!”
“属下愿去与敌军死战,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愿死战!”
。。。。。。
被点燃了战意的顾烨刘凯们,宣誓了死不旋踵的勇气,也鼓舞了兵卒们再战的渴望。
“好!本都尉再信你们一次!都随我来从地道杀入当涂城内!若是此战再败,不能雪耻,我等都无面目再活于人世间!”
陈恒看着狂热的兵卒,先是赞了声,然后就『露』出森森白牙,“传将令:若再战败,什长斩伍!都伯斩队率!本都尉亲自行军法斩军侯,再自刎!”
“喏!”
一声轰然应声,震落了不少树梢上的积雪。
前往地道所在的路上,文稷趋步走进了陈恒,看了四周没有只有一个张仁在,便低声佩服了句:“都尉寥寥数语便激励兵卒再战士气,此乃古之良将风范也!”
嗯,他也是统兵长久之人,看出来了陈恒故作姿态激励士气之举。
只是陈恒真的是在故作姿态吗?
他微微侧头,对文稷了咧了咧嘴,“若此战败,还请文司马将恒之首级,带回去给主公!”
文稷闻言愕然。
第一二零章、十室之邑()
话说,陈恒言若是再次战败,就让文稷将自己脑袋带回去给曹『操』。并不是他不爱惜『性』命,而是对此战充满了信心。
己方现在士气如虹,急欲敌人的鲜血雪辱。而袁术军刚大胜而归,还是五更夜里,正是松懈的时候。此消彼长的情况下,还是从地道里杀个措手不及,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尽了,这样如果都胜不了,那他真的就可以自刎了。
而且从曹老大的角度思考,未来日后能在权利之路走得更远,他也只能破釜沉舟。第一次当别部,曹老大还给了文稷五百老兵的支援,若是大败而归,下次还会有机会当别部吗?
陈恒觉得不可能。
与其战败了灰溜溜的回去受人白眼,遭人鄙视,还不如直接以死谢罪呢!至少死了还能留个壮烈之名,为陈家家声添点名望,也能让曹老大能善待小陈仇,为家族崛起留个希望。
『乱』世峥嵘,男儿就该奋起带吴钩,以命拼搏,建不世之功!以功绩觅封侯于青史,以权势庇护家族苟全于『乱』世!
不成功,便成仁!
老天爷只愿意眷顾努力的人。这句话古今都是真理。所以陈恒拼死一搏,成功了。袁术军大胜过后,城内守备异常的松懈,唯一严密的地方,只不过是城墙之上而已。
当陈恒与文稷身先士卒,率领着一腔热血的兵卒们从地道里杀出,无论刘详的部下还是雷薄的精兵,在毫无防备之下都组织不起防卫,一战击溃。重演了昨夜里陈恒部下的狼狈逃命。
雷薄的麾下很幸运,因为栖息的地方靠近城墙的关系,在曹军袭来的时候有机会纠集起有一大半的兵卒。但他没有去狙击,反而打开了城门往阴陵的方向跑了。
想想也无可厚非。
他的任务只是拿到陈恒的人头,并不是帮助刘详守城。而且他的任务在昨夜里已经失败了,正烦心着怎么给袁术交代,避免将自己人头贡献出去呢!怎么可能参加一场必败的战争。
是的,是个明眼的人,都知道当涂城是守不住了。
骤然从美梦中惊醒的兵卒们,还没来得及抓起长矛或环首刀,就被砍掉了脑袋。先机已失,兵无战心,面对汹涌而来的曹军,雷薄带着部下迎难而上,也只不过是让城池陷落的时间往后推一推而已。
所以他很有当断则断的果敢,直接就跑了,连刘详那边都没有派人去告知一声。毕竟刘详在匡亭之战后就被袁术遗弃了,如今扔出来不过是当诱饵罢了。
一个诱饵的死活,袁术是不在意的,雷薄更不会在意的。
但就是这个诱饵,反而唯一为袁术尽忠、努力坚守使命的人。当满城的兵卒都扔下了兵器趴在地上,祈求通过投降苟全『性』命的时候,刘详带着十数人,坚守住了城墙的一角。
老天爷有时候喜好恶作剧,往往用无比残酷的现实,来讽刺人世间的丑恶的嘴脸。
当陈恒与文稷杀来的时候,刘详麾下的兵卒都『乱』了。有的直接被一刀枭首的,有学着雷薄逃命的,有直接趴在地上投降的,反正没有一个抵抗的。
想想也对,跟着当诱饵主将的兵卒,素质与觉悟也高不到哪里去。刘详连阻止城墙上兵卒逃亡都做不到。
唉,算了吧,留下不过是徒增伤亡而已。
心里叹了口气,刘详唯一能做的,就是面对着曹军抽出了腰侧的长剑。也许是从进驻当涂城后吃喝拉撒都在城墙上的关系,他的身边还集聚了十几个人。
围住他们的兵卒,是文稷的属下。并没有直接发起进攻,而是看着刘详一身将领打扮的份上,等待文稷的命令。
文稷听到汇报后,便找了陈恒,问他的意思,“都尉,某麾下围困住了敌军将领,似乎是布防城池的主官,要不一起去看看?”
“也好。”
陈恒应了声,吩咐顾烨带人布防城池,以防逃跑的袁术军突然杀个回马枪。又让刘凯带人去城内搜索漏网之鱼,才上了城墙。
第一眼看到刘详的时候,陈恒就觉得有点眼熟。默默看了一会儿,才想起他是谁。毕竟当年被『逼』迫缴纳一千石粮食的怨念,他心里还记得。
时光匆匆,岁月果然不曾饶人啊!
这是陈恒的第一感慨。看着刘详的容貌比印象中已经老了许多,他便回想起这些年投身曹老大麾下的时光。
我也不是当初的我了。
心里又是一声感慨,陈恒对着刘详拱了个手,朗声道:“刘校尉,久违了。还记得己吾陈家乌堡否?”
刘详也感慨万千,拿着长剑也拱了手,“唉,陈家主,某还是记得你的。只是没有想到,当初以粮食买平安的你,如今成了即将杀死我的人。”
陈恒听出了刘详不愿投降的意思。心里有些不忍,反而佩服起对方的知兵之才与忠贞之心来,沉『吟』了一会儿,才说:“袁术无德,妄称天命,灭亡不过弹指之日,刘校尉为何执『迷』不悟,为其陪葬?”
刘详低头一阵沉默。
袁术的前途如何,他早就有了觉悟。是故没有反驳,只是『露』出了一个凄然的笑容,“某不才,自幼也曾读《论语》,知晓‘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之意思。虽此忠非彼忠,然详受袁氏厚恩二十载,不忍背之。”
说明了自己的心意后,他又顿了顿,对这个身边的兵卒说,“某死了以后,尔等都投降了吧,莫误了『性』命。”
说完,刘详便将手中长剑往脖子上一抹。只见他身子斜斜的倒下,鲜血刹那间从脖颈迸出,染红了衣甲,染红了城墙,也宣告了此战的结束。动作之快,让想阻止的陈恒还没来得及叫出且慢两个字。
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可惜了,你的效忠对象,是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
陈恒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对身边的兵卒说:“人死为大,将其安葬在城外吧,莫让人间忠义之士成为路边白骨。”
“喏。”
就在这时,一名刘凯的手下,快步跑上城墙,对着陈恒行了个军礼,“禀都尉,刘军侯发现了徐军侯,已经让军医在医治了。嗯,听徐军侯说,他是被我军兵卒献给袁术军的。”
嗯?
顿时,陈恒刚『露』出喜『色』的脸庞,迅速爬满了狰狞。
第一二一章、人彘知否()
徐盛很倒霉。
舍命为陈恒断后,却吸引不了雷薄的兴趣,后者随意扔下近百人拖着就继续追击去了。这种不屑一顾的做法,让徐盛觉得自己的命很贱,贱到敌人都不屑于杀死。
堂堂七尺男儿,好歹是个军侯,刚好又处于血气方刚的年龄,可以想象的,徐盛被直接无视侮辱得火冒三丈,化悲愤为戾气,率领着断后的三四十名部曲死不旋踵。
匹夫一怒,尚且血溅三尺。更何况是有一身好武艺的徐盛和一群将生死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