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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知子修何事吩咐恒?”
不是来被丈母娘考教的吗?怎么还有事?陈恒有点愣。
“想必子初亦知道,不日将征讨宛城张绣之事。家父前日有言,令昂以别部司马之职,领兵八百随行。”
说到这里,曹昂面带兴奋之『色』,将期待的眼光扔在陈恒身上,“嗯,昂初任事,恐有疏忽,便想请子初来军中任假司马一职,还望子初愿助昂一臂之力。”
假司马,是军职,别部司马的副手。也就是说曹昂不在的时候,陈恒便是这八百兵卒的统领者。从这点上看,曹昂对陈恒是很器重的。
所以陈恒听完,心里顿时无比感激。
不光是对曹昂,还有曹老大。毕竟曹昂没有得到曹老大的允许,是不会敢开这个口挖老爹身边的人。
然后又有点明悟,这是曹老大要培养他统军的能力和为他未来铺路了。跟着曹昂一起去镀金,给主公嫡子当副手,未来只要陈恒不犯什么错,陈家肯定是荣恩不绝的。
马上的,陈恒一个拱手,刚想答复声什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之类的感恩。但话还没有出口,便呆住了,如同一只被吓傻的鸡。
他想起来了,曹昂和典韦一样,也是死在曹老大初次征伐宛城之战的!
第七十二章、老少奸雄()
曹昂和典韦是一起死在宛城之战的!
上一世的记忆,如同一道惊雷,在陈恒心里来回响彻,不断鞭挞着。是的,他想起来了,也迟疑了。
并不是怕自己跟着曹昂会死,而是在思索着怎么避免曹昂的悲剧。
典韦肯定是要救的,而曹老大对他恩重如斯,不救曹昂也不可能。反正两个人都一起的,就当一事不劳二主了。
刚刚他说的是领八百兵卒吧?救下两条人命,应该够了吧?怎么让曹昂把这八百人交给我指挥呢?
陷入了这样的思绪,陈恒保持拱手的姿势呆若木鸡。也没有听到曹昂已经唤了他两声了,还把手在他眼前晃了好几次。
“子初,醒来!”
好像听说子初打小的时候,被称呼为“陈留小呆子”?难道现在是旧疾犯了?曹昂有点奇怪,忍不住就推了下他的肩膀。
“啊!哦。”
醒过神来了的陈恒,灵光一闪,心里暗道有了,便开始玩起了心眼,“恒刚有所思,让子修见笑了。嗯,假司马一职,恒谢过子修信任,只是不知此事主公知否?”
先扔出曹老大当个引子,陈恒便把手放在下巴『揉』捻着不多的胡子,坐等曹昂上钩。
“原来子初担心于此,也是,汝仍为家父书佐,不能随意答应昂也是道理。”曹昂哈哈一下,摆了摆手,“不过子初不必顾忌,昂前日已经请示过,家父也已经应下了。”
废话,我能不知道啊!没曹老大允许,你敢开口吗?我又不是傻子!
陈恒心里嘀咕了一句,马上的,就步入正题,“既然如此,恒敢不从命!嗯,不知道子修能否告知,麾下士卒八百,枪兵几何、刀盾兵几何、弓兵几何、骑兵有否?建制如何分配?”
顿时,曹昂闻言表情就有点郝然,一张白脸慢慢的在涨红。
他是真的不知道。
前日曹老大才下的命令,他光顾着开心有表现机会了,连兵营都没有去过。而身为主将,竟然不知道麾下之兵,说出去了就是个贻笑大方的事。
“昂惭愧,未曾去见过麾下之兵。”
有点尴尬,曹昂还是认了。
所以陈恒立刻就拱手告了声罪,“蒙子修信任,任恒为假司马之职。然,恒有些肺腑之言,不吐不快!”
好嘛,阿父叮嘱的事来了。
曹昂心里一声哀嚎,他知道陈恒马上要说什么了。
曹老大将陈恒扔给他的时候,还特别说了一句,让他要有容人之量。嗯,就是说陈恒这小子『性』子刚直,特烦人,有事没事的就喜欢怼人。
“咳,子初但说无妨。”
“喏!恒幼年机缘巧合,曾有幸得《吴子兵法》一卷,细细读之。对吴起之魏武卒,大战七十二,全胜六十四,其余皆不分胜负,终其一生未尝败绩大为惊奇!恒细思良久,窃以为其胜者有二。”
“哦?子初快道来!”
曹昂一听,便很有兴趣的催促了一句。
“其一,魏武卒乃精挑细选之兵,赏特重,恩特厚,是故逢战敢先,以恩利结之耳。”
陈恒话语刚落,曹昂就一个“善”字,大表同感。但马上的,陈恒说完其二,他的脸有点黑了。
“其二,乃统帅之功。恒闻吴起与魏武卒同食同住,同甘共苦,爱兵如子,甚至曾为伤兵吸脓,是故人人唯命是从,争相效死。”
好嘛,这是隐晦的指着曹昂鼻子骂:连麾下兵卒建制都不知道,就你这样还统兵呢,还想上战场呢,去送死啊!
曹昂听完脸不黑才怪了。
深深呼吸了好几口,曹昂才压下心中的羞恼,还拱手作礼,“今日得子初之言,如醍醐灌顶,昂惭愧!受教了。”
“子修不必如此,恒亦不过是纸上谈兵耳。”
不过呢,陈恒立刻就避开了,也回了个礼,还得了便宜马上就卖乖的说,“然,恒得子修授假司马之职,虽不才,愿以死报之。明日五更,恒与子修一同入住兵营,效仿吴起之事,如何?”
这是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他要去军营里卖弄威信,好保证宛城之战的时候,这些兵卒能够如臂指挥。
但曹昂是不知道陈恒的小心思的,相反,脸上还『露』出了感动的神采,觉得对方是愿意和他同甘共苦的。
“明日五更?能否延数日?嗯,今日除夕,家父要设宴,昂恐将今夜代父守岁。”
还想延数日?一天都延不了好吗!大哥诶,我这是为了救你命啊!大过年的,你以为我没事想折腾啊!
马上的,陈恒心念一转,『露』出了一个微笑,“恒幼年曾见乡里两老叟叙话,觉得别有一番道理,不知子修愿意听否?”
顿时,曹昂心里又有点发苦,知道对方又要怼人了,但还不能不听。好嘛,我认了,阿父说要有容人之量。
叹了声,曹昂有点无可奈何:“嗯,子初言之。”
“喏。两老叟居相连,一屋前有树。另一老叟谓之,羡兄家有阴凉可乘也。答曰,种树之机,或十年前,或今日。恒,深以为然。”
说到这里,陈恒看着曹昂有点难堪的脸『色』,轻轻的说,“子修,恒窃以为大丈夫行事,当朝夕必争。且子修今得主公初受兵,难道不愿有所作为,令主公刮目相看乎?”
“善!”
被一剂鸡血灌了下去,曹昂霍然起身,还走过来抓住了陈恒的双手,一脸感慨,“家父言子初之才倍于昂,昂初不愤,今知矣!”
两个大男人的,别动不动就抓手行不!
暗地里骂了句,陈恒连忙借着拱手自谦将手抽出来,“恒不敢当此言。嗯,天『色』将晚,就不多打扰子修了。恒明日五更,在府外等候。”
“好!就依子初之言!”
曹昂亲自送到府门外,看着陈恒转身离去,马上就去找了曹老大,将明日起入住军营的事请示了一番。
这个竖子!见风就是雨,不知沉稳为何物!
曹老大一听就在心里骂了一句陈恒,不用问他也知道谁怂恿的。然后就对曹昂恨其不争了一句,“我儿不知激将法乎?”
“回阿父,孩儿知之。”
嗯?曹『操』眉『毛』一挑,“既知之,为何从之?”
“孩儿从子初言,乃欲观其人、知其才也。”
曹『操』眯起了眼睛,沉默好一阵子,就嘴角微翘,冒出了一个字。
“善!”
第七十三章、失策()
公元197年,建安二年,正月初一。
四更天,刚从被窝里爬起来的陈恒,瞬间就是一个哆嗦。这个天时,实在是太冷了。
唉,想人前光鲜,背后就要付出要比别人更多努力。
心里叹了声,陈恒认命的前去漱洗一番,来到堂前。张仁已经坐在案几边上大快朵颐了,旁边还有陈侃站立里。
看他到来,便拱手说了声:“家主,请用餐。营中用品,侃已经备好了,都在包裹里。”
“嗯,好。”应了一声,便快速用餐。
虽然和曹昂约了是五更,但作为下属,早点去恭候着,是尊卑有别的本分。但他没有想到,等他到了曹老大的府邸前,还没等候一刻钟呢,曹昂就出来了。
原来对方也早就准备好了。不过对比他就带张仁一个人,曹昂的队伍不是一般的庞大。整整五十健壮的兵卒,而且都是从曹老大近卫中调遣出来的。
看得出来,曹老大对嫡子的安危,不是一般的上心。两人客套几句后,便并骑往城外的军营前去。
一路上,陈恒为了心中的那点目的,又开始对曹昂玩心眼了:“子修,此去军营,不知汝心中对整军可有计较否?”
“嗯。昂昨夜特地请教家父,获赠‘赏罚分明、同甘共苦’八字。”
后者不疑有他,脱口而出,还拿起酒囊灌了一口后递了过来,“天冷风急,子初也抿一口暖暖身子。”
大哥,上面有你的口水啊!
陈恒无奈,接了过来,在对方充满好意的眼神里,也抿了一口,“子修,某昨夜亦有所思,或能供子修参详。”
“哦?子初可言之。”
“喏。”一个拱手,陈恒就卖弄了,“恒窃以为,出征在即,吾等二人短时日内,想效仿吴起之举,得士卒之爱戴,甚难。”
嗯。。。
轻微一个鼻音,曹昂便眯起了眼睛,把手放在了下巴上。
而陈恒侧头看了他一下,微微一笑,又加了点料,“恒在想,既然如此,不必苛求得士卒爱戴,能让士卒信任即可。是故,恒便寻思了些想法。”
“善!子初可细说。”
果然,曹昂又上钩了。
马上的,陈恒就把脑袋凑了过去,两个人嘀嘀咕咕了半天。而其中内容,让跟在曹昂身边的亲兵队率,莫名的觉得天有点冷了。
许昌城外,一个不大的军营突兀安扎在荒野上,被洋洋洒洒飘落的雪花不断染成白『色』,融入了大地的银装素裹中。
不过看从木栏、鹿角切口的痕迹上看,这座军营似乎还没出现几日。大营门前,两旁高高的哨塔被燃烧的火盆照亮,依稀在灰蒙蒙的天『色』中,看出好几个守卫哨兵轮廓来。
“军营重地,来者止步!”
一声大喝,在曹昂陈恒还没靠近五十米之处就传来。
不用曹昂吩咐,跟在身边的亲兵头子就很自觉的上前说明。马上的,营门就微微开了一条缝,一个人影快速奔来到跟前。
先是一个军礼,来人就开了口,“司马恕罪,还请出示司空调令。”
旁边看着的陈恒,顿时就大为欣喜。从来人的谨慎来看,曹老大抽调给自己儿子的兵卒,是很精锐的。也说明了他想救下曹昂和典韦的命,就多了一分把握。
曹昂脸上也『露』出了笑意,不过呢,马上的就虎起了脸。因为曹老大交代过,上位者要保持威严。
才进入兵营,曹昂就直奔校场,大手一挥,吩咐了一声,“击鼓,点兵。”
旁边跟着的队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