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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今年十八了,长出胡子了,拜常年练武所赐也身高七尺了,但和两个兵卒比起来,完全不够看。
而且他是陈宫是书佐,主官都吩咐下来了,也没有不去的理由。
唉,但愿此去就是普通的公干,但愿能早去早回。
一路上唉声叹气的,苦着个脸,好不容易赶到了濮阳,才进城还没得及拍拍身上的尘土呢,就被塞进了一个小宅子里。
“陈书佐,请恕吾等鲁莽,此乃陈从事之意。”
两位兵卒告了声罪,便拿走了陈恒的佩剑,又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吾等两人在门外守候,如若有需要,请告知一声。嗯,一日三餐会有人定时送来。书佐暂且安心在此住些时日就是。”
说完临走的时候把门也帮忙带上了。
被软禁的陈恒,脸『色』如丧考妣。他注定被陈宫坑上了。
黄泥巴掉进了裤裆里,不是那啥也是那啥的道理,谁都懂。曹老大的父仇还没报呢,就没了兖州,怒火正旺着呢!能相信和陈宫一起跑来濮阳的自己是冤枉的吗?
好嘛,陈恒觉得自己都不信。
如果老天爷再给一次机会,陈恒发誓一定在陈家乌堡里熬个十年八年,然后再去抱曹『操』大腿的。可惜世间没有如果。
是夜,张超、张邈、陈宫、从事中郎许汜和王楷等人背叛曹『操』,尊温侯吕布为兖州牧,夜袭兖州。
而濮阳城内喊杀声一阵接着一阵,不过还好,小宅子一直没有『乱』兵来打扰。约『摸』一个时辰,喊杀声才消停了下来。
原本驻军在濮阳的东郡太守夏侯惇,被吕布急袭击败,收拾残兵退去鄄城和荀彧一起守城,和守护曹老大的家小去了。
这一夜整个兖州,绝大部分的郡县都上演了杀戮,区别不过或多或少罢了。
天亮了,陈恒站在小宅子的院子里,望着城墙的方向,看到一杆大旗随风飘扬。
他年轻,眼睛没有花,很清楚的认出了那是一个“吕”字。然后两腿有点发软,叹了口气走到屋檐下直接坐在地上,思考起了人生。
眼睛里各种神采交集,有怒意,有悲哀,有『迷』茫,有不甘。。。最终,都化为了决绝。同时心里也默默说了一句:阿父,对不起,孩儿要辜负您的希望了。。。
十数日后,徐州境内,郯城。
城墙已经有点污损了,有被巨石砸的坑洼,有干枯血迹的乌黑,有刀斧刻画的疤痕,林林种种,诉说着战争的残酷。
而离城墙更远处,一排军营连绵起伏,无数杆旗帜迎风飘扬。写有夏侯、于、乐、李等等字,最高最大的那杆,是一个曹字。
嗯,这些旗帜都是白『色』的,和军营哨塔上绑着麻布的兵卒相得益彰。
朝阳东升,天际线之外,一骑朝着军营绝尘而来。骑在马上的人身着半身甲,背后还绑了三根三角旗帜。
他脸上满是灰尘,眼睛也通红,应该是不眠不休赶来的,手里的马鞭拼命的抽着马躯,完全不顾及胯下骏马已经口吐白沫了。
大营哨塔上的军侯,不等来人靠近,便让人打开了营门。他知道来人背后三根旗帜的意思:八百里加急军报。
来人离大营十米开外的时候,马匹便悲鸣一声,直接跪躺了下去,口中白沫点点,眼看是不活了。
而骑手反映也很快,直接一蹬便腾空而起,摔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就爬了起来往大营里跑。一边跑一边喊:“兖州急报!兖州急报!”
大营内一路畅通无堵,信使终于来到曹『操』的面前,不等人发问,就一下子扔出了惊人之语。
“报!启禀主公,奋武司马急报!陈宫张邈等人叛『乱』,引吕布入兖州,诸郡县叛从之,现今仅鄄城、东阿、范城在我军手中。”
曹老大刚听完,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有跌倒在地上。一个箭步向前,拿起信使手中的布帛细细看了一遍,然后口中就各种竖子、匹夫等字眼飙出。
好一会儿,曹老大终于平静了一点后,便昂天长叹,“唉,也就魏种不会背叛我了。。。”
才喝上了一口水的信使一听,便又跪下了:“禀主公,魏种也叛了。。。”
曹『操』顿时语塞。
呆了一会儿,仿佛又想起了什么,急忙抓住信使的肩膀,“陈子初呢?可安否?”
“陈书佐,嗯,那个。。。”
“说!”
“喏!禀主公,吕布夜袭濮阳当天,有小吏看到陈书佐跟着叛贼陈宫去了濮阳。”
嘣!
曹『操』满脸狰狞,狠狠的将头盔砸在了地上。
第四十七章、心存死志(求收藏)()
“恒儿,你大父曾经任南阳郡太守,南阳在荆州,嗯,你以后长大了就知道。你大父牧守一方,以清廉著称,刚正不阿,不畏权贵,让好多黔首都立了长生牌的。”
“恒儿你知道吗?你大父的大父,曾任扬州平阿县令,以干才著称,在任期间兴水利,劝农桑,恤孤老,名声传颂我大汉一时。”
“恒儿,我们陈家世代官宦,名声在陈留郡很好,只要你勤读经书,博学圣人之言,长大了肯定能举孝廉,授官轻而易举。届时你可要奉公执法,再续陈家之清誉啊。”
濮阳城内,小宅子里,陈恒依靠在屋檐下柱子上,闭着眼睛,两行清泪缓缓流淌。他又想起了年幼学艺之时,陈太公的各种涓涓教导和叮嘱。
阿父,孩儿绝不会毁了陈家两百年的清誉,但。。。但孩儿也许这辈子就止于一介书佐了。。。
是的,陈恒做好了以死明志的准备。
如果他臣服了吕布,不仅未来会跟着吕布陈宫一起挨一刀,还会连累陈到、廖化、陈泽等出身陈家的人,甚至连典韦都牵连了。
而且“爱之深责之切”是人『性』。陈家从曹『操』起兵的时候鼎力相助,到现在举族相投,如果他投降了,对曹『操』的打击可想而知。
届时发兵屠了陈家乌堡也不一定。历史上曹『操』征战的时候将一家老小都托付给张邈,但在叛变后,曹『操』就屠了张邈举族。
在报复心这块,汉末没几个人比曹老大做得更有『尿』『性』了。
至于不臣服,顶多就是死自己一个。。。
唉,反正自己都死过一次了,就再死一次吧,至少这次死得有价值一点。
陈恒深深叹了口,又坚定了信念。也许能重新活一次,是老天爷让我来给阿父报答十四年的养育之恩的。。。
自艾自怜了好一会儿,他才擦干眼泪,然后想到了这一切始作俑者的陈宫,就忍不住在心里破口大骂起来。
你大爷的陈公台,你真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啊!老子这一世才刚活十八年呢,就被你拖上死路了!
『操』!
被诅咒的陈宫,并不知道陈恒已经想拿他的生辰八字贴在稻草小人后面,用绣花针来扎着玩了。
他现在很忙,这些天里没有一天的睡眠是超过两个时辰的。
叛逆之事,关乎许多人的身家『性』命,始作俑者的他不能不谨慎。好不容易将兖州吞下了绝大部分,又『操』心起防卫来。
抢了曹『操』的地盘,人家在徐州的大军肯定是要回来报复的。而且算算时间,大军也差不多该到了。
先是建议吕布率兵去占领东平,切断亢父、泰山之间的通道,凭借险要地势让曹『操』回不了家。很可惜,吕布拒绝了,反而住进了濮阳。
好嘛,主要是吕布当丧家之犬太久了。
先是被李傕郭汜等西凉军轰出了长安,去投靠袁术没多久赶出了南阳,然后改投袁绍没多久又被其派兵追杀。
反正杀了董卓后的这些日子,混得挺惨的,天下之大竟然找不到个容身之地。好不容易占了兖州,不住进城里还要跑去荒郊野岭驻扎?
就算吕布愿意,他手下的兵卒也不乐意啊!
好吧,陈宫无可奈何,毕竟认了人家当主公。所以就没日没夜的『操』心加固城防、筹备战备物资来。嗯,跟了曹『操』这些年,知道曹老大用兵挺有那么几下子的。
这么一忙,就把软禁陈恒这个事给忘了,直到有一天看到了魏种,才猛然想起来。
被诓了过来,又软禁了近一个月,子初现在应该恨死我了吧?陈宫把手放在了胡子上,眯起了眼睛。
而被软禁了好久的陈恒,心情已经从最早的愤怒悲凉,变成了淡然。他想通了,释怀了。也对,如果一个人决意去死了,那就没有什么忧虑的了。
他甚至让看门的兵卒,给他弄来一些书籍和一把琴,每天吃吃喝喝,读个书弹个琴练个武什么的,小日子过得还挺滋润的。
嗯,心无旁鹫之下,琴艺上涨了不少,就是偶尔会想起小姐姐蔡文姬教他的指法。。。
陈宫进去小宅子里的时候,正好看到他在弹琴,边弹边忘我的『吟』着,是《幽兰『操』》。陈宫先是静静的听到一曲终了,才拱了个手。
“子初好雅兴!”同时,心里又补了一句:就是琴艺有点糟糕。
陈恒先是愣了一下,也拱手回礼,『露』出了一个微笑,“见过公台兄。”
这句话让陈宫长叹了口气,也沉默了好久。
陈恒称呼他为公台兄,而不是陈从事,意味着他已经不再将他当成同僚了。一个称呼,便将两个人之间划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半响,他才有点郁郁的确认了一句,“子初知道了?”
“呵呵,公台兄,恒认得城墙上的吕字。”
曹『操』手下,可没有一个姓吕的将领。
“那,子初怪吾否?”
你大爷的,难道我还能感激你不成!
差点被一句话撩起怒火来的陈恒,先是深深的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将心境平复下来,叹了声,“事已至此,恒还有何好怪的。”
又是一阵沉默。
陈宫整理了衣冠,郑重的给陈恒行了个礼,“不经子初首肯,便擅自做主,将子初牵扯进来,是宫之过也。然宫并无恶意,乃为子初未来打算耳。”
陈恒默然。
入职州牧府的大半年里,陈宫对他不是一般的好。手把手的教他处理政务,还积极帮他拓展人脉,简直都抵上半个陈太公了。
将陈恒拉来濮阳,也正如他所言,为了未来考虑。毕竟,整个兖州几乎都叛了。如果不是了解历史轨迹,谁都认为曹『操』马上就玩完了。
“子初,可愿与吾共襄大事否?兖州仅三县归曹孟德所有,温侯大势已成。宫窃以为子初之才,绝非止于一州,假以时日,必然位列三公九卿。宫不才,愿为子初提供仕途起点,兖州别驾之下,官职任凭子初自挑选!”
陈宫侃侃而谈,连大礼都扔下了。
引入吕布当兖州牧后,他当仁不让的成为了别驾,在兖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扔下的条件是在他之下,陈恒可任选官职。
恩情不得不说很重,诱『惑』不得不说是很大。而且他觉得陈恒不会拒绝,毕竟对方是传承了百年的世家子。
世家之追求,不就是出仕吗?上可报效天子,但求青史留声,博得生前身后名;下可庇护家族壮大,但为子孙计,千里觅封侯。
只是他真能如愿吗?
第四十八章、不相为谋()
陈宫说完了以后,便静静的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