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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至少现在还不分。
“子初,『操』若他日有所成就,定然不忘陈家今日之恩!”
曹『操』闻言立刻起身拱手,连称呼都变成了自己的名,把陈恒放在与自己同辈来看待。
“世叔言重了,恒不过承先考之愿而已。。。”
陈恒一脸肃然,一脸谦让,心里却笑开了花。
古人重诺,有了曹『操』这句话,以后陈家抱大腿的请求还算个事吗!阿父,您看到了吗?我们陈家一定会传承去下的!
不提陈恒心里的龌蹉,但看曹『操』告别陈家后南下。
一路上,他还在感慨陈恒的仗义。随行的夏侯惇,也在叹息,他本来想让从弟夏侯渊的女儿嫁给陈家的。
罢了,不想了。
平复了下心情,夏侯惇便对曹『操』说:“主公,不知刚你注意到没有,陈家的私兵大为不同。”自从起兵后,他就不再称呼曹『操』的表字了。
“嗯?”
“我等在陈家逗留了约『摸』一个时辰,惇发现陈家的私兵,竟然没有一个人移动过脚步!”
“哦,当真?”
得到肯定答复的曹『操』,陷入了沉思。他本来就是知兵之人,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陈家私兵竟然能做到令行禁止,在纪律上已经和正规军队没什么两样了。
难道子初不仅有才学,还是个知兵之人?
陈恒并不知道他让私兵站军姿严厉纪律,已经在曹『操』心中种下了一颗知兵的种子。当然,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变本加厉让陈到把什么铁人三项都练上的。
他现在很伤感,看着跪在陈太公坟茔前痛哭流涕的大汉,大汉的旁边同样跪着一个八岁小孩子,他们都姓典。
是的,典韦回来吊丧陈太公了。
自从为友报仇闹市杀人后,典韦便流落江湖。后来陈留太守张邈赏识他的名声,在起兵讨伐董卓的时候,征他为士,隶属司马赵宠,驻扎在酸枣。
典韦在赵宠的手下很吃得开。因为军队里的牙门旗没人能举得动,典韦一只手就把它举了起来。
陈太公故去的消息传到了酸枣,典韦当场就哭了,辞别了赵宠奔丧回到了己吾。还从陈家乌堡里将小典满拉了出来,两父子腰上都系着麻布,一起来到半山腰上。
家里穷的时候,是陈太公让他一家过上好日子的;老父老母死的时候,是陈太公出钱厚葬的;孩子长大了,是陈太公请人教书识字的。。。
一家三代,都恩重如山!
但陈太公的恩情,他还没来得及混个出人头地报答,就这么走了。
“典大个,起来吧,阿父当时说人过五十不称夭寿,他。。。他老人家并没有留下遗憾。”
红着眼睛,陈恒拉起了悲伤不已的典韦。
他依然称呼他为典大个,亲切如同小时候,只是已经物是人非。
夜深了。
山里的虫豸在演奏着夏日的炎热,时不时的,还被连绵起伏的狼嚎打断。陈家私兵们燃起了不少火堆,照亮潜伏在夜『色』中的危险。
“典大个,你有什么打算,继续回张郡守的手下吗?”
一个火堆前,陈恒和典韦席地而坐,叙话夜半无人私语时。
小典满已经在父亲的怀抱中睡着了。典韦把手放在儿子的背上,时不时的还驱赶着蚊子,透『露』出与相貌不符的细腻。
“张郡守名声虽大,但碌碌无为,没有人主的决断。跟着他也没什么前途。某不想回去,但又不知道该投奔谁。子初你是知道的,某依然背负着人命案子。”
在陈恒的强制要求下,典韦也不再称呼他为少家主。他冲着陈恒裂了裂嘴,“某只有厮杀的本事,想报答陈家的恩义,也只能从军混出个人样来。”
“典大个,你莫说陈家恩义了。你也有恩于我,不然我早就被老虎吃了。”
陈恒叹了口气,又想起年少时,“阿父在世时,也曾说过小虎头是陈家的人。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
唉,惭愧,我小时候粘着你,是想依仗你的武力能在『乱』世中留条命。陈恒在心里又默默补了一句。
。。。。。。
夜更深了,两人不再说话,各自思索着心思。
陈恒在想将典韦留下来,和要不要推荐给曹『操』之间,摇摆不变。他也知道一旦自己直接决定了,重情义的典韦绝对不会有二话。
所以心里更纠结了。
留在陈家乌堡,仗着如今交好曹『操』的关系,一生都会衣食无忧,但也会一生碌碌无为。男儿在世当建功立业,他实在不想耽误了典韦青史留名的机会。
而推荐给曹『操』,以曹老大用人不拘一格的『性』格,肯定会重用,历史也正是这样的。但没过几年,在征伐宛城张绣的时候,就死了啊。。。
一阵短吁长叹,依然没有两全的办法。
典韦看着从小就护卫长大的陈恒,心里有点温暖。他很了解眼前的人,是在为他的未来打算,所以他就直接开了口。
“子初,有何想法不妨直说。你刚也说了,小虎头是陈家的人。”
好嘛,被人原话怼回来了。
陈恒也不再纠结,直接将两种思虑都托盘而出,还特别强调了曹『操』如今势小,可能会很危险云云。
战死在宛城肯定不是会说的。未卜先知,那是神棍。神棍,在这个时代会被以“妖言『惑』众”的罪名杀了的。
正如陈恒了解的一样,典韦毫不犹豫的选择和历史一样的路。不同的是,历史上典韦是在张邈和陈宫决裂了曹『操』,才转投过去的。
历史微微拐了个弯,结局是不是也微微改变一下?
陈恒思索着。
应该会吧,那个时候我也应该在曹『操』手下混了。
第二十八章、贼寇廖化()
山中无岁月。不知不觉一个月就过去了。
晨曦披在了山上,郁郁葱葱的树木与红『色』的阳光辉映,流淌着黑、绿、红、蓝等斑斓,山与天际如同一条丝带般不断变换着颜『色』。
离陈太公坟茔约不远处,陈恒在和『奶』兄弟陈泽对练,从额头上的汗水来看,他们已经有段时间了。
旁边还有个小身影,一丝不苟的独自练习着武艺,是小虎头典满。自从他阿父回来后,一个月来他都住在了半山腰。
用典韦的话来说,小虎头既然是陈家的人,就理当为陈太公守孝。所以才八岁的典满就要披麻戴孝三年了。
更远处,一个壮硕的身影正对着典韦狂攻。
他面貌很年轻,双手握着一个巨大的铁蒺藜骨朵,带着股股阵风狠狠砸向典韦。而典韦几乎没有移动脚步,每次都用双铁戟硬碰硬,溅起点点光亮。
每一次对碰都发出巨大的声响,连不远处的张婉儿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她一直死死盯着场中的两人,脸上的表情不是厌恶,而是担忧。
那是她的阿弟,已故的阿父就起了个小名叫二狗。被陈恒带回陈家医治好了以后,陈太公给起了个大名叫张仁。
嗯,陈太公起的这名很有讲究的。
呆者,憨也。憨者,仁也。
二狗今年才十二,却已经是身高七尺(汉一尺大约21。35…23。75cm),一身怪力。但脑子有点不好使,理由是小时候发过一场高烧。好了以后就脑子里就光长肌肉了。
陈恒当年心里还愤愤不平过,为什么老天给他自己小胳膊小腿,给二狗却一身都是肌肉。后来知道原因后就平衡了,还带上点怜惜。
顺便的还让典韦教他几手武艺。读书是不可能了,耕田就浪费了这身板,还是学习点武艺当个护卫吧。
张仁脑子不好使,但身手还不错,虽然武艺套路就大开大合的几下,却仗着怪力在陈家乌堡里排上了号。
如今典韦回来了,他又缠了上去,天天发泄吃饱就睡无聊日子里的力气。
天终于亮了。
陈恒已经泡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出来,刚想读书,却被一阵喧闹打断了。
只见山脚下有汇聚了约『摸』两百人,都拿着武器,有三个身影离了队伍,正往山上来。陈家私兵已经列好队伍,在陈侃的带领下做好了迎了过去。
典韦也拿起了双铁戟,带着张仁护卫在跟前。
贼寇来袭?
不对啊,再不长眼的贼寇都不会打劫守孝之人吧?谁守孝还带着钱财啊!
陈恒有点诧异,也拿起了佩剑。
不一会儿,陈侃就小跑过来,先行了个礼:“家主,来人是刘振,当初兵围过我们乌堡的那个,他说想来吊丧老家主。”
来吊丧的?我阿父和他也没交情啊!
陈恒记得这个刘振,是帮他刷了“八岁退千军”名声的安良大侠。
“让他过来吧。”既然是来吊丧的,也不好拒绝。
一张国字脸已经瘦削了,浓眉下大眼也是满是血丝,衣服也破破烂烂的。从面貌上看,刘振的日子过得很不好。
不过呢,这不是陈恒关心的问题。
他更关心刘振为什么来。陈家两百年积善、官宦名声,可不能随随便便和一个黄巾余孽扯上关系。
还好,刘振不等人发问,一上来就直接把目的和原因都说了。
原来是当年他手下围攻了陈太公出行的车队,一直没有还这个愧疚,所以就想来吊丧,聊表心意。
最后还加了一句,说陈家如果不想和背着贼名的他有过多瓜葛,那他刘振就在山脚下拜一拜就走。
陈恒的回答是横了他一眼。
竟然还玩上了激将法!什么叫不想有瓜葛,明着说就是陈家怕事、不知礼数呗!这个时代的人说话就是喜欢拐弯抹角的,连个贼首都要玩一玩心眼。
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就挥了下手。
“迎客,摆席。”
好嘛,好歹也是礼仪之家,总不能把来吊丧的人赶跑了。
一番礼毕后入席,陈恒看着正在吃食的刘振三人,冷不丁冒出了一句:“刘首领此次前来,目的不仅如此吧!”
咳咳。。。
正在吞咽食物的刘振闻言直接卡住了,咳得满脸通红,却看得陈恒一阵解气。
我阿父都离世四个月了,有心吊丧早就来了。拖到现在才来,目的肯定不单纯。目的不纯也就算了,还拿陈家名声来激我!
陈恒心里很不舒服,眼神也有点不善。而被盯着的刘振,嘴巴蠕蠕了半天,连脖子都红了,半个字也没蹦出来。
剩下两个人也是满脸愧『色』,垂下了头。
唉,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陈恒看着三个七尺男儿一脸窘迫,羞愧难当,不由心头一软。直接拱了拱手,“刘首领有事不妨直说,不必扭捏,这些年你也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刘振慌忙站起身还了个礼,又是一阵踌躇,一咬牙,就跪在地上。而另外两个人见状也俯下了身体。
什么个情况!陈恒一下子站了起来,心里有点惊诧。
原本看他们三人面有菜『色』,以为不过就求点粮食而已,但这大礼拜了下去,要求肯定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果不其然,刘振开口了,然后陈恒就呆了。
“振不才,落草为寇有辱家门,但良心未泯。今日请陈家收留我等,愿为奴为婢,百死不悔!但求去了贼名,他日九泉之下也有脸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