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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关西兵善使长矛,天下皆知。曹军若是模仿之,亦不足为奇。贵军仅仅依据被一部善使长矛之兵所袭,便断言乃是我军所为,何其谬也!彼曹军统帅,乃世之狡狐耳!狡诈之名,四海皆知,岂能不会思虑到这点?”
这次,张鲁依然没有开口,脸上却是有了些犹豫之『色』。
他有些被说动的了。距离安阳县之战,已经过去好些天,曹军早就退回了魏兴郡驻守。而他也私下派了不少斥候前去打探,同样看到了子午谷出口曾经有曹军驻扎的痕迹。那几道深深的壕沟,足以证明马岱部被困在关隘中无法出来。
“此言大谬!正是世之狡狐『奸』诈无比,方与汝家将军马孟起盟耳!”
不过呢,杨昂此刻却是开口反驳了。他是看到了张鲁的犹豫,又兼为了自身杨家在汉中的权势,情急之下,便脱口而出。
嗯?
顿时,张鲁与庞统,都侧过来了脑袋,将目光都投在他的身上。
毕竟,对杨昂这个说法,是个人都觉得新鲜无比。
然后呢,杨昂就有点骑虎难下,嚅嚅了半天,却是半个词都没挤出来。
“无需顾忌,有所思但且言之,孤不怪就是。”
嗯,张鲁看着心腹爱将的迟疑,还以为是杨昂即将说出口的言辞,有冒犯他的地方呢,便出生宽慰了一句。
不过,刚好,这些话也提点了杨昂的思虑,让他茅塞顿开。马上的,就起身一个拱手谢过张鲁的宽仁,气势昂然的口若悬河。
“魏公曹孟德猜忌狡狐之心,天下皆知,彼狡狐岂不为自身谋后路?自古养寇自重之例,比比皆是!狡狐与马孟起谋,共图我等汉中,亦是如此耳!汝家将军得汉中,便于关中连成一片,势力壮大足以威胁到魏公曹孟德!是故,魏公就算再猜忌狡狐,亦不会夺其权,而是让其继续掌军于荆州!”
好嘛,杨昂的话语刚落下,屋内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因为他的推断,句句在理,完全有可能!
也完全反驳了凤雏庞统的言论:马超有动机,狡狐亦是有利可图,两者一拍即合!
常言道: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杨昂虽然不是愚者,却在灵光一闪下,让庞统这个智者陷入了无言以对中。
是的,庞统无法反驳。
曹老大猜忌狡狐陈恒之心,天下皆知。这点从荆州曹军的部署中,有多少个重号将军,就能看得出来!
而马超如今正在奋力攻打蜀中,夺其地壮大实力。这也就早就了一个事实:隔在关中与蜀中之间的,汉中,让马家军如鲠在喉!
万一哪一天两家盟约破裂,张鲁从阳平关出兵武都郡,扼守住大散关,堵死陈仓道。那么在蜀中的马超,就只有从阴平走陇西,再折回走街亭,辗转千里,才能和关中搭上关系了。
关中与蜀中,别说相互支援了,连最起码的粮秣转运都艰难无比。
如此一来,对于马家军而言,汉中乃是命脉!
说不想得到,骗三岁小儿都够呛。
所以呢,张鲁看着庞统的眼神,也越来越犀利,偶尔还迸出一丝杀气来。
他觉得,马超或多或少,都有这份心思的。
就算现在没有,以后随着马家军的实力慢慢壮大,也会滋生!
而且还这个实力能做到!
凉州已经是马家的了,武都郡的氐人又唯马超之命是从,如果突然发动袭击,其兵力足以攻下阳平关。
而阳平关一旦失守,便可长驱直入汉中!
但是呢,凤雏到底是凤雏!
沉『吟』了一会儿后,庞统便发出了一阵大笑,犹如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直到笑声让张鲁与杨昂都羞恼不已后,才再度掷地,“荒天下之大谬!杨将军此言,乃是欲加之罪耳!张太守于汉中数十载,以五斗米教仁义遍布恩泽,士民皆愿为效死!我家将军莫说夺不了汉中,就算是夺了汉中,又如何收服民心邪?彼曹军在侧,虎视眈眈,岂不会趁机攻打我军?我家将军在大敌当前,何苦弃了舅婿之情谊,自断臂膀为曹孟德做嫁衣?”
呃,杨昂哑口无言。
第三二五章、凤雏有所思矣()
秋天,是硕果累累的季节。
但时至九月,当田野里的庄稼都收割了,大地的馈赠都被人们贪婪了,便是萧条一片。
秋意已浓,寒冬降至。
庞统看着原野上一片枯黄与肃杀,不由感慨了一声时不我待。
经过一番口舌之争,他终究还是让张鲁觉得马超完全无理由背盟,从而打消了疑心。
然而,常言道破镜重圆,裂痕犹在。
两家的结盟,经此一闹,还是有了不少相互不愉快的提防。
张鲁此人,无雄心。
在这个纷争『乱』世中,不过是想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田,好播种五斗米教的信仰。而并非是驱使麾下精锐,争锋天下。
因此,在双方生了间隙后,便做出了盟约的调整。
比如在军事通行这块。
关中以秦岭隔断南北,通行的道路以六条谷道最为出名。从西到东依次为:陈仓道、褒斜道、傥骆道、子午道、库谷道、武关道。
其中,库谷道、武关道被曹军控制。子午谷又被马岱不得已烧毁栈道,若想修复,非止于一朝一夕之功。
剩下的三条谷道,同样山高谷深,占据险要之地,以从汉中进发关中,最为省时省力。
但是呢,张鲁直接杜绝了马家军从褒斜道、傥骆道的通行权。只留下陈仓道,给马超联系关中马腾,还是不许经过汉中内的阳平关。
陈仓道,即故道、嘉陵道。因为韩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而名扬天下。
此谷道,是从关中陈仓向西南出散关,沿嘉陵江上游故道水谷道,折西南至嘉陵道,接沮水道抵汉中;或经嘉陵道,接金牛道入蜀中。
也就是说,马超与马腾的联系,整整多出了一倍的距离,道路还更为崎岖难行。
这还是庞统私下以马超的名义,许诺了日后马家军占据每一寸土地,都可以让张鲁播种五斗米教,才能取得的双方妥协。
至于原先率领一千兵卒,为张鲁攻打巴中的马铁,被放回来了。马秋依然被留在汉中,继续充当双方的信任的筹码。
不管怎么看,马家军都是吃个了血亏。
若是不能走汉中串联关中,那么,马家军与张鲁的结盟,还有必要吗?
马超觉得没有必要了。
所以当庞统回到绵竹关前,告知了此番他只身去葭萌关取得的协议。
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没有再愤怒难当。对庞统私下便自做主张,让五斗米教进入他浴血奋战才攻下的地盘。
他知道,这位谋虑过人的妹婿,每落下一颗棋子,皆有深意。
既然是损伤己方的利益,来让张鲁得利,那么,必然是为了他日让张鲁百倍奉还!
“士元,此举是何所思?”
很心平气静的,马超问了庞统,眼中还带上了一丝期待。
庞统被他的转变,弄得楞了下,便『露』出了个很开心的笑容。
他辅佐了多年的妻兄,马家军势力的继承人,终于不再只是个逞强自勇的豕突之将,而是学会了思考,学会透过表面看实际的权谋之主。
毕竟,马腾,已垂垂老矣!
毕竟,他庞士元,乃享誉荆楚的凤雏,怎能甘心将一生所学去辅佐一个勇而无谋的匹夫!
“其一,乃时不我待耳。”
带着点欣慰,庞统笑意『吟』『吟』,“关中大战将起,汉中张太守此时对我军如何,将关系到外舅的安危。是故,我军不得不割让些利益,让其保持互不相帮。”
嗯。。。。
马超捏着胡子,微微颔首。
的确,若是两家盟约破裂,张鲁转为亲善魏公曹孟德,那么关中的马家军将陷入死地。
“其二,乃是为日后将军入主汉中,埋下一颗种子。”
嗯?
庞统的话语刚落,马超的眼睛就亮了。
他这几日里,一直都在惦记着这事呢。汉中,对马家军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重要得让他辗转反侧,夜不成寐。
“某才学有限,不能自解,士元莫卖关子,速言之!”
马上的,马超就抓住了庞统的手,催促了一句。
嗯,他这次是控制了力度的。
“生逢『乱』世,雄踞一方者,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哪会有偏安之事!”
庞统慨然长叹,“张鲁此人偏安一隅,不思进取,他日终会被他人所趁。此番又贪而不智,不谋疆域而求传播教义,何其愚也!将军麾下之兵,不少皆从父辈便效力至今,忠心耿耿。届时,让一部兵马伪装奉信五斗米教,取得张鲁信任,为大军打开平阳关隘,汉中必将入将军囊中也!”
“善!”
顿时,马超就大赞,眼神的殷切无比,“以士元之见,我军何时可行此计?”
“取得蜀中后。”
庞统当即一头冷水给马超浇下,“我军此时,乃孤军耳。若无稳定的地盘供应粮秣和休养兵卒锐气,想夺汉中,无异于自找死路。”
呃,好吧。
马超心有不甘的吧唧了几下嘴巴,将心中的火热暂时压下,心思又回到了攻打绵竹关上。
然后呢,就有了点愁眉不展。
他率军攻打绵竹关数个月了,兵卒伤亡了不少,连用利诱『惑』而来氐人勇士都走了不少。结果呢,看似加把劲就能攻破的绵竹关,依然顶着刘璋军的大旗,傲立在苍穹之下。
嘲笑着他马家军的“精锐”。
“哎,士元之言,甚为有理。然,蜀中之地,我军不知何日方能取之。”
深深的叹息了一口,马超压低了声音,将忧愁的心情,尽情释放给庞统,“士元有所不知,军中因连年征战、疲惫不堪,已经有怨言滋生。全赖某以严苛军法压制着,然,某恐怕亦是压制不了太久了。”
的确,马超这支偏师征战太久了。
从与张鲁结盟开始,便千里奔袭灭韩遂、席卷西凉,到如今入蜀攻城略地,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整过。
之所以一直保持高昂的士气,是因为马超许下了重利:破城所得,皆分于麾下!但自从攻蜀中开始就艰难无比,兵卒得不到预期的重利,士气低『迷』也是应该的。
所以呢,庞统听完他的忧虑,立即就『露』出了微笑。
“哈,将军勿忧!某有所思矣,定能在旬日之内,破了这绵竹关!”
第三二六章、李严的抉择()
绵竹关,在鹿头山上。
扼川陕古道,是广汉郡的门户。地势雄峻,易守难攻。
但是一旦被攻破,便可长驱直入,让益州的治所成都,仅有一座雒城可为屏障。
乃战略要地也!
刘璋自然也是十分重视。
当马超兵峰抵达后,便让心腹部将张任、刘跂率精兵五千前去支援。后巴西郡太守庞羲让部将泠苞率一千兵卒支援成都,也全都扔了过去。
因此,再加上原先绵竹关隘上李严的五百守军,让小小的绵竹关人满为患。防御也变成固若金汤。
是的,绵竹关的守将,是李严。
数年前,他因家仇不愿意归顺曹军,而刘琦也代为向狡狐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