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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加了一句:难道汝个杨帛领兵多年,号称宿将,在兵力相差无几之下据险而守,还能被曹军给攻破了不成!
好吧,杨帛看完了以后,当即就从口里喷出了一大堆“匹夫、竖子、鄙夫”等等字眼。在扶禁、向存两人面前,喊着要和马岱贼子势不两立云云。
也许是这些话被老天爷抽空听到了,看他可怜,便给了他个出气的机会。
对面扎营了七八日,都没有发起进攻的曹军,竟然退走了!杨帛诧异之下,派出斥候打探,却发现曹军是去围困马岱而去。
所以呢,他就两难了。
要不要率军去救援马岱呢?
不救嘛,张鲁的命令已经到了。让他不要小不忍而『乱』大谋,继续和马岱并力,守住安阳县就是。
如今曹军转道而去,万一兵少的马岱被攻破了,子午谷出口就被曹军所得。那么守住安阳县的意义就没了一半。
但要是去救嘛,自己不就是在所有部下面前,出尔反尔打自己的脸,威信尽失吗?
而且,马岱一直坚持的曹军是调虎离山,是对的!到时候,率军去见面了,他杨帛那张老脸得往哪里放。。。。。。
杨帛思来想去了一番,煎熬了五日后,还是决定率军去支援。
他是张鲁忠心耿耿部将,也是被委以重任的一方督军,更是一名合格的将领。不会因私而废公,不会因自己胸中才学不如别人,就看着友军困入死地。
但是呢,此刻,被困住的马岱,就无比虔诚的向老天爷祈祷。
杨帛,汝可千万不要来!
他有这样的冀望,还得从子午谷的地形说起。
从魏兴郡进发汉中,路途上皆是山岭横陈,道路异常艰难。安阳县内也不例外,张鲁军只要扼守住险地,以曹军的兵力,便无懈可击。
子午谷的出口,亦然不例外。
其位于秦岭山脉之南,出口处两侧峭壁连绵,举头不过是一线天。当年马超效仿汉高祖刘邦,走了子午谷入汉中迂回,于背后夺了韩遂的老巢,就感慨过子午谷的险峻。
为了保住这条谷道不为他人所夺,便在出口处修筑了关隘。关隘坐落在两侧峭壁狭窄之处,口子很小,易守难攻。
现今马岱驻防再此,主要目的是守住关隘,而并非与曹军做无益相争。因此,将所有兵力都带入了关隘之内。
也导致一个很尴尬的局势。
法正率大军而来,只用了五百兵卒,就将马岱堵死在里面。
连个信使都出不来!
好嘛,主要是法正太狠了。
不光于关隘外部设障碍、挖沟渠和陷马坑,扔铁蒺藜等工事,还让人拉来近二十驾床弩!
那是连战马被『射』到了,都得倒地而亡的床弩啊!
五百兵卒依托防御,持强弩而守,已经让人头疼无比了。再加上床弩这种大杀器,马岱能出得来才怪了!
嗯,马岱还是试探着,发起了几次突围的。结果呢,扔下近两百具尸体,却连曹军兵卒的脸庞,都没有机会看得清。
最终,叹了口气,不得不放弃。
他麾下每一个兵卒,都是马家崛起的希望,不应该如此消耗掉。
他也只能,默默的祈祷,杨帛能不明智一点,恨他入骨一点,不要来支援。。。。
毕竟,曹军仅仅留着五百兵卒在这里,其他的兵马去干嘛了,傻子都能想得到!
唉,只是可惜了。
天下向上苍祈祷的人儿太多,老天爷太忙了,没空听他无比虔诚的祈祷。
秋八月,上旬。
有些种植得早的春小麦,已经像是见到了心仪人儿的小姑娘,含羞的垂下了脑袋。沉甸甸的麦穗金黄一片,铺陈在阡陌纵横中。
偶尔一阵秋风拂过,便是麦浪起伏的雀跃。让辛苦了大半年的农夫们,不由带着对老天爷风调雨顺的感激,『露』出了最诚挚的笑容。
那是最淳朴的温饱渴望,也是对丰收喜悦的感恩。
同样,在汉水蜿蜒东去留下的滩涂上,一片高高的芦苇『荡』中,黄忠的脸上的喜悦,也是洋溢着,对即将迎来丰收的感恩。
他视线的尽头,有一支兵马如长龙蜿蜒而来。
那是杨帛。他留扶禁引一千兵卒守营寨,与向存率领三千兵卒来救援马岱。
第三一五章、老卒不死兮无人敌()
已是仲秋八月,然而天气却炎热得让人烦躁无比。
至少杨帛就无比烦躁。
马岱那边已经五天没有消息传来了。
他自己派出去的斥候,要么被半道被堵了回来,要么就再也没回来。根本无法知道子午谷出口那边的情况。
虽然说,马岱再怎么不济,也不会五日之内就丢了关隘;然而,战场之上,知己知彼,才能做出最有利己方的调度。
好吧,其实呢,杨帛并无意与曹军拼个死活。
此番率领兵卒去支援马岱,不过为了威慑曹军,让其不能全力攻打子午谷关隘罢了。
其实他的心腹幕僚,有过建议,说曹军如今倾巢而出,后方西城的防御兵力必然薄弱。不如来个围魏救赵,率军直捣黄龙,让曹军不得不撤回来。
杨帛当即就否决了。
并不是觉得没有道理,而是根本没有必要。
战争,是有战略目的的。
曹军的目的,是想将此地的战事扩大,好牵制住张鲁军的更多兵力,好让即将打响的关中战事更顺利一些。
而张鲁军的目的,是守住安阳县即可。汉中如今的当务之急,是攻入巴中占据更大的地盘,而不是为了马家军和曹军死磕,损兵耗粮的去当冤大头。
杨帛对此,理解得很透彻。
若是他引兵去攻打西城,曹军会退回来是没错。
但也会更改了汉中的战略意图,陷入张鲁不想看到的局势:两军必然会遭遇于野外,演变成大战!
而率兵去支援马岱,是要在子午谷出口外的十里处扎营。
要和马岱部形成掎角之势。
如此一来,曹军再怎么猖狂,都不敢冒着被前后夹击的危险,进攻任何一处。
只是呢,他的想法太过于一腔情愿了。
因为法正,从出兵的最初,就将攻击的目标,定在他的身上。
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花费各种心思弄出眼花缭『乱』的调度,都是在为了『迷』『惑』他,将他引出来,一举灭之!
是的,马岱一直坚持说曹军是在调虎离山,其实呢,法正是在引蛇出洞。
那只蛇,是杨帛!
而且,成功了!
当杨帛率军才出了营寨二十里,来到汉水蜿蜒催生的芦苇『荡』前,就是他此生悲剧的开始。
一阵鼓声响起,只见无数的弩箭,从茂密的芦苇『荡』中奔驰而出。带着尖锐的破风声,扑面而来;带去兵卒们哀鸣的生命,消逝而去。
生与死的界限,瞬息之间,便是永恒。
杨帛被这一袭击,弄得愣了一下。然后死死的咬着牙,死死的憋住了,当场拔剑砍了身侧向存的冲动。
行军,尤其是去救援,谨防敌人设伏围点打援,乃兵家之常识!
在行伍中呆了近二十年的杨帛,自然是不陌生的。早出发之前,他就让向存派斥候侦查了!还特别叮嘱,方圆三里之内,不放过一寸土地的动静!
结果呢,还是被设伏了!
好吧,其实向存也觉得自己挺冤的。
从营寨到马岱的驻军地,不过五十里的距离、半天的路程。依常理而言,半道而伏击,曹军应该不会选择才对。
因为一旦两军厮杀在一起,马岱那边得到消息也会赶来,设伏的曹军反而变成被夹击。只是向存想不到,马岱那边根本就出不来。
而且呢,他是真的派斥候仔细探索了一番了。。。。
但是汉水流域那么大,芦苇『荡』那么大的一片,藏千把人的,太容易了!他的斥候不可能搜查得完。
是的,曹军在『射』出一波弩箭后,便喊声如雷的冲杀出来。看似声势吓人,但设伏的人马,不过千把人而已。
在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将匹马当先下。
向存认得这位老将。
就是这个老匹夫,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屡次挑衅于他、折辱于他。
有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向存怒嚎一声,驱驰着战马,就率领着本部兵马迎了过去。速度之快,连向杨帛请命都来不及说出口。
一半是因为失职的愧疚,一半是要顶着曹军的袭击,好为杨帛争取调动兵卒结阵的时间。
杨帛也宿将了,当即也不计较,急忙高呼麾下的军侯与都伯们,合拢兵卒列阵。但是呢,勇往直前的向存,为他争取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只见他须发皆张,纵马向前,双手持着长枪,怒吼连连:“老匹夫黄忠,速来受死!”
其锋,端的勇猛无比;其势,端的振奋人心。
那边的曹军老将,二话不说,双腿一夹马腹,单手将大刀倒提,拖在身侧,猛然冲过来。
两马即将交错之际,向存豪气不减,眼疾手快的将手中长枪往前突刺。借着马力如毒蛇吐信般,嘶起了尖锐的破空声。
看得出来,他是恨死了黄忠了。
如此丝毫不留余力的进攻,完全是以命换命的打法,丝毫不顾己身是否同样会被劈成两段。
壮哉!
其胆略,其为不辞生死报效张鲁的忠义,真乃当世之豪杰也!
而老将黄忠呢,依然不减马速,依然没有错开身体,看似用自己的胸膛去迎接向存的枪尖一样。
就是脸上闪过了一丝轻蔑。
说时迟,那时快。
奋力驰骋的两匹骏马,马首即将『逼』近之时,黄忠从胸腹中涌起一口气,让舌绽春雷。
“呔!”
一直用右手倒提拖在身侧的大刀,猛然从下往上撩起,左手也一下子抓住了长柄的末端,奋力左侧拉,让闪烁着阳光的刀锋,如一道匹练,瞬间跃起。
“锵!”
肉眼可见的火星,伴着令人耳鸣的声音闪耀。
黄忠手中的刀锋狠狠的,撞击在了突刺而来的枪尖与枪杆咬合之处。巨大的力量,让向存双手的虎口猛然挣裂,殷红一片。
也再也握不住,让手中的长枪,随着对方的力气猛然跃向了半空。
而黄忠的左手立刻就松开长刀,化拳为掌,击在柄末端。让已经高高扬起的长刀,猛然往前窜。
右手一松,一紧,恰到好处的握住了刀柄末端。
就是手腕一番。跨坐在战马上的腰身,也配合往左边侧,用腰腹的力量,让大刀在半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就随着右臂之力,猛然往后砍去。
此刻,两马交错,不过是半个马身而已。
刹那间,大刀的刀锋,直接就丝毫不差的,吻上了向存的脖颈处。
人头横飞而去,乌红的血,冲天直喷!
让那驰骋而过的战马上,依然跟着随着冲锋惯『性』的尸身,徒然保持着端坐的姿势。一直等战马跑了十几米远,才抽搐着斜斜落马。
“将军威武!”
顿时,曹军中,猛然就吼起了一阵异口同声。
“众将士,随某踏破敌阵!”
黄忠头也不回一下,也豪迈万分高呼而起,继续驱驰战马而前。